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不悟 第一卷 子非汝屬 第三十八章 得聖諭

作者 ︰ 不眠飛行009

轉眼之間以是初秋,阮鈺穿著薄衣身上披著外衣站在窗邊,涼風習習,陽光卻溫暖了起來。他笑著望著院中的沫香帶著幾個奴才在院中摘一種紅色的小果子。

他已經被禁足一月有余,而整個雨潤樓好似也被人淡忘了。而阮鈺卻樂得其現,如此遠離是非,終日無所事事,只關風月,時常放出白露,任它在院中隨意奔走。此馬極通人性,若阮鈺喊它,它便掉頭跑過來,沫香一心想討好它,卻始終不能。于是怏怏的說那是因為白露是匹母馬,而此院中也只有阮鈺是個男子。其他人怕是都不待見的。此言一出,幾個小太監都憤憤的看著她,她卻裝傻充任,將手中洗也未洗的小果子扔進了嘴里咀嚼。

阮鈺輕笑,若是日子一直如此也沒什麼不好。他抬首望了望天際,秋日的天空潔淨蔚藍,好似能將所有融入其中,他阮鈺不禁看得出神。

忽然听得殿外傳來聲響,「衍少主領旨。」

阮鈺听聞上前跪拜在地,一行奴才一時也齊齊跪在身後。「皇上口諭,今察黎國皇子阮鈺年滿十六,溫順孝廉。且騎射尚佳,許此次圍獵隨行陪同,不日前往桓城皇家園林。不得有誤。欽此。」

「阮鈺遵旨。」阮鈺叩首道。

長公公點了點頭隨即領著幾個小太監離開了雨潤樓。

長公公前腳剛離了雨潤樓,底下的奴才便炸開了鍋。

「哎呀,這是好事吧,恭喜小主子,這下太子的禁足可算是解了。還能隨皇上出去圍獵,去外頭玩玩,可惜圍獵不能攜帶女子,小李子,你可給得好好盯緊了小主子,若是小主子少了一根頭發,我就扒了你的皮!」沫香一時就在那極其亢奮的念叨起來。

「得得,少在我面前裝主子,那還用你說麼,再多嘴,一根兔毛都不會給你帶。」

「你……誰要兔毛了,我要的是狐狸毛!」沫香月兌口而出,一時又惹來一陣輕笑。

阮鈺也淡淡的笑著,卻是若有所思,這次可算是他第一次出外行獵,又是陪同大逕皇帝,不知為何心里忽而泛出些不好的預感。

而眼前依舊是雨潤樓幾個下人嬉鬧爭吵。阮鈺一時有些飄忽。

待第三日的夜晚,沫香進進出出,將包袱查了又看,打開了又合上,反反復復,不知疲倦。最後抱著包袱直叫道︰「要是奴婢也是男兒身就好了,就可以隨小主子一同去打獵了,才輪不到小李子那廝。」阮鈺听聞,不免輕笑。「要不你女扮男裝隨我一同去吧?」

沫香頓時一喜,叫道︰「好主意,好主意!」半響又黯淡了下來,「恐怕不行,各位皇子都是見過我的,若被發現了非但自己惹來大禍,還要連累小主子……」

沫香搖搖頭,終于將包袱放在一邊,「小主子早點休息吧,明日還要起早呢。」

阮鈺笑著點點頭,沫香服侍阮鈺退了外衣,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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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一月有余,淳于甄終于見到了阮鈺,只見他面色紅潤,臉上好似也有些圓潤,想是那些補藥起了作用,整個人坐于白馬上顯得容光煥發,半點傷痛病態的影子也無,反倒是自己,竟是輕減了不少,淳于甄不免苦笑,又看了看他,回頭護駕于御駕之旁。

大逕皇帝畢竟是年過半百,幾年前還是堅持要騎馬上路的,這幾年卻是已不能隨自己的性子,身邊時時都有太醫跟隨,囑他不能太過勞累。此時正半臥于車架之中,偶爾掀起車簾詢問淳于甄幾句。淳于甄便笑著和皇帝對答。而又時不時的向後看去。見阮鈺忽而看遠處山巒,忽而抬頭看天,忽而與淳于謙等人談笑,卻一次都未看向他……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咳咳……」長公公輕輕的喚道。

淳于甄回過頭,正對上皇帝不解的眼神。

「聖上方才問殿下可是到了渭水?」

「哦,父皇,已是在邱澤與渭水的邊境。」

皇帝不理他,只管自己探出身回頭向後望去,只見阮鈺和幾個皇子正在後面不急不緩的跟隨著。

「那個穿白衣的少年可是那個黎國皇子?」

「正是他。」

「兩年不見倒是長大了不少,初見他時還跟只小貓似的……如今倒也有些男兒的氣度了……」皇帝頓了頓又說道「太子不用管朕了,和你的弟弟們一起去聊聊天吧。」

「不用了,兒臣與父皇說笑也是一樣的。」淳于甄答道。

皇帝點了點頭也不再強求。縮身退到車內,閉目養神,忽而淡淡的問道︰「听說你前陣子將薛銳的左耳給削下來了,怎麼回事?」

淳于甄一愣,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說道︰「兒臣……兒臣同那薛銳素來不合,前幾日起了些口角,一氣之下便動了手,不慎將他的耳朵給削下來了。請父皇責罰。」

「誰的耳朵不好削,偏偏削了薛家人的耳朵,他本是長子,是要繼承薛家家業的,如今被你削去了耳朵,已是不完之人,這偌大的家業便會轉與薛大將軍次子薛捷,而薛捷卻是非薛夫人所生,你可想到這後果?」

淳于甄皺了皺眉,薛夫人是淳于哲的姨母,和淑妃是姐妹,看來他這次得罪的可不是一兩個人啊。

「你是太子,一舉一動都要體現未來君主的氣度胸懷,怎可如此莽撞沖動?」

淳于甄低頭謙遜道︰「父皇教訓的是,兒子銘記于心。」

半響,皇帝忽然又笑了起來,「不過你這性子卻又是極像朕年輕的時候,那時候朕可是得罪了不少皇親國戚。即便是登基之後,也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罵朕是暴君,好大喜功,常年征戰,勞民傷財。可過了幾十年你再看,這大逕不照樣成了七國之首,四境之內,皆為皇土,四海之中,無不稱臣,還有誰敢說朕是暴君,皆道朕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聖君。」

「父皇自然是英明神武,豈是庸俗之輩能妄下評斷的。」

「可惜朕再如何,終究是要老的。這幾年朕是越發覺得身子大不如前啊,歲月不饒人,歲月終究不饒人啊。」

「父皇---」

皇帝擺了擺手,阻止了淳于甄的安慰,又說道「這大逕江山以後交與你,你可之這肩上的擔子重如泰山?」

「兒臣明白。」

皇帝稍稍靠近淳于甄輕說道︰「你要記得,身為君王,什麼都是假的,只有兵權是真的,你若能掌控了大逕數百萬的軍隊,這皇位坐起來便是穩如磐石,不然,呵,一有個風吹草動都叫你膽戰心驚,朝不保夕。」皇帝審視的打量著淳于甄,這個眾多皇子中脾性樣貌最像自己的兒子。

「朕過段時日將派兵出征協助遐蒼國平亂,將其余黨斬草除根,永除後患。你可願意親征。」

淳于甄听聞,不自覺揚了揚唇角,「父皇此言甚和兒臣心意。兒臣本就想求父皇能準兒臣出兵打仗,親手擊退敵軍,不只是南方,那北方的笛綸族也是遲早要將其鏟除。永遠的驅逐出塞外。」

「到底是朕的兒子,虎父焉有犬子。」皇帝總算露出了寬慰的笑容,放下了車簾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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