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夢煙雲 第一卷 尋夢 第三十六章 悵然若失

作者 ︰ 晨落雪

由于籌備回滄雪的事,楚雲總是早出晚歸。以至于好幾天都沒見到他。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當太子會那麼忙。原先我還以為都像君以軒那樣天天閑的發慌……

說到君以軒,我的心沉了沉。也不知侯府現在怎麼樣了?我突然失蹤他們一定都很著急吧?二娘和語心是不是又整天以淚洗面?晴蕙……

還有翎質……

我垂下頭,心中酸澀!如今這麼一走,天涯相隔,今生還不知能不能再見?

清風吹滅了燭火。月光透過鏤空的窗稜照進屋里,朦朦朧朧的。

我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窗邊,任由清冷的月光灑在身上。心中的愁悵越來越重。不由自主的輕聲呢喃︰「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我伸出手想掬一把月光,卻無意踫的架子上的古琴。崢崢之聲入耳,我會心一笑。

這古琴是楚雲拿來給我解悶的。還記得我當時逗他說。「我可不是蕙質蘭心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你可會嫌棄我?」

「你的底細我早就查的一清二楚。自幼體弱多病,性子懦弱,憂郁寡歡。才藝更是不通半點……」楚雲每說一句臉上的戲虐就加重一分。

「既然我那麼不好,你又何苦尋我?」被他說的一無是處,我受不了了。沒好氣的打斷他。道︰「你身邊多是才貌俱佳的女子,只要你一招手,怕是整個滄雪王宮都要擠爆了?何必費心尋我這麼麻煩?」

「我來瞧瞧,我的愛妃……可是在吃醋?」他只手模模我紅透的臉頰。抱住我嘻皮笑臉。

我撇過頭,冷哼。「你飛雪公子才色無雙,天底下的女人個個都巴不得搶著**。我若吃那飛醋,那還不得淹死在醋缸里。」

「還說不是吃醋?」楚雲撲哧一樂。抓住我推他的手抵在胸口。「如你所說,我既是才色無雙,反正天下女子都配不上我。我獨愛一無是處的你又有何不可?」

我瞪著他氣的無語。這家伙!也自戀的夠可以!

我將古琴擺于腿上,縴細的手指拔動琴弦。靈悅傷感的琴音隨風飄遠。

這一曲「落花賦」就是當時翎質在湖邊吹的那曲。事後我問起他曲名。清風中,他搖頭淺笑。「此曲無名,煙兒不妨取一個吧!」

我抬頭,風吹花落,漫天飛舞。輕喃︰「就叫落花賦吧!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欲問想思處,花開花落時。」

琴音猛的一顫,我依然記得翎質當時看我的眼神,悲哀而憐憫!

「原來你的琴彈的這麼好!」楚雲從背後輕輕擁住我。垂下頭在我耳邊低語。「誰說你一無是處?我越來越覺的你是一塊寶。一塊只屬于我的寶。」

「你回來多久了?」我抱住他放在我腰側的胳膊。再一次告訴自己。悲傷只是久遠以前的記憶。現在,他就在我懷里。

「剛回來,看你彈的盡興,不忍心打擾。」他趴在我肩上賴著不動。「什麼曲子?听的我都痴了。以前沒听過,你自己譜的?」

我默然,轉身擁住他。「楚雲,若是沒有那夢,你是否會如現在這般獨愛我?」到這一刻,我終于明白語心的感受。因為愛,所以卑微!因為在乎,所以怕被他輕視!

他淺笑,吻上我的額頭。喃喃︰「傻瓜……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

「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我喃喃的重復。心中升起一股近乎酸痛的幸福。到底是什麼樣的幸運讓我遇到他?遇到了,兩世都被他捧在手心,愛的全心全意!

心中突然豁然開朗,一切的一切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此刻就站在我面前,只要我伸手,就能觸模到。

我彎彎嘴角,閉上眼。將頭深埋他懷中。重復他前生說過的話。「楚雲,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要陪著你,一生一世!」

一早楚雲便又出門了。我坐在門前樹蔭下的藤椅上,懷里摟著乖寶兒。靜靜的看著祥兒在地上畫畫!

輕風吹過,雖是盛夏!我卻突然感覺身子不自覺的抖了抖!

撫上胸口,依然隱隱作痛。我心中苦笑!沒想到這次傷這麼重!雖然楚雲已經找了很多藥回來。但好像都沒什麼效果……

倒是臉上的傷已經全好了,只留下淡淡的印跡。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完全消失不見。自受傷以來,楚雲就一直不讓我照鏡子。在我的軟磨硬泡苦苦哀求下,他昨天終于很不情願的讓藍茵拿來一面鏡子。

看到時我自己都呆了!

整個右臉臉頰傷痕交錯不計其數。可想而知,當時有多恐怖了!真難為楚雲還看的那麼深情……

我閉上眼!任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的陽光懶洋洋的照在身上。

突然,胸口一陣絞痛。我不禁輕咳起來!身後的藍茵適時的將茶水遞到我手中。我呡了口!抬起頭感激的沖她笑道︰「謝謝!」

她不自在輕笑笑,接過茶碗退到身後。

要說,她人真的很不錯!比起其它人的冷淡畏懼,她是這里唯一對我和善的人。盡管,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楚雲的原因。但我是個很容易知足的人,她能這樣我就很滿意了!

「姐姐,我畫完了!」祥兒歡快的笑聲傳來。

這個小家伙!這幾天最高興的就是他吧!

因為無聊,我給他講過幾個童話故事。沒想到,他卻听上了癮!天天著我,要我給他講故事。講完了,他還要把故事里的人物畫出來才行……

他放下樹枝,拍拍手!雙眼含笑地看著我。一臉期待︰「姐姐,白雪公主是這個樣子的吧?」

我看了眼地上身穿古代紗裙的美女。不由搖頭苦笑!我能告訴他白雪公主是西方長裙的打扮嗎?

我慢慢站起身,把乖寶兒交給藍茵。從地上撿起樹枝,在他的畫旁邊畫起來。

「看到沒有?」我扔下樹枝,拍拍他的腦袋。「白雪公主是這樣子的!」

祥兒仰起臉看著我,嘟起嘴。「什麼嘛!穿成這樣……丑死了!還是我畫的好看。和冰兒一樣!」

我不由好笑!小小年紀就有心上人了?我點點他的鼻子,問道︰「冰兒是誰?是不是長的很漂亮的女孩子?」

祥兒鄭重的點點頭,雙眼彎彎。一臉自豪︰「那當然了!冰兒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她已經答應我了。等長大了就嫁給我。」

我忍不住笑出聲。「不愧是楚雲那個變態的弟弟!小小年紀不學好,就想著騙女孩子!」

「又在背後說我壞話!」身後傳來楚雲無奈的抱怨。

不待我回頭。祥兒跑過去撲進他懷里!一把抱住他︰「哥哥!這幾天你去哪兒了?祥兒都找不到你!」

「哥哥有事要辦!倒是你!沒惹姐姐生氣吧?」

「沒有!姐姐每天都給祥兒講故事。姐姐講的故事祥兒都很喜歡。哥哥!你來看!這是姐姐畫的白雪公主。」祥兒把楚雲拉過來獻寶。

我轉過身,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他看了眼地上的畫。抬起頭!嘴角含著微笑!連眸子里都是滿滿的笑意。他拍拍祥兒的頭。視線卻落在我臉上。「祥兒乖!哥哥有事和姐姐說。你和藍茵出去玩吧!」

「哦!」祥兒乖巧的點點頭。拉起走過來的藍茵的手慢慢走遠!

「難怪人家說女人寵不得。」楚雲到我面前,氣惱的捏捏我的鼻子。佯怒道︰「看來我得好好罰罰你,好讓你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

「我就不信你舍得!」我上前抱住他。仰起臉裝可愛。

果然,楚雲的冷漠堅持了不到兩秒,徹底瓦解。他無奈的嘆息一聲。搖頭苦笑。「想不到,我如今被你這小妖精吃的死死的。要是讓老頭子知道,還不知要怎麼取笑我。」

我嘻笑一聲,抱緊他。「我好想你,你想我沒有?」

楚雲俯下頭,在我唇上輕啄一口,柔聲道︰「我現在剛出門就想回來了!怎麼辦?要不以後把你裝進口袋。出門都帶著你吧!」

我輕拍拍他的背。一滿足的笑意從唇邊蕩開。「楚雲!我好愛你!真的!好愛……好愛……」

他輕輕地松開我,眸子里是能把人溺斃的刻骨深情。唇帶著滾燙的氣息慢慢貼上我的……

也許!那個時候幸福的忘乎所以。也許是我孤寂了太久!所以,當幸福來臨的時候,就不顧一切的想要緊緊抓住。以為那就是故事的結局!

只是,我們誰也沒想到!命運地**這時才開始緩緩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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