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妻誰 卷一 有夫之婦 第四十三章 和離或休離

作者 ︰ 圓不破

小心五叔?五叔怎麼了?元初一將信紙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也沒發現另外的線索,不由面現疑惑之色,抬頭問道︰「你家小姐有沒有說為什麼要送這封信來?」

那男子低頭道︰「小姐寫信的前一晚,姑爺來過。」

「誰?」元初一驚訝得站起身來,「葉彥?」

那男子點頭稱是,元初一想了想,雖不知道葉彥是如何找到蘇晴的,但蘇晴一定是听了葉彥說的話,才會給自己寫這封信,那麼葉彥會與蘇晴說什麼?小心又要小心什麼?

這時那男子又道︰「小姐想與夫人盡快見面,不過小姐身子不好,要委屈夫人隨小的去別莊了。」說罷他上前抽出元初一手中的信紙,掏出火褶子,將那信紙燒了個一干二淨。

此舉更引得元初一驚疑不止,蘇晴如此謹慎,自然有她的原因,難道是葉彥借蘇晴的口來警告自己?不對,這一想法剛一冒頭就被元初一否決了。如果葉彥發現五叔有什麼問題,以他的性子早就鬧得天下皆知了,更別提他出逃當晚有大把的時間與自己和老爺子相處,他要告狀隨時都可以,沒必要讓蘇晴來轉達。

那麼,就是葉彥與蘇晴說了些事,他不經意,可蘇晴覺得有問題。

元初一相信蘇晴不會無的放矢,可要她相信五叔有什麼問題甚至是個有危險性的人,她始終有些抗拒。

「夫人?」

元初一看了看那男子,沉吟半晌,開口道︰「我一時走不開,你回去和你家小姐說,我會小心的。」

那男子憨厚地一笑,「小姐說如果夫人不肯前來,就轉告夫人,近期不要再接觸賭場的任何事情。」

元初一又是一愣,蘇晴從不關心家里的生意,這一說法更表明她的確是听葉彥說了什麼才滋生了警告自己的想法,但賭場?五叔和賭場有什麼關系?

想到這,她又想到老爺子曾與她說過,不讓戚步君參與賭場的事,這兩件事,有關聯嗎?

真是越想越亂,元初一微微點了點頭,「你去吧,把別莊的地址給我留下,有空我會去看你家小姐。」

那男子應了一聲,留下地址後,退了出去。

其實這件事對元初一而言雖有好奇,卻不太感興趣,她感謝蘇晴的好意,但更相信戚步君的人品,所以她覺得,一定是蘇晴有所誤會,或者固然有事,也不會過于嚴重。可不知怎地,明明這麼想了,整個下午腦子里琢磨的還是葉彥可能對蘇晴說的話,擾得她煩不勝煩。

好在到了晚上,總算有了好消息,讓她煩惱稍減。蕊沁終于搞定了胡士恩,五日後胡士恩會在家小宴賓朋,以慶納妾之喜。

五日後,元初一尋思著這日子可真好,因為那正是老爺子和蕭家談判的日子,正好,談判成功後可以再獲喜訊,雙喜臨門,老爺子一定萬分高興。

思及至此,元初一不由得輕松起來,第二天戚步君照例前來與她下棋,她第一時間就報告了此事。

戚步君微微一笑,「那太好了,二哥知道一定非常高興。」

元初一跟著笑笑,腦子里又浮現起昨天那封信上的內容,突然她又想到,昨天,也是戚步君勸她再等一天,她等了,結果消息就真的來了,還有蕊沁,怎麼就突然又出現了?仔細想想,似乎也是同戚步君說過之後……

「又怎麼了?」

看著戚步君眉目含笑的模樣,元初一煩不堪擾地甩了甩頭,「腦子里總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靜不下來。」

戚步君輕巧地勾了勾唇,垂眸道︰「做選擇有時候是很煩的,不過,決定了就不要後悔,好好珍惜眼前吧。」

元初一偏了偏頭,沒太听懂其中的意思,過了半天,她才有些明白,大概是戚步君誤以為她在為和離之事煩惱吧。

「對了。」戚步君稍稍沉吟一下,「小真昨晚回來了麼?」

元初一搖了搖頭,「大概沒有吧。」她睡得早,沒有留意。

戚步君點頭道︰「那大概是與慶王爺出去了。」

「什、什麼?」元初一想明白這句話,霍然起身,「趙熙又回來了?」

戚步君愕然地看了她半天,輕一點頭,「慶王爺不是要咱們為他開闢生財之路麼,你現在不管賭場的事,所以只能小真去談這件事了。」

「哪有什麼生意!我那時是胡說的!」元初一氣乎乎地坐下,然後才想到,她究竟為什麼生氣呢?

葉真與趙熙間的糾葛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早就習慣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為趙熙太賤了,所以一想起他就氣!

「算了算了,不想他了!」

元初一隨便地揮了揮手,抬眼突見戚步君眼帶深思之意,不過這抹鄭重轉瞬即逝,轉眼又是溫暖如陽的笑容。

是她多心嗎?元初一不太確定,她覺得自從看了蘇晴的信後,她就一直疑神疑鬼的。

真是別扭啊!元初一開始反思自己,她之所以這麼心神不寧的,說到底還是她對戚步君不夠信任,于是元初一就盼著這五天趕快過去,不過越盼,時間過得越慢,以前心里的話還能對葉真念叨念叨,現在葉真每天忙得不見人影,元初一憋悶著,心中的懷疑時隱時現,著實讓她不得安寧,四五天的時間,人就消瘦了一圈。

不過戚步君這幾天不見絲毫異樣,只是在攬月居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每天來找元初一彈彈琴下下棋聊聊天,日子悠然得很。

「對了五叔。」元初一抬頭看向對面的戚步君,毫不意外地見到他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身上,這幾天唯一要說哪里不對,便是戚步君常常這麼看著她,專注得幾乎讓人不忍打擾,開始她有點別扭,次數多了,竟慢慢開始習慣,「明天你陪我去找胡士恩吧。」

戚步君微愕,「我?」

元初一點點頭,「得找個人給我壓場。」

戚步君失笑,「那你可找錯人了。」

雖是這麼說,可第二天一早,元初一出門便見戚步君等在攬月居前,看著他盛如陽光的清美容顏,元初一心中稍安,怎麼看,戚步君也不像是一個值得「小心」的人。

與他打過招呼,元初一道︰「公公今天去談判,我想去看看他。」

戚步君笑著點頭,「先告訴二哥這個消息也好,就算他談判不成,他也不會過于失望。」

元初一怔了一下,「怎會不成?」

戚步君搖著頭道︰「听小真說,蕭家想借此機會逼二哥交出小彥,二哥定是不肯的,所以結果未必會很樂觀。」

二人邊說邊走,很快便到了晨園,可老爺子竟然不在,晨園的丫頭說,昨天與葉真一起出去後,就沒有回來。

元初一有些擔心,葉真不回來是常有的事,可老爺子?他能去哪?

「別擔心。」戚步君笑道︰「許是因為今天談判的事二哥也很為難,就留在賭場商量對策。」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理由,不過元初一還是讓衛三去賭場看看,因為三年來,除了去外地訪友,老爺子從不會在外留宿。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幾天的精神一直不太好,心中一旦有了憂慮,整個人都變得焦躁起來,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上了馬車也沒消減。

「還在想二哥的事?」戚步君失笑,「還是想想一會的事吧。」

元初一伸手捂上胸口,微蹙著眉頭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一直突突的跳,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是你太擔心今天的談判了。」戚步君掀起車簾朝外看了看,「還有多遠?」

元初一知道他在岔開話題,卻也感激他的貼心,笑著依了他的意,說些別的事情,沒一會,馬車漸慢,已到了胡家的大門之前。

胡士恩的宅子不是很大,卻處處透著精致文雅之氣,不過兩扇暗朱色的大門緊閉,略顯冷清,不像是要請客吃飯的樣子。

元初一疑惑之時,戚步君笑著讓車夫將車駕到後門之處,果見那里已停著幾輛馬車,不大的後門半掩著,門旁顫微微地插著一朵小黃花。

「文人墨客就好弄些景致,」戚步君下了車,又自然地回身扶下元初一,看著那小花道︰「這叫‘拈花之喜’,名如其事,花如其人。」

「花如其人?」元初一仔細看看那朵小花,便見輕風微動,小花嬌不勝拂,果然就像那日在法隱寺內見到的蕊沁一般。「那要是納個艷麗點的,就弄朵牡丹上去?」

戚步君但笑不語,信步踏入那小小的後門之中。

門內站著兩個小僮,見他二人進來略施一禮,其中一個年紀大點的恭敬地道︰「請二位出示請帖。」

沒想到還得憑帖入門,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防範有人趁機白吃白喝,好在元初一已料到胡士恩不會那麼輕易地與自己見面,早有準備。

讓小僮將備好的信送進去,元初一悠哉地走到一旁陰涼之處避陽,沒一會,那小僮回來,面帶疑色地道︰「二位請隨我來。」

胡士恩此次辦宴並非在前屋大堂,而是在一個幽靜的院落之中,想來便是蕊沁住的地方,院子里也不若尋常人家那樣備著幾大桌酒菜,而是搭了個遮陽的篷子,篷子里有張條案,案上俱是酒水點心,又有一些字畫掛在篷子里,一些人正游走其間,品酒賞畫。

「還真有情趣。」

元初一似笑非笑地調侃一句,便見胡士恩立于不遠之外,一身藏藍新衣讓他顯得年輕不少,只是他此時面色有點不好,見了元初一臉色更是黑如沷墨,快步至前剛要開口,元初一擺擺手,「胡院主,你確定要在這里談?」

胡士恩沉著臉,「你究竟想怎麼樣?」

元初一環視一周,「蕊沁呢?我們不如去看看她。」

胡士恩微怒,又被元初一攔下,元初一指了指後面的涼篷,與戚步君道︰「五叔,你先去看看字畫,我與胡院主聊一聊。」

戚步君也不說話,略一頷首,緩緩走開了。

元初一好整以暇地看著胡士恩,輕聲道︰「是我信里寫得不夠清楚?還是胡院主不肯相信?」

胡士恩怒目而視,思忖一番,甩手而去,「跟我來!」

元初一跟著胡士恩進了一個房間,房間不大,布置得簡單素雅,一個女子倚床而坐,听到聲音抬起頭來,正是蕊沁。

蕊沁仍是像上次見面時一樣楚楚動人,身上穿著淡黃色的衣裙,黑長的發絲挽成婦人發髻,頭上毫無裝飾,只于鬢邊簪了朵黃色小花,與外頭掛著的一樣。

自見到元初一起,蕊沁的身子就在微微顫抖,她緩緩站起身來,輕輕閉了閉眼楮,低聲道︰「元掌櫃,你來了。」

她這話一出,無疑是證明了那封信的真實性,胡士恩的身軀猛抖一下,「蕊沁,你、你真的是……」

蕊沁眼中蓄著淚水,低下頭去,不發一言。

元初一也不急著開口,她慢慢走到窗前,將窗子拉開條縫隙,向外看了半天,突然道︰「蕊沁,我有些話想單獨與胡院主說,你先出去。」

蕊沁咬咬唇,福了福便要離開,元初一回頭,看著桌上放著的兩碟點心笑道︰「五叔在外頭,你把這個送去給他吃吧,他喜歡這個。」

蕊沁輕輕點了下頭,端起桌上的點心,沒什麼心思地退出門去。

元初一又走回窗前,看著蕊沁出現在外頭一眾賓客之間,那些人有的詫異有的驚喜,還有人上前給蕊沁施禮作揖,蕊沁只低著頭,默默走到戚步君身邊,將手中的點心雙手奉上。

元初一輕輕地吐了口氣,在戚步君面色微變的瞬間,關上了窗子,回頭笑著說︰「院主還記得自己是如何結識的蕊沁嗎?」。

胡士恩當即臉色一變,元初一嘆了口氣,惋惜地道︰「那日約院主至盼君樓一聚,我本沒抱什麼希望,誰知院主上了樓便被蕊沁聲色所迷,實在讓人又驚又喜。」

「你!」

看胡士恩青筋暴突的模樣,元初一笑了笑,「我不說廢話,胡院主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你做夢!」胡士恩氣得火冒三丈。

「胡院主不同意也沒什麼,不過我只怕自己守不住秘密,將蕊沁出身于青樓的消息散播出去。」元初一步步地走向胡士恩,平靜地道︰「其實院主也不必過于在意,妓女從良是常見之事,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胡士恩氣得滿臉脹紅,「下流!卑鄙!」

元初一擺擺手,「胡院主這麼說就錯了,如果胡院主當真是正人君子,豈會在短短時間內就被美色所惑?蕊沁與你說她慘失雙親,何以正在孝期院主就要納她為妾?蕊沁是我派來的不假,可沒有院主的積極配合,我就算再使手段,也奈你不何。胡院主,」無視胡士恩氣到爆炸的模樣,元初一依舊不緊不慢的,「你想清楚,是給我一份院士文書,還是想讓遙州百姓對胡院主的風流韻事津津樂道?」

胡士恩暴跳如雷,不過……是悶聲雷。元初一搖了搖頭,「胡院主放心,蕊沁的賣身契已被我贖出來了,不必擔心有別人知道實情。」

胡士恩捂著胸口坐下,緩了半晌咬牙切齒地道︰「你真是毫無人性!這麼做不僅害了我,也害了蕊沁!你想沒想過,我一旦知道實情,將來會如何待她!」

元初一失笑,「想不到胡院主到現在還心存憐花之心,這倒是蕊沁的福氣。不過院主也該往好的方面想,如果蕊沁不出現在院主身邊,院主就只能在青樓之中見到她了。」

元初一與胡士恩的談話沒進行太久,不過兩柱香的工夫,元初一便從房中出來,朝戚步君笑笑,繼而走出小院。

戚步君緩緩地跟在她的身後,直到出了胡家,上了車,也沒說一句話。

「五叔?」元初一笑著望著他,「怎麼了?」

戚步君的臉上鮮少不見笑容,可此時不僅沒有笑容,還帶了些苦澀,「初一,我寧可你追問我原由,也不願見你假裝沒事與我說笑。」

聞言,元初一的笑容漸漸斂去,她認真地看了一會戚步君,說︰「我只是在想,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雖然她與戚步君提過蕊沁,但戚步君並沒見過蕊沁,蕊沁更沒理由認得戚步君,可蕊沁偏偏認得。

為什麼會認得呢?只有一個答案,蕊沁是被戚步君找回來的。

這實在很讓人訝異,且不說戚步君從何門路找回的蕊沁,只說他為何能讓先前鐵了心逃走的蕊沁繼續完成她的任務?收買?威脅?無論是哪種,都不是元初一認識的戚步君會做的事情。

「初一,我只是……不想你為難。」說完這句話,戚步君嘲弄地笑了笑,「我的確瞞了你很多事情,但……」

但什麼?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元初一卻有些恍惚,很多事情?包括他平日的做為嗎?包括他對自己的關心嗎?

念頭就像一簇小小的火苗,迎風見漲,星布的火苗漸漸連結成片,許多以前從未在意的事瞬間涌上心頭。初掌家業時她沒有可信的人,戚步君將身邊的衛三送給她;她計劃青龍賭場時困難重重,東叔和興叔適時出現在她身邊;她想轉做正行少人探查,他二話不說整裝出發;老爺子對香料生意產生質疑,他加以勸說並將功勞送給自己;還有蕊沁的事……

正如他所說,固然他隱瞞了許多事,可對她,他是全然付出的。

「五叔。」元初一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輕聲說︰「你就要把我寵壞了。」

戚步君微感怔然,而後現出個輕淺地笑容,沒有出聲。

兩人間的沉默一直持續著,馬車也繼續前進,忽地,馬車晃了晃,急停下來。

元初一驚呼一聲穩往身子,戚步君掀開車簾微有惱怒,「什麼事?」

這又是元初一不認識的戚步君,記憶中的他,是從不會生氣的。

車外站了個元初一沒見過的小廝,他見了戚步君後上前兩步,趴在戚步君耳邊說了兩句話,元初一坐在車內,見不到戚步君的神色,卻發現他抓著車簾的手驟然收緊,捏得指節泛白。

「怎麼了?」元初一正想上前問問那小廝,戚步君已縮回身子,垂下車簾,隔絕了元初一的視線。

「是……我的私事。」他緩緩地開口,慢慢調勻了自己的呼吸,「走吧,回家。」

元初一微微蹙眉,「到底有什麼事?」

「初一。」戚步君淡淡地看著她,「這是我的事。」

這是戚步君第一次明確地與她劃清界限,元初一雖已明白他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但仍是怔忡不已。

回了合慶園,戚步君靜靜地送元初一回去,到了攬月居前,他柔軟地笑笑,「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眉目間蘊著極為柔和的神采,墨色的眸中摻雜著一點遺憾、一點失落,還有許多的不舍。元初一不明白他的情緒因何而來,可今天的事她還需要好好消化,便點了點頭,轉身回了房間。

她覺得自己與戚步君間一下子有了距離,就算她不在意他的隱瞞,可有些東西,有些感覺,再也找不回來了。

從懷中掏出胡士恩出具的院士文書,元初一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些輕松的笑容,她讓梅香留意著前院的動靜,以便在第一時間通知老爺子這個好消息。不過從下午等到晚上,老爺子和葉真都沒有回來,不僅如此,連衛三都不知所蹤,讓衛四去找,衛四也沒有回來。

不會出了什麼事吧?那種心悸的感覺又出現了,元初一心神不寧地沉吟良久,決定去找戚步君,就在她準備出門的時候,外頭響起梅香驚喜的聲音,「二公子,你回來了!」

隨後葉真的聲音響起,「初一呢?睡了麼?」

切切實實地听到他的聲音,元初一這才松了口氣,同時為自己剛剛的胡思亂想感到好笑,她起身上前開了房門,看到月光下倍顯疲倦的葉真。

看著他身上皺巴巴的衣裳,元初一蹙緊了眉頭,「發生了什麼事?」

葉真無力地笑笑,越過她走到房中,坐到桌邊道︰「忙了這麼久,終于解決了蕭家的事情,有點累了。」

元初一聞言大喜,忙問道︰「我們出了什麼條件?」

葉真笑了笑,盯了她半晌,緩聲道︰「初一,以後葉家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說這話時,葉真鄭重而認真,元初一的笑容僵在臉上,久久才能開口,「什麼意思。」

葉真沒有說話,徑自從懷中模出一個信封,放到桌上,「這是給你的。」

元初一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再度升起,她定定地看著那個信封,半晌才有拿起它的勇氣,打開來,愕然見到里面竟是兩份契約。

「這是與合香居簽訂的契約,葉家共給何家投入了六萬兩銀子。」葉真清晰而緩慢地說︰「另一份,是給合香居投資的渡讓書。」

元初一拿起另一份契約,驚然在渡讓書上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抬頭,狐疑地望著葉真,「為什麼給我這個?」

葉真笑笑,從腰間拿出一個紙折,打開來,仔細地看看了,將其中一張遞給元初一,「簽了它,渡讓書和契約就都是你的。」

元初一伸手接過,只看了三個字,一種莫名的憤怒將她瞬間吞噬。她將那紙猛地摔到葉真臉上,怒道︰「六萬兩銀子換一紙和離書,葉真,你當真看得起我!」

和離,元初一早做好了準備,可她萬沒想到葉真居然怕她不肯和離,而想出這樣的辦法,原來在他心中,她就是個為了銀子肯退步低頭的人?

葉真抿著唇,也不生氣,只是將手里另一張紙放到桌上,輕輕推到元初一面前,然後抬頭,靜靜地看著她。

那張紙上,斗大的「休書」二字提于一側,想刻意忽略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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