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宋 第一卷 鳳聲鵲起 第二百三十八章 兩個選擇

作者 ︰ 金鈴動

馬可兒雖然這五年一直呆在雲南游山玩水,可是卻也一直關注著北方的忽必烈。從戰事開啟到現在,關于蒙古和大宋的戰事馬可兒都很清楚,她有著自己的情報機關,每一天都在將前線的戰事通報回雲南。此時看到這幾位大臣在那里不停地爭執著,宋度宗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馬可兒也不禁心中苦笑,暗道,宋度宗還是登基的時間太短啊,期間又忙著鞏固政權,根本沒有時間來發展大宋的武備,和忽必烈能夠打成這樣,就已經不錯了。

看著宋度宗望向自己的目光,馬可兒心中也是一陣無語。很明顯那宋度宗把馬可兒當成了救命稻草,希望馬可兒能夠向以前那樣,再一次將危局解決,挽狂瀾預即倒。其實馬可兒一直在養精蓄銳,等的也就是和忽必烈一爭高下,可是這並不意味著自己就是宋度宗手中的一把槍,要知道自己手中的這十萬軍隊可是是這個時代中的名副其實的精銳,她當然不肯就這麼上去當炮灰,而且馬可兒也想要知道如果沒有自己,宋度宗的朝廷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于是,馬可兒緩緩地說道︰「皇上,在下只是一介女子,而且長久以來遠離朝堂,縮在雲南一地,對目前的局勢並不清楚,不敢胡亂地提建議,以免誤國誤民,況且這里有著這麼多的朝廷重臣,哪里輪得到我說話,還是請丁相,吳相,賈太師說說吧,他們一直身處高位,掌控局勢,這點小事,他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馬可兒深藏不漏地將皮球踢了回去,那丁大全,吳潛,賈似道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沾沾自喜,望向馬可兒的目光也隱晦地透露著一絲輕視。一種身居高位的氣勢顯露無疑。

哼,算你馬可兒這個小女子識相,知道尊重我們,否則讓你怎麼進京的,就怎麼滾回雲南去。想到這里,三個人都意得志滿地相互看了一眼,听了听老朽的胸膛。而馬可兒的父親馬天驥如今可是十分地了解自己的這個女兒,特別是五年前馬可兒和他在書房內的一次深談,讓他充分地了解了自己的這個女兒。了解之後,讓馬天驥生出了一個疑問,就是眼前的這個馬可兒還是自己的女兒嗎?所以,馬天驥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害怕眼前的這幾個老朽,說不定是在給他們下什麼套呢。馬天驥也不言語,只是嘴角掠過了一絲嘲諷地微笑。宋度宗望向馬可兒的眼神更是帶著淡淡的笑意,他和馬可兒合作了很多次,從他是太子,馬可兒是棄妃的時候,兩個人就開始合作,馬可是什麼脾性,他宋度宗怎麼會不知道。看到丁大全,吳潛和賈似道還在那里得意的樣子,宋度宗不禁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心中一陣無語。

去過,宋度宗對馬可兒在心里也一直有著疑問和提防。他知道馬可兒的智慧,也知道馬可兒手中的力量,說宋度宗對馬可兒不擔心,那是假話。他一直擔心馬可兒終有一日把他趕下了龍椅,自己成為繼武則天之後的又一代女皇,可是令宋度宗迷惑的是,馬可兒在雲南一呆就是五年,完全錯過了和宋度宗爭奪帝位的最佳時機。這不禁讓宋度宗迷惑之余,又有些看不懂馬可兒。但是無論馬可兒表現的如何清心寡欲,宋度宗仍然是小心翼翼地提防著馬可兒。若不是現在局勢到了要大廈將傾的地步,宋度宗也不會將馬可兒給照顧招回來。

宋度宗知道作為一個帝王,一些危險是冒不起的。有些人你是不能夠給她機會的,就好比馬可兒。有著超人的智慧,強悍的實力。如果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可是最終宋度宗還是準備冒這個險,因為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大宋的家底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此時再不當機立斷,就斷馬可兒不來取他的皇位,那忽必烈也會將他趕下龍椅。而且這次宋度宗在心中已經下了決心,如果這次馬可兒還是無私地幫助了他,他就從那一刻起向馬可兒完全敞開心扉,對她再也不設防,完全地信任于她。

但願她能夠一心為大宋所想,但願她在雲南已經有了可以對抗忽必烈的實力。宋度宗的腦海中忽然想起,和馬可兒初次見面的時候,馬可兒就幾次三番地提醒自己要時刻注意蒙古的忽必烈,說忽必烈一定會南下侵宋。想到這里,宋度宗的雙目不禁微微地眯了起來,心中對馬可兒又高看了一眼。同時緊張的心情也微微地有些放松,心道︰

「既然她那麼早就預料了如今的局勢,她應當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吧」

和宋度宗與馬天驥這兩個了解馬可兒的人不同,那些大臣們此時的心情都略微平和了一些,原本他們在五年前對馬可兒還是懷有著懼意的,畢竟那時候的馬可兒在臨安弄出了不少事情,包括在起點學院的張狂,可是隱居雲南的五年讓他們忘記了馬可兒的稜角,早已經又把馬可兒當作了一個小女子。在大宋那個時代,這些老夫子如何會把一個小女子放在眼里。何況馬可兒的身份他們也都知道,只不過是先皇的一個棄妃罷了。所以當他們看到自己等人都站著,而馬可兒一進來,宋度宗就賜座,他們的心里早就升騰著不滿。後來听到宋度宗直接問馬可兒對前線的建議,這把他們這些朝廷重臣置身于何處,一個個望向馬可兒的目光早就赤紅了雙眼,直到他們听到馬可兒謙遜的話,心中才略微地平衡,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句話︰

「算你這個小女子還識相」

宋度宗看著眾臣的神色,強忍著大笑的沖動,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眾臣說道︰

「既然並肩王謙遜,那麼你們這些朝廷重臣就繼續說說吧」

賈似道,丁大全和吳潛這三個朝廷最具權威的人相互看了一眼,賈似道和丁大全都極有默契地低頭不語,兩個老奸賊此時的心里如何會不明白,大宋已經病入膏肓,以目前的大宋武備,被忽必烈消滅掉,那是遲早的事情,而且這個日子還不會太遠,此時兩個人心里想的都是然後保全自己,是不是先暗中和忽必烈取得聯系,哪怕將大宋給賣了也沒有什麼。放在對于他們來說只是換了一個皇帝,誰當皇帝還不都一樣,只要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就可以了。

反倒是吳潛一振袍袖,一臉正氣地說道︰「皇上,其實目前的局面已經沒有什麼選擇的余地了,擺在皇上的面前只有兩個選擇。」

「哪兩個選擇?」宋度宗好奇地望著吳潛,馬可兒也將目光投射了過去,等著吳潛分解。

吳潛緩緩地伸出了兩個手指,一臉沉痛地說道︰「一個是投降一個是死戰」

宋度宗聞听,臉色就是一沉,馬可兒也不禁面露驚異。沒有想到那吳潛真有膽量,竟然敢當著宋度宗的面說出投降兩個字。還沒有等到宋度宗發火,那丁大全和賈似道便義正言辭地跳了出來,伸手指著吳潛的鼻子破口大罵︰

「吳潛,你這個賣國求榮的賊子,虧你還高居相位,吃著大宋的俸祿,卻想著賣主求榮,皇上」說到這里,眾大臣一起跪在了宋度宗的面前,嘶聲高呼道︰「皇上,臣等建議將吳潛抄家滅門」

「哼丑態」吳潛一揮袍袖,冷冷地喝道。

宋度宗沉吟了一下,並沒有理會那些喊得聲嘶力竭的眾臣,在他的心里,並不認為吳潛會投敵賣國,雖然吳潛迂腐了一些,可是骨子里卻要比眼前的這些喊著愛國的大臣不知道忠心多少倍。所以,宋度宗還是給了吳潛一次機會,冷冷地說道︰

「吳相,你給朕一個解釋。」

吳潛看到宋度宗仍然信任自己,一張老臉興奮地通紅,不屑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些大臣,躬身施禮道︰

「皇上,老臣以為,皇上本可以投降。這里的人,包括老臣在內都可以投降,但是只有皇上不能夠投降」

「噢?為什麼?」宋度宗的臉上仍然是冰冷的。

「因為所有的人投降之後,只要對新皇表示忠心,那麼他們仍然可以做新皇的臣子,享受那榮華富貴。但是皇上不同,您投降之後,就算新皇不殺您,也不會讓您還當皇上吧」

宋度宗面沉似水,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最後目光定在吳潛的身上,臉上微微地露出笑容說道︰

「那吳相的意思是要朕死戰了」

「是皇上。不過皇上一旦下此決心,你們一切都要圍繞著抗擊蒙古來做。那麼征兵增稅就不可避免,而且也很可能因此激起民變。還有就是,即使我們下了決心和蒙古死戰,也未必能夠贏得了這場戰爭」

說到這里,吳潛的神色突然變得黯然,整個人都似乎一下子變得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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