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婿乘龍 第二卷 運籌帷幄 第一百零一章 閑話

作者 ︰ 七加一

冰菱的眼楮好了,便央著凌青琦要見墨語,當時凌青琦便拿話兒敷衍過去了。幸好第二天她便見到了墨語,又從裴勇那里打听到了他們的住處,這才將實情告訴冰菱,並安撫她日後有機會帶她去見墨語。

凌青琦正與冰菱和花兒說話的當兒,曲媽走進來,「小姐,尤老神醫方才派人來請您過去,說他要搬去酒莊住了。」凌青琦忙吩咐︰「冰菱和花兒你們倆一起去,畢竟尤老神醫治好了冰菱的眼楮。」冰菱和花兒一齊歡快的答應著。

冰菱的舉止較之以前活潑了許多,和花兒蹦蹦跳跳一左一右的牽著凌青琦的手,嘰嘰呱呱的說著話走在前面,小宛等丫環尾隨在後。

來到客房見尤老神醫正在收拾包裹,他的衣物並不多,包裹里裝著的大多是他到欣城之後買的一些醫書、藥材,還有他叫姜家人從他家里帶來的瓶瓶罐罐的藥丸之類的東西。

「你快過來!」凌青琦剛進門尤老神醫便對她揮手命令,指著他剛裝好的一箱瓶瓶罐罐道︰「這些東西先放到你那里,我就不帶了。」

凌青琦有些迷糊,許叔那里應該比她這里可靠一些吧?「這不太好吧,」她遲疑道︰「我屋里人多手雜的,別將您的這些寶貝摔了打了……」尤老神醫就有些不高興,「放在你那里是看得起你,哪那麼多廢話?」

也不是什麼大事,凌青琦立即妥協,「好,您覺得好就成。」見尤老神醫終于露出笑臉,她繼續道︰「您治好了冰菱的眼楮,現在您要走了,我帶冰菱來給您道謝。」說著看向冰菱。

冰菱和花兒走上前,雙雙給尤老神醫跪了下來,花兒首先道︰「神醫爺爺,我們沒什麼好報答您的,只能給您磕三個響頭了。」冰菱在一旁點頭,「冰菱謝神醫爺爺在造之恩。」說著二人一齊給尤老神醫磕頭。

尤老神醫神情微凝,默默受了她們的跪拜,待二人三個頭磕下來,他才對她們揮手,「行了起來吧。」寶綠和小宛忙上前將兩個孩子攙扶起來。

看了眼凌青琦,尤老神醫便對其他人揮手,「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交代你們小姐。」小宛冰菱等人忙往外走。她們還未走出門,尤老神醫就道︰「我這些藥可都是金貴的東西,你可得仔細著點兒,像這續命丹,一定要放在通風的地方……」

他說話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瞥向門口,看到走在最後的石竹轉身合上門,他忽而住口,坐下來指著自己面前的椅子看著凌青琦吩咐︰「坐。」

原來將她留下來另有話要說,藥的事只是掩人耳目。凌青琦坐下來洗耳恭听。

此時尤老神醫卻有些猶豫,思量了一番才再度開口︰「姜怡春不是姜穆的親生女兒。」說話的時候聲音極低,語速又極為緩慢,像是怕嚇到凌青琦。

「我知道的。」凌青琦淡淡的道,這個回答倒是嚇了尤老神醫一大跳,他四下看了看,緊張兮兮的問︰「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凌青琦就笑︰「您告訴我的。」尤老神醫面露疑惑,過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那天你就猜到了?」見凌青琦點頭,他愁悶的說︰「你說這件事怎麼辦?」

「姜穆是我的摯交,若真叫這丫頭和她娘蒙騙他一輩子,我心里十分過意不去;可是若我將這件事說出來,這娘倆的名聲毀了不說,她們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他說著撓了撓頭,看著凌青琦問︰「我如果不將這件事告訴姜穆,算不算背叛朋友?」

「若是我的話,我不會告訴他。」凌青琦道︰「看姜怡春的樣子,似乎並不知曉內情,她是真心把姜先生當親生父親看待的。而姜先生,您瞞著他,也是為了他好。」

對這話尤老神醫頗為不贊同︰「瞞著他怎麼是為了他好?任一個毫無血親的姑娘佔據他家大小姐的位置、讓他寵著她縱著她,這是為了他好?」

凌青琦搖了搖頭︰「晚輩覺得,姜先生很高興有姜怡春這樣一個女兒,他膝下空虛,有春兒給他解悶,他定然會覺得幸福。您不告訴他這件事,暗中幫他將身體調理好,叫他再生幾個孩子,這樣豈不是兩全齊美?」

她承認她這樣說是因為存有私心,只為了姜怡春能不經歷這樣的痛苦,亦或是晚一些時候遭受這次打擊也好。

听她這樣說尤老神醫瞪起眼楮,「怎麼調理?姜穆是三絕脈,三絕脈你懂不懂?絕子絕孫絕姓!這樣的脈術很難有孩子!」

凌青琦異常驚訝,原來「三絕」是這個意思,她忙問︰「姜穆不知道自己是‘三絕脈’麼?」如果他知道,怎麼能輕信姜怡春是他的女兒?尤老神醫皺著眉頭,胡子一抖一抖的道︰「知道,不過三絕脈有一線生機,那就是和擁有三承脈的女子才能生下子嗣。這樣的兩個人生下的孩子,不是三絕就是三承,而姜怡春的脈術卻極為普通。」

姜穆是以為姜怡春的娘是三承脈了?「這世上三絕或者三承脈象的人是不是極為難找?」如果能找到三承脈的人,會不會使姜穆及姜怡春更加幸福一些?

尤老神醫搖著頭,「百年難遇,」說著斜眼看向凌青琦,有些揶揄的說︰「你倒是可以,你願意?」凌青琦嚇了一跳,張著嘴半天才說出話來,「您說什麼?」

「你是天聖脈,」尤老神醫饒有興味的看著她,「也叫天承,是比三承脈還要好的脈象,你若是嫁給姜穆,姜家定能多子多……」

「別說了!」凌青琦早嚇得變了臉色,一聲吼打斷了尤老神醫老神在在的話,嚇了他一跳,縮了縮脖子,他小聲嘀咕了一句︰「不願意就不願意嘛,我只是開玩笑而已。」

凌青琦也是被這些日子的三姑六婆嚇怕了,現在猛然听到尤老神醫這樣說,她不由自主的神經緊張。一個「妾」字,早已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我不是針對您。」平復了一下情緒,她又轉而向尤老神醫道歉,還要開口再說什麼,尤老神醫已經了解的點點頭︰「我都听說了,凌夫人正到處托人要將你早些嫁出去呢。」

凌青琦頓時垂下頭,神情萎頓。

見她如此尤老神醫撓了撓頭,思量了一會兒才勸道︰「你別太擔心,凌夫人再怎麼心急,也不會將你送去給人做妾的。」凌青琦微微點了點頭,卻是噘著嘴尤未開解。

「都怪墨語這小子!」尤老神醫忽然說出這樣一句,凌青琦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向他,她的事又跟墨語有什麼關系?尤老神醫哼了一聲︰「一個大男人,對姑娘家動了心思不提親反而要逃開,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您別胡說。」凌青琦垂下頭,臉卻漸漸燒紅了。老神醫卻不依不饒的繼續道︰「是真的,你沒看出來呀?」凌青琦便使勁搖頭,「他哪有?」

老神醫咂嘴,「你是裝糊涂還是真糊涂?他為了你受了傷廢了武功,差點把命都丟了,你難道還不懂?」凌青琦強行按捺住狂跳如撞鹿的心,抬頭極為認真的說︰「不是說他當時是為了避免母親受傷才受的內傷?」

「他用內力助你打通氣脈本就冒著生命危險,你還說這樣的話?」尤老神醫氣得眼珠子幾乎鼓出來,看到凌青琦仍猶豫著不十分相信的樣子,他指著她吹胡子瞪眼的說︰「以前他心甘情願的進你們家、一次次的為你們家排憂解難,這些還不能證明嗎?」。

「連您都說他是為了我們家,並不是為了我,」凌青琦微蹙了眉,「凌家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您一定是誤會了。」

老神醫氣得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為了你們家?你們家人多了,他為什麼單單護著你一個;你一有危險他就沖在最前頭;上次拍賣合香的時候他藏在房梁上保護你;這次又為你潛入府衙大牢追查元凶。以前凌青瑞出門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形影不離的跟著?」

听見老神醫說這些,凌青琦一聲驚呼站起身來問︰「他恢復武功了麼?」老神醫這才自覺失言,模了模鼻子遲疑的道︰「我師兄和墨語都不許我說……我和師兄和解之後,就給墨語用了藥——但是因為他不肯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故意沒告訴他,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可以恢復,所以才認為自己已經是個廢人了執意離開你們家。」

听到這里凌青琦不由自主的長舒了一口氣,緩緩落座彎起唇角笑︰「那就好。」老神醫住了口端詳著她,接著撇嘴試探道︰「你對墨語怕也是有點動心的吧?」

听了他的話,凌青琦神情微窒,繼而苦笑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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