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頭俏 第二卷 下人 第三卷 姨娘 第三章 又一部三國

作者 ︰ 收紅包的

張瑛此言一出,屋內眾人的目光立即落在了于陽的身上。飽含著各種意思的目光。放肆的打量著于陽。

蔣氏眯起了雙眼,瞧著抱著男嬰的于陽。果然,她沒有隨口說,張瑛確實是要賞這丫頭,可是他也太隨意了,居然讓丫頭開口。難道要天上的太陽,他也會給她摘不成?

于陽將男嬰交到溫嫂子手上,可是男嬰抓住她鬢邊的小辮不肯松手,溫嫂子軟言哄勸了兩下,男嬰仍舊不肯放,去掰他的手,他皺了眉頭,撅了嘴就要哭鬧。

張瑛擺了手︰「就這麼站著回話。」

男嬰仍留在了于陽的手中,他快活地發出一陣笑聲,蹬了小腿。

「謝國公爺恩典。小的伺候小世子是小的本分,不敢冒功。」于陽微微蹲了身子,算做了禮。她曉得這個時候大家的眼楮都在盯著她,她是半分錯都不能出的。更何況她還不清楚張瑛的意思是什麼。張瑛為何單單要問她要什麼賞,她只是每日抽出一些時間看孩子罷了,論苦勞根本就不及溫嫂子同鳳兒,難道說張瑛是要補償自己?因為沈雲英嫁給桑壽的事情是他做的主?

張瑛仍舊擺了手。不以為意︰「主有所賜敢不應?」

這麼一大頂的帽子砸下來,于陽不知道該怎麼樣。難道要她說真心話,說想離開這府里面麼?即使她說了,估計也不應,至少她懷里的小東西這一關就過不了,那她該說什麼呢?

張瑛退回到座位坐下,撥弄著茶蓋,沉吟道︰「我听桑壽說,你只逃難到他家的,還有親戚在京城?」

于陽低低的應了一聲。

「可有找到過?」張瑛擱了茶蓋看著于陽。

于陽搖了頭︰「找過,但是已經不在了。」

張瑛點了頭,忽而笑道︰「既然想不到要什麼賞賜那就先留著,等你日後要了,就跟我和太太說。你好好照顧這小子。還真是有緣,只喜歡你抱著。」

于陽蹲了身子,退到一邊。這里男嬰自玩了一會兒,沉沉的睡去。蔣氏瞧見了,揮了手叫人退下。

蔣氏瞧了瞧,揮手剩下的人退下,屋里只剩下她跟張瑛兩人,她為張瑛續了茶,側坐在一邊︰「老爺看著那丫頭可好?」

張瑛沒吃茶,反而是笑著看著蔣氏︰「夫人是說……呵呵。」他笑著搖了搖頭。

蔣氏被張瑛看出了心思,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仍舊要顯示出自己的大度來︰「那丫頭雖說模樣差了些,可是品性還是不錯的,老爺若是想要抬舉她。我就叫她過來謝恩。」

「夫人瞧著我是色中惡鬼?」

蔣氏忙道︰「並不是這樣意思。我瞧著老爺像是很中意她,想要……」她瞧著張瑛的面色,隨時轉變自己的意思,「哥兒只一個人孤單了些,若是有兄弟也熱鬧一些。或許,老爺是……」蔣氏大膽的道,「老爺賞她,是要她絕了對桑壽的念想?」

張瑛抿了口茶汁︰「念想不念想的另說。我听桑壽說起,她有親戚在京城,還是住在冰盞胡同……」

蔣氏一開始還沒明白,見張瑛挑了眉毛,頓時醒悟過來︰「冰盞胡同如今住的大多是皇上在潛邸時的下人,老爺是說,陽妮子的親戚會是皇上在潛邸的下人?」

張瑛沒說話,他只是喝茶。

蔣氏那里的腦子已經轉了起來。如今在冰盞胡同住的下人大部分是沒有授官的,或者是說年老而兒孫在外者,方才陽妮子說她親戚已經找不著,難道是說如今授官在外。這麼說,是很得萬歲任用的。她想起皇後日前淡淡的抱怨過,皇上在潛邸的下人她都用不上,不能為七皇子護駕。如果可以通過于陽拉近七皇子與皇上在潛邸下人的距離。那麼日後七皇子登基後,她英國公府更是另一重天地了。

「老爺是說要給陽妮子尋親戚?這麼說來,她家還是皇上用過的人,我是不敢用了,日後就叫她一個人……」

張瑛擺著手︰「親戚也是要找的。至于別的,你就不用太過多想。既然兒子喜歡她,那就讓她待在兒子那!」

蔣氏立馬應下︰「還是老爺想的周道。」這不是她奉承張瑛,而是真覺得張瑛的法子妙,跟小孩子拉近關系,兒子自然同陽妮子親近,日後說起話來也方便,而事實上兒子本身就喜歡她,也沒什麼明顯的拉攏。

于陽將男嬰抱回之後,溫嫂子同鳳兒便接了手,她退出了屋子,回到自己的住處。屋里有了燈火,紫絹已經在屋里了,見于陽回來,趿鞋相迎︰「你回來了,熱不熱?還有些冰綠豆湯,你快喝了吧。」

于陽謝了她,紫絹忙轉身端了過來,托盤里還放了個梅花碟,上面還著幾塊淡黃色長方塊的點心。湊在燈下細看,卻是細膩如滑仿若凝脂,有些像蔣氏屋里的田黃石。

紫絹看著于陽在看那點心,笑著道︰「專門給你留的,豌豆黃,嘗嘗。這可是稀罕東西。皇後娘娘賞下的。」

這是給她的?于陽略微感到詫異。既然是皇後賞的,也應該是蔣氏吃的,怎麼會到了紫絹這里,還有她于陽的份?

紫絹哪里不曉得于陽的心思,她抿口笑了,親手拈了一塊遞到于陽面前︰「太太賞給我們。我想著你從來就沒有吃過,因此專門給你要了幾塊,你快吃吧!」

對自己那麼殷勤,是因為張瑛的側目麼?

「我不喜歡吃甜的,姐姐吃好了。」于陽推開到了嘴邊的豌豆黃。

紫絹略微有些驚訝︰「你不喜歡吃甜的啊,那你喜歡吃什麼?你跟我說,以後我幫你留意著。」

紫絹過于熱情讓于陽很是不適應,她卻是點頭︰「知道,我若是有想吃的東西,一定同姐姐說。」她取過針線,做著活計,想借此讓紫絹收口。

可是紫絹並不如她的意。挨在她身邊坐下,湊在近前看著她做針線,口里不住的發出嘖嘖的聲音︰「妹妹的活計果然是好,夠細致,我可比不上。這花繡的,黃綾姐姐都繡不出這樣的來。」

于陽停下手中的針線,她想告訴紫絹。自己的針線並不好,所謂的比黃綾的針線活還要好,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黃綾的繡活如何,她是親眼見過的。

紫絹瞧于陽停下手,從她手中抽走繡繃,反復地看著︰「真好看,妹妹把這個給我吧!」

于陽點了點頭。張瑛的注目果然是要命,紫絹這樣的人,都來迎合她,這風向果然很重要。她自嘲地笑了笑。

「紫絹姐姐在麼?」外頭有小丫頭在叫著。

紫絹應了聲挑了簾子出去。只听得外頭小丫頭在說︰「木槿姐姐請姐姐過去,說要勞煩姐姐打幾個絡子。」

紫絹有些不耐煩︰「這麼晚了,明兒再說吧!」

小丫頭央求著道︰「好姐姐,你這麼一回去,我的差事就辦砸了。不過是起絡子,我听說是要給老爺準備的,姐姐……」

紫絹忙應下,進屋歉意地對于陽笑了笑︰「木槿真是的,這麼玩還來找我,你若是累了,就先睡吧,不用等我。不留燈也沒關系的。」

于陽點頭表示自己曉得了。終于走了,她終于可以清靜了,只是心里卻安不下來。對照著張瑛今日提及的話,于陽認為,陽妮子對自己的告誡是真的了。張瑛不會無緣無故地賞人,更不會無緣無故地單單賞她,還是問自己要什麼,並且允諾若是她想要什麼刀時候跟他和蔣氏說。這麼大的賞賜實在是令她難以消受。對她那麼大方,顯然是有什麼謀求的。在她身上唯一能謀求的那只有一個——她跟桑壽的關系。也就是張瑛認為她跟桑壽還有什麼。

桑壽有出息,張瑛自然會拉攏他,而沈雲英,張瑛又不能打自家僕人的臉,因此便只有對自己下令。只要她斷了心思,他英國公張瑛什麼都會滿足她。

「陽妮子,你在麼?」

有人叫她,挑了簾子進來卻是木樨,她手中也提著一個藍布包兒,大大的,很沉,垂地很低很低。

「木樨姐姐。您快請進。」于陽趿了鞋子從炕上下來。

木樨擺擺手,將手中的藍布包給她擱在了炕上︰「這個是給你的。專門給你的。」木樨以為深長地說著,她雙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神采讓于陽更是好奇。她的眼神意味著什麼?是什麼意思呢?

「這是誰給的?」

木樨沒有回答,只是丟了個自己去想的眼神便離開了。

于陽打開藍布包,里面又是一套三國演義,怎麼又是三國演義,為什麼會是三國演義。

她倒在炕上。雙手枕在腦後,靜靜地想著心思。

是誰,是誰送給自己三國演義的。上一次的是誰?這一次的又是誰?難道說上一次跟這一次的是同一個人?

是桑壽麼?

除了桑壽,這個府里還有誰知道自己是認識字的。

可是,桑壽能使動木樨麼?

于陽的腦袋里充斥著大大的問號。她猛地坐起身子,隨意的翻著書頁,那麼想知道三國最後的結局是什麼樣的她,一點也不想看書。她翻了幾頁又丟開了手,又重新躺回了炕上。

如果不是桑壽,木樨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眼神來呢?

他為什麼要連著送兩次書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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