北宋敘奇 千金茶莊 第四十三章 解密千金(上)

作者 ︰ 清水玹歌

洪州嚴府客房,敖琪的房間內。

敖琪終于折磨的寧余汕毫無辦法,同意她轉戰舒服的嚴府客房休養,不用再將就的躺在知府衙門冰冷的驗尸台上了,終于可以和柔軟的被褥抱在一起了。這簡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不過躺在床上的敖琪反而不禁嘆了口氣,然後想著煩心事慢慢進入的夢鄉。

待敖琪陷入睡眠沒多久,屋中便突然泛起一股詭異香甜,不一會這味道便四散開來,彌漫了整間屋子。

然後就听吱嘎一聲門響,一個人影閃進了屋子。接著是一連串輕微的腳步聲,緩慢的來到敖琪的床前,人影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銀亮的刀子對準了敖琪的心口。來人蒙面的布巾下,那雙狠毒的雙眼,正如願般的閃著興奮的光芒。

下一刻那刀子就果斷的插了下去。

臨山院的書房內,嚴敬山正在練字,上好的紙張,上好的研墨。更有水泠侍奉在側。

水泠一邊磨墨一邊念著嚴敬山所寫「宜煙宜雨又宜風,拂水藏村復間松。移得蕭騷從遠寺,洗來疏靜見前鋒。」

一篇唐代鄭谷的詠竹,才寫了一半。就听門外有人敲門,嚴敬山略覺晦氣,于是擱了筆,水泠則放下手中研墨的墨錠,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人被水泠讓進了屋里,嚴敬山看到啞伯的時候,剛剛因為練字被打斷的那股不悅立馬就消失了。連忙叫水泠給啞伯看座。

結果啞伯卻沒有坐,嚴敬山這才發現啞伯的表情不太對。

「怎麼,沒得手?」

啞伯依舊沒有回話可惹惱了嚴敬山,雙手支在書案上吼道「成與未成,你倒是說話啊」

「我來替他說吧」突然一個明朗的聲音插了進來,嚴敬山這才發現書房的門驟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從門外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現在最想知道死沒死的人——敖琪。

很顯然啞伯並未得手,就在啞伯那把刀距離敖琪的心髒相差一寸的時候,便被人踹了出去。還是某狐狸最喜歡用的那只腳,而被踹出去的啞伯最後也沒弄明白,為什麼敖琪床上多了一個人,不過被銀衣黑甲的人圍了一圈以後,啞伯就算想知道,也再也沒有機會弄清楚了。

最後啞伯是被人逼著,才走回了林山院的。

「敖兄」嚴敬山眯了眯眼,危險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閃而逝。

敖琪當做沒看見,笑呵呵的道「怎麼,我沒死,敬山兄深感意外?」敖琪看了看嚴敬山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繼續道「而且我不只沒死,估計還會成為敬山兄最大的禍患。」敖琪說完,就見一堆人都跟著進了嚴敬山的書房。頭一個帶頭的就是厲風厲大捕頭。厲大捕頭身後除了趙鉞還跟著幾個一看就知道有底子的捕快。

不知道為嘛,敖琪每次都對這種場景無比期待。看著凶手被捕快圍住,她就興奮。所以敖琪整個人都是美滋滋的。

不過這種場面下,嚴敬山反而冷靜了下來「不知敖兄這是何意啊?」

哎,都死到臨頭了,怎麼都跟電視劇里的壞蛋一樣,非點玩什麼死不承認,誓死抵抗,多沒調啊

敖琪無奈的搖著頭道「敬山兄,我看你還是盡早伏法,也免去一場爭斗。何必非要弄的魚死網破呢到時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哦?那我倒要知道敖兄會怎麼給我來個魚死網破。」嚴敬山沒有被敖琪說的投降,反而到很有把握般坐了下來。然後去擱筆上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抬頭看向敖琪道「敖先生請說」然後起筆開始寫那剩下半闕詩。

敖琪真不知道這家伙腦子是怎麼長的,敖琪破那麼多案,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人。

嚴敬山的態度反而到讓敖琪不知從何開口了。真是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不過像嚴敬山這種,估計比那種沒皮沒臉的更加天下僅有。

敖琪走到水泠面前,水泠不知她要干嘛,所以有些畏縮,敖琪沖著水泠提了提嘴角,然後將水泠扒拉開,從水泠身後拽了一張凳子,就放在嚴敬山桌案的對面。一做下去,跟嚴敬山共用一張書案,坐了個臉對臉。

嚴敬山那邊寫,敖琪這邊支著下巴開說

「東籬來嚴府只是一個巧合,而我的到來卻是你從一開始就計劃好的,打在茶棚開始,你就已經打算讓我卷入你的這場謀殺計劃。不過我想,你當時並不是想讓我以一個查案者的身份進入嚴家,而是想讓我以一個時間證人的身份進入嚴家。來做一個你不是凶手的見證者。」

嚴敬山听了敖琪的話,面色如常的道「這寫字,第一筆永遠是最重要的,因為只有這開頭寫好了,這後面才可以一氣呵成。」

敖琪歪著腦袋,聳聳肩表示同意「可是你這第一筆就沒寫好,居然把我這個禍害領進了嚴府。」敖琪自嘲了一把,然後見這回嚴敬山沒有接茬,于是自己繼續道「我剛進嚴府,直覺就會有麻煩。結果一點沒錯,我們剛到的當天下午,嚴解就死了。死法當心一刀,被截斷右手拇指。」敖琪嘖嘖了兩聲「真是凶殘啊你就真的有那麼恨嗎?」。

敖琪說到恨的時候,就見嚴敬山寫字的筆微微一頓,第三句詩的第二個字是個階,這階字的最後一豎被嚴敬山抖出了弧度。

嚴敬山放下筆,將那張紙揉成了一團,另鋪了一張紙來寫,敖琪在一旁不由得意的吐了吐舌頭。

「然後就是晚上的時候,敬幽拜托我找失蹤的嚴老爺子。」這回嚴敬山倒是正眼看了敖琪一眼。

敖琪沖著嚴敬山笑了笑,點頭道「沒錯,就是你去換衣服的時候,當時我問過敬幽為什麼要避開你,你猜敬幽回答我什麼?」敖琪知道嚴敬山絕對不會猜的,于是自問自答道「敬幽告訴我,她哥為人寬厚,不想她哥卷進來。」

嚴敬山握筆的手緊了緊,敖琪更是擔心刺激不夠的道「可惜,敬山兄,你讓敬幽失望了。」

「為了完成敬幽的拜托,我們去了嚴老爺的房間查找線索。不過被啞伯發現,我們找到了地下室,于是啞伯向你報告,你臨時改變了後續的計劃。讓啞伯放火把我們燒出來,而將地下室的鐵板扣起來,其實只是為了嚇唬我們,想我們知難而退。並且趁著這場火制造嚴老爺已死的假象。」

嚴敬山深吐了一口氣道「請敖兄最好不要隨便用‘你’這個人稱,還是用凶手這個人稱好一點。」

敖琪撇嘴,無所謂的道「好,如果嚴老爺子被誤認為死了,那麼就不會再有人去調查嚴老爺的失蹤,這樣你……咳咳,凶手,就能毫無顧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例如?」

「例如審問印章的下落。」

嚴敬山不可置否,想繼續寫字,卻被敖琪突然用手蓋住,逼迫嚴敬山繼續听「在啞伯放火的同時,凶手給嚴敬寧送去了假的千字印,為的就是利用我和嚴敬寧的矛盾將我逼走,並且將嚴敬寧送入大牢。這還真真是個一石二鳥之計啊」

敖琪說完,才將擋住嚴敬山寫字的手拿了回來。

「敖兄,你的手……」

敖琪看了看手上的墨黑,連臉都跟著黑了。趙鉞憋的想笑,被厲風杵了一拐子,立馬不笑了,因為他看見敖琪正凶狠的瞪著他。趕忙在旁邊取了一張白紙,獻殷勤的給敖琪擦手。

敖琪接過紙,這才白了趙鉞一眼,沒再理他。轉回頭繼續面對嚴敬山「可是你沒想到的是,我居然會認識厲風,你這一石二鳥之計,讓嚴敬寧進了大牢,也讓我光明正大了回到了嚴府。」

「敖兄」

嚴敬山一聲敖兄的提醒,敖琪這才想起,自己又用了「你」。

「抱歉,抱歉,下面我會注意。」敖琪一副絕對會改正的堅定表情。「不過後來我們在每具尸體周圍都聞到了曼達拉的味道,這味道反而使我們查偏了方向。不過也算歪打正著。既然這東西盛產于遼,而厲風查過後又已經基本排除了正規買賣能夠得來的途徑。那只有一種可能,凶手那邊有熟悉遼國藥劑之人或者可以直接斷定凶手就是遼人。」

「哦?那敖兄就更不應該懷疑我了。」嚴敬山好像找到了一個月兌罪的理由。

敖琪豎起食指,左右擺動到「漏漏漏,雖然凶手用了遼國的毒藥,那也不代表凶手就是遼國人,敬山兄不要忘了我上一句的前半段,也有可能凶手身邊有熟悉遼國藥物的人幫他。」

嚴敬山掃視了啞伯和水泠一眼道「可是我這兒可沒什麼遼國人。」

「是,你這沒有遼國人,但是不代表你不會威脅遼國人。」嚴敬山那毫無破綻的表情上終于有了一絲松懈。敖琪乘勝追擊道「也不代表你不會威脅自己的兄弟。」

「我曾經找人查過嚴敬遠的母親,那個苦命早死的女人……」這個找人查過,正是那個蕭緒的所謂商人途徑。上次那個在嚴家門外送信來的小孩子,給敖琪帶來的就是嚴敬遠母親的消息。

「便是遼人。嚴敬遠在沒有被接進嚴府以前一直是跟母親生活,而嚴敬遠的母親,就是大遼的一個大夫,換個頭餃,也可以說是軍醫」敖琪將目光轉向啞伯,咄咄逼人的問道「啞伯,這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不是嗎,陳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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