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宋 第一卷 鳳聲鵲起 第二百七十六章 拉鋸之戰

作者 ︰ 金鈴動

可是整個襄陽城外的百米內都已經成為了一片火海,忽必烈的眼皮劇烈地跳動著,雙目已經變得赤紅,兩只手緊緊地抓住塔樓上的橫木,渾身微微地發抖。

但是忽必烈後悔已經晚了。城樓上的火箭仍然在不停地射著,漫天的火球如流星雨一般墜落。整個大地燃燒得更加猛烈了。火海中,數萬的蒙古士兵正在被烈火無情地吞噬,那些蒙古士兵不是不想逃跑,而是他們跑的速度比不過火焰燃燒的速度。況且人數眾多,惶急之下,互相推擠,更加延緩了他們奔跑的速度。

很快,無數個蒙古士兵變成了火團,他們拼命地嘶吼著,推擠著,奮力地向著火海的外面奔逃著,可是令他們失望的是,四處都是火海,那火焰借著風勢高高揚起,遮住了雙眼,根本看不到方向。

此時的蒙古士兵已經不辨方向的亂跑,只知道不同地推擠著周圍的人。而周圍的人也是在亂跑,往往跑得還不是一個方向,所以便幾個人撞在了一處。火焰灼傷著他們的肌膚,疼痛更加讓他們迷失了自己。

火焰帶來的濃煙更加地是蒙古人悲劇,還沒有被燒死,就已經被煙嗆得窒息。

「沙石隊,救火」忽必烈在塔樓之上大聲地呼喊。

從大營內沖出了兩對人馬,馬鞍上馱著沙袋,向著火海處跑來,來到火海的旁邊,將沙袋內的沙子倒在了火海上。但是襄陽城塔樓上的大宋士兵發現了蒙古軍隊的目的,一道道箭矢向著他們飛射而來。無數個扔沙袋的蒙古士兵被大宋的士兵射殺,可是蒙古士兵不斷地涌上來,扔著沙袋,試圖去滅掉火焰。最終蒙古人不扔沙袋了,因為他們已經听不到火海中的哀號聲了,只有那火焰呼呼燃燒的聲音。

攻上城牆的那些蒙古士兵,此時已經忘了廝殺,回頭呆滯地望著城下,恍若魂失。

「殺」

張世杰大喝了一聲,所有的大宋士兵向著城牆上的蒙古士兵掩殺了過來。此時,城牆上的蒙古士兵已經失去後續的支持,殺一個少一個,而且他們已經被那火海的慘烈嚇破了膽,很快地就被大宋的士兵殺得一干二淨。

襄陽城上終于平靜了下來,空氣中蔓延著血腥地味道。城牆下面仍然傳來「劈劈啪啪」火焰燃燒的聲音。一直到天明,火勢才漸漸地減弱下來,漸漸熄滅,遍地都是燒焦的尸體。

蒙古的大營前,十幾萬軍隊默默地站在那里,忽必烈站在塔樓之上,雙目赤紅,滿眼怒火,牙齒咬得咯吱直響,死死地盯著襄陽城上帥旗之下的張世杰。

從草原帶出來的二十萬大軍,第一戰就死去了五萬人。這讓忽必烈的心在滴血。

「勝利了!」

突然襄陽城上,不知道誰先喊了一聲,緊接著便想起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大宋威武」

「大宋萬歲」

襄陽城上的大宋士兵都陷入了癲狂的狀態,每個人都叫著,跳著,彼此擁抱著。

「元帥,這一仗殲敵五萬,大勝啊」

「調第二梯隊上城換防,讓弟兄們下去好好休息。營中各將到大帳之中集合。」

「是」

整個襄陽城內的大軍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各種軍事活動,在大帳內,張世杰緩緩地看著眾將,聲音有些疲憊地說道︰

「各位,這次我們雖然勝了,但是我們不能夠大意。忽必烈還有十五萬人,這一仗我們之所以會贏,那是因為我們火攻的突然性。可是我們庫房里的火油已經不多了,基本上是這一戰就給耗光了。忽必烈的下一次進攻一定會更加地凶猛,我們要面對的困難會更加地嚴峻,」

听了張世杰的話,眾人都微微地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張世杰目光掃視了大家一眼,知道自己的提醒已經足夠了,他說這番話只是想要提醒手下諸將不要麻痹大意,卻並不想要他們背上包袱,失去信心,所以立刻又微笑著說道︰

「傳捷報給皇上吧,我們這第一戰可是立了大功啊」

「哈哈哈……」眾人听到大功,又歡喜地笑了起來。

果然,忽必烈沒有讓張世杰等多久,三天後,蒙古軍隊再一次進攻了。這次蒙古軍隊學乖了,沒有一下子幾萬人一起涌上來,而是只派了一萬人開始攻城。攻一個時辰之後,沒有攻下來,就再換一萬人繼續攻城,給襄陽城持續的壓力。

從早晨一直到晚上,凶猛的蒙古人終于攻上了城牆,望著攻上城牆的一千多人,和城牆之下的數千人,張世杰果斷地命令再一次投擲裝著火油的瓦罐。可是當瓦罐漫天飛舞的時候,無論是攻上城牆之上的蒙古士兵,還是城下的士兵,都迅速地撤離。撤離之後,他們還主動點燃了火油,在熊熊大火的外面,蒙古軍隊沉默地盯著城牆之上的大宋軍隊,一股凶猛的壓力撲向了城牆之上的大宋軍隊。

如此幾番之後,大宋的火油用光了。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而自從第一戰之後,大宋的軍隊雖然仍然守住了襄陽城,但是再也沒有得到過什麼樣的勝利,人員的傷亡要比蒙古人還多。

忽必烈的再一次進攻在朝陽中開始了。天上一絲雲彩都沒有,似乎都被兩軍的殺氣給趕跑了。陽光下的襄陽城上下,到處閃耀著兵器的光芒。

蒙古軍隊開始向城牆發起了進攻,還沒有到達城牆出,張世杰的號令就已經發出,城牆上的大宋士兵,不停地拋射著箭矢,但是蒙古軍隊將盾牌舉在頭上,數萬人的盾牌合到了一處,如同一個超大的鐵板,耳邊只听到「叮叮當當」的聲音,但是卻沒有傷到蒙古軍隊的分毫。

忽必烈這次並沒有先用投石車轟擊襄陽,而是直接發出了進攻的命令,可見他憤怒到了什麼程度。很快,在蒙古軍隊的號角中,蒙古士兵開始攻城了。到達城牆下的蒙古士兵,很快地將攻城車抵到了城牆上,開始迅疾地向著上面攀爬著。

忽必烈準備了很多的攻城車,還有很多的雲梯,一個個迅速地抵到了城牆之上,從遠處看,仿佛已經看不到城牆的顏色,整個城牆之上爬滿了蒙古士兵。

城牆之上的大宋士兵不停地往下扔著滾木礌石,弓箭手也在不停地直射著,一個個蒙古士兵不停地從空中掉落下去。同時在城下,蒙古的弓箭手也不停地向城牆之上的大宋士兵射箭,蒙古人的箭術要比大宋的士兵強出許多,幾乎每一劍都要給大宋的弓箭手造成傷害,很快就把大宋的士兵壓制住了。

經歷了一上午的拉鋸攻防,中午時分,蒙古軍隊終于再一次攻上了襄陽城。很快就佔據了幾個城牆之上的空間,在那里蒙古士兵源源不斷地沖上了城牆,然後向著其他的空間殺去。大宋的軍隊也毫不猶豫地沖殺過去,兩軍很快地就絞殺到了一處。

襄陽城的上空回蕩著兵器地相撞聲,士兵地慘叫聲,到處都是血肉橫飛。蒙古軍隊手中的彎刀在飛快地收割著大宋士兵的性命,大宋的士氣正在低迷。張世杰拿起自己的大刀,親自率領著士兵沖向了蒙古軍隊,一刀將一個蒙古將領劈成了兩半,大聲喊道︰

「給我殺,把蒙古韃子給我趕下去」

張世杰不愧是一員猛將,手中的大刀,不住地劈砍,每一刀都力勢千鈞。大宋的士兵在張世杰的帶領下,迅速恢復了士氣,一步一步地將蒙古軍隊逼向了城牆。

可是蒙古士兵也發了狠,寧可戰死也不退下城牆。雙方就在狹小的空間里,相互劈砍沖刺著。在蒙古士兵的勇猛堅持下,大量的蒙古士兵從城下爬了上來,大宋軍隊的優勢又開始一點一點地喪失。

「第二梯隊上」

張世杰開口大喝,城樓上的傳令官急忙搖動旗幟,早已經做好準備的第二梯隊立刻涌了上來。

此時,蒙古士兵已經攻上城牆近一萬人,整個城牆上到處都是廝殺的人,已經完全亂成了一團。大宋的軍隊早已經沒有了陣型,每個人只是本能地朝著蒙古士兵砍殺。

一隊一隊的第二梯隊士兵沖了上來,瘋狂地殺進了戰團。而在城牆那邊,蒙古士兵也在不停地沖上一隊一隊的生力軍。此時,大宋的軍隊已經沒有余力去管那攻城梯和雲梯,只是瘋狂地砍殺著身邊的蒙古士兵,整個襄陽城上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絞肉機。

很快,大宋的士兵就消耗的厲害,張世杰無奈,又命令第三梯隊上了城牆。如此一來,大宋的軍隊在人數上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一直激戰到午夜,大宋的軍隊已經投入了六萬人,終于把蒙古軍隊給壓了下去,重新奪回了城牆。城牆之上已經沒有落腳的地方,到處都是尸體,鮮血如同溪流一般,不停地流著。此番大戰,大宋軍隊付出了三萬余人的生命,一萬余人的受傷,而蒙古軍隊卻只付出了一萬余人的傷亡,結果是一比三,勝敗已經分明,雖然大宋守住了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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