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花開 第一卷 初見 第三十一章 不受威脅

作者 ︰ 紫筱戀喜

垂柳揚花間,那人翩翩玉立,墨色錦袍隨風輕擺,廣袖滾邊以暗色絲線繡著繁瑣的雲紋,經春日柔光一襯,舞出流動的畫影。

一笑傾人心便是此番形容,無論痴情與否都注定是個造孽的情根——好在,初見那日便見識了他的真面目,且認識得如此深刻,斷不會再受他蠱惑。

未曾留心他是如何辦到的,只是等回神後,小白已經在他手上扭動著略微肥厚的身子激烈,掙扎,而墨羽卻老神在在的扯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將兮若斜眼望著,一手捏著小白,一手灑然負在背後,語調很是動人,話卻不是對她說的,懶懶散散的輕緩嗓音,道︰「容容,先前你同本將軍說想要個貂絨領子的披風,既是本將軍的女人,自當與眾不同,縱觀南國,倒也找不出第二頭這樣的貂兒,用它給你做了披風,可喜歡?」

小白听了墨羽這話,翻扭的愈發激烈,用那雙水汪汪的圓眼楮向兮若求救,看上去楚楚可憐的,很是揪人心。

一句‘容容’瞬間激起雞皮疙瘩無數,可隨後的幾句卻當真是兜頭冷水,驚得兮若十分心顫,從小白求饒的眼神轉向一直靜默的站在她身邊的嬌柔美人趙香容。

趙香容听了墨羽的話,明明輕輕搖頭,可就在兮若對上她眼楮的片刻,她臉色一白,視線空洞的直直望向墨羽,輕啟朱唇,囁嚅道︰「多謝將軍憐愛,妾身十分喜歡。」

兮若眯著眼楮磨著牙,不再對著趙香容那副比小白看上去還可憐的模樣,斜睨著墨羽,怒聲道︰「放了它。」

墨羽挑了挑長長的眉尾,偏過頭去望著掙扎抓撓的小白,輕笑道︰「給個理由。」

看著墨羽那蠻不在乎的表情,兮若怒從心生,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墨羽傷害小白,很是執著的念頭,卻找不出理由,向身邊的趙香容一靠,探手自趙香容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雲鬢間拔出珠花長簪,精準的對上了趙香容細瘦的頸子上躍動的血管,森然道︰「用你的女人和孩子換它,不知將軍大人認為這個理由可充分?」

兮若會出此一手是墨羽始料未及的,可就在兮若說出這等威逼的話之後,墨羽深邃眸底卻醞釀出了異樣的光彩,心間突然涌進一股熱流,悸動的深刻明顯,許多年前,尚是懵懂稚子,依稀記得父王在他耳畔說著似是而非的舊家常︰‘你母後是個烈性子,那年西番送了個貌美舞姬,你母後得知,竟拎著短刀架在了那舞姬脖子上,讓父王二者擇一,哎!父王娶了你母後這樣的女人,如何還敢覬覦旁的女子……’

面對生死亦不曾眨眼的父王會有不敢的事情?年歲抽長才明白,之所以會有恐懼,只因為那是軟肋,他的母後便是他父王的軟肋,他們的愛情循著軒轅氏百年典範的窠臼,近乎單調迂腐,卻在不經意間觸踫心靈深處,久久彌香。

垂了眉目,掩住眸中的萬般華彩,沒心沒肺的說道︰「夫人既容不得她們母子,本將軍倒也不生生的攔著,大不了容容死後,本將軍把這白皮畜生挫骨揚灰,捎帶著將它的主人一並宰了祭奠她母子二人。」

攥著簪子的手突然一顫,混沌中透出一絲光亮,突然明白為何要如此護著小白,卻原來,小白窩在雪歌懷中的那一幕成為她腦海中永不磨滅的美景,怎能忍心讓它輕易碎了?

趙香容單薄的身子瑟瑟的抖著,終于還是在兮若手顫將她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時忍不住尖叫出聲,「將軍大人救我。」

縱然養在深宮,卻未真正見過什麼世面,先前只是堅信墨羽不會坐視鳳兮若胡作非為才忍著不出聲,如今痛得清晰,才知道關于墨羽冷酷無情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終究堅持不住,求救之後嚶嚶的哭了起來。

听趙香容哭出了聲來,兮若迅速壓下心中的不安,將簪子更往趙香容滲血的傷口處逼近,冷笑一聲,視線堅定的對上墨羽,不緊不慢的說道︰「將軍大人可是要考慮清楚,穿披風的人都沒了,還要那披風作甚?」

墨羽莞爾輕笑道︰「先前是因想要一件別致的披風,如今卻不同了,本將軍從不受人威脅,夫人,你這步走的偏了些。」

這一注賭的是命,看誰走得長遠,逼得緊了,兮若反倒露出了習慣性的淺笑,梨渦魅人,並不出聲,只是維持這樣的笑臉與墨羽對峙著。

如此招眼的笑,雖不是初見,可依舊奪人魂魄,他知她並非艷冠群芳,卻有屬于她自己的絕代風華,只是,那笑容里有堅韌、有決然、有疏離,卻沒有一個笑容最基本的意思——她不快樂,很不快樂!

趙香容已經從嚶嚶啜泣到失聲痛哭,兮若攥著簪子的手心濕潤,惶恐的發現身體的力量正一點一點的流逝,胸月復間開始涌動起了近日熟悉的痛感,不安隨著痛感的明顯而加劇,她想,這一局怕是要輸了。

這樣想了,腦筋飛快的轉動,就算敗了也要保住小白,搜著對墨羽淺薄的認知——他可是一個吃軟的人?若然他吃軟,她低聲下氣的求個饒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反正這年頭還指望著骨氣做事,以為傲然于世很偉大,不知變通為何物,實在是榆木疙瘩才會干的事。

正躊躇著啟口時,身後竟傳來了一聲輕柔和煦的問話,「將軍大人,不知孽畜又干下了何種罪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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