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良醫 第一卷 第178章 來因去果(上)

作者 ︰ 靄靄停雲

情勢似乎大為轉變。

湛少楓慢慢退後兩步,盯著那張子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張子興也故作鎮定地昂著頭,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心口卻撲通撲通跳得又亂又急,不知這步棋是否押對。他估模著湛少楓已經被說動,于是又試探著說道︰「要想保你爹平安,你得先放了我們,而且不得報官。」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湛少楓的神色,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又乍著膽子說道︰「原說的現銀我也不要了,改成銀票,還是十萬兩。票子什麼時候送到,我的解藥就什麼時候送到,你自己看著辦罷!」他說完便死死地盯著湛少楓,企圖從對方的神色變化中看出端倪來。

靜默了一會兒,只听湛少楓突然對一旁的手下說道︰「把這人綁起來。」

「你你你!」張子興萬萬沒有想到他竟如此油鹽不進,于是連忙爬起來作勢要逃,卻被上來的兩人當即拿下綁縛起來,捆了個結結實實。

看來是不能輕易逃掉了。張子興咬咬牙,大罵道︰「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讓你老子活下去!怪道人都說你是個野種,果然沒有說錯!你……」不等他說完,一旁那兩人就死死地捂上了他的嘴。

湛少楓咬了咬牙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了昏迷的湛老爺子身邊俯身看了看,又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瓷白瓶子來。

難道這湛家大少還通醫術不成?張子興頓覺渾身冰涼。眼見那瓶子就要打開,情急之下他又叫道︰「難道你要背上不忠不孝的罵名嗎?!別忘了,解藥只我一人有!」

湛少楓沒有理會他,自顧自開了那瓶子,卻轉而將那瓶口放在了旁邊一人的鼻下,那人忽覺鼻癢難忍,禁不住連連打了幾個噴嚏,一時間涕淚橫流。

張子興又是一怔,此人正是他的一名手下,不知湛少楓這番奇怪的舉動是何用意。

「你們對我父親用了什麼藥?」湛少楓沉著臉問道。

那人吸溜著鼻子木然答道︰「蒙汗藥,就是下得有點多,一個人用了兩個人的量……」

湛少楓轉過頭來冷冷看過去,只見那張子興已是面如死灰。

原來湛文炳一行人從蘇州回來路過嘉興時,中途在一家酒樓里停歇了一下。不想張子興的人早就盯上了他們,並混進廚房在他們要的酒菜里下了藥。不止老爺子和方姨娘,連帶著隨行的幾個鏢師也大意中了計,所以才會輕而易舉被人綁去。而那幾個鏢師,就被扔在了鄰鎮的破廟里。

事情簡單得讓湛少楓只覺無比諷刺。堂堂湛家掌門人,竟是這樣被人綁去的,日後傳出去必會淪為笑談,更不用說這件事對湛家鏢局的名聲會有多大的影響。

「趙大,你負責將劉志他們找回來,一個也不能少。」湛少楓的語氣平淡得如同白水一般,听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是是是!」那叫趙大的鏢師連聲應下。他是湛少楓的心月復手下,最是知道這主子的脾性,越是看上去不動聲色,內里越是怒不可遏。鏢局里出了這樣的無能之輩,別說少主子了,就連他也覺得顏面無存。

「還愣著做什麼?」

「噢——馬上!」這才回過神來的趙大忙不迭地點出了幾個人,趕忙出去了。走出老遠後,他才嘆息著對一旁人說道︰「劉大疤他們這回倒大霉了,出了這麼大的事,還讓大家都跟著丟人現眼……你們看著吧,等人找回來了,少主子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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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杭州城也分外熱鬧。先是一大早就有大批的官兵押著一群匪徒從鳳凰山上下來,浩浩蕩蕩進了城,很是引人注目。杭州城里的老老少少都很是吃驚,從未听說過鳳凰山有什麼強盜土匪,這麼多的人難道是從土里冒出來的?還沒等大家回過味來,緊接著城西賣茶葉的老張家又突然被官府查抄,一家子人吵吵嚷嚷沒完沒了,其間又夾雜著大人罵聲小孩哭聲,真個是雞飛狗跳、亂作一團。直到傍晚,城里人們還在對此事議論紛紛。

「哎我說,你知道那對門張家到底是犯了什麼事兒啊?」一個秀才站在包子鋪門前等著小籠包出籠,正等得百無無聊四處張望,無意間瞥見對面張家茶行的牌匾,便好奇地向店里伙計打听上午的事情。

「嗨誰知道呢!今兒個我也過去看了,那官府一來就點著名兒的叫人,二話不說拽上就走,張家那掌櫃的和兩個少爺都給抓去了!就差一個三少了!家里頭那些個女人就知道哭天搶地的,我看她們也沒弄清楚到底是咋回事。」那伙計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兒地將肉餡填進面皮里包起來,突然又四下里看了看,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向那秀才招了招手,細細的面粉渣子就撲撲簌簌落了下來。

那秀才會意,連忙伸長脖子靠了過來,只听那伙計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估模著這事兒恐怕跟湛家有關。」

「怎麼說?」秀才立即興奮起來。

「今兒個一早鳳凰山上有賊叫官兵捉了你知道吧?他們一下山就進城捉拿張家父子,這兩件事兒肯定有關聯哪!」那伙計說得眉飛色舞,蒸籠里的包子幾乎蒸過了頭也渾然不覺,「而且呀,我親眼瞧見了,那官兵從山上下來時用的車子就是湛家鏢局的車!咱雖說不識字兒,但湛家的鏢旗還是認得的!」

二人正說得專注,忽听一陣急促的車馬聲從身後一嘯而過。二人連忙轉頭張望,卻只看到了幾輛車子已經遠去的影兒。

「哎哎就是這種車子!這就是湛家鏢局的車!」那伙計一激動便往秀才肩上重重一拍,好端端的一件長衫便多了一個白手印兒。

秀才吃痛推開了那伙計,不滿地拍著身上面粉說道︰「哪就這麼巧了!別是你編的罷!我那包子呢?是不是早蒸爛了?」

其實那伙計看得沒錯。

方才過去的車子正是湛家的車,里邊載的就是仍在昏迷中的湛家老爺子和方姨娘。雖然湛少楓手中有解藥,但考慮到父親和姨娘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與其醒來備受驚嚇和路途顛簸,倒不如回來後再用藥更為穩妥,于是便快馬加鞭趕回了杭州。

到了家,經芷蘭診斷後,再次確認他們是服了蒙汗藥,大家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待眾人都出去以後,芷蘭便對湛少楓說道︰「藥性已經化解得差不多了,最遲今晚,他們就會自然醒來了。」

「好。」見芷蘭面容疲累又憔悴,湛少楓便覺有些心疼,正欲安撫她幾句,卻見畫心走過來說道︰「少主子,外頭鏢局的趙大哥說劉志幾個人已經醒過來了,等您過去處理此事。」

「劉志是誰?」芷蘭問道。

「就是這次負責護送父親他們回來的鏢頭。」湛少楓提起這幾人來還是相當的惱火,「若不是他們大意吃了摻有**的飯菜,父親也不會出這等事。」

芷蘭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又謹慎地說道︰「大意?我看……不好說。」

「怎麼說?」湛少楓也陡然警覺起來。

「我已經驗過了,那蒙汗藥用量很大,摻在酒菜里很容易就能嘗出異味的。若說爹爹和姨娘沒有戒備之心也就罷了,可鏢師們都是有經驗的,怎麼可能誤食呢?除非……」

「除非他們是故意的。」畫心將她的話接了下來。

芷蘭見湛少楓神情不對,又補充說道︰「這個還需查一查。我也只是猜測,若他們都是新來的人,倒也有可能出這種岔子的。」

「不,你提醒得對。」湛少楓擺手說道,「其他人也就罷了,那劉志可是做了多年的鏢頭。這里邊一定有問題。」他說著說著就要往外走。

「哎哎——」芷蘭立即叫住他說道,「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看著爹爹和姨娘,你又去做什麼?」

湛少楓只得站住了,嘆了口氣說道︰「這事必須趕快處理,否則傳出去,別人會怎麼看我們湛家鏢局?連自己的主子都護不住,還怎麼給人運鏢?」

芷蘭一想也是,便不再言語。

畫心自小在鏢局里長大,對此事很是關心,于是便在旁獻計說道︰「少女乃女乃,不如您用什麼藥封了他們的嘴罷。」

芷蘭翻了個白眼兒說道︰「有藥就是萬能的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瞞是瞞不住的。而且這事兒已經報了官,是要升堂審訊的。到時人們都會去圍觀看熱鬧,難不成我一個一個都給人下藥?」

這話像是提醒了湛少楓什麼,只見他自嘲地搖頭笑了笑,又對芷蘭說道︰「你說的沒錯。其實越遮掩,反而越顯得心虛。」接著又對畫心囑咐道︰「你去和趙大說,把劉志幾個人直接送進衙門就行了。」

「啊?」畫心愣住了。這不是家丑外揚嗎?

芷蘭卻已明白過來,于是便笑著對畫心說道︰「快去罷。」

畫心雖然不明就里,但也只得听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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