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的孩子……

作者 ︰ 芝麻團子

進寶高聲地叫了一聲︰「好既然有眾位大臣作證,就算讓本宮以死證明清白,本宮也心甘情願,只不過,本宮現在身懷六甲,本宮死了倒是無妨,肚子里的龍裔死了,各位大臣又該如何負責呢?」

眾臣皆低頭不語。

史通問︰「德妃不是反悔了吧」

進寶道︰「本宮沒有反悔,各位大臣要本宮死,沒問題,可一旦龍裔因此而亡,還請皇上為本宮做主,以殺害龍裔為名,誅史通九族,以示天朝威嚴。」

祁煜答︰「準。」

進寶又問在場的各位大臣︰「各位大臣意下如何?」

大臣們齊聲高呼︰「臣等願意作證,秉公辦理。」

史通難以置信地向他們張望。

「既然這樣……史將軍請」進寶說著,再度上前一步,鋒利地刀尖刺破她的皮膚,鮮血殷紅她身上的杏色的衣衫。

史通冷哼一聲,剛要用力,忽然進寶仰頭大笑。

笑聲讓人膽顫。

史通不禁問道︰「妖孽,你笑什麼?」

進寶收起笑聲道︰「笑你是個草包,這朝上的每個人都想知道本宮究竟是不是妖孽,可是你看看,喊了這麼半天,就連余明海在內,都沒有一個人敢上得前來,將軍你是一個好人,願意用九族的性命,來滿足所有人的好奇心,同時本宮也深深地同情你,你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違,換來的卻只是讓你的同僚們秉公辦理,誅你九族……」

史通拿著刀,他開始猶豫了。

「現在,將軍可以動手了,只請將軍下手利落點,讓本宮少受點痛苦。」說完,進寶閉上眼楮,微微地揚起頭,引頸就戮。

眾人皆屏息地盯著史通的刀。

進寶閉著眼楮,用只有史通能听到的聲音道︰「如果本宮是妖孽,早就呼風喚雨,一巴掌拍死你了,又豈會在這里與你們廢話。」

「當啷」一聲,史通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他躬身向祁煜道︰「末將身體不適,還請皇上準末將先行告退。」

祁煜微微地點了點頭,史通一退下,祁煜立刻下旨罷黜余明海,將其打入天牢。

在朝上的各位大臣皆不敢出聲反對。

同時祁煜還下旨,如再有人說進寶是妖孽,要殺之,先拿九族的頭來見。

進寶稍稍松了口氣,從朝上下來,進寶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濕透了,她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像是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雖然逃過了一劫,卻心有余悸。

鳥兒立刻用拍子捂住她身上的傷口,忙和菀桃將她一點點地扶進轎子,回去立政殿。

半路上,進寶突然‘啊’地叫了一聲。菀桃立刻命人停轎,掀開轎簾,向內一看,不由地嚇出了一身冷汗。

進寶使勁地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冒出,她狠狠地咬著嘴唇,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有血水順著她的雙腳,流了出來。

鳥兒一看,立刻跑走去請太醫。菀桃立刻放下簾子,吩咐宮人立刻起轎,腳步要輕還要快。

到達立政殿的時候,菀桃將進寶從轎內扶出來,嚇的周圍灑掃的宮人丟下了手中的掃帚。

菀桃叫來個年輕力壯的內監,將進寶抱入殿中,同時她囑咐宮人,剛剛看到的事情,一句都不能對外泄露。

內監剛把進寶放在床上,林如景便一路小跑地進來了,一看她的樣子,忙對菀桃和鳥兒道︰「娘娘動了胎氣,看似要早產,你們快去準備熱水,菀桃你快去請陳嬤嬤,告訴她娘娘要生了。」

菀桃剛要走,進寶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囑咐道︰「請陳嬤嬤的時候,編個理由,別讓人起疑。」

菀桃點頭跑了出去。

鳥兒握著進寶的手,焦急地問︰「林太醫,奴婢要做什麼?」

林如景道︰「假的肚子準備好了嗎?」。

鳥兒點點頭。

「那盒子呢?」

鳥兒也點點頭。

「萬事俱備了,雖然有些突然,但好在我們都事先準備好了,現在,你陪著娘娘,盡量讓娘娘的心情放松,我要為娘娘施針了。」

進寶不停地深呼吸,肚子一陣陣的疼,她忍住不喊,怕喊叫聲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臨生前的陣痛,令她幾欲昏厥,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緊張和喜悅。

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出生的孩子,可是除了一陣比一陣還要劇烈的痛,她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孩子要出來的跡象。

陳嬤嬤來了,林如景退到了屏風後面。陳嬤嬤掀開進寶身下的被子,將進寶的****推高,一看之下,倒吸一口涼氣。

進寶看著她的神色,使勁地想要抬高上身,焦急地問道︰「陳嬤嬤,怎麼了?」

陳嬤嬤臉色難看,忙掩飾地道︰「沒,沒什麼,娘娘放心,老身一定會保您母子平安的。」

進寶思索著她的話,又是一陣劇烈的痛疼,令她一下子昏迷了過去,並沒有听到陳嬤嬤對林如景說的話。

「林太醫,娘娘要難產。」

「我這就去備藥鳥兒,不要讓娘娘昏過去,把她拍醒」

進寶混過去了,朦朦朧朧間,她仿佛看到了一團光,一團杏色的光模糊不清,仿佛是道光,又仿佛是個人。

那人像是從很遠地地方朝她奔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著她的名字,她掙扎地叫他不要過來,這里危險……」

但她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嗓子啞啞的只有沙沙聲。

覺得手上像是被什麼刺中的感覺,有覺得臉上有種熱辣辣的感覺,像是有雙手不停地抽打著她的臉頰。

她惱怒,猛地一下睜開眼楮,但是看了半天,才恍惚地看到兩個人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口唇不停地掀動,卻听不到任何的聲音。

她睜著眼楮,察覺到身體又種疼痛,可是她卻不知道是哪里疼,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分辨出,是肚子疼,她一下子徹底清醒了,捂著肚子低聲地哀叫︰「我的孩子……」

陳嬤嬤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她的耳朵里︰「別緊張娘娘,深呼吸,用力……」

她按照陳嬤嬤說的做,可是任憑她如何用力,都使不出半分。

這下可急壞了陳嬤嬤,她急的一頭汗,不停地喊道︰「娘娘,用點力,再用點力……」

她就連喘氣的力氣都用上了,但是絲毫不起一點作用。

菀桃也在一旁心急如焚地道︰「林太醫怎麼辦?」

林如景道︰「菀桃,把這個交給娘娘。」

菀桃忙跑到屏風外,從林如景手中接過一樣東西,再跑回到進寶床前。

進寶看到那是一張明黃的聖旨,菀桃拿起遞給進寶看。

進寶疼的意識一陣清醒一陣模糊,雙眼根本無法集中。只好由鳥兒讀給她听。

那是一道聖旨,不過是皇甫曜寫的。

內容上大致是說,一旦他登上皇位,必定封進寶為皇後等等。

這些進寶根本不在乎,她只要擁有他的愛,就已經足夠的,但聖旨的末尾還有一小段話,鳥兒讀著,情不自禁地熱淚盈眶。

進寶默默地听著,眼眶漸漸濕潤……

那段話其實是一封休書,卻不是休掉進寶的,而是休掉皇甫曜的。皇甫曜向進寶承諾,這輩子他都不會休掉或是廢掉她,除非她不願留在他身邊,只要他做錯任何一點,是進寶認為不對的事情,進寶都有權休掉他這個丈夫,而他絕無半點怨言。

‘噗嗤’一聲,進寶笑了出來,眼中還掛著淚,又哭又笑的兼職難為死陳嬤嬤了。

這樣一來,孩子什麼時候才能生下來啊,她剛想埋怨林如景不干好事,女人一笑,哪還有力氣生孩子了,如今這種情況,不是添亂嗎?

萬一保不住娘娘和孩子,就算要她全家陪葬,都不夠賠的啊。

話還沒說出口,只見孩子已經露頭了,她異常欣喜地看著進寶,進寶正不斷里用力。

「娘娘,就這樣,就這樣,別放棄……」

不大一會兒工夫,只听‘哇’地一聲響,孩子出生了,哭聲震天,這下可嚇壞了殿內的人,菀桃急忙跑出去,生怕被人听到孩子的哭聲。

祁煜的‘孩子’還有四個月才到生產的日子,如果這個時候被人發現進寶已經誕下孩子,一定會有所懷疑的。

陳嬤嬤將孩子收拾干淨,包上新棉被,抱到進寶眼前,她高興地對進寶說︰「恭喜娘娘,是個男孩。」

進寶的眼淚,再度涌了出來,她看著襁褓里白白淨淨的嬰兒,正閉著眼楮,皺著一張小臉,似乎不滿剛剛被人打在上的那一下。

林如景進來,看了看嬰兒,開心就連臉上的皺紋都展開了,但他拿出盒子,示意將嬰兒放里面。

「讓我喂他一次。」

林如景知道進寶舍不得,只好轉過身,讓進寶喂他一次女乃。

待孩子喝飽了,進寶最後在孩子的胎發上吻了一下,交給林如景,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林如景將嬰兒放在寬大的盒子里。她囑咐道︰「一定要送到曜的手里。」

林如景像宣誓一般,鄭重其事地道︰「娘娘放心,就算拼上下官這條命,也一定會保住郡公的孩子。」

進寶欲言又止,她心中有無數個牽掛,但最終她只是道︰「路上小心。」

林如竟趁孩子睡著,沒人發現的時候,悄悄地將孩子送出了宮,命人連夜送到皇甫曜的軍營中,他事先已經飛鴿傳書通知了皇甫曜,讓人安排了最好的女乃媽。

而立政殿里,李嬤嬤忙為進寶收拾,又帶上了假肚子。

四個月後,她將再次生產,生下祁煜的‘兒子’。

這一切,早在進寶懷孕之初,就已經盤算好的。

只要她的兒子能順利地到達軍營,去到他父親的身邊,她的一顆心,就算是落下了。從此以後她也不會再忌憚半分,只要能讓皇甫曜登上皇位,要她做什麼,她都在所不惜。

剛生下孩子,她的身體非常虛弱,眼楮一閉上,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晚上了。

她醒來的第一時間,鳥兒就端來了參湯,給她進補。

她睡著的這個期間,祁煜來過,鳥兒為了怕他發現異常,和菀桃一直將他攔在殿外,根本沒讓他踏進一步,祁煜大怒差點將她二人處死,幸而齊婕妤到來,替她們二人巧妙第解了圍,雖然她不知道進寶到底是怎麼了,但她沖著進寶幫她的份上,也換了進寶一個人情。

進寶沒有想到齊婕妤會投桃報李,命人又送了大批的錦緞和首飾去到煙霞宮。

齊婕妤帶人回話說,她能理解進寶不想見祁煜的心情,為**者,最不願見到的就是自己的丈夫不相信自己,所以她勸走了祁煜,但同時也勸進寶,不要氣太久,畢竟懷著孩子,生氣容易動了胎氣。

進寶的確是動了胎氣,卻不是因為祁煜不相信她,而是因為余東庭的死。

雖然齊婕妤不明真相,但這個誤會卻是非常好,省去了進寶不少麻煩。她讓宮人偷偷地放出風去,就說她在生祁煜的氣,故此不肯見他,希望能讓她安安靜靜地度過這一個月。

她將那道聖旨縫進肚兜中,時不時地拿出來撫模,就像皇甫曜在她身邊一樣。

那日他裝扮成藥童的樣子混入宮中的情形,記憶猶新,仿佛昨天發生的一般,但一晃兒,她已經誕下了他的孩子。

日子過的真快。只是不知道她的孩子長大了會想誰?

祁煜得知,進寶生氣可能是因為殿上的事情,他曾經向她保證過,絕對相信她,但仍是又那麼一瞬,他退縮了。

那日被攔在門外後,他整日派人不斷地送各種稀世的東西,來討她歡心,但進寶始終沒見,把他送來的東西也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

這樣一來二往的不免傳到了太後的耳朵里,太後原本要將進寶抓入大安宮,賜以白綾,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違背旨意,跑到的大殿上,居然還讓她撿回一條命。

更氣人的是祁煜的那道聖旨,如再有人說進寶是妖孽,要殺之,先拿九族的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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