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不悟 第二卷 沉浮沙場 第七十二章 柔言聳听

作者 ︰ 不眠飛行009

淳于甄睡到辰時。便起來去給皇後請了安,怕宮僕們進來會吵到阮鈺,只披著外衣就走了出去,並沒有在寢殿喚人更衣,因而阮鈺半點都沒有察覺。依舊沉沉的睡著。

幾月不見,皇後自然免不了又許多貼己話要說。但淳于甄卻總有些魂不守舍,問一句答一句,好似巴不得早點離開了,姜皇後終于定了定神,仔細的打量一番,問道︰「甄兒怎麼心不在焉的樣子,可是惦記著哪個寵妾?」

淳于甄正在品茶,听聞差點噴了出來,木木的回過頭,驚異道︰「母後何出此言?」

「你休要瞞本宮,我自己的兒子怎麼會看不出來,昨夜你是在哪個寵妾那過的夜?」

淳于甄苦笑了幾聲,撫了撫額際,道︰「兒子昨夜累了,就獨自睡在寢殿中,並未在哪個寵妾那過夜。」

姜皇後微微顰眉又是打量了一番。看的淳于甄心里的慌,卻強做鎮定,起碼所言一半是真……

半響,姜皇後終于收回了探察的眼神,又說道︰「你啊,都那麼大了,還這麼不懂事,離宮都幾個月了,回來怎麼也不先去陪陪太子妃,這些個也不是隨你高興的,里頭可都是有大學問的。」皇後一臉譴責,繼續教訓道︰「你這般冷淡薄情叫她如何在後宮立威,太子妃是你的內賢,如若她在後宮失了威信,到時後院里雞飛狗跳的有的你頭痛的,況且她父親許丞相的面子你也該顧慮些。雖都是一家人了,但出力的多少薄厚可是系在人心上,你啊,別仗著坐在了太子之位上就任意妄為。全憑喜惡。可要知道你是在明處,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呢。」

「兒子都記住了。昨夜本也是打算去她那的,實在是因為回的有些晚了,怕她已經睡下,不想叫她慌亂了,故而才獨自回殿的。」

姜皇後無奈的搖搖頭,「什麼話,你信不信太子妃定是候在宮中,直到听聞你睡下了才敢就寢的。而且昨夜里怕是也睡不好的。哎-幸而你沒去別的寵妾那。不然定是惹了一竿子人的怨念。」

淳于甄听聞若有所思。微微皺起了眉頭。

姜皇後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又說道,「那黎國皇子你近日也別叫他太過勞累了,前陣子你父皇差點遇刺,當時都亂成了一鍋粥,本宮也是嚇的不清,結果混亂中就連累著衍少受了不少委屈,本想著派人去瞧瞧,結果事一多,又給忘了,你照看著點,別真把人家當奴才使喚了,本宮覺得和那孩子倒是挺投緣的。」

「是。」淳于甄微微低下了頭也不知該做何種表情。又恨恨的說道︰「那刺客好大的膽子……」

姜皇後也是氣憤不已,寒下了臉說道︰「听說是遐蒼國的余黨,一年前便埋伏在大逕等待時機。你這次圍剿又使得他們狗急跳牆,正好趕上本宮壽辰魚龍混雜,潛進了雜耍藝人之中。好在你父王也還算是寶刀未老,才擋掉了那一襲。真真是死有余辜。活該被千刀萬剮。」

淳于甄怔怔的望著姜皇後此時的神情,這般真是與她平時寬和慈愛的模樣大相徑庭。他終于明白生為女人,生為母親,生為皇後的她。在重視的,守護著的東西受到威脅傷害時,定是會拼勁全力,絕不手軟……

「父皇自然是福澤深厚,豈是一兩個刺客可近身的,只可惜這次母後的壽辰皇兒沒能趕上恭賀,忙于戰役,連禮物未能敬獻,實在是不孝。」

「免了免了,少和我說這些客套話。」姜皇後擺擺手說道,「你平平安安的回來,還打了個漂亮的大捷。本宮比收什麼禮都高興。」「母後的兒子自然是會平安的大勝而歸,這算的了什麼。」淳于甄故作得意,又惹的姜皇後搖頭輕斥,卻是滿眼笑意。終于淡去了方才的不愉。

之後又隨意談了幾句,淳于甄終于從福寧宮中退了出來。姜皇後的那番話猶如一顆顆石子,不大不小,卻是磊在胸中。使的他腳步有些沉重緩慢,腦中滿是揮之不去的繁雜之事。直到回了寢宮,想起阮鈺此時還睡在他的榻上,這才稍稍緩了緩氣。輕聲走了進去。站在床邊低頭俯視沉睡中的阮鈺,見他身子微微蜷縮,躺在華貴的錦被中,猶如一只泡在煲湯里的小蝦仁,連頭也小心的低垂著,細碎的發絲柔軟的散在枕上,烏黑的顏色,卻叫人想起了純白的花朵。

淳于甄的眼神便不自覺的漸漸溫和了下來。

自行退去了外套和靴子,又上床躺了進去。將阮鈺的手小心的抽了出來握在手中。那有些粗糙的傷痕令他有些氣惱。但只得忍了。耳邊是阮鈺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忽而覺得十分舒適安心,看著看著便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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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鈺睜開眼被幾乎貼著他鼻尖的臉嚇了一跳,這張臉應該已是萬分的熟悉了,可他從前卻從未認真的瞧過,此時被迫著全數收進了眼底,這才發覺淳于甄的五官生得極好,怕是幾個皇子中最英挺的吧。

刀削般的輪廓叫人憤恨上蒼的不公,卻不敢有一絲懈怠。濃黑的雙眉張弛有度。猶如蒼鷹展翅,不怒自威。那雙太過銳利的雙目合上時倒也顯得很柔和,只余縴長的睫毛安分的垂蓋著,其下直挺的鼻梁投下的淡淡陰影,似在引的他人浮想聯翩。流暢的唇形,緊抿時有些凶惡,微笑時便有些邪氣。吻他時,力氣卻是出奇的大……

想到這,阮鈺的唇便忽而脹痛起來。一時羞憤,動了動身子想離的遠些,卻發覺手被淳于甄握在掌中,這麼一動,便引得那雙獸瞳般的眼楮緩緩睜了開來,見到阮鈺在看自己,眼中有了喜色。散著辰星般的光彩。

「你醒了?」淳于甄低聲問道。

「恩。」

阮鈺別過臉。一時好像被逮個正著的小偷,心里慌慌的亂跳。

看著有些昏暗的窗外,似乎還不到正午吧。他暗自猜想。

「已經是傍晚了,你可真能睡。」淳于甄仿佛知道他想錯了,輕笑著說道。

阮鈺听聞吃了一驚,沒想到竟把整個白天都睡了過去。轉過頭,忽然覺得此時兩人這般,著實yin靡……

「你不也是……」一張口更覺不妥。

「呵呵。」淳于甄輕笑了幾聲。握著的手指輕柔的滑在他掌心。叫他好不難堪。不想再惹他嘲笑,阮鈺盡量不改面色的別過頭。

「人生如夢,你我這般同睡同醒倒也是纏綿的很,阮鈺。你說是不是?」淳于甄單手撐著側臉,看著阮鈺,輕聲調笑。

阮鈺咬唇不答,反而閉上了眼楮。卻不知他這番回避的神情落在淳于甄眼里卻又成了挑釁。

僵持了一會兒,他微微靠近舌忝舐著阮鈺的耳輪,喃喃的說道,「江水盡,天地合,四季不復……」

阮鈺刷的睜開了眼楮,定定的望著他,這句話……是他曾經對淳于昊說過的,後面說的是他永遠的不可能喜歡上淳于甄。但此時被淳于甄這般低喃的在耳邊輕輕吐出,倒像極了煽情的愛語。

怎麼會,難道是巧合?

阮鈺滿臉震驚和疑惑。

淳于甄揚了揚唇角,伸出手撫了撫他的發髻。卻不再言語。

「你……」

「我什麼?」

「……」阮鈺不知該如何開問。皺起了眉。

那游移在額際的手指于是滑落下來去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別擔心,本殿不怪你。」

阮鈺倒吸了一口氣,這果然是他的原話,並不是淳于甄的情話。心下忽然有些發涼。為什麼面前的他還是那麼神情自諾,以他的脾性早就借機嚴懲他了。還是他有更深的用意?

阮鈺胸中慌亂一片。

「阮鈺,你要相信我從來都不想對你發難。因為你受苦了,疼了痛了,本殿也不會好過。只是你不要作繭自縛,你是我的,我要的就是眼前完整的你,你喜歡我也好,不喜歡也罷,只要你還是你。對我都不會有什麼改變。」

阮鈺被這驚人的話震的愣住,也忘了反駁。

淳于甄看看他又繼續道︰「你應該知道自己斗不過我,也沒我本事,就算你哪天離開了這,我還是可以輕輕松松的把你抓回來,像上次你出宮那般。結果呢,你挨了頓板子一周都下不了床。我也差點被你氣瘋了,所以你不要再做傻事。

本殿不追究你這次惹下的許多糾葛,不是因為我變得心胸寬闊了,也不是我對你放任了,是因為我怕了。你懂嗎?」。

淳于甄拉起了他的手吻在他的指縫間。目光溫和的仿佛是冬日灑在冰雪上的暖陽,卻叫阮鈺看的背後直冒冷氣。不自覺的就點了點頭。

陽光溫暖的背後卻是巨大的固執和力量,它決意一點一點消融了冰雪的斗志。叫它融化在自己眼前。

「恩,乖。」淳于甄低頭吻住了阮鈺因為紅腫而更加嬌艷的朱唇上,原本的輕吻卻漸漸變得深沉,直到察覺到身下不安的顫抖,才停了下來。

笑說道「別怕,本殿沒那麼趕盡殺絕,走吧,帶你去沐浴,然後吃頓好的。」

在阮鈺一聲輕呼聲中,淳于甄不等其回應就將他一把抱起,朝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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