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痴兒 與文相關 第五十七章 通敵之信

作者 ︰ 爾玥詞

沐影退出門後,向手中的信撇去。隨即愣在當場。那信封上的五個名字,都是仙魔洞分布在風、雪、炎三國的幾乎退隱的元老,在三國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已經好久不管仙魔洞的事了。

他剛才就好奇,他家主上為什麼會親自寫信,以前有什麼事都是他通知一聲就好。現在看到信封上的名字,才知道他家主上竟然是要與這五個退隱的元老聯系。可是,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家主上竟然要聯系這五個元老。沐影疑惑不已。

仙魔洞的元老分為兩種,一種是退隱的,一種是依然管事的。退隱的元老又分為兩種,一種是在谷里安靜養老的,另一種是仙魔洞在江湖上和官場上的秘密成員,退隱後,在三國的某一個地方養老。非花現在聯系的元老就屬于後者,這些元老,退隱後,除非不得已,仙魔洞一般不會與之聯系。

伊靈只用了一日,就將《孫子兵法》的一部分抄寫好了,裝訂成冊後,交給沐影。讓他派人送給烏蘭。

當然,在風炎兩國交戰的敏感時刻,這一切都得在暗中進行。如果讓有心人士抓住把柄,完全可以判她一個通敵叛國之罪,還會連累她身邊的人。

可是讓伊靈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風國皇帝還是收到了一封她寫給昆依卡爾的信。信是用炎國語寫的,信中,伊靈對昆依卡爾態度熱情,感謝他再次幫她對付希爾灩。並許諾他諸多好處,譬如,許諾昆依卡爾有什麼事盡管提,皇家將盡力而為,譬如,她以前許諾的條件一定會兌現的……這些語焉不詳的話讓看信的風琉昱生出諸多想象。

風國京城,御書房。

看完這封信,風琉昱冷笑兩聲。他不是傻子,知道這十有八九是炎國的挑拔離間計,讓他和皇甫家決裂,炎國好趁虛而入。

「來人,宣九王爺來見朕。」風琉昱放下信,沉聲道。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請九王爺。」一個灰衣內侍從角落里走出,對風琉昱躬身行了一禮後,靜靜退出御書房。

風琉昱望著前方,無心再做其他事,雖然。他知道這是風國的奸計,但是,心中還是忍不住升起皇甫家背叛風國的懷疑。因為……畢竟……皇甫家和炎國王的關系不尋常。

在風琉昱的胡思亂想中,門外想起了內侍的稟報聲︰「皇上,九王爺求見。」

「……宣!」風琉昱收起思緒,沉聲應道。

片刻後,御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

「九王爺,請。」一名內侍躬身請風琉月入內。

風琉月邁步進入,門在他身後輕輕合上。

「臣弟叩見皇兄。」風琉月單膝跪下。

「起來吧。」風琉昱沉聲道。

「謝皇兄。」風琉月起身。

「你看看這封信。」風琉昱將剛才看過的那封信舉向前。

「是。」風琉月躬身雙手接過風琉昱手中的信。

「來人,看座。」風琉昱揚聲喊道。

「九王爺,請坐。」一個內侍從角落走出,指著書桌前的椅子躬身請風琉月坐下。

待風琉月坐下後,內侍為風琉月斟了一杯茶,讓後無聲無息退回原位。

風琉月拿起手中的信先粗粗掃了一眼,心驀然一沉。這信的落款竟然是伊靈,雖然落款也是用炎國語寫的,但是,風琉月還是看出那是「伊靈」二字的炎國語拼寫。風琉月清楚,伊靈寫信,落款不喜歡寫皇甫伊氏,而是喜歡寫上自己的名字。

待到仔細看信時。被信里的內容嚇出一身冷汗。如果,剛才在看到落款時,他還可以安慰自己那有可能是同名同姓人的另一個人,可是,看到信的內容,他心中的僥幸頓時消失無蹤。

當然,風琉月不會認為這封信真的是伊靈寫的,他之所以會驚駭,一是因為寫這封信的人一定和伊靈很熟,二是因為在他皇兄和皇甫寧鬧得不愉快的情況下,他皇兄很可能會相信。

「皇兄,這封信一定不是皇甫少夫人寫的,一定是有人想要挑撥您和皇甫家的關系。」看完信後,風琉月抬頭急急發表意見。

「哦?何以見得?」風琉昱臉上一派深晦,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首先,我見過皇甫少夫人的字,不是這個樣子的。」風琉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陳述道。

「寫這樣的信,當然要改換字體了。」風琉昱淡淡道,臉上的表情依然深晦如海。

「寫這樣的信,沒有人會用自己的本名。」風琉月一邊觀察著風琉昱的表情,一邊繼續說道。

「也許他們認為這信不會落到我手里呢。或者,是障眼法也不一定,故意發其道行之。」說這句話時,風琉昱的口氣明顯緩和許多。

風琉月心中一喜,表面上卻神色不動︰「沒有人會用這樣的障眼法,太危險了。」風琉月搖搖頭,「這種通敵叛國的罪,一旦沾上。很可能要誅九族的。沒人會用自己族人的性命開玩笑。」

「那九弟你說,是誰要挑撥朕和害皇甫家的關系呢?」風琉昱好整以暇地望著風琉月。

「皇兄,說到這個,臣弟有事向您稟報,」風琉月在椅子上向風琉昱躬身一禮,見風琉昱點頭之後,他繼續說道,「皇兄前段時間讓臣弟查的事已經有點眉目了。」

風琉昱緩緩靠向後面的椅背,靜靜望著風琉月,等待他說下去。

「前段時間,不斷有殺手來皇宮行刺希爾灩公主,好像是炎國人秘密找人所為。雖然臣弟還沒有掌握到確切的證據,但是,請皇兄再給我一段時間,臣弟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九弟是在暗示朕,這封信也是炎國人暗中做的手腳。」風琉昱挑起一邊眉毛,淡淡問道。

「是,臣弟斗膽如此猜測。」風琉月對風琉昱又是躬身一禮,「皇兄和皇甫家鬧翻,最容易得利的是炎國,所以,炎國才幾次三番地使計挑撥皇兄和皇甫家的關系。」

「那九弟認為朕該如何做?」風琉昱的表情依然高深莫測,淡淡問道。

「將這封信交給皇甫家。並傳達皇兄對皇甫家的信任。」風琉月毫不遲疑道。

「那皇甫家反倒認為是朕在挑撥他們和炎國王的關系呢?」風琉昱的嘴角彎起一抹譏諷。

「皇兄,我知道,逍遙王前一段時間的表現讓您對他不再信任。」聞言,風琉月嘆息著開口,「可是,皇兄請相信我,逍遙王一直以來真的是一個以國家大義為先的人,對這江山也從來沒有野心,也許三年前發生的事讓他太傷心了,才會導致心情有所改變,但是。一個人再變,也不會變得太離譜的,不會離本性太遠的。所以,皇甫家不會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來。」

「……」風琉昱沉默地望著風琉月,沒有吭聲。

風琉月低頭,等待著風琉昱的回答,時間緩緩流逝,風琉月越來越忐忑。

「好,就按你說的去辦,」良久後,風琉昱開口道,聲音輕而緩,「你親自去辦。」

「是,皇兄,臣弟領旨。」風琉月松了一口氣,立刻起身,單膝跪下。

「還有,希爾灩公主在宮中遇刺的事,連同這件事,火速查清楚,我要確切的證據,而不僅僅是猜測。你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

「臣弟明白,臣弟一定不負皇兄所托。」風琉月高聲道。

「你下去吧。」風琉昱淡淡道——

日,寧陽城,皇甫府。

當風琉月出現在皇甫家的時候,皇甫家上下都是一驚。

最近幾年,每次京中來人,都不會帶來好消息。所以,這次,他們也下意識地認為,皇上又要找皇甫家的茬了。

劉管家把風琉月被安排在了客廳,並派人去請皇甫老爺。

「不知九王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九王爺莫怪。」皇甫老爺一邊跨進客廳,一邊向風琉月拱了拱手。

「皇甫伯父客氣。」風琉月起身,拱手道。

「坐吧。九王爺。」皇甫老爺走到主位後,伸手請九王爺坐下。

「伯父也請坐。」風琉月溫和道。

二人先後坐下。

「不知九王爺這次來,有什麼事?」皇甫老爺一邊用杯蓋輕輕撥著杯中的茶葉,一邊開口問道。

「……」風琉月看了看旁邊伺候著的眾佣僕,然後望向皇甫老爺。

「你們都下去吧。」皇甫老爺對周圍伺候著的眾人吩咐道。

「是。」眾佣僕退下,將客廳的門掩好。

「九王爺請說。」皇甫老爺轉向風琉月說道。

「伯父請看一下這封信。」風琉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起身遞到皇甫老爺手里。

皇甫老爺將信接過粗粗一掃,臉色頓時一寒,待到看到信中的詳細內容時,眉頭不由蹙起。皇甫老爺也是識得炎國文字的。

「九王爺,你給老夫看這封信,是什麼意思?」看到信後,皇甫老爺望向風琉月,淡淡問道,「難道皇上認為皇甫家通敵叛國不成?」說到這里,皇甫老爺臉色一沉。

「伯父息怒,小佷之所以拿這封信來給伯父看,目的不是伯父想的那樣,小佷只是想要告訴伯父,有人想要挑撥皇甫家和朝廷的關系,皇兄讓我告訴伯父,他不會被這些把戲看在眼里的,皇兄一直相信皇甫家的忠誠。」風琉月真誠道。

「臣謝皇上的信任。」皇甫老爺向京城方向拱手一禮。

「伯父,依小佷看,這一定是炎國人的詭計,還請伯父最近小心一點,免得炎國人在施什麼詭計陷害皇甫家。到時候,真惹上什麼麻煩,或者類似的信件被有心人拿到,皇兄即使相信皇甫家,也無法坐視不理,還是要給群臣一個交代的,畢竟,這事關江山社稷。」

「多謝九王爺提醒,老夫會注意的。」皇甫老爺神情淡然,淡淡回道。

「既然小佷的事已辦完,就先告辭了。」風琉月起身,對皇甫老爺拱手告辭,「那封信,就交給伯父處理吧。」

「那老夫就不耽擱九王爺了。」皇甫老爺起身,對風琉月拱了拱手,「老劉,替我送送九王爺。」皇甫老爺揚聲對門外喊道。

這封信,在當晚,就被人送到了皇甫寧手中,隨著這封信的,還有皇甫老爺寫給皇甫寧的信。

夜,竹林,皇甫寧的房間。

燈下,皇甫寧雙眉緊蹙,看著手中的兩封信。他知道,這段時間,皇甫家和他都無法平靜。沒想到,事情卻比她想象的還要多,還要快。

嘆了一口氣,皇甫寧起身,走出門,來到伊靈門前。從窗外望進去,依稀有燈光透出。

「靈兒,睡了嗎?」。皇甫寧在門外揚聲問道。

「沒有,有什麼事嗎?」。門里傳來伊靈的聲音。

隨即,屋里傳來腳步聲,片刻後,門被打開,屋里暈黃的燈光傾瀉而出,讓皇甫寧的雙眸一暖。

「嗯。」皇甫寧點頭,揚了揚手中的信。

「進來吧。」伊靈讓開身子,示意皇甫寧進屋。

皇甫寧邁步進入,伊靈將門合上。

屋里,皇甫非正坐在桌旁看書,皇甫冰已就寢。

「爹。」皇甫非見皇甫寧進來,起身向皇甫寧行禮。

「乖,還在學習?」皇甫寧模了模皇甫非的頭,「小非,爹和娘有話要說,你先去睡覺吧。」

「是,爹。」皇甫非乖巧的點頭,「爹,娘,那孩兒去睡了。」

「好,去吧。」伊靈對他點點頭。

「有什麼事嗎?」。目送皇甫非走進內室後,伊靈看向皇甫寧。

皇甫寧正在翻看皇甫非剛才看過的書,只見封面上寫著「數學」二字,儼然是伊靈的筆跡,里面的很多東西對他而言都非常陌生的。听伊靈問他,于是停下翻看的動作,將手中的信遞到伊靈面前。

伊靈接過信,粗粗一掃,雙眉立刻輕蹙。這封信對她來說,是既熟悉又陌生的。說熟悉,是因為這儼然是她的筆跡,而那落款,也是她的名字,說陌生,是因為她完全不記得她有寫過這樣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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