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妖嬈行 異世風雲如初妝 chapter142︰暗夜精靈的苦楚

作者 ︰ 御輕羽

第二天一大早,經過一個晚上休息時間的莫染就開始了新的一輪的「囚室攻擊戰」。

終于。在莫染把部落里最後的一個完好的囚室破壞以後,幾名暗夜精靈走了進來,對著莫染鞠了一躬︰「閣下,我族精靈長老有請。」

听著暗夜精靈的話,莫染嘆口氣,何必呢?非要到了被破壞的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才肯見自己一面,見面就見吧,是不是自己運氣和人品都差得可憐,所以不管是在月亮湖泊,還是在暗夜之森,見到的都只能是長老級別的人物。

就是見不到那傳說中的精靈之王。

心里是這麼想,不過現在能夠見到長老級的任務也算是不錯的了,最起碼比就關在這件陰冷潮濕的囚室中不見天日強得多——

跟著剛才暫時充當引路者的暗夜精靈走著,莫染越往深處走,越是感到冷。

暗夜精靈聚集的部落,地理位置處于暗夜之森的深處,暗夜之森本來就是終年射不進陽光的地方,在外面地方的時候就已經很陰暗,現在到了深處,不僅僅的空氣中的潮濕,這里的溫度也足夠和地球上的南北極媲美。

當然。如果要說寒冷的話,最讓莫染感覺到毛骨悚然的,還是這里的裝飾。

說到毛骨悚然,咳咳,各位親們還是不好認為就是那種拿著骷髏做裝飾品的地方了。暗夜之森的裝飾,如果把它當做個體來看的,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裝飾品,可是如果整體結合起來,每一件東西相襯托,味道就不是一樣來。

暗夜精靈們的住所和木精靈一樣是樹洞。大大小小的樹洞中,都纏繞著深綠色的藤蔓,樹洞外邊被刻意的雕刻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花紋,本來是很有藝術氣息的,但是和深綠色的藤蔓和奇形怪狀的圖騰放到一起。

真的不是一句怪異就能說明的了的。

「閣下,我族長老就在里面。我等不方便進去,都送到這里,閣下請進吧!」

就在莫染好奇的打量暗夜之森的環境的時候,先前的暗夜精靈突然在一個比較大的樹洞前停下,說。莫染抬頭看了看,點點頭,等待那幾名暗夜精靈退下後,和布諾爾,凱瑟琳,莉莉安,琳達一起走了進去。

……

剛走進去,就看見一個背對著自己的人,身上披著一件大大的黑色斗篷。從背後來看。莫染看不出什麼明顯的東西,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面前這個人,一定……年齡很大。

就在這個時候,那名暗夜精靈緩緩的轉過身來。

「是你?!」莫染在看清楚暗夜精靈的面容的時候,大叫一聲。

沒錯!面前的人就是曾經與莫染做過交易並且幫著阿洛伊斯威脅過莫染的那名暗夜精靈。

同時,凱瑟琳,琳達和布諾爾也認出了這名暗夜精靈,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在看到彼此之間眼楮中的堅定的時候,也不廢話,直接拿出武器對住了那名暗夜精靈!

莫染也早已經把笛子牢牢的抓在了手中,看樣子,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哎……」那名暗夜精靈卻嘆了一口氣,即使是看著莫染非常不友好的舉動,也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想要針鋒相對的態度。

他想干什麼?莫染防備的想。

「閣下請放下你們的武器吧,我沒有惡意。」

莫染翻了翻白眼,沒有惡意?說給誰誰信?從一開始就一直和我們作對,剛進來就將我們關到了陰冷潮濕的地牢里,現在還說什麼,咳咳。沒有惡意,天,這樣子的話也太不能讓別人接受了吧,而且還是出自一個暗夜精靈之口?

看著莫染一臉不相信的表情,那名暗夜精靈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請听听我的故事好嗎?」。那名暗夜精靈看著莫染,莫染同樣看著他,蒼白臉上卻看不到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這時候,愛莎凱瑟琳和布諾爾已經將詢問的目光投射到莫染的身上,莫染看看他們,再重新看看年邁的暗夜精靈,想到反正自己現在戴著面具,也沒有什麼的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謝謝。」暗夜精靈如釋負重的對莫染說,感激的笑笑,雖然看起來那笑容很僵硬,但是莫染最起碼確定了面前這名曾經多次與自己過不去的暗夜精靈,的確是沒什麼惡意,所以已經做好了暫時客串一下听眾的準備。

想到這里,莫染有些好笑,姿容來到異界之後,一向就是別人在做自己的听眾的,像今天這麼做別人的听眾,還真是第一次。

這麼想著的時候,暗夜精靈已經慢慢的開口。

……

「二百七十一年。」暗夜精靈突然抬頭,滿是滄桑的感覺。莫染和其他人都不說話,他們知道不需要多說,面前這名一定有什麼故事的精靈一定會主動的講下去的。

「當然,二百七十一年的時間。對于漫長的歷史來說實在短暫,即便是對比大多數暗夜精靈的壽命,也不過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這對我來說,卻意味著全部。我不知道我的年齡,二百七十一年以前的所有記憶都從我的腦中消逝了,走得無蹤影。

那會是多長的一段時間?其中又會有多少故事?那是曾經撲面而過的習風,也是落在溪流上並順流淌南去的陳葉,又或是清晨里蒙蒙的薄霧,似曾相識卻又確確實實地離我而去了。在最近這二百七十一年中,我盡了最大的可能,走了許多地方,听了、看了、經歷了無數個故事,並將她們記錄下來,以彌補我所失去的,二百七十一年之前的生命空缺。

其實我是幸運的。

所有得償所願的人都是幸運的。我的老師教導我︰當你得到一次機會後,你不應該先為自己而驕傲,因為老天把機會給了你,一定不會僅僅是因為你有驕傲的資本。

當幸運願意站在你身邊時,你得到機會的可能性就會更大,所以你首先要做的是感激。感激別人給了你機會,感激自己為迎接這個機會的到來付出了努力,作了充分的準備。會感激的人永遠比會驕傲的人來的偉大。然而意識到這點卻不太容易,學會她更需要很大的功夫。

往往。只有曾經失去過的人,與機會是失之交臂的人才會知道機會來之不易,才會在得到機會後首先想到要感激。

我很感激,為我目前的一切。

我知道我已經失去了太多,所以我不得不學會珍惜,學會感激。

幸運的是,我學會了。」

講到這里,莫染等人已經完全的陷入了一個听眾的角色,或許是的確被吸引了,或許也是這名暗夜精靈的語氣里面透漏出來的那種憂郁及其悲哀實實在在的有一種引人入勝的感覺。

「我的名字是雷比達.泉詩,以前住在紅色平原。

對于紅色平原。我不知道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因為這名字是獸人取的,總之是個不那麼可愛的地方兒。當然,我不喜歡並不代表世界都不喜歡。有人在這里安了家,他們就是獸人。

其實,我就是不喜歡獸人。因為不喜歡獸人,連帶著也不愛這紅土路紅峽谷了。每一個暗夜精靈都不會喜歡獸人。如果不是惡魔入侵,即使再過一萬年,暗夜精靈也不會與獸人走在一起。為什麼?那不必解釋。

世界上的所有事情如果長期都保持一種類似的狀態,就會被人們稱之為「規律」;假若這發展得再深刻些,就會被冠上「規則」的名兒;再之後,「法則」誕生了,人們就規定人們不能違反它們。這一切就是構成秩序世界的基石。暗夜精靈不喜歡獸人,這就是規律、規則與法則。之前,我沒有與獸人接觸的經驗,但規律告訴我,我應該討厭他們。

不過,我真的可以找出討厭這些家伙的理由︰他們的相貌很丑陋!僅僅這一條已經足夠。在森林,我們經常會遇到一些動物。當我的面前站著的是一頭皮黑切丑陋、齜牙咧嘴的野豬,我就會毫不猶豫地把我的箭射進它的腦門或者是喉嚨。

如果出現的是一頭高大雄健的麋鹿,我則會收起我的弓,走上前去,輕輕撫摩它的脊背與肚子。有些學院里的精靈稱這種意識形態是不合理的,應該修正,但事實就是這樣,不是某個人說幾句話,號召幾次就能改變的。獸人那粗大的五官,佝僂的身軀和笨拙的雙手使他們成了丑陋的生物,成了不受歡迎的生物。

獸人的另一個惹人厭惡的特點就是,他們是外來者。

四年以前,這些容貌委瑣的生物遷徙到我們的土地上,並且安家落戶。雖然這片紅色土地從來不是精靈的土地,但在我們的內心里,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塊土地,每一株樹木,每一滴海水都是屬于我們的。所以,當他們侵佔了本該屬于我們的那一切時。他們的第二條原罪就成立了。外來者,永遠不會被本地者接受,這也是一條規律,構成秩序世界的基石之一。

然而,外來者終究佔據了這里——紅色的荒原。這原本是暗夜精靈的土地,就像這卡里姆多大陸上的每一寸土地一樣。這便是所有暗夜精靈的想法︰只要我們曾經擁有她,她就會永遠屬于我們。也許我們並不需要她,甚至是已經遺棄了她,可她一旦為別的人所擁有,我們同樣會感到不悅,感到受到了侵犯與侮辱。這就是暗夜精靈的思想。」

說到這里,雷比達抬頭看看外面,似乎已經完全的陷入了回憶之中。

「紅色平原向北,穿過一條峽谷,之後是一座大城。「奧格瑞瑪」,那是一個死去了的獸人的名字,如今成了一座城市的名字。就像在他們的地圖上,這片紅色土地被稱為「杜隆坦爾」,它同樣出自人名。獸人果然是崇尚個人英雄主義的。

他們用他們的英雄的名字為土地與城市命名,以表達他們對英雄的尊敬。而這份尊敬,他們本該留給神明。但他們對英雄的崇敬,與暗夜精靈對月神艾尼露的景仰又大相徑庭。我們崇拜月神,為她的力量與光輝所傾倒。偉大的神,便是我們的精神寄托。我們是忠誠與我們的神明的,永遠不會背離與懷疑。

但獸人不同,他們的英雄只是一段時間內的信仰。

當新的英雄出現後,曾經的英雄就會被人們所遺忘,迷失在歷史中。當瘋狂的造神運動一次又一次上演,神本身的權威性與唯一性就遭到了破壞與毀滅。

所以,他們信仰的歸根到底便是獸人們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拋棄自己的信仰,拋棄自己的神。當背叛信仰成為習慣與自然,獸人的可信度就成為了值得懷疑的一點。其中暴露出的現實主義與功利性的態度與風格,使我堅信,不應該與獸人成為朋友。

不過,我每天都要見到許許多多的獸人。在這片紅色的土地上,存在著獨特的丹霞地貌——曾經的地下河道干涸為峽谷,曾經的平原斷裂坍塌成絕壁。我欣賞這令人驚奇的少見地理現象,更為造物主的鬼斧神工而感動。

遺憾的是這片土地上到處都是獸人。如今的這里是屬于他們的。每當我來到剃刀嶺與奧格瑞瑪之間的峽谷里,尋找著自然景觀中的自然規律時,都會有一個個獸人從我身邊而過,騎著丑陋的狼,卷著層層穢土,向遠方去。雖然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不會注意到我,也不會影響到我,但我還是會在心里暗暗地咒罵他們。因為這是規律。」

說到這里,雷比達再次停頓了一下,莫染一下子來了精神,多年累積起來的經驗告訴莫染,精彩的地方同時也是關鍵的地方,要開始了。

「戈爾威是一個獸人,與所有獸人一樣外表丑陋,所以在開始時,我並不認為我們之間會產生友誼。

從某一天開始,他出現在我的身邊,而且越來越頻繁。當我用小鑿子與小錘子從峽谷壁上挖下一塊塊石塊時,並放進我的背包里好好保藏起時,他也會那樣做。我不能理解一個獸人這樣的目的,所以我不能接受他總出現在我的身邊。

我設法擺月兌他,這樣過了一個月,結果是我沒能拜托他,反而認識了他。我們用各自的語言進行交流,並尋找其中的共同點,並獲得溝通的方法。

從那以後,我意識到他們的智慧程度遠比看上去的要高得多得多。可笑的是,這樣一個獸人,竟然與我有著相似的興趣與愛好——研究地質。所以,我們之間有了共同話題,並生成了共同點。

戈爾威很年輕,即便不計算之前的年齡,他的歲數也不會比我的一個零頭大。

所以,他的見識有限,閱歷也僅僅局限于這片土地上。不過,他是一個好學的獸人,綠皮膚的腦袋里裝著的全是對這個世界了解的渴望。我便耐心地告訴他一些我知道,而他不知道的事,關于這個世界,關于我們的生活,關于精神與思想。

有時候,我還會與他介紹我的故鄉——達納蘇斯,那個漂泊在海外的世外島嶼。每到這個時候,他都很專著的听著,思索著,理解與消化著。這讓我有了一種與暗夜精靈接觸時不曾有過的感覺。作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文明,我們似乎已經了解了世界上的一切。

所以,每一個暗夜精靈儼然都成為了博學者和思想家。你不可能再指望見到一個會虛心向你請教問題的暗夜精靈了,因為他不需要你的知識和建議,他是最智慧的。

在紅色荒原的逗留已經顯得有些漫長,這完全是因為認識了戈爾威。但我有著自己的計劃,當這片土地已經不再讓我能獲得新鮮感時,我就應該繼續我的旅途。戈爾威不舍,甚至希望與我同行。但這並不可能。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系只能存在于這里,規則使然。所以,我與他辭別。

臨行時,他送我一把長尺。我意想過他會送我的各種禮物,但這一種卻是完全出乎意料的。

「為什麼會送我一把尺?」

「用它丈量這里與你故鄉之間的距離。」

「距離太長,恐怕無法實現。」

「比起獸人與暗夜精靈心的距離如何?」

那天啊,我笑了,收下了尺。不是用來丈量世界,而是用來丈量我們自己。」(!)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異世妖嬈行最新章節 | 異世妖嬈行全文閱讀 | 異世妖嬈行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