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針鋒相對
皇族子孫的祭祀可謂聲勢浩大，而今多年尋回的五皇子殿下的認祖儀式更是奢侈堪比冊封太子，由此可見鳳帝對于這位五皇子可是寄予厚望。在各大宗親萬分錯愕的表情下于五日後舉行。上至朝堂百官下至黎民百姓都去觀禮，當天可謂是人山人海萬人空巷。儀式的當日出乎所有人意料，本是來見見這位傳說中的五皇子可讓人大失所望的是儀式的主角卻未到場，而是經由丞相蔚進手捧皇子金牌完成儀式。朝中官員不得不猜測鳳帝此舉的用意，五皇子本人怎麼不出場，而且此次儀式的浩大鳳帝的親自主持都彰顯著鳳帝給予五皇子的殊榮。到底是出了何事或是出于某種目的造就了這場沒有主角的認祖歸宗大典。
這場匪夷所思的祭祀就此告一段落，皇宮又恢復往日的寧靜好似五皇子的進入有如花間落葉般無聲，並沒有產生什麼影響。
蔚進很是郁悶，剛下朝就被各大臣圍堵，顯然是為了五皇子之事而來，暗付問他也白搭，他自己還被蒙在鼓里呢，鳳帝那日無緣無故的被叫到御書房中第二天就接了個受眾人矚目的差事好不煩悶。
「蔚大人陛下召見。」林維遠站在門口大聲說道︰「你我還是快去的好。」
真是及時雨呀，蔚進撥開眾人行至林維遠身邊小聲道謝，心時清明的很，一般召見均是曾總管來宣，林維遠的用意他最清楚不過。
「我可沒瞎說。」林維遠道︰「我是要去御書房，難道蔚大人不想解惑？」
「唉，我可是被陛下給坑了。」蔚進哀嘆道︰「還好林大人不像那些個傻蛋。」
林維遠笑笑沒接話，要是讓蔚進得知他心里所想還不找塊豆腐撞死，他曾想將蔚進獨立拉到隱蔽處問詢，卻忽然想到這事不如問鳳帝來的有用便喚了蔚進一同也好拉個墊背的。
御書房內兩人行了禮落座後，林維遠最先開口︰「陛下為何不讓五皇子出席？」他就不明白五皇子就算再不同意，他沒了武功綁也是能綁去的吧，為何要讓蔚進代替。
鳳帝對這事也是頗有怨念︰「人多會出亂子。」這也是實話，少年雖沒了武功但手上功夫還是不弱的，僅跟綠汐就打成了平手，綠汐不敢動用內力怕傷著少年，想強行脅制也不是不可能，還有一點就是冥獄樓不知會不會出手，他主要是不想將來就淡泊的關系弄得太僵到最後無法收拾，便想了個替代的辦法，也不算違背祖制。
會出亂子？會出什麼亂子，林維遠心中暗疑，那麼多暗衛禁軍守著沒了武功根普通人差不多的五皇子，能出什麼意外。
「那陛下打算什麼時候將五皇子推出來？」蔚進問道︰「近日來大臣多方探查都有些不安分了。」
「再過兩天吧。」相對于少年的漠視鳳帝不甚在意，拖多長時間他都有耐心馴服這只小豹子，只可惜朝中不允許後宮亦添亂，只能將少年早些推出去，還有就是少年所掌管的冥獄樓，少年已有十日沒有回去也不見冥獄樓有何動作實在太奇怪了，許多問題堆積在一起都比奏折也要累人。
「你二人明日下朝後開始教導五兒，如若他不听便代朕管教吧也不必請示朕了。」鳳帝打算利用蔚進與林維遠兩人來提高少年的學識，早日讓少年有個皇子樣。
「是。」兩人無奈的接下這個頗讓人頭痛的苦差事。
此時冥獄樓分樓內蒼幕銀雖然放松了心思得知少年安然沒受苦，又與往生見了那場浩大的認祖之典，雖沒見到少年也多少知道鳳帝的用意，不過，少年畢竟不適合呆在皇宮之中，這不他與往生正商量著怎樣將少年弄出來。
「大長老的意思是，鳳帝終究是主子的親生父親，虎毒尚且不食子，想讓主子多呆在鳳帝身邊。」往生將近日發生的事，事無巨細的稟明樓中大長老，這天剛收到回信。
「這……」蒼幕銀不好反駁大長老的意思畢竟少年與鳳帝確有血緣關系，可他總認為少年不願認這個親，由其這親還是一國之君。以前曾听少年說過，他放棄尋找父母的心思，不是不能而是不願，能狠心拋棄幼小的少年又哪里會顧念親情，這件事早已讓少年寒了心。
蒼幕銀無言輕嘆半晌才道︰「君幽曾說過寧願當父母死了也不願再相見。」這也是他放心不下少年的主因，就怕少年與鳳帝對上了互看兩相厭起了沖突。
往生聞言皺起了眉道︰「大長老也是好意，只可惜世事弄人。」低嘆一聲道︰「這事我會與大長老說，皇宮畢竟不是個好地方，早月兌離也好。」
蔚進與林維遠正處在崩潰的邊緣，不論是苦口婆心的勸說還是懲戒少年一開始還冷眼怒視只一日後連半點反應也無，黑眸平靜有如深潭弄得兩人一點辦法也無，問綠汐吧見他也是一攤手無可奈何的樣。
「殿下，您已經十五歲了按宮規您十八歲便得出宮建府，過幾年就能正式進入朝堂听政，現在學是有些晚了但也能彌補一些日後慢慢積累經驗也是好的。」蔚進壓下心中煩躁仍是繼續扮演夫子苦苦勸諫。
「殿下即便不喜古文駁論，兵法策論應該學些。」林維遠也加入其中道︰「大丈夫當建功立業征戰沙場。」
「哼，沙場征戰幾時休將軍百戰生死場，馬革裹尸忠骨寒。」君幽反唇相譏，明澈雙瞳透著冷譏。
「你，你怎可說出貪生怕死之言。」林維遠沒想到少年會這麼說，著實氣的不輕面色由紅轉青。
君幽視線移向蔚進道︰「說什麼聖賢之言不過是些賣弄文采的蠢貨。」又怎能知人間疾苦百姓一日三餐不得溫飽，只會耍嘴皮子說些不切實際的言論，此世哪有現世古時李白杜甫這些文人墨客為國家著想卻不得重用，這里不過是架空古代怎能與中國上下五千年相比。
蔚進一听臉色立馬變成豬肝色，眸中隱隱的怒氣確是不好發作。
「豎子，辱蔑先人聖言」林維遠雖是武將卻並不排斥文人，少年這麼直言不諱的辱罵心里頗生不悅。
「哼，不過是些榆木腦袋。」君幽對兩人的怒視忽略不計，只因他幾句話就氣得原形畢露，這丞相將軍之位還真坐得輕松。
「殿下，您是不了解先人聖賢之言等您懂了便不會再駁斥。」蔚進忍下這口氣循循善誘道︰「殿下生于江湖長于江湖對朝中的事不清楚不能妄下斷言走上歪路。」想著以後總有辦法懲治少年出一口惡氣，平復了下心緒以眼神示意林維遠不要與稚兒計較。
林維遠也覺得有些出格了，恢復了往日的冷俊幫腔道︰「殿下學會了兵法將來戰場上見真章。」
君幽不屑一顧的冷哼道︰「那是你們的事與本尊無關。」想讓他為鳳棲賣命簡直是天方夜譚，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
「殿下休要胡言」蔚進正色道︰「殿下已認祖歸宗乃是鳳氏皇族子孫，必須肩負起國家重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呵，說得真大義凜然哪。」語氣是那樣的淡然，淡得沒有一絲感情，君幽對封建社會里的家國天下不感興趣，只要自己活的舒心便可，任誰也不能強迫自己。
「殿下請注意您的用詞。」蔚進真有些受不了少年，要不是陛下有令他真想離少年遠些，真看不出陛下為何那麼看好少年，少年除了能逞口舌之利外有什麼做為，還不如二皇子三皇子，雖說兩人一無事處功課也一塌糊涂總歸有皇子的樣子最少還是知禮的，哪像少年一口一個‘本尊’的連陛下也不放在眼里。
「用詞」君幽冷笑道︰「本尊一向如此，你二人說的責任是強加在本尊身上的，本尊沒有義務履行，鳳棲算什麼，北皇蒼夜又算什麼，到時候終將覆滅還用的著保護什麼，一堆黃土罷了。」
鳳帝剛巧一只腳踏入殿內將少年的話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霎時面色一凝快步而來連輕功也無意識間用上了，手一揚直接給了少年一耳光。
啪一聲脆響，君幽不知鳳帝會來更沒料到鳳帝會煽自己一巴掌，白皙的臉頰立時印上紅紅的五指印，可想而知這一巴掌的力道，嘴里嘗到了血的腥甜。
君幽抹了嘴角處的血漬，怒視著面色陰沉的鳳帝道︰「你憑什麼？」
「就憑朕是你父皇」鳳帝眼底怒意升騰呵斥道︰「你個逆子」氣得連話都說不出。
「陛下息怒。」蔚進忙上前勸阻，斷斷未料到鳳帝會來並且還听到了少年大逆不道的話，這下情勢不好了。
「陛下息怒，殿下還小。」林維遠雖然很想讓鳳帝好好教訓教訓少年，但亦非想弄得不可開交。
「還小他都十五歲了」鳳帝怒意難消眼底厲色盡現。
「呵呵，父皇你有什麼資格動手，我就是有人生沒娘教的野種。」君幽輕笑出聲，清澈刺骨的眼光意味深長的盯著鳳帝緩緩開口︰「鳳棲會滅亡這是本質你再怎麼絞盡腦汁亦無力挽回。」封建王朝必將滅亡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有覆滅才有新立中國上下五千年歷史到了最後不還是過度到社會主義社會，他說的可是大實話雖不知日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到時他還不知在哪里呢多想無意。
「你……」鳳帝還想給少年一巴掌但被少年巧妙的躲開了，蔚進與林維遠則是雙目瞪圓大強著嘴定這珠立于原地，一副震驚的模樣。少年的話可真不能用大逆不道來形容了，這是他二人有生以來第一次听到如此妄言，驚得小心肝都亂顫哪。
「殿下。」綠汐自驚愕中回籠連忙兩步跨到少年面前，生怕自家主子一氣之下斬了少年忙勸道︰「殿下少說兩句吧，這事可不能亂說。」少年還真是語出驚人死不休啊。
「來人杖責五十。」鳳帝見不得少年的漠然冷嘲，那種眼神太過銳利讓人極不舒服。
「陛下。」綠汐驚道︰「殿下只是胡言您別當回事。」要真杖責了少年，以少年沒有武功的瘦弱體制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由其是鳳帝又在氣頭上還真下得了狠手，又是殿中暗衛行刑怎可能徇私。
「陛下，打不得。」蔚進回過神來忙勸阻，看鳳帝的神色定是看重少年的，不論是哪方面要是兩人弄僵了還有何余地讓少年听從，到時候不魚死網破才怪，得先穩住鳳帝才行少年也真是惹事的主。
「陛下，五殿下排斥皇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您也沒必要為此生這麼大的氣。」林維遠見事情越鬧越大敢忙出聲勸慰，要不然事情當真變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君幽也實在見不得鳳帝也不再說什麼，反正多說無意︰「好走不送。」直接下了逐客令，拂袖一揮轉身向內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