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第二天,溫桓已經安排好大巴,將所有人載到附近的小飛機場去,再飛開普敦。而,因為雲天藍傷勢尚未痊愈,他和水青一起,乘溫桓的大房車出發。
「我們不跟他們的車?」雲天藍發現房車突然轉了個彎,繞進小路,感到奇怪。
「反正到點在機場會合就好了。我和溫桓商量過,一致認為還是帶你看一下。」水青指指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溫桓。
「不錯。我們想來想去,這也許是個值得追查的線索,所以請你一定看清楚。」溫桓沒回頭,看著前方路。
雲天藍听天暢的「告密」,也听水青提起溫桓在尋找他和綁匪的過程中起了很大作用。現在看來,水青和溫桓的關系確實還不錯。不過,他如今有妻萬事足,正因為了解水青,而半點都不懷疑她與這個偵探有什麼曖昧,充其量就是一路過來的戰友感情吧。
「什麼線索?」相對的,隨著身體的好轉,他開始對綁架案產生追根究底的心理。
「一個巫醫的家。」水青從車後面找了毯子出來,給半躺在沙發里的雲天藍蓋上。
「巫醫?」雲天藍重復了幾遍,徒然搖頭,「沒听過。」
「坦亞這個名字呢?有沒有听綁匪提起過?」水青再問。
雲天藍又想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沒有印象。綁匪的話不多,而我大多時候都被關著,也听不到外面的動靜。為什麼會覺得巫醫和綁架我的人有關?」
水青就把沙漠里遇到鬼面,並追到坦亞家里的事告訴他。
「你說你遇見的鬼面就是三年前出現在永春館里的小偷?」雲天藍大吃一驚,神情嚴肅極了,「韓水青,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我想等你好一點再說。還在住院的話,就算知道,又能做得了什麼?只好空著急。」但因為鬼面的緣故,她安排大家輪流守在醫院里,怕雲天藍再有個萬一。
雲天藍也知道水青說得沒錯,「雖然知道這件案子不是普通的綁票,可是鬼面出現,有點太離奇了。」
「離奇,或者是契機。」水青笑了笑。
雲天藍一想就明白她的意思,「如果鬼面不出現,那就是真正的懸案。」綁匪逃了。他當然還記得他們的臉,但即使作出拼圖來,十之八九不能從電腦資料庫里找到人。而其他的證據不足,南非和英國的警方從銀行轉帳入手,也一無所得。
「可我感覺,鬼面也不是主謀,他的後面或許還有人。」水青說完,就惹得溫桓回頭。
「為什麼?」雲天藍卻比溫桓問得快。
「第六感。」水青東瞄西瞥,因為沒什麼實質的依據,說得沒有力道。
兩個男人同時笑著搖頭。
「不過,如果我們能找到鬼面出現在永春館的理由,也許就能知道綁架你的理由。」溫桓看看雲天藍。
雲天藍同意這樣的說法。
「可是,永春館前一段時間著大火,燒得一干二淨了。」水青順口一說,說完卻是一愣。
同時愣的還有雲天藍和溫桓。
「不會那麼巧吧?」水青皺緊眉頭皺緊臉,「可是,不是巧合,難道還是鬼面把永春館給燒了嗎?怎麼想,都好像不可能。」呵呵干笑兩聲。
卻無人捧場。
「三年前鬼面引發失竊案,前一段時間永春館遭遇縱火案,然後我到開普敦又是綁架案。這三個案子似乎沒什麼直接的聯系,可又似乎隱隱有些線索。」雲天藍分析能力不亞于溫桓,「韓水青,會不會是他?」
本.羅伊。
「誰?」溫桓大感興趣了。嫌疑犯哪
「和雲天藍有很深過節的人。可我不認為是他。」水青先回答溫桓,又對雲天藍說,「本.羅伊是個只會囚禁你餓你的膽小鬼。他做得那些事,小打小鬧而已,根本不可能布出這麼大的一個局來。而且,他如今無權無勢,最重要的是如何重獲家里的信任。還有,他嫉恨你,很大程度是因為依琳,怕你搶了羅伊家大家長的位置。現在,他最忌諱的應該是簡蒼梧,已經沒有對付你的動機。」
雲天藍握住水青的手,欣賞極了得看著她,「老婆,你太聰明了。看來,不是本羅伊要放過我,而是我要放過本羅伊。」
被他一聲老婆叫著,水青很不習慣,騰出空閑的手撫手臂,「肉麻兮兮。」
「叫老婆肉麻的話,甜心?達令?雲太太?還是小狐狸?」雲天藍索性肉麻到底。
「你還是叫我名字好點。」水青搓得衣服皺起來。
溫桓這個旁觀的,更听不下去,轉頭接著看路去。
「到了。」比利開口。
三人下車。
雲天藍看著門框兩旁的那些圖騰驅邪物,再看周圍環境,猶豫著說道,「沒有……我沒有來過這里。」
「為什麼猶豫?」溫桓眼力犀利。
「算不上猶豫,只是這些圖騰有點眼熟,除此之外,我確定這是第一次來。」雲天藍想了之後回答。
「圖騰在鎮上不少建築物上都有。」水青幫著解釋。
前前後後走了兩圈,雲天藍最後還是搖頭。
「難道真是我們多想?」水青不心甘也不行了。
「如果這真是一個局,對方比我們強大得多。」溫桓也很無奈。他開始是認為水青想太多的,可後來支持了她的觀點。
這時,門吱呀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中年女人,穿著顏色鮮艷的羽毛服,掛著琳瑯滿目的小飾物,正是坦亞。
她一看到水青和溫桓就沉下臉,「怎麼又是你們?我說過,如果不是看病,請不要再來。你們如果繼續這樣的話,我要請神降罰了。」
溫桓不信這些,冷哼著上車去。
水青雖然也不信,態度卻好得多,「坦亞,我們並沒有打算打擾你,只是在附近看看。」
坦亞苛責的目光掃過她,然後落在旁邊雲天藍的身上,眼珠子圓了圓。發現水青看她,又大聲趕人,「快走,不然我會開始詛咒你們。」
雲天藍拉著水青上了車。
「古怪的巫醫。」水青嘟噥,「听說還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可我看她的行事也好,治病也好,沒什麼科學可講。」
雲天藍透過車窗,看著坦亞。後者和他目光相觸後,再次避開了。
「韓水青,看到沒有?」他將視線調回來。
「看到了。」琥珀色的眸子微眯,「那個坦亞絕對有古怪。」
溫桓就問︰「什麼古怪?」
「這點雖然不清楚,但我想她可能見過我。」雲天藍說道。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水青緊張,線索浮現出來了嗎?
「照原計劃,去機場。她對我們有防備,再問也是徒勞。先晾一段時間,等她放松警惕,再找其他人打听會更好。」雲天藍思慮成熟,「這件案子如果真的很深,綁架也不是目的,對方還會有行動,而我們需要跟他們較量耐心。」
溫桓看看雲天藍和韓水青,否認也沒用,這一對真的相配。牽牽嘴角,他拉上和車廂隔開的玻璃窗,還放下布簾。
「他干嗎又關窗又拉簾子?」水青沒體會到溫桓的好心。
沒听見雲天藍回答,她一側頭,卻看到他臉上趣味的笑意,還帶著點邪惡。這才恍然大悟,臉頓時漲得通紅,想上去敲開玻璃。
「韓水青,既然別人都好心好意為我們提供洞房,就不要辜負了吧。」雲天藍鳳眸一眨,好像能冒出粉紅心心那麼曖昧。
「洞房?」水青大叫一聲跳起來,結果撞到車頂,疼得眼淚亂流。
雲天藍趕緊幫她揉腦袋,心疼著,卻嘴上不饒人,「是洞房,不是讓你把車撞出洞來。」
水青見他還說,惡狠狠去瞪他,「別忘了,昨天你還住在醫院里,晚上還掛點滴呢。」
「婚禮結束就是洞房,這是最基本的知識。你既然準備了婚禮,難道沒想到之後應該要做的事?」看她臉蛋青紅交替,真是可愛有趣。
「我們只是舉行了婚禮——而已,至少要回國登記才算真正法律意義上的夫妻。就算要……洞房,也得在那以後。現在,你就別想了。」水青腦袋一閃,躲開他的大掌,「而且,你肚子上那個大洞,動作過猛的話,會重新裂開的。連坐飛機,醫生都說要千萬當心。」
「動作過猛?」雲天藍先悶聲抽肩,繼而忍不住,大笑,「你說說看,怎麼才叫過猛?」自打他逃出生天後,很難再展現虛偽妖麗的笑法,尤其在和水青的關系突飛猛進之後,每次笑都真心到漫溢。
水青差點去咬自己的舌頭,憤憤捶他的胸膛,惱羞成怒,「閉嘴,雲天藍」
雲天藍趁勢就再抓她的手,輕輕一帶,將她抱個滿懷,感到她的掙扎,就警告說,「小心,你才別動作過猛,踫到傷口。」
水青現在最怕就是這個,立刻乖乖讓他側抱著,不敢再亂動,只抗議,「讓我起來。」
「我開玩笑的。」雲天藍看逗得差不多了,「就算你現在希望洞房,你老公我也做不到。謹遵醫囑,才能順利回家。我還想跟你白頭到老的。」
水青抬頭,噘起嘴,「你耍——」
話沒說完,就被雲天藍深吻了去——
今天第二更。(可能有第三更,不過大家不要等,因為會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