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翡斷翠 初露鋒芒 第十三章 老鄉見老鄉

作者 ︰ 拙筆流連

琴聲渺渺而來,流暢的音符如翩翩起舞的群蝶,時而翻飛,時而優雅起舞……正如琴曲時而婉轉低嚀,時而悠遠空曠……

「昵昵兒女語,恩怨相爾汝。劃然變軒昂,勇士赴敵場。浮雲柳絮無根蒂,天地闊遠隨飛揚。喧啾百鳥群,忽見孤鳳凰。躋攀分寸不可上,失勢一落千丈強。蹉余有兩耳,未省听絲篁。自聞穎師彈,起坐在一旁。推手遽止之,濕衣淚滂滂。穎乎爾誠能,無以冰炭置我腸!」穆青不禁陶醉其中,喃喃自語。琴音漸淡才回神,拍手贊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不愧是琴韻,果真琴韻流動。」

「穆老板謬贊了,琴韻只是有感而發。」

「是啊,琴由心生,只有發自內心的琴聲才能打動人啊,這是一曲一人生啊。」穆青不會彈琴,但是也被琴韻的琴聲吸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觸動。

「這麼多年到處彈琴獻藝,只有小桃一直陪伴自己,真心關心自己,大家都說我是何其幸運才能擁有現在的名聲,可是這其中的曲折又有誰知呢?」琴韻眼神迷離,看著遠處,想著的又是什麼呢?

穆青似一位知心姐姐一般傾听著,也許是今天的琴韻感觸較深,又或是穆青能讓人放松,一時間琴韻將心底的苦吐露了出來。藝術家就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看順了眼,只一面好似一生知己,傾心相交。

「琴姑娘,不必如此傷懷……」穆青握著琴韻的手,安慰著。

「讓穆老板笑話了,琴韻失態了。我準備一下就上台了吧。」琴韻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收回那飄渺的目光。

「恩,現在大堂可是非常熱鬧呢。」

「哦?」

「恩,這城守家的林大少一行人可是在和一小姑娘比賽。那小姑娘倒也有趣,居然女扮男裝,其文采可是不輸于在場的任何人啊,這樣的奇女子可真少見。」說著穆青眼里露出一絲笑意。

「哦?呵呵,奇女子啊,有穆老板傳奇麼,那可有趣了。」

……

後院琴韻和穆青在話家常,而大堂又展開了新一輪的比賽。

「林姑娘,在下趙高升有禮了。」一位白面書生樣的男子從林大少身後走上前。

「哦,公子有禮。不知這場比試什麼?」這個長得還不錯,不過還是小白臉,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紫凝暗笑。

「比畫。當然,在下的畫比不上丹青公子那妙筆生花,但小生其他方面不才,只有獻丑了。」趙高升嘴上說著謙虛的話,卻得意的看著紫凝。

「看來他看到剛才我推月兌畫畫的事,想來是要佔便宜了,不過注定要落空了,嘿嘿。」紫凝暗暗鄙視。

「可以,不過我能提個要求嗎?」。自己真的不擅長山水畫,不過學了幾年的素描卻不是白學的,得了當時那位老師的真傳,不知道這古代有沒有我要的東西。

「可以,姑娘請說。」認為自己穩贏的趙高升也假裝大方地應了紫凝的要求。

「我要一支炭筆,就是碳做成一支細棒,一頭是尖的。」

在小二去準備紫凝的東西時,台下由林大少那群狐朋狗友帶頭,又炸開了鍋。

「我說,你這是拖延時間還是怎麼的,不會畫就不會畫,認輸得了。」林大少在台下不要臉得囂張。

「就是就是,浪費我們時間……」

「急什麼,丹青公子的那一手寫意山水畫,小女子不才,但我想就給各位一個驚喜。」紫凝自信滿滿。

小二效率極高,一會兒便找來了紫凝要的炭筆。還是蠻不錯的,基本符合了,在這古代不能要求太高了。

第二局開始。

在旁觀者看來,二人站在擂台中央,一人手執毛筆,細細構想;一個手執炭筆,匆匆下筆。

「恩,畫好了」,紫凝放下筆,拍拍手,將畫交給觀眾。

「咦,這不是丹青公子嘛!」眾人驚訝的看著畫上人愕然是丹青公子,惟妙惟肖。

「什麼,我看看。」外圍的人蜂擁而至。

「本王來看看。」軒轅自然地接過畫,無視眾人已眼巴巴得等了許久。

軒轅接過畫,一絲驚訝閃過,這丫頭畫的還真不錯。

林大少爺站在一旁看著,心里一陣驚愕,嘴上卻不饒人︰「這不就是一副粗糙的人物畫,三歲半的孩子也會吧。」

「哼,那你找個孩子來試試,你要是畫得出也行。」紫凝白了林大少一眼。

「王爺,這畫……」旁邊有人啊問道。

「這種畫法很是新奇,而且簡單大方,尤其林姑娘還勾勒出了神韻,不錯不錯……」連王爺都這麼贊賞有加,這局當然是紫凝獲勝無疑。

「不知林姑娘可否把這幅畫送給在下呢?」軒轅看似誠懇得看著紫凝,好像前些日子那個自負張揚的王爺樣不是他。

「當然可以,承蒙丹青公子青睞,況且小女子未經公子同意便擅自畫您,這畫就當賠罪了。」紫凝落落大方的答道,心里卻在嘀咕︰「以為就你會裝,哼哼,比得體,誰怕誰啊!」

「多謝割愛。」軒轅難得露出溫文爾雅的笑。

樓上各雅間的小姐們頓時被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心里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學學那炭筆畫畫,說不定……

日後那些拍馬屁的大臣得知這件事後,紛紛進獻素描畫,導致素描畫風靡一時,更有人上門向紫凝求畫,弄得她煩不勝煩……

「林大少,這結局已見分曉,怎麼樣?」紫凝淡淡地看著林大少,也不挑明,等著他當著大家的面親口承諾,她就是要眾人之勢。

「你,哼!」林大少也不好辯駁,事實擺在眼前,賴賬只是徒增笑話,還得罪在場的人,他再豬腦,形勢比人強還是看得明白,只好別過臉從牙齒縫里憋出一句︰

「哼,本大少說到做到,以後不會再打擾你們就是,還真當自己是回事了。」

礙于王爺在場,林大少不好強詞奪理,只是趁點口舌之快。

「各位,這比賽都結束了,看來我是錯過了啊。」樓上傳來老板娘略帶遺憾的聲音,大家紛紛向樓梯看去,只見穆青踏著輕盈的步子款款而下,霎時仿佛所有的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只是穆青好像渾然未覺。

「是穆老板啊,這比賽剛結束……」有人睜著回著話。

……

「爾乃言求茂木,周流四垂,觀彼椅桐,層山之陂,丹華煒燁,綠葉參差。甘露潤其末,涼風扇其枝。鸞鳳翔其巔,玄鶴巢其岐,考之詩人,琴瑟是宜。是以一品樓請來了琴姑娘為大家彈奏一曲助興,大家歡迎!」

「琴姑娘——」頓時掌聲雷鳴,經久不息。

琴韻抱著琴緩緩走上擂台,琴弦撥動,那曲水墨丹青從指間滑出,悅耳的嗓音隨之響起。大家都沉浸在琴韻優美的琴音和柔和的歌聲中。只有兩個人心中各懷心思。

「原來琴姑娘今天是彈這首水墨丹青啊,昨天還神神秘秘的,不過真好听,比昨天更有味了。」紫凝微笑著聆听。

而穆青心里卻波濤洶涌,「水墨丹青,這不是李玉剛的歌嗎?琴韻怎麼會的?難道她也是穿來的?六年了,難道今天終于要見到老鄉了?」穆青面色潮紅,那顫抖著手顯示著心中的激動。

一曲終了,大家都還沉浸在歌聲中。穆青迫不及待得將琴韻拉到角落,「水墨丹青……你,你——你是……我也是啊。」穆青激動的語無倫次了。

「老板娘,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我是你是的啊?」琴韻被穆青弄得一頭霧水。

「就是我也是穿來的啊,21世紀啊,穿越啊!」穆青深吸一口氣,仍有些激動。

「穿來,21世紀啊?你也知道21世紀啊?是首歌麼?昨天紫凝也說了呢。」琴韻越來越糊涂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不是穿來的,那她怎麼會這首歌啊?可是……」老板娘也糊涂了,這不是應該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麼?

「琴姑娘,這首曲子是你作的?」穆青不淡定了,老天不會那麼耍她吧。

「哦,不是的,是有位姑娘送與我的,她也說21世紀,就是沒說是不是歌。」琴韻已經糊涂了,現在只是老板娘問啥就回答啥了。

「她是誰?」老板娘不由自主的雙手搭抓住琴韻的肩。

「就是林紫凝,林姑娘,今天她應該來了吧,不過……」琴韻話還沒說完,穆青一個箭步飛快沖向大堂。

穆青在大堂四處尋找著紫凝。這時的大堂人們已經散去,已無多少人。慶幸的是很快穆青就看到了紫凝。

「林姑娘,借一步說話。」穆青拉著紫凝就走。

「哎,紫凝……」炎彬滿頭霧水,只能眼睜睜看著紫凝被拉走。

「哎哎哎,你要帶我去哪里啊?」紫凝幾乎是被某老板拖著來到了一房間內。

「穆老板今天是怎麼了?」炎彬疑惑的看著紫凝消失的地方。

「呵呵,看來林姑娘有事,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出來了。炎兄,我們先回去吧。讓多軾留個口信。」軒轅雖然好奇,卻沒等著,戲要慢慢看才有味……

「這也好,王姑娘呢?」炎彬只得陪王爺回去

「恩,我再等等吧。」听霜有點不放心道。

「恩那好。」兩人各懷心思,離開了一品樓。

「哎,你帶我到這里干嘛啊?哪里不好講話啊?」紫凝掙扎不開,郁悶的問道。

「我听琴姑娘說她彈得曲子是你送給她的?」穆青滿臉期待。

「是。」紫凝疑惑的看著穆青。

「那這首歌是你自己做的嗎?」。穆青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了。

「不是,我是听來的。」這是怎麼了?紫凝不明白。

「那你知道李玉剛嗎?」。

「李玉剛,你怎麼會知道?你,你是……」紫凝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穆青。

「是,我是啊。」穆青終于確定了紫凝的身份。

紫凝一把抱住穆青,無語凝咽,此時無聲勝有聲。

激動過後,紫凝和穆青調整了下心情,坐了下來。

「你是……」在這異世界,能遇到老鄉的幾率無限渺小,紫凝連想都沒想過。

「我先介紹下,我叫穆青,因為車禍來到這里。」

「我叫林紫凝,一覺醒來就在這里了。」

「我到這里六年了,想當初我還在杭州的萬里學校讀書呢。」想起當初,穆青露出了一絲苦澀。

「我剛來不久。萬里?我也是耶。穆姐姐是哪屆的啊?」真的太巧了。

「10屆,你呢?」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11屆。沒想到穆姐姐還是我的學姐呢。」今天給紫凝的驚喜實在太多了。

「恩恩,學妹,能再這里遇到你,說明我們有緣分啊。」穆青露出真誠開心的笑容,多久了,自己沒這麼自在地笑過了

「呵呵,穆學姐,我們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哦不對,是夸光年了吧,哈哈。」

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那麼紫凝和穆青該是有多少的回眸才會有今天在這異世界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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