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穿順治十九年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天涯淪落人(上)

作者 ︰ 岳佼

「神馬國書?自古雲,女子無才便是德,上天有好生之德,讓我成為一個本世紀最有德行的人,我沒有讀過神馬三綱五常,神馬四書五經,神馬秦皇漢武,請問神馬是國書?」蘇宛傾原地轉了三圈,自己都轉暈了,才停下來暈乎乎地看著福臨。

福臨的臉上垂下一條黑線……

鰲拜忍俊不禁︰「果樹……」

蘇宛傾陰森森的眼神射向鰲拜,唬的鰲拜立刻閉了嘴。

「嘿嘿,神馬國書,神馬都是浮雲!」蘇宛傾繼續白痴狀地繞圈,嘴里念叨著,「陶淵明說,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各位看官,時代在進步,做人不能倒退,還看神馬國書,你落伍啦!」

「于是你就在外面那塊地種了果樹?」福臨眯起眼看著蘇宛傾。

「種的?不不不,你見過長的那麼快的樹嗎?」。蘇宛傾白了福臨一眼,一副你沒見識的樣子。

「你不是听不懂什麼是果樹嗎?」。福臨抱著雙臂,笑吟吟地看著蘇宛傾。

「額……這個嘛,哎呀,鰲拜,我的藥放哪里了?」蘇宛傾驚叫一聲,跳了起來,開始滿屋子找藥。

福臨撇撇嘴,無奈地看向鰲拜,鰲拜忍住笑︰「皇上,奴才看,靜主兒的失心風又犯了!」

「你相信這個女人得了失心風?」福臨指著滿地跑的蘇宛傾問向鰲拜,語氣里充滿了質疑。

「太醫都這麼說,應該沒錯吧,哪個太醫也不敢提著腦袋欺瞞皇上啊!」鰲拜雖然心里也疑惑,但還是幫蘇宛傾說話。冤枉她得失心風自然是不好,但眼下這情況,他自己都好奇這樹是哪里來的,看樣子蘇宛傾也不打算說實話,還是幫幫她敷衍過去吧。

「失心風能這麼幾天就搬過來一棵樹?」福臨頓了頓,抬腳走到蘇宛傾面前,一把拉住正不老實的蘇宛傾,「你,告訴我,這樹哪里來的?」

「啊!我瘋了!」蘇宛傾突然兩眼一瞪,兩腳一伸,直直地向後摔了下去。

福臨一驚,忙探手扶住了她的腰,才使她免于摔在地上,可是,臂彎里的女子,早就沒了知覺。

「青青?青青!」福臨以為蘇宛傾在惡作劇,可是搖晃了那麼久還沒反應,福臨開始急了,大叫著︰「青青,青青,青青!」

「皇上,奴才去請太醫!」鰲拜忙說。

「這些狗奴才,都給朕死哪里去了,一會兒朕把他們找出來,一個一個剝皮抽筋!」福臨怒吼道。

懷里的蘇宛傾聞言,打了個寒顫,卻沒有睜開眼楮,她的心里叫苦不迭,唉呀媽呀,都說伴君如伴虎,你看,這就是一只下山虎,說吃人就吃人!

「鰲拜,你還不快去,這人都開始抽風了!」福臨以為蘇宛傾在抽風,忙喊道。

鰲拜一听「抽風」,來不及回話,撒腿就往門外跑去。

「你別去,你回來!你到門口叫吳良輔去!」福臨突然又語無倫次地大叫起來,「你沒他跑的快!」

鰲拜剛應福臨的話往回跑了兩步,听到「門口」二字又往門外跑了兩步,听到最後那句時,差點沒氣吐血,他兩眼一翻,跑的快?我可是滿洲第一勇士!但是,他也沒敢說什麼,只是听話地跑到永壽宮門外,吩咐吳良輔去找太醫。

吳良輔恭恭敬敬地應著,待鰲拜一轉身踏入永壽宮,他便罵罵咧咧起來︰「這群狗奴才,不好好待在永壽宮侍奉主子,就會四處撒野,給老子添堵!看咱家抓著你們,不一個個剝皮抽筋,給你們放血!」

話說吳良輔在太醫院請太醫,陳太醫自是不敢怠慢,趕緊收拾藥匣子跟著吳良輔來永壽宮。只是這一幕偏偏讓當值的太監小匣子看見了,小匣子是海蘭的干弟弟,待吳良輔和陳太醫一走,便借口跑了出去,到慈寧宮報信去了。

此時,布木布泰正斜臥在榻上,與坐在一旁的妮楚兒絮叨家常。

蘇墨爾跪在一旁,為布木布泰敲打著雙腿。海蘭則侍立在側,為吳應熊倒著茶水。

「額駙。」布木布泰突然看向吳應熊。

吳應熊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布木布泰這麼突然地一叫,嚇得吳應熊一口將水噴了出來。所幸他距離布木布泰遠,否則就有的受了!

「臣罪該萬死!」吳應熊慌忙放下茶杯,站了起來,跪在地上請罪。

「額駙不必驚慌,快起來,哀家也沒說怪你啊!」布木布泰慈愛地笑了笑,「妮楚兒是哀家疼愛的孩子,你是妮楚兒的丈夫,哀家怎麼會怪你呢?」

「謝皇太後!」吳應熊忙說。

「這哀家可要怪你了,」布木布泰斂了笑容,「哀家上次就告訴你,以後隨妮楚兒叫哀家‘皇額娘’,怎麼還叫皇太後呢?」

「臣不敢!皇額娘,是臣一時……」吳應熊語無倫次。

「呵呵,一家人敘敘家常,何必如此嚴肅?快起來吧,額駙。」布木布泰笑了。

「謝皇額娘!」吳應熊這才站了起來。

「皇太後。」海蘭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杯茶。

「海蘭,皇太後這個時段沒有喝第二杯茶的習慣,你……」蘇墨爾蹙眉,輕聲呵斥著。

「沒關系,蘇墨爾,別嚇著孩子。海蘭也是剛回到哀家身邊,不知道哀家有些習慣早就改了。」布木布泰溫和地說,接過海蘭手里的茶。又問向吳應熊︰「額駙,平西王在雲南還好嗎?最近有家書嗎?」。

「回皇額娘,家父最近沒有給臣家書。」吳應熊誠實地說。

「嗯,額駙,你知道哀家最喜歡你哪點嗎?」。布木布泰喝了口茶,笑問。

「請皇額娘明示!」吳應熊說。

「就是你這孩子從小就直腸子,誠實,不說謊話,不玩小伎倆。」布木布泰笑呵呵地說,「額駙,所以哀家才放心將妮楚兒交給你,你不會辜負哀家吧?」

「皇額娘,臣一定用生命去維護公主!」吳應熊忙說。

布木布泰滿意地看向妮楚兒,妮楚兒低下頭,臉羞得通紅。

「我們家的妮楚兒害羞了!」布木布泰笑道,「呵呵,這茶不錯,海蘭,你的手藝精湛了,大家都喝茶吧,別讓茶涼了。」

「不好了皇太後不好了!」小匣子氣喘吁吁地狂奔進來,直直地撲倒在吳應熊腳下,唬的吳應熊把腳往後一縮,手里的茶杯一個沒端穩,茶水潑了小匣子一腦袋。

茶水有些微燙,但小匣子一聲都沒喊。

「大膽奴才,你慌里慌張做什麼?」蘇墨爾看了眼布木布泰,呵斥著小匣子。

「是海蘭的干弟弟吧?」布木布泰看看海蘭,又看向顫抖著的小匣子。

「回皇太後,奴才是小匣子,在太醫院當值!」小匣子忙說。

「你有什麼事兒,這會兒不在太醫院當值,跑到哀家這做什麼?」布木布泰問道。

「回皇太後,是奴才讓小匣子有事兒來回報的。」蘇墨爾忙說。

「瞧我這記性,年紀大了,記不住人了。」布木布泰笑笑,「小匣子,你有什麼事啊?」

「皇太後,皇上剛宣了陳太醫去永壽宮,听說靜妃娘娘失心風發作了,危在旦夕呢!」小匣子慌里慌張地說。

「什麼?」布木布泰一听,忙坐了起來,「你說什麼?」

「靜妃娘娘失心風發作了,這會兒暈厥過去,還渾身抽搐,有羊角風的跡象,據說危在旦夕呢!」小匣子按照吳良輔的描述稟報道。蘇宛傾要是听到吳良輔這麼描述她的病狀,非得跳起來打他。

「快,哀家要去永壽宮瞧瞧!」布木布泰急匆匆地站起來,連披風也顧不得,就快步走出了慈寧宮。

「海蘭,你快去拿披風,馬上追上來!」蘇墨爾急急地吩咐了海蘭,便忙追了上去。

「應熊,咱們也跟過去吧!」妮楚兒很擔心蘇宛傾。

「嗯!」吳應熊點點頭,兩個人也急忙跟著出去了。

陳太醫正為蘇宛傾針灸的當口,布木布泰一行人已浩浩蕩蕩來到了永壽宮。

蘇宛傾只听到門外傳來隱隱約約的嘈雜聲,仿佛是在永壽宮。她雖然好奇,還是沒有睜開眼楮。

陳太醫針灸了半天,也不見蘇宛傾醒過來,心里有些慌,脈象平穩,看不出任何病的跡象,更別說是什麼失心風了,那壓根就是自己杜撰的。可是這靜妃怎麼還不蘇醒呢?陳太醫急得滿臉冷汗,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施針。

蘇宛傾心里也怕怕的,媽媽呀,這沒病針灸會不會扎出毛病來啊?你這個死太醫,居然敢用針來扎我!庸醫,你看不出來我沒病啊?你就不能開藥什麼的?

「不好了!皇太後暈厥了!」吳良輔高呼著跑了進來。

「什麼?」福臨嚇了一跳,「皇額娘怎麼了?」

「皇太後在……」吳良輔一路狂奔,沒注意里面的格局,這一個視線不對,就看到了一片粉藍和紫色,不由張口結舌。好在他是有經驗的老太監,很快便緩過來,繼續道︰「皇太後剛進永壽宮就昏厥了!」

「快!」福臨急忙揮著手,說不出話來。

此時,宮女太監們已經將布木布泰抬進永壽宮,安置在其他的臥房里了。

陳太醫心里暗暗叫苦,這一個沒完,又來了個大主兒,今兒自己是不是要倒霉了!

「陳太醫,靜妃怎麼樣?」福臨心里擔心布木布泰,又放不下蘇宛傾,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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