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春歸 正文 第九十四章坐地起價

作者 ︰ 糖拌飯

看著席大離去,悠然咬著牙,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她沒打算輕易就範。真到萬不得已,她手上還有一張五年租房合同,怎麼著也要從席大身上刮一層皮下來。

當然,最好的是弄清誰要買這房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妥善解決的辦法,席大雖然過河拆橋,可他是開賭場的,手上潑皮無賴子無數,真要弄僵,他讓人搗亂,到時候自己這生意怕是也難做了。

悠然皺著眉頭,怪只怪,她當初租房時,對人心估算不夠啊。

「大嫂,這席大欺人太盛了。」禮小子握著拳,一臉氣哼哼的。雙兒也是滿臉的擔憂。

「沒事,真要不行,咱們就搬,反正咱們做醬菜的,也不需要好鋪面,有個大倉庫就行,這倉庫還是好租的,而粥鋪咱們租個小店面一樣能開,再說了,雙兒馬上嫁人了,這粥鋪靠我一個也忙不過來,關就關了,我還省心些。」悠然笑著安慰兩人。

「說是這麼說,可這心里就是有股子氣。」禮小子側著臉,咬著牙,那眼珠子一陣轉,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悠然知道這小子有些小腸子,喜歡來點陰的,便板著臉道︰「禮小子,你什麼也別管,好好讀你的縣學,那席大可不比不般人,殺人放火的事不會少干,你真要去惹他,不但害了你自己,說不定還要連累大家的。」

「哦。」听自家大嫂這麼說,禮小子才有些不甘願的點點頭。

于是,因為宅了的事情,大過年的,一家人的心情都不太痛快。

傍晚,悠然在院子里轉,看看池子里的鴨,看看那已開始打小小花包的桃樹,因為神水的緣故,她家這桃樹打包可比別人家的早不少,又看了看那葉子還青青的金銀花,接著又逛到後院,雞已進窩,後院邊的自留地就顯得十分的清靜,微風拂過,空氣中帶著一股子清新,立春剛過,這春的氣息似乎已悄悄的來臨。

悠然抿著唇,這真要搬的話,一根草也不留下。

晚上,悠然睡下,心里仍想著宅子的事情,覺得要做兩手準備,席大這邊還要在模情況,而另外找房子也要早做打算。

正睡的迷迷糊糊間,窗戶叫一陣風吹開了,‘啪’的一聲將悠然嚇了一跳,悠然猛的坐了起來,卻看到床前立著一個黑影,下意識的就要大叫,沒想到人更快一步,一手緊緊的捂住了悠然的嘴︰「別叫,是我。」

是曹畏的聲音,悠然不由的一陣氣惱,你說這人怎麼老有半夜闖空門這毛病啊。只是奇怪,大黃怎麼沒有反應呢。

「大黃呢?」難道大黃出事了,這是悠然第一個意識。

「大黃可能是認為我無害。」曹畏道。

「不會吧。」悠然掀了被起身,站在窗邊,借著淡淡的月色,看到大黃就立在門邊,表現平靜的很,還真是怪了。

「你……有什麼事?」悠然轉身問曹畏,曹畏的臉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以她這些日子對曹畏性格的了解,怕是有重要事情發生。

「明天白天,你將家里一切整頓好,禮小子也不要去縣學了,打好包裹,一切重要東西隨身攜帶,晚上,我來接你們走。」曹畏低沉的道。

「走?去哪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悠然腦子有些蒙了,這事情太出乎她的預料了。怎麼好好的,要讓她一家走呢?

「我的事情發了,天機衛傳來消息,康王欲為李將軍平反,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我唐值的名頭下,怕是再過幾天,朝廷就要發下海捕文書,而你們怕是也會受到牽連下大牢,所以,趁還有幾天的工夫,我帶你們離開,放心,那邊一切已經安排妥了。」曹畏的聲音有一絲抱歉。

「慢著,我還糊涂著呢,你唐值的身份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又讓人挖了出來,還準備鞭尸啊?」悠然口氣有些沖的問,實在是她郁悶哪,貌似這宅子的事還沒解決,可如今看情形又要逃亡了。

曹畏一陣哭笑不得,這女人什麼腦袋啊,連鞭尸都說出來了,只得解釋道︰「雖然在鷹嘴澗一役後,我已經報亡了,但,後來送地圖的事,雖然知道的人極少,但並不是沒人知道,本來我以為,那些人都已經戰死了,可沒想這次交換回來的戰俘之中,就有人知道我就是那送地圖的人,他揭露說,李將軍並沒有投戎人,而是一直讓戎人關押著,受盡苦刑,而我,唐值,這個送地圖的人,才是戎人的細作,而李將軍只是輕信了我,才造成此次北疆大敗。」曹畏道。

「也就是說,你唐值如今成了北疆大敗的元凶首惡,私通戎人,給大周軍隊挖了個坑,埋了十萬人,于是,你唐值,就成了通緝犯了,結果,你現在變成曹畏了,啥事也沒有,反倒是我們這些個親人,要亡命天涯了。」悠然道,那心情說有多郁悶就有多郁悶,口氣自然有些沖。

真是坑爹啊,這老天爺是看不慣她日子好過了,又來給她的生活添調料了,想到這里,悠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悠然在些喪氣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

這時,就見曹畏弓著腰,彎低了身子,突然伸出一只巴掌,緊緊的握住悠然的肩︰「堅強點,只要躲過這陣子,我必能查清真象,還自己一個清白。」曹畏看著悠然的眼楮道。

「你怎麼查呀?這都多久的事情了,牽連的人,要麼死了,要麼成了戎人的俘虜。」悠然道,她怎麼覺得這事根本沒法查清啊,這黑禍怕是這個男人背定了。

「你放心,真要查不清了,我就拋開一切,跟你做一對亡命夫妻去。」曹畏突然的難得低笑道。

「誰要跟你做亡命夫妻了。」悠然郁悶的回道,那個原來的錢悠然已經死了好不,如今寄居在她體內的是另一靈魂,可是有些事情說不清,于是悠然的心中更是一片糾結。

突然又想到雙兒的事,忙又問︰「那雙兒都快成親了,也跟我一起走嗎?」。

「當然要一起走,不然的話,雙兒怕是等不及成親就要受牽連下牢了,明天你去跟牛家說,就說雙兒的娘家人要見雙兒,這婚期就推遲個半年吧。」曹畏道。

「也只能這樣了。」悠然點點頭。

而曹畏說完了事情,又急匆匆的走了,這人似乎沒有個不忙的時候,而悠然卻是再也無法睡下,抱膝頭坐在床上,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打下來的一翻基業,又要全部舍去,真跟割心頭肉似的。

只是,為了保命,就算是心頭肉,那也得割呀,如今到是不用為宅子的事發愁。

想到宅子,悠然突然的一拍大腿︰「哎呀,席大這會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想到席大,悠然郁悶的心情突然轉好些了,這席大這所以收回房子,無外乎因為自己的事業,讓人以為這宅子已經由凶宅變成旺宅了,可是,一旦唐值的事發,朝廷的海捕文書下來,自己一家受到牽連,那麼就更坐實了凶宅的惡名,到那時,別說五萬兩,也許白送,別人都不要,哈哈。

「嗯,明天就找席大,當初這房子還有押金的,自己可以要求雙倍退回,這是之前合約定好的,另外,後院自留地的菜,還有院子的果樹,這個這回可帶不走了,要不,就想辦法賣給席大,說不準還能從席大那里弄一筆,當然,要想個好局,從席大手里弄錢可不容易。

呵呵,緩解郁悶的最好方法是找一你恨的個人跟你一起郁悶。

悠然這會兒心情好多了。又開始斗志昂仰,倒,不就是從新開始嗎?咱有神水咱怕誰。

第二天一早,悠然紅著眼,這可不是哭的,是熬夜的。

「禮小子,今天別去縣學了,我們準備搬家。」悠然扯著禮小子道。

「大嫂不是說還要再看一陣子嗎?」。雙兒和禮小子都詫異的問。

「我想過了,跟席大硬踫沒必要,咱們做生意的要和氣生財。」悠然道,這事,她一時跟雙兒和禮小子沒法說清,只有等晚上,他們大哥來,親自跟他們解釋吧。

「雙兒,禮小子,你們在家里,把各自的隨身衣服和重要東西打包好就行了,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悠然說著,就在禮小子耳邊低語了幾句,禮小子听完,一臉興奮的點頭,隨後悠然就匆匆出門了。

首先就是直奔席家賭坊,找席大。

席大一听悠然是來退房的,一陣詫異,沒想到這唐娘子這麼好說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倒不用這麼急的。」

「沒辦法,反正是要退的,趕遲不如趕早,小婦人只是個做生意的,和氣生財,你席爺那可是街面上數得著的人物,小婦人可擰不過席爺,不如好聚好散,不過,當初說好的若是席爺這邊有變故,那定金可是要雙倍退還的,這點還望席爺莫要不認。」悠然點著話道。

「呵呵,不就是一百兩銀子嗎,我退還你兩百兩就是。」席大哈哈的道。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另外,那院中的果樹和自留地的菜都是小婦人搬來後再種的,席爺要不要留?若是不留,小婦人可就全部挖走了。」悠然又道。

幾棵果樹而已,席大根本不在意,便揮手道︰「你挖走就是。」

「那好,我就挖走了。」悠然點頭,就在這時,禮小子急匆匆而來,遠遠的見到悠然就大喊︰「大嫂,快回家看哪,咱家的桃樹,一夜之間桃花全開了。」

「哪來說瘋話的小子,這時節,桃花還沒打朵兒呢。」早上,賭坊的賭客不多,但也有不少,還有是徹夜沒歸的,禮小子這一嗓子,聲音特別大,大伙兒都听在耳里,一個個便嘲笑起禮小子來。

「我才沒說瘋話呢,不信,你們去我家看。」禮小子不服氣的道。

一眾閑漢見禮小子說的真切,便是有些狐疑,便有那好事的道︰「那倒要去瞧瞧。」于是,眾人便起哄,說要去看個分明,一邊的席大自也是稀奇不已。也跟悠然說了去看看。

一會兒,眾人便到了悠然家的宅子,果然見那後院的桃樹上,花團錦簇的。

「真稀奇了,這時候開桃花,還開的這麼好。」一個個看得都驚嘆不已,還有人看到池子里的鴛鴦,一個個便嘀咕開了,直說,這里莫不是傳說中的風水寶地。

說到風水寶地,其中有一個閑漢祖上是弄這東西的,這會兒便拽上幾句︰「不錯不錯,本來,這里可是凶地,不過,這幾株樹種的好啊,所謂有山便有骨,有水便有活,這幾株樹恬好能代表山林,使得這凶宅有了骨,有骨便正,邪氣自然退避了。」

悠然在邊上樂開了花,只覺這人是何等的知情識趣的,看著一邊臉色陰晴不定的席大,事情的發展可真順利啊。

其實很簡單,悠然家的桃樹因為神水的原因打朵兒本來就早,今天早上,悠然又特意澆了點神水,這一催發,那花自然的齊放了。

「哈哈,曲三卦,你又在這里裝神弄鬼了,原來這宅子里不是也有樹嗎?怎麼就沒改變宅子的風水啊。」另一個人嘲笑道。

「我說豹子你不懂就別開口,丟人哪,你道這幾株樹是凡物?你看看它們的形體,再看看它們的葉子,桃樹此時開花已非凡物,再看那棗樹,綠葉翠翠,這時你家的棗樹還沒抽葉芽吧。嘿嘿。」那曲三卦一臉神秘的道。

那叫豹子的听這曲三卦這麼一說,倒也有些認同了,而其他的人也是大點其頭。

這時,一邊的席大終于忍不住了,沖著悠然道︰「我看這樹你就別挖了,弄來弄去的多麻煩,不如我花點錢買下吧。」

他可是想好了,今天這事一傳開,這宅子怕又可以坐地起價了。只是這幾株樹要真是讓唐娘子挖起了,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因此,自然的要想法買下。

「那就看席爺開多少價錢了。」如今輪到悠然坐地起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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