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宋 第一卷 鳳聲鵲起 第二百四十章 父女長談

作者 ︰ 金鈴動

吳潛家里的晚宴在馬可兒的眼里真地不能夠叫作宴,幾碟青菜,幾壺酒,幾個與吳潛情投意合之人圍成一座。馬可兒抿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菜,便放下了筷子,又端起了酒杯不時地只是抿上一口。心中暗道︰「這吳潛,當官當到他這種地步,人生又有何歡樂?」

整個宴席的時間,大家都很興奮,不停地恭賀吳潛獨掌朝政,抒發著對未來的暢想,沒有人注意馬可兒,似乎他們已經把馬可兒給忘記了。就連主人吳潛也只是偶爾禮貌地征詢一下馬可兒的意見,但是幾次見到馬可兒語氣模糊,眼中便露出了輕視。

馬可兒知道這場宴席是吳潛對自己遞出了橄欖枝,想要吸收自己進入他的陣營。可是看著吳潛那倔強的面孔,和他的那些神色倨傲的盟友,馬可兒便心中輕嘆,暗自搖頭。

看著文天祥也一臉興奮地模樣,馬可兒心中更是黯然,心道,歷史上的南宋就是這麼失敗的吧無亂所謂的奸臣還是忠臣,整個南宋根本就是無人可用,一群庸才。馬可兒再也沒有心思在這里陪著這群人喝酒,況且也沒有酒菜入得馬可兒的口,更沒有像樣的人入得馬可兒的眼,于是便向吳潛托醉辭行,那吳潛倒也真心實意地挽留了幾次,但見馬可兒堅持要離開,便親自將馬可兒送至門外,淡淡地說道︰

「並肩王,听說您手下有一支力量,不知道你能否借給老夫?」

馬可兒如同沒有听見一般,上了自己的馬車之後,才後頭深深地看著吳潛。說實話,馬可兒現在對吳潛非常失望。吳潛是個清官,這一點馬可兒承認,也承認他對于大宋的忠心。可是讓這樣的人把持朝政或許可以,但是讓這樣的人把持軍務,馬可兒就只有搖頭了。

馬可兒手中的力量是誰都可以借的嗎?宋度宗都沒有開口,因為他知道馬可兒一定會把這支力量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中,不會讓出這支力量的指揮權,而如今吳潛卻開口想要從馬可兒的手中借出這支力量,此時在馬可兒的心中就只有剩下冷笑。他不管這是吳潛自己的主意也好,還是宋度宗通過吳潛表達出他的意願也好,馬可兒都不可能在此時送出自己手中的這支力量。不是為了自己的權勢,而是為了這支力量別糟蹋在他們的手里。

在馬可兒的心里,自己手中的這支力量是大宋的最後一根稻草,最後一個希望,她要將這個希望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馬可兒望向吳潛的目光漸漸地變冷,最後緩緩地轉過頭去,放下了窗簾,淡淡地說道︰

「回府」

望著馬可兒離去的馬車,吳潛狠狠地甩了一下袍袖,冷聲喝道︰「不識抬舉」

回到了並肩王府之後,便被告知自己的父親正在等著自己。馬可兒一進入房間,便看到馬天驥正周圍眉頭在廳里來回地走動著。看到馬可兒走了進來,馬可兒的急忙走上前來,皺著眉頭對馬可兒急聲說道︰

「可兒啊,那吳潛邀你赴宴,可是要你交出你手中的軍隊?」

馬可兒笑著向馬天驥豎起大拇指說道︰「父親大人高智」

馬天驥便苦笑了一下說道︰「可兒,你怎麼答復的,你不會是將手中的軍隊交給那個夸夸其談的吳潛吧?」

「噢?父親好似對吳潛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啊吳潛在民間的印象還是很好的啊」

馬可兒邊說邊肅手請父親坐下,早有小丫鬟將茶水奉上。馬可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臉上現出心滿意足的表情,感嘆道︰

「還是自己家里的東西好喝啊,那個吳潛家里的酒菜也太清淡了,而且烹調的水平也太垃圾,害得我餓了一晚上。」說到這里,抬頭看著馬天驥說道︰「父親大人,你有沒有吃飯?」

馬天驥好笑地看著馬可兒說道︰「吃過了,怎麼,你在吳潛那里沒有吃飯?」

「唉」馬可兒微微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有些遺憾地說道︰「最近幾年,日子好了,嘴也有些養得叼了。他家的那些酒菜確實是咽不下,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話落,向著外面喊道︰「小翠,給我那點兒點心上來。」然後轉頭對著馬天驥說道︰「父親也吃點兒吧」

看著馬可兒悠閑的樣子,馬天驥焦急的心情突然就平靜了下來,便也笑著說道︰

「好,就嘗嘗並肩王府中的點心。說實話,我還從來沒有嘗過呢?」

馬天驥本是隨口說說,但是听到馬可兒的耳中便是一愣,心中暗道︰「好像自己自從穿越以來,承認了馬天驥是自己的父親之後,還從來沒有請一家人吃過一次飯。」想到這里心中便有些虧欠,望著馬天驥,真摯地說道︰

「父親,明天您和母親帶著弟弟過來,我們一家人好好聚聚,您看行嗎?」。

馬天驥的雙目登時就變得濕潤,語氣也變得激動地說道︰「可兒,你終于真正地原諒我了?」

「我原本就沒有記恨你們,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與你們如何相處。」馬可兒說得這是實話,自己畢竟不是馬天驥的真正女兒,雖然在自己的靈魂之中混雜了馬天驥女兒的情感,但是想要自己立刻接受馬天驥,確實有些令馬可兒為難。此時見到馬天驥喜極而泣的模樣,馬可兒的心才被真正地觸動了,表情和語氣也都自然和溫柔了很多。此時,丫鬟剛好把點心端了上來。馬可兒拿起一塊點心,遞到馬天驥的手中,輕聲說道︰

「來,父親,嘗一嘗」

「哎」

父女兩個人都不說話,靜靜地在那里吃著點心,房間里充滿了溫馨。待二人吃完之後,馬天驥擔心地問道︰

「可兒,那吳潛究竟有沒有向你要兵權?」

「要了。」馬可兒的嘴角掠過一絲嘲笑。

「哼,想得倒美,坐享其成。」馬天驥冷冷地說道。

「父親不同意我將兵權交給吳潛?」

「我當然不會同意」馬天驥憤憤地說道。

「為什麼?」馬可兒微笑地望著馬天驥。

「我的傻女兒啊,此時你將兵權交給了吳潛,你自己還有什麼自保的力量,沒有了自保的力量,我們馬家如何在這個亂世中存活?只要你不交出兵權,有著在雲南的勢力,就是到了最後一步,我們馬家還可以隨你一起遠去雲南啊」

馬可兒听了馬天驥的話,心中默然。他不能夠去責怪父親,因為他知道如今整個大宋的朝堂之上面對著忽必烈的凶猛,恐怕已經完全對宋度宗失去了信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馬可兒鄭重地對馬天驥說道︰

「父親,我當然沒有把兵權交給吳潛。可是您覺得讓我交叉兵權是吳潛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

听了馬可兒的話,馬天驥的臉色大變,沉吟了好久,才很是不安地說道︰

「可兒,你覺得這會是皇上的意思?」

「不知道,也許吧。」馬可兒略顯疲憊地說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交?還是不交?」

馬可兒微微地搖著頭說道︰「不交。」

「那皇上那邊?」

「沒事,皇上不會在這個時候和我翻臉。」馬可兒的語氣很是堅定。

「那皇上一旦在朝堂之上當眾提出來怎麼辦?」馬天驥仍然擔心地說道。

「不會。」馬可兒淡淡地說道︰「就是皇上想用我的軍隊,也不會剝奪我的兵權,只會讓我率領我的勢力前往前線。而且那還是在他沒有任何辦法,最後一搏的時候。」

「為什麼?」

馬可兒的目光清澈地看著對面的馬天驥說道︰「因為他知道我的底線。」

馬天驥深深地看著坐在對面的自己的女兒,突然有一種自己已經老了的感覺,苦澀地說道︰

「可兒,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我看你也不想造反,可是你如此的強勢,皇上……」

「父親」馬可兒輕聲地打斷了馬天驥的話︰「我不把兵權交出去,不是有什麼造反的想法,而是不能夠交出去。」說到這里,馬可兒的神色變得苦澀︰「父親,您覺得就憑著皇上身邊的那些人,能夠打得贏這場戰爭嗎?交給他們,我手中的這支力量就會被他們給毀了。這是能夠救大宋的最後一支力量,我不能夠交給那些庸才。」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望著馬天驥說道︰「父親,我不會把這支力量當作保護我們的家族的私軍。這支力量最終還是要用在前線的,我倒是很想和忽必烈交交手,呵呵。」

「你……的意思是……你要親自去前線?」

「是我建立這支軍隊的目的就是為了抵抗忽必烈」

「你早已料到忽必烈會南侵?」

「是,從我逃出冷宮的那一天起,我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馬可兒霍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變得冷厲,「父親,皇上擋不住忽必烈的,我會在這里耐心的等,希望皇上的決心下得不要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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