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宮闕 鳳闕瑤光 第一零二章 功高大封(待補,請明日12.4早訂閱)

作者 ︰ 霜宸

(已補全,謝謝大家包含)

秋末的寒風中夾雜著淡淡的水氣,零星的雪花似有似無地飄落在官道兩旁久候的人群中。這是這一年的第一場雪,還沒入冬,不是很冷,倒是平添了些意趣。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和開道的銅鑼聲,眾人翹首以盼,等待著大將軍李嗣源凱旋。

遠遠地望見旌旗上龍飛鳳舞的「李」字,城門上,李存勖低聲對趙喜義說了什麼,趙喜義朗聲報道︰「大將軍凱旋,聖上親迎,百官隨行。」

李存勖率先下了城門,身後跟著敏舒和蕊儀,之後是李繼岌和李茂和幾位重臣。幾人穿過城下侯著的大小官員,在城門口站定了。李存勖一身明黃的龍袍,敏舒、蕊儀也按品階穿著宮裝,遠遠看去像從畫中行出一般。

李茂戰戰兢兢地看了眼他父皇,又看向這位兄長,有些討好地道,「皇兄見過大伯嗎?」。

「見過。」李繼岌尷尬地輕咳了兩聲,應付了過去,他實在不知該跟他說什麼。

李存勖听見了,回過頭瞪了李茂一眼,「一會兒見了你大伯,好好磕個頭,以後跟在他身邊歷練。」

老鼠見了貓似的哆嗦著往後一縮,李茂害怕地答應了,蕊儀見狀,朝他笑了笑,伸手想幫他整整袖口,「來,讓韓母妃看看。」

又是一縮,蕊儀的手停在半空中,李存勖看了越發恨鐵不成鋼,索性不再理會他。李存勖往身後望了望,問蕊儀,「怎麼不見蕊瑤?」

「之前貴妃姐姐下了禁令,讓她在麗春台休養。這幾天貴妃姐姐也病了,禁令也就沒有撤。」蕊儀淺笑著,話中帶了點醋味,「皇上見不著妹妹就跟失了魂似的,臣妾都不知該怎麼辦了。」

「你啊。」李存勖笑了笑,大庭廣眾之下,也有些不好意思。

梓嬌笑看著他們打情罵俏,蕊儀有孕必定加封,將來的位分必定在她之上。她往旁邊靠了靠,給他們多挪出些地方。

李嗣源一人一馬當先,在離城門百步的地方下了馬,百姓們早已听說了他攻破汴梁,此時夾道歡呼,一時呼聲震天。虎步行來,李嗣源奉還御賜寶劍,趙喜義接了,他向李存勖行禮謝恩,「托皇上鴻福,臣幸不辱命。」他轉身接過一只描金檀木盒,恭敬地奉上,「臣在梁宮的一口枯井里找到了梁國玉璽,獻與皇上。」

「大將軍請起,朕心甚慰。大將軍和眾將士一路辛苦,朕定論功行賞。」李存勖親自扶他起身,握住他的手,朗聲對道旁重臣道,「朕有天下,由公之血戰,當與公共立。」

李嗣源明顯愣了一下,這番話在汴梁時李存勖已當眾說過一回,當時他就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回又在洛陽當眾講起。他誠惶誠恐地躬身道,「這都是為人臣子的職責,臣不敢居功,皇上不要折殺了臣。」

「大將軍不必過謙。」李存勖扶住他,笑道,「雖說自古出將入相,但朕還想讓大將軍掌兵,就兼封大將軍為中書令吧。」

一句兼封讓朝臣們臉色各異,沒有收回兵權,又封了高位,這無異于登天的榮寵。可是沒有封為太尉,又多少可惜了。

「謝皇上恩典。」李嗣源叩首謝恩,起身時又被李存勖握住了手,二人攜手入城。眾人簇擁著,面對這奇功偉業和突如其來的恩賞,縱使心思各異,面上也是一團喜氣。那些平日跟李嗣源走得近的此刻正是春風得意,笑著頷首受了那些恭賀。

皇上迎接的是功臣,皇妃要迎的自然是將軍夫人,敏舒和蕊儀見平都下了馬車,笑著迎了上去。敏舒熱絡地拉著平都的手,一陣噓寒問暖,她原跟平都並不熟絡,可幾個月沒見,又想打听些汴梁的新鮮事,一下子倒問了不少話,難得的是還絲毫不顯生硬。

蕊儀跟平都一別不過月余,不過在去興城之前,平都曾威脅過她,而後來又發生了太多的事,她們一直沒能有所交集。此刻她見了平都,心里有些忐忑,不知平都還會不會折騰出些ど蛾子來。但一想自己已然回了宮,她再想做什麼事來威脅自己,也不大能了。

「夫人隨大將軍征戰,真是巾幗不讓須眉,讓我們這些宮中婦人好生佩服。夫人什麼時候跟我們講講,這戰場上究竟是什麼樣?」敏舒笑問道。

「我一直在魏州等著大將軍,並沒上過戰場。」平都笑了笑,讓她踫了個釘子。

「夫人累了,該多休息,姐姐就別拿這些話煩夫人了。」蕊儀搖了搖頭,暗示敏舒不必急于一時。平都在宮里人緣不錯,這些日子定是經常走動,不如等她打開話匣子的時候再問,也能給眾人增添些茶余飯後的笑談。

其實敏舒問得太過刻意了,隨便打听幾句就能知道,平都即使隨軍,也只是出入大帳,是不會跟宋可卿一樣馳騁沙場的。

一路上她們沒說什麼,只是朝兩旁的百姓頷首示意,還和出迎的命婦們寒暄了幾句。臨到了宮門口,平都忽然問道,「貴妃娘娘和韓才人呢?」

平都對梓嬌一向不怎麼上心,蕊儀覺著她是客套,可又覺著隱隱有些別有用心的意味,遂又一個軟釘子拋了過去,「不巧,她們都病著呢。不如我幫夫人傳個話,等她們好了再邀夫人茶敘?」

「那你可得小心了。」平都淡淡地一笑,看看她的肚子,還沒有鼓起來,「小心過了病氣,你肚子里這個小的可經不起折騰。」

「多謝夫人關心,不過夫人與其把心思放在我身上,還不如想想大將軍。大將軍剛剛才封了中書令,還能繼續掌兵,夫人惜福才是。」蕊儀一語雙關地道。

李存勖為李嗣源夫婦和幾個功臣在洛陽賜了府邸,一行人進宮謝了恩,便各自回了府。蕊儀位分雖在敏舒之下,可敏舒如今事事以她為先,她行事已儼然有了後宮之主的味道。她招來幾個管事的宮人,一通井井有條的吩咐,讓幾人到中書令府上效命。

趙喜義听了笑道,「娘娘可比貴妃曉事多了,要是貴妃,一準得弄出小半個後宮的宮婢,才能把事辦成。」

蕊儀笑了笑,挖苦道,「就怕公公在貴妃姐姐面前,也是這麼說本宮的。」她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倒是弄得趙喜義縮手縮腳的,「本宮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公公可否幫這個忙?」

「娘娘客氣了,什麼都還不是一句話的事。」趙喜義笑應著。

「那天貴妃到貞觀殿來,本宮好像有些失態,本宮怕此事傳出去嚇著皇上,所以想請公公遮掩一二。」蕊儀小聲道。

趙喜義心領神會,「那天奴婢剛好去取湯藥了,什麼都沒看見。」他笑了笑,拿眼角瞅瞅她,暗示道,「娘娘也勞累一天了,早些回麗春台吧。皇上讓太醫給韓才人診脈去了,這時候也該出來了。」

「謝公公提點。」蕊儀輕道,一提到蕊瑤,額角就有些緊繃。

「有事只管推到馮立仁和郭崇韜那兩個老東西身上,娘娘不必心疼他。」趙喜義嘴角一勾,白淨的臉龐上帶了些陰狠的笑。

心頭忽然一陣惡寒,蕊儀微微頷首,不想再留,帶著滿月回去了。她知道趙喜義不喜郭崇韜,卻不知馮立仁如何得罪了他。那笑僅僅發生在一瞬間,可卻太過陰狠,她以後對趙喜義要小心些,這樣的人,又是天子內臣,萬萬得罪不得。

何況她利用梓嬌和馮立仁的事竟被他輕而易舉地洞悉了,這讓她不大舒服,仿若荊棘在背。

到了麗春台,魚鳳竟正倚門而望,還迎過來跟滿月一左一右地跟在身後。蕊儀詫異地問她,「魏將軍擇日即將封賞,你怎麼不去他那兒,還留在這兒做什麼?」

「奴婢要跟在娘娘身邊,不回去了。」魚鳳回避道,半點不提自家兄長。

「在宮里不過是個宮婢,最好也是不過封個女官,就是封了妃,做了娘娘,也過得不順心。還不如回去做個閑適的名門閨秀,以後找個好婆家,有什麼報復,等到了夫家再施展不遲。」自敏舒一事後,蕊儀對她頗是欣賞,只是一直忌憚她是嗣源送進來的人,才冷淡相待。那時還想著若她不是授命于嗣源,倒是可以為她所用。

可是如今她和嗣源的誤會解開了,又忽然不想讓她留在宮里了。這麼好的一朵花,不該在深宮內院里枯萎了。外面海闊天空,才是她能施展的地方。

「娘娘就不必勸了,奴婢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留在宮里了。要是娘娘看著不順眼,不如還讓奴婢去洗衣裳、做女紅?」魚鳳厚著臉皮耍了一次賴,知道蕊儀不會這麼對她,自己也被自己逗笑了。

蕊儀點點頭,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那以後就像滿月、萱娘一樣跟著我吧,不過要是日後後悔了,一定要想著告訴我,千萬別不好意思開口。」

滿月對魚鳳總有些望而生畏的感覺,客氣著跟她說了幾句話,就主動請命道,「娘娘幾日沒有見到韓才人了,奴婢先去看看,要是方便說話,不如和娘娘一起用午膳?」

晚間宮里要為立了功的將士慶功,蕊瑤的禁令既然解了,想必是要列席的,有些話是得事先說了。蕊儀朝她點點頭,又看看魚鳳,微微一笑。這丫頭身邊就得放個精明點的,哪怕這個精明的什麼都不做,也能督促著她動些頭腦。

滿月一溜小跑進去尋蕊瑤,蕊儀進門行了還不到小半進宮院,就見她跑了出來。這急匆匆的一來一回之後,自然沒有好面色,而如今卻又尤其不好,她白著一張臉道,「娘娘,韓才人在娘娘屋里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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