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氣逼人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

作者 ︰ 水盈月影

望著那飛走的一團紅雲,夏夢雪莫名其妙地模模頭,她一直老老實實地呆著,沒招誰沒惹誰的,怎麼還沒見過面的人,都這麼不待見自己了呢?真是倒霉,人說喝涼水也塞牙,她這是沒喝水就塞了。

「小姐別怕,青兒會保護你。」青兒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安慰道。

夏夢雪不由一笑,揉揉這小丫頭的頭,「沒事兒,咱們到時少跟她們來往就是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嗯。」青兒趕緊躲開,伸手拉著夏夢雪快步往回跑,「小姐快點,我們快回馬車上去,不知道是不是馬上又要啟程了。」

「慢點慢點。」夏夢雪跟著青兒邊跑邊叫,「你剛剛沒听公主說話嗎?我們今天不進城,恐怕會就地扎營。」

「真的?」青兒停下腳步,一臉不解,她跟過來的時候剛好錯過了兜兜和長公主的話,僅僅只听到兜兜臨走時的那一小段,「不是說不用一個時辰就能進郝都城了嗎?這城牆就在眼面前了,怎麼就不進去了?」

夏夢雪搖搖頭,這兩位公主之間的小心思,她懶得評價,見已經來到自家馬車跟前,干脆跳上馬車,回頭沖青兒笑著伸出手說道︰「我們老百姓想這些有的沒的做甚麼?天塌下了還有長公主,還有送親的岱王殿下頂著。快點上來,走不走都先進馬車再說。」

拉著青兒上了馬車,靜香和吻姐兩人正比劃著她們手里的繡樣,也真難為她們,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靜下心來繡花。

「外面怎麼了,馬車還不走?」靜香放下手里的繡活問。

夏夢雪笑了笑,「沒什麼,就是左遼王家的兜兜公主攔下了馬車,說城里驛館尚未準備好,讓我們先宿在城外。」

「兜兜公主?」靜香想了下就明白了,微微一笑,「她想必是對長公主嫁給左遼王不滿,借故發點兒脾氣,也不怪這小丫頭,馬上要叫跟她年齡差不多大的女人為母親,任誰也會難受。倒是沒什麼大礙,頂多晚一日進城。其實這樣也好,現在趕過去進城已經是傍晚,一切太倉促,還不如明日一大早進城,到時就是左遼王也不好再裝糊涂,郝都城的城門會大開著迎接我們進去,豈不比晚上進城更風光?」

夏夢雪點點頭不語。

青兒沉不住氣了,她一臉憤慨,就好像受氣的是她,「原來那個囂張的女人就是烏茲國的公主啊?那麼專橫跋扈,一點兒教養也沒有。」

「青兒」夏夢雪沉著聲音呵斥道︰「馬上就進烏茲國的都城了,以後萬萬不要再由著性子說話,免得禍從口入」

青兒被訓斥,臉上悻悻地,她放低聲音小聲嘀咕著︰「我也沒有說錯啊,她還指明要見識下小姐你呢不知道這樣的女人到時會怎麼為難小姐。」

「有這樣的事兒?」靜香臉色一板,問。

夏夢雪點點頭,狀似不經意地說︰「沒什麼,她就是離開的時候隨口提及的。」

靜香想了想,正色道︰「我們不要大意,雪兒,烏茲國崇拜強者,就是女人也不例外,你到時也不要太過于軟弱,必要的時候也可以還以顏色,不然會被人看輕。」

「嗯。」夏夢雪嗯了一聲,「姑姑說得對,我們雖然是在異國,也不可丟了龍華的臉面。」

這時馬車動了,有人來通知先把馬車聚在一起,今晚就地扎營。

用過晚膳,就有侍女來叫夏夢雪,說長公主有請。

隨著那名侍女來到龍婧兒的面前,龍婧兒沒有呆在她的帳蓬里,而是坐在一堆篝火旁邊,默默地看著火光出神。見到夏夢雪走近,她招了招手,指著身邊的空處說道︰「夏小姐上前來坐,這里沒外人,又不在宮中,不用拘禮。」

夏夢雪也不和她客氣,直接坐到她身邊,笑道︰「公主好興致這大草原的夜晚真靜啊就連那天,也感覺比龍華的要低。」說著,仰望著無盡的天幕,似乎在感受兩國的不同之處。

龍婧兒抬頭望了望,今晚是四月十二日,月還缺了一小片,並不是特別亮,漫天的黑幕上,星星閃閃爍爍,昭示著它們的存在。

「在龍華皇宮,夜空就只有宮牆那麼大,從來沒有想過它們會這樣開闊,像這樣幕天席地,更是做夢都沒有夢到過。其實到烏茲國,也並不是壞事,最起碼不用守著那一方小院子,數著落花,做著昧良心的事,孤獨地渡過余生……」龍婧兒似乎有許多感觸,仰望著夜空娓娓而談。

夏夢雪嘆了口氣,這龍婧兒自小就養在太後身邊,雖然受人尊重,卻一直被規矩束縛,怕是連個朋友都沒有,也難為她這麼些年,竟然那麼孤獨。她長期呆在皇宮,那些獨守深宮,寂寞伴隨一生的人估計見多了,才會有這種感觸。

「公主,據說烏茲國男女比較平等,就是女兒家,也可以縱馬大草原,不用成天關在那小小的院牆里。公主不用擔心,你是烏茲國未來的女主人,到時還沒有多少人能管束得了公主。」

「烏茲國未來的女主人?」龍婧兒嗤笑一聲,「你認為他們放心讓我做女主人,能不被他們扒了吃了就不錯了。今天那個兜兜公主你看到了?她也就跟我差不多大,可我卻要做她的繼母,別說她別扭,就是我也別扭。」

夏夢雪無語,今天白天看到龍婧兒一直都是淡笑而溫柔地面對兜兜,她還在心里佩服了一下下,卻原來每個人內心的感覺都是一樣的,只不過表現方式不一樣而已。

「听說烏茲國,不管上下尊卑,全部都稱呼名字。從今天起,再也沒有龍華的長公主,若是願意,你就叫我婧兒吧,我也不叫你夏小姐,叫你夢雪。我身邊,全是皇祖母安排照顧的人,竟然連個說話的也沒有,夢雪若是願意,以後多來陪我說說話。」

「好」夏夢雪望著今晚話格外多的龍婧兒,想必出嫁在即,她心里也忐忑不安得很吧對方雖然貴為一國之主,卻年近四十,還有女兒小妾……

夜幕中星光閃爍,與月爭著光輝,夏夢雪听著龍婧兒絮絮叨叨,談她的擔憂,她的無奈,談著龍華的皇宮,宮內的往事……听到這些,夏夢雪突然想起龍亦飛,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們的將來,又會是什麼樣子……

龍婧兒想必也只是要找個人靜靜听她說話,回不回答也不重要,她自顧自地敘說著,宮里的苦悶,未來的迷惘。夏夢雪的心也如天馬行空,不知道飛到哪里,這撩人的夜晚,注定會讓大家都思緒萬千……

龍亦飛離她們並不遠,他也在看著夜空,這兩個坐在篝火邊談話的,一個是親妹子,一個是心愛的人,她們都將留在烏茲,不知多久才能再見面,想到這里,他也有深深的無力感,恨龍華國弱,恨父皇懦弱,更恨自己無能……龍華的天,再不變也不行了。

靖喜十一年四月十三日,烏茲國的郝都城一大早就城門大開,清水灑路,迎接龍華公主的到來。路邊兩側有烏茲國士兵維持秩序,擋住圍觀的人群,免得發生路面擁堵。

雖然一路上有所減少,伴隨長公主龍婧兒進郝都城的嫁妝依然有一百多輛馬車,每輛車上都裝載著滿滿的,行在郝都城的道上發出沉悶地咯吱聲,向郝都城民顯示著龍華對公主遠嫁的重視。

夏夢雪表現得很低調,為了不當出頭鳥,甚至都不再掀開車窗往外看,只是豎著耳朵听著外面的動靜。

烏茲國人說話腔調比較怪異,但大致還是能听得懂,夏夢雪邊听邊用自己的理解補全,最後不得不無奈地得出一個結論,八卦黨的魅力是無窮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

居然有人把長公主形容成一個奇丑無比的女子,而當時出使龍華的蘇摩將軍發現後,死活不願意,最後從龍華選出一位美女,指名讓她陪嫁方才罷休,而這位美女,當然就是她了。

還有人說,本來烏茲今年又想和往年一樣,只是跑龍華境內劫掠一番就算了,蘇摩將軍卻死活不同意,說龍華大旱,只怕劫也劫不出多少東西,不如大兵壓境,逼龍華和親,順勢要回巨額陪嫁,這樣,可以不動一兵一卒,就得到大額的財富和美女。誰知蘇摩將軍出使龍華後,卻一下子迷上了一個舞娘,置烏茲國的利益于不顧,硬是用公主陪嫁的一成半換回了這個尤物,以補償送走烏茲第一美人蘇韻的缺。

類似的流言有很多,夏夢雪听著听著,就覺得後背涼嗖嗖地,她怎麼覺得這些流言句句都針對自己啊不管是哪個流言,那個禍國殃民的都是她,她還什麼都沒做好不好?烏茲國人,除了那幾個使者,都還沒見過她好不好?低調,我要再低調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任她再表現得低調都沒有用,她的人還沒到郝都,名聲卻已經比和親過來的長公主龍婧兒還大。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自然就是蘇摩了,他當初一回郝都,就找到左遼王,與左遼王一番長談,至于談話的內容,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談話結果就是,左遼王默許了蘇摩擅自做主少收取龍華一成半嫁妝之事,不再追究其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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