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婿乘龍 第一卷 穿越新生活 第三章 家中人,家中貓

作者 ︰ 七加一

凌青琦回到西廂,那只虎紋貓一直不徐不急的跟著她,進屋掩了門,凌青琦剛要開口問話,太監聲忽然道︰「別說話,隔壁有人。」凌青琦微微點了點頭,壓低嗓音道︰「這樣可以嗎?」。隔壁住著凌青瑤,雖然木板的牆壁隔音效果不是太好,但只要不故意偷听,相信這樣的低聲對方不會听到。

听見太監聲「嗯」了一聲,她才用細若蚊蠅的聲音問道︰「為什麼不能听你母親談婚事?這中間有什麼問題?」太監聲頓時沒了聲息,顯然不願提及,而她卻是看不到他也模不到他,眼珠翻了翻嘆了一聲︰「既然你不肯說,我只能遂了你母親嫂嫂的願,由著她們把你這個身體嫁出去了。」

「你敢!」太監聲立時不假思索的恐嚇道︰「小主人不會放過你的!」這個稱呼?凌青琦腦子飛快的轉動著,這聲音到底是什麼?

可是這時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心緒不寧,好像有一雙眼楮在狠狠的盯視著自己,她猛的轉頭,竟發覺這視線來自那只虎紋貓,此刻它正凶悍異常的看過來。

凌青琦對于它的凶狠並不畏懼,一只貓而已,若是真的鬼魂她倒會怕上幾分。坦然的與它對視,那只貓的目光果然縮了幾分,而她反而越發強悍起來,眼看著那貓試圖起身後退,她猛的沖過去一把掐住它的脖子,那貓頓時炸了毛。

貓兒張嘴叫出來的竟是︰「救命啊!救命啊!」發出的聲音果真就是那太監聲。凌青琦提著它頸子上的毛低聲喝問道︰「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虎紋貓撓著爪子求饒︰「你先放了我,有話慢慢說。」凌青琦冷哼一聲,將它按在床上,只是不撒手,那貓見逃不了,只能老老實實的趴著說道︰「我就是一只普通的貓……」它頭頸處的手猛的加了力道,嚇得它連連叫道︰「是真的,是真的,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能听懂我的語言,小主人活著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事情,不過她臨走的時候似乎知道你的情況,抱著我要我把你當她一樣看待,交待我千萬要幫你,之後我一直守著她的身體,直到今天早上你醒的時候,我才知道小主人的話都是真的……」

凌青琦恨的牙癢癢的,她竟然被一只貓耍得團團轉,遂咬牙切齒的問道︰「那你就在我面前裝神弄鬼?」那貓嚇得縮了脖子,低低的道︰「我害怕呀,沒想到你能听見我說的話,如果照實跟你說是我在跟你說話,怕你把我當妖怪給處理了,只能往我小主人身上推。」

听及此凌青琦松了手,任由虎皮貓瑟縮著身體跳到地上跑到牆角躲著警覺得看著她。

之前的鬼魂之說雖然她信了幾分,但心中總是有些疑竇,直到出門站在陽光下這所謂的鬼魂的聲音仍毫無影響的在她耳邊響起,她便完全不信這聲音是鬼魂之言了。只是她沒有想到,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一直跟她碎碎念的竟然是一只貓!這究竟是前身的凌青琦天賦異稟還是老天爺給她的穿越福利?

不待她想清楚,隔壁就傳來敲門聲和慧姐兒的聲音,「三姑母,祖母叫您去她屋里看料子。」接著凌青瑤應了一聲便沒了聲響。

凌青琦以為二人都去了上房,不想自己這邊的門也被敲響了,說話的還是慧姐兒,凌青琦起身開門將她讓進來坐了,听她笑著道︰「二姑母之前一直病著,現如今好了,答應給慧兒做的扇墜子可要動手做了吧?」

凌青琦遲疑了一下才道︰「日子久了,我倒把這件事給忘了。慧姐兒什麼時候有空,姑母教你一種新花樣,你看看喜不喜歡。」扇墜子?中國結她倒是會編幾樣,不如拿這個來應付眼前的小丫頭。

慧姐兒聞言點了點頭,這便起身告退,可是將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猛的轉過身來將凌青琦拉著坐到大床內側,蹙眉低聲道︰「二姑母,祖母糊涂啊!」

凌青琦眼見著她如此說,顯然是要引著自己問,但是她是方氏的女兒,難道會胳膊肘子向外拐?她不答言,慧姐兒也不好往下說,那虎紋貓竟是踱過來說了句︰「听她說什麼。」

凌青琦無奈,只得笑著問道︰「慧姐兒這是怎麼話兒說的?」慧姐兒忙接口說道︰「祖母只道咱們家還是之前的官家呢,豈不想想那宜城的季家是什麼樣的人家?那樣的家世,怎麼會看上現如今的咱們家?門不當戶不對的,這生意人怎麼肯做虧本的買賣?」

凌青琦低頭想了想,才問道︰「依你這麼說,那季公子?」慧姐兒將眼掃向窗外,確定無人偷听,這才道︰「我隱約听舅父和母親說︰那季公子是個跛子。」

凌青琦愕然問︰「你父親不是相看過了嗎?」。慧姐兒卻搖頭苦笑著說︰「豈止我父親,今日去慈恩寺,祖母和三姑母也看見他了,可是只遠遠的看了一眼,樣貌確實不差,他騎在馬上,如何能看出他的短處?父親相看那次,想必他也是用這取長避短的法子瞞過去的。」

凌青琦頓了一刻才嗔了一聲︰「你這孩子,既然你知道他們家誆了咱們,就該跟你祖母和父親說去,怎麼反而告訴我?」慧姐兒听了她的話神色立時黯然下來,道︰「二姑母,我這話也只能跟您說了,咱們家的情形,您是最清楚不過的。我母親那樣,自是不會為我考慮,我若直接告訴祖母和父親,讓母親知道了,定不能輕饒了我去;三姑母又是直來直去的性子。先前您那樣,我以為咱們家完了,可是今天您終于清明了,我原指望您不能眼見著自己的妹妹往火坑里跳,怎麼著也讓祖母和三姑母知道底細,至于這嫁與不嫁,自是她們的事了。可如今您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也不好說什麼了。只盼著您可憐慧兒孤苦,別把慧兒這些話說與我母親听,慧兒自然對您感恩戴德。」

她說著這些話,眼中含著幾分決然,之後竟是起身就走,凌青琦听出她這些話的意味,忙伸手將她拉回來坐了,笑著圓道︰「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就生起氣來,姑母也是想你們畢竟是母女……」慧姐兒眼中盡是酸楚,抬頭看著凌青琦道︰「姑母說這樣的話,豈不是更冷了慧兒的心?我與她還不如與您親近,您怎生拿這種話來試我?三姑母待我自是不如您,但那畢竟是我的親姑母,再說如果她被誆去了宜城,咱們凌家只會越來越敗落,到那時我難道會有什麼好的出路不成?」

凌青琦心下了然,十二三歲的孩子,心思如此深重,所經歷之事定然不簡單。

只是她初來乍道,怎能輕而易舉給她承諾,遂只得輕拍了她的手,勸道︰「這事你容我想想,畢竟我的能力有限,再是清明也不能反了天去的。」慧姐兒的表情明顯落寞下來,勉強打起精神又與凌青琦說了幾句話。

待她走了,凌青琦看著又要逃離她身邊的虎紋貓,喝了一聲︰「別逃!我有話問你。」見它听話的立在當下,這才問道︰「這慧姐兒不是方氏親生的?」虎紋貓眼楮立即張大,吃驚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跟你說過嗎?」。

它的表情引得凌青琦心情大好,笑著繼續問道︰「她親生母親呢?是她父親的什麼人?」古代的一夫多妻害苦的不僅僅是做妻妾的女人們,還有她們的孩子。

「她之前是青瑞的丫環,方氏沒進門的時候就跟青瑞有了慧姐兒,只是因為青瑞沒娶妻,沒有將她抬成姨娘,哪知道她短命,方氏進門沒幾天她就去了。」虎紋貓低頭說著這些八卦,似是它親身經歷過般。

凌青琦忽然問道︰「我說,你幾歲了,怎麼對凌家的事知道的那麼詳細?」

听到這話虎紋貓忽然自信起來,昂首挺胸的答道︰「我當年可是跟著老主人的,朝堂府衙,我什麼陣仗沒見過?」凌青琦覺得好笑,一只貓也會仗著主子的勢撐大了。不過這個心思她只是一閃而過,轉而問道︰「你的老主子曾經做過什麼官?」

虎紋貓聞听凌青琦提到這個話,腰桿子挺得更直了,「我們家大人,曾官拜戶部尚書、太子少師,還被封為文治候,想當年他可是太子的老師呢!」想來它對這些官職爵位名也是似懂非懂,只是鸚鵡學舌罷了。

听到這里凌青琦蹙了眉,這位大人是四年前去的,按說凌家老少至今仍然萌蔭才是,怎麼至于現今的境況。「你的老主子,當年是怎麼去的?」這位大人不會是犯了事惹怒了皇帝佬兒被砍頭的吧?

貓低下頭,眼中竟有些淚,若它是個人的話,此刻必是傷慟無比的。哀痛了一些時候,它才慢慢說道︰「當初大人官做得好好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一日上朝,回來的時候竟是被人抬回來的,人說他是為了什麼話兒和皇帝佬兒證辯,最後一頭撞在金鑾殿的石柱子上,自縊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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