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醋 第一卷 無巧不成書 第十七章 台上台下

作者 ︰ 伍柒柒

出了王家大宅,江寶頤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大德。」

此時,大德的神情急切,來來回回的在王家門口踱步,待看見江寶頤出現,更是跑過去急切道︰「少爺,小的可算等著您了。」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老爺和大女乃女乃剛到了太原,一來就急著找您,所以小的就趕來了。」

江寶頤聞言,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事情果然還是鬧大了。

顧不上和王仲熙多說,江寶頤轉身向他道︰「我有些事要辦,晚點去城南找你。」

王仲熙有些不情願的點點頭,他還從沒見過江寶頤得表情如此嚴肅。

江寶頤隨著大德一同回到了客棧,寶珠先迎了出來,吩咐大德在樓下等著。

幾日不見,江海似乎老了不少,臉頰的輪廓更加尖利,整個人沒有什麼精神。江元氏坐在他身邊滿面愁容,柳眉微顰,忽而輕輕嘆一口氣。

「爹,娘。」江寶頤見了很是心疼。不用想,這些天他們一定過得很艱難。

「寶頤,你二叔沒去找你麻煩吧?」江海手中茶杯一響,然後放下杯,看著江寶頤,瞬息又回復平常臉色,只是眼底有一抹深深的憂郁。

「沒事,我剛在王府見到了二叔和堂姐。」江寶頤搖了搖頭,接著道︰「您都告訴他們了對不對?」

江海重重點頭道︰「說了。」接著,他眉峰又是一皺,目光注于愛女身上,「寶頤,你二叔他說一定要分家,我已經答應了!」

「嗯?」江寶頤聞言微微一愣,然後嘆一口氣,道,「沒有別的法子嗎!」

江海沉吟一會搖頭道︰「罷了,罷了,這個家終究還是要散了。」江家雖不是大家大業,但一路風雨坎坷的走過來,卻還是在他的手里分了家,實在讓人遺憾愧疚。

江元氏在一旁握著江寶頤的手,不知不覺的紅了眼眶,眼淚也差一點掉下來。

雖然爹娘沒有多說,生怕她會有負擔。

不過,江寶頤的心中還是充滿的愧疚。生活在古代什麼都好,唯有這男尊女卑的思想,讓她深深反感。

江家現有的四家店鋪,一處作坊,還有縣中的十五畝田地。爹娘只準備留下作坊和老宅,其他的都無所謂。但是二叔卻還是不同意,看來他想要的更多。

江寶頤打起精神,安慰著他們,不要擔心,自己會找機會和二叔談一談。不過到底該怎麼談,她也沒有想法,猜不出二叔一家會對自己說出什麼樣的刻薄話,更不知道一會回到王府該要怎麼面對他們,不過,她能確定一件事就是二叔,一定不會輕易罷休,一定不會。

江海當然了解自己唯一的弟弟,所以,他並不願意讓女兒再去踫釘子。但是江寶頤一再堅持,並吩咐寶珠和雙喜好好服侍,等會再去定一間客房。

「嗯。」百里後努力綻了出一絲微笑,卻是勉強,「寶頤啊……唉,爹總覺得對不起你。」

「爹,不要說這些。」江寶頤挑開話題,小心看一眼父親後,「您的腿怎麼樣了?」

「好多了,沒事。」

「那就好。」江寶頤聞言看著爹娘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江海看著女兒點了點頭,眸中似有期待又似有憂心。

******

離開客棧,江寶頤按著約定去城南去找王仲熙。一路走來,她還是有些心不在焉,只光顧著看著腳下的路,並沒有在意尋找王仲熙的身影。

「喂。」有人擋住了她的路。

江寶頤抬眼看著王仲熙有些懊惱的瞪著她,一臉的不高興。心想,她到底在想什麼呢?自己跟在她附近好久,可她卻一直盯著地上。

「你找到戲班了嗎?」。江寶頤淡淡道。

「早都說好了。」

听王仲熙這樣回答,江寶頤先是點點頭,而後直接道︰「那咱們快回你家去吧。」說完,她便轉身往回走,沒等王仲熙的回答。

「馬車在這邊啊。」王仲熙上前攔住她,看著她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道︰「你怎麼了?」

江寶頤一听他的問題卻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然後,徑直往王家的平頂馬車走去。

兩人坐回馬車之後,「回答我。」王仲熙又轉至她的眼前,臉上的神情柔和,「你有什麼事對不對?」

江寶頤依然沒吭聲,現在的她沒心思跟他說話,只得緩緩別過頭,閉目養神。

王仲熙張口還想說什麼,猶豫了半天還是選擇了放棄。兩人各懷心事沉默不語,耳邊只剩下馬車「得得達達」的聲音。

夕陽西下,紫紅的朝霞,半掩在郁郁蔥蔥的大樹身後,向著平整的地面投射出萬紫千紅的光芒。

正廳之中,鋪著大紅色桌布的圓桌上擺滿佳肴美酒,只是,江寶頤沒什麼胃口,眼神更是有意無意的瞄向,那正在和王老爺舉杯暢飲的二叔。看得出來,二叔他真是很高興,一直都樂得合不上嘴。

用過了飯,大家一同前往後院花苑,那里有一個臨時搭建的戲台。而此時,迎面來了幾位婦人和小姐,那群婦人中間正是一臉笑意的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的身邊有兩位貴婦扶著,兩人的年紀相差不多,一個雍容雅致,一個嫵媚動人,倒是各有所長。

院子頓時熱鬧了起來,眾人又是紛紛行禮問安。而江寶頤也認得了來人,她們分別是王家大女乃女乃,大姨女乃女乃,二姨女乃女乃,還有兩位小姐,至于她們的名字卻沒有記住。而那位氣質雍容的婦人正是王家大女乃女乃,王仲宣與王仲熙的生母。

戲還沒開始,眾人紛紛落座,丫鬟們跟著上茶。

不過一會,開唱的鑼鼓「咚咚」響起,幾位畫著臉譜的戲子,徐徐登台亮相。

江寶頤端坐在位子上,完全沒有心思看戲。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動,聲音不大,卻是來自她的旁邊。

江寶頤沒有循聲望去,因為,她旁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江鳳玲。此時此刻,她最希望的就是能趕快離開王府,出去和二叔一家人說個清楚明白。

台上的戲,唱的熱鬧,大家都看得出神,時不時跟著拍手叫好。

過了好一會,江寶頤才听到收場的鑼聲,不由望了一眼對面的二叔,卻發現他也正往這邊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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