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機天運 第一卷 氣運 第九一章 攪和

作者 ︰ 紫芋

當了多年的小廝,狐假虎威這一項技能,何書尤為熟練,借著「缺人手」的說法,很快就得到了相關方面的默認,于是,天香這個捕快「妻子」被征用為丫鬟這件事,除了韶韻覺得不對勁兒,其他人竟然都睜眼瞎一樣放過了。

開什麼玩笑,縣衙里面找不出一個伺候人的丫鬟嗎?

小說里頭不是經常說一個夫人身邊跟著的丫鬟有一等二等三等、兩人四人六人不等、丫鬟婆子提溜出來一串串嗎?難道那麼多人里頭分一個兩個出來都不成?

還是說縣衙里頭那些規規矩矩的丫鬟不懂得伺候男人呢?

韶志對此有點兒醋,卻沒表現在韶韻的眼前,所以韶韻並不知道對此事不滿的人其實還有她爹一個。

只不過天香的理由太正當了,「若不是穆公子,我也不會這麼容易贖身出來,如今他受了傷,想讓我去照顧一下也是平常,他們那樣的人,哪里會沾我的身呢?就是在樓里的時候也都沒有踫過一下。我如今從良了,又哪里還會跟他們牽扯不清,不過是借此表表謝意罷了。我算是哪個名牌上的人,值得他們惦記呢?也就你還當我是個離不了的……」

良家婦女的扮相猛地妖嬈那麼一下,給人的感覺真是有些新鮮,有些心動,經過一晚上的和諧運動,韶志便把那絲醋意拋到了九霄雲外,天香為人機靈,若是能夠借著她跟那位穆少爺拉上一點兒友好關系,也是好的,至于那個叫做何書的小廝,值當理會嗎?

某些時候,韶志的YY思想也很容易放縱,這頭還沒有攀上關系,那頭就已經開始想著自己借著穆少爺的梯子如何登天了。

第二天,韶志去上班的時候就帶上了天香一道走,反正都要先到縣衙一趟,早上一起走,晚上一起回來,還真有些上班族的感覺了。

被留在家中的韶韻頗為不滿,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哪個良家婦女會上趕著做丫鬟伺候人的?嫁了人的不都是做嬤嬤做婆子在夫人小姐身邊嗎?

小孩子的意見是不頂用的,而韶韻對此的不贊同壓根不曾表現在臉上,也許是有什麼習俗自己不知道的?

大家都認為是正常的事情,她認為是不正常的,一定是被以前看的小說誤導了

已經磊好的城堡推倒了也會留下一地的痕跡,深埋的根基更是影響以後的建設,韶韻覺得自己就是受到了這種影響,而明明知道,想要改卻是不容易,已經形成的印象根深蒂固,拔了葉子還有根,想要都拔出來,其實還是失憶快一些吧

都說重生好,帶著記憶重生尤其好,至少小的時候能夠把握一下發展的大方向,不在年華最好的時候迷惑于青春的路上,以至于最後老了老了一事無成徒留嘆息,但是若那記憶中有的結構支架與這個世界不太吻合,抱歉啊,這條不在索賠範圍內。

轉念一想,咦,這不是個很好的機會嗎?

上次見到天香就跟那個穆公子有點兒什麼藕斷絲連一樣的感覺,若是兩人真的有點兒什麼被逮個正著,是個男人都不會容忍自己頭上戴綠帽子吧

以前天香還沒到自己家,兩人有什麼,那是因為職業需要,誰也計較不來,現在到了自己家,若是再跟以前的客人有點兒什麼不清不楚的,她就不信韶志這都能夠忍得。

縣衙客房里,穆宗清醒來的時候看到天香,有些微訝異,他竟沒想到何書真的會把這人找來,「是何書找你來的?」

「嗯,听聞公子受傷,身邊缺人照料,天香便來了,贖身之恩不亞于救命,若能為公子做點兒什麼,于心也是安慰。」天香一邊遞上熱乎乎的毛巾,一邊溫溫柔柔地說著,動作規矩沒有半分逾越,話語中的親近也不是存了它意的感覺,只回眸流轉之間若有幾分綺意。

手巾蒙著臉,穆宗清接過了手巾舒適地呼吸著熱氣,並沒有看到天香的表情,放下手巾,嘴角翹了翹,倒是沒想到何書的行動力這麼快。

「你那相好同意你來伺候人?」

天香一笑,道︰「公子于我有恩,便是于我那男人有恩,他知曉了緣由,自然不會反對,只要公子不嫌棄我們上趕著想要報恩的心思,我們又有什麼可介意的,難道還怕公子奪他人婦不成?若是要奪,何必等到現在?」

曾在樓中待過,這樣的玩笑話也能隨意出口,把一切攤開來說,是說給人听,也是說給自己听。

一早上醒來被舒舒服服伺候著,听著這樣的輕松話,身上好似也輕松了幾分,穆宗清笑了笑,並不言語。

天香不是第一回伺候這位公子,對他的習慣多少也熟悉一些,換了一塊干淨的手巾為他細細擦了手,服侍著他起身穿衣,枯瘦的胳膊好像輕輕一折就斷,袖管空了大半,一層層衣服加身,旁的人早就顯得臃腫肥胖了,于他卻是剛好,仍還有幾分偏瘦的感覺。

長長的烏發並不多,散散一把挽起,一根簪子足夠,天香放下梳子,道︰「公子竟似又瘦了些吶」

透著兩分親近的感慨讓穆宗清不由發笑︰「哪里是瘦了,這衣服穿得多了,顯得胖才是真的。」

「怎不是瘦?身上衣服多了,臉上卻沒增了肉,襯著一看,可不是又瘦了麼?」天香認真地說,「想是公子這段時間受傷沒了胃口,可要多養養才好,我听老大夫說,冬日進補最當宜,湯湯水水的,想來縣官大人也不會吝嗇,公子也莫要為他人省了飯錢才好。」

穆宗清訝然挑眉︰「原先只當你性情溫順,怎沒看出你還有這般促狹的一面?」

「身在樓中,一行一言莫不由己,公子想要性情溫順的,我自然就要性情溫順。這是離了樓了,才敢在公子面前這般放肆,也是念著公子性子好,想著並不會被怪罪才敢如此,若公子不喜,我只不說,依舊性情溫順好了。」天香坦言,大大方方的樣子的確有別于樓中的小心謹慎。

穆宗清若有所思,說︰「你的性子原不是那般的?」

天香搖搖頭,道︰「並不盡然,溫順自然是有的,溫順總能夠少吃苦,然總不會時時刻刻都如此,兔子夠溫順了吧,急了卻也咬人吶」

話說至此,若是在樓中,穆宗清尚能夠戲言問一句︰「你竟是兔子麼?」

但此時天香身份已然不同,從良了便不能夠再當賣身的看,又有了家人,穆宗清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往下說,轉而問道︰「你如今跟了那人如何?」

天香一邊擺飯一邊說話︰「尚可,他對我一向是好的。」

相較于韶志對女人的粗心,能夠讓天香管家,這份信任便已經很讓她感激了,至于其他,還有什麼呢?說來韶志于上並不是十分在意,只最近似有些沉迷于賭博,讓她頗有幾分擔憂。

天香何嘗不知道賭博不好呢?但在洛京那種地方,迷上賭博總比旁的強吧回到這里,合陽縣的賭場也有,卻不是很大,再一個他是這里的捕快,地頭蛇一樣,誰也不好設局坑他,只是小賭怡情,也不好說了。

「正是過得好,才要多謝公子恩德。」天香說著鄭重行了一禮。

穆宗清也沒拒絕,端坐著受了,方道︰「原是舉手之勞,你不必太介意。」

早飯後,穆宗清並無他事,便拿了書看,天香倒了熱茶之後便取了繡花的物什忙活起來,挽著婦人的發髻,素衣端坐于旁,專注忙活繡活的樣子也是清白。

何書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心終于放下,再看天香也順眼了兩分,並不與那些妄圖攀附的一樣。

穆宗清听得有人來,抬頭看去,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瞧見何書微赧的模樣,先開了口︰「有什麼事?」

「這小丫頭說來找她香姨,我听著是天香,順手帶進來了。」何書挪了挪腳,腿後頭的小姑娘露出身形來,怯生生的目光抬眼看一下又飛快垂下眼簾,好似怕著什麼一樣,又似警惕的魚兒,看到了餌料也不敢貿然吞下。

「韻兒?」天香訝異,「你怎麼來了?」

何書看好戲的目光從天香的身上移到小丫頭身上,這對母女,昨天好像還是鬧翻了的,今天這小丫頭就來找「香姨」,可是有趣。

「有趣」的韶韻訥訥無語,她不過是探頭探腦想著怎麼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入縣衙之中,看看天香伺候人都是怎麼伺候的,誰想到竟被人逮到了,因為曾被何書掐過脖子,她對此人有一種天然的畏懼,一听他問話,腦袋還沒反應,口上便已經說了是找人的。

原想著這少年凶巴巴一句話糊弄過去就算了,誰想到他竟然「好心」要幫自己找人,問了自己找誰,還帶自己進來……喂喂喂,你真的不是故意壞我事的嗎?

好吧,有人領路,她也認了一回路,終于知道這地方不是好進的,順便再糾正了一下固有的概念,那些小說上說小姐怎樣偷偷溜出門,還有書生怎樣偷偷溜進門,其實都是一進的院子吧

「我,我,我來……」急中生智,韶韻張口道,「我不敢一個人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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