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怪事誕 正文 第九章 人形紙片

作者 ︰ 吳秋月

路娜把NATALIE照顧好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她輕輕地關上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腦海中卻對ALSYA剛才眼光中流露出來的冷酷無情揮之不去。

那一剎那,Alsya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平日的和善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冷酷是路娜至此都不相信那是可能在她臉上出現的表情。自從Alsya听說派吞先生今天出現在倉庫的消息後,她整個人就不太對勁了。Natalie打破鏡子的聲音如此之大,她卻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房間里出來察看是怎麼一回事,這跟她平日的行為也完全不一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路娜想搞清楚事情的究竟,卻覺得無從入手。

她嘆了嘆氣,覺得自己實在有點多管閑事。本來自己身上的事就亂七八糟了,狐狸,惡夢,莫明其妙不見又找回來的鎖匙,這一切已經夠自己絞盡腦汁,想不明白的了。現在還要去管別人的事情,實在是多此一舉。她坐在書桌前,看著台上鏡子的自己,無奈地笑了笑,對著自己說︰「路娜,不要忘了你來英國的目的,少管閑事。」

路娜躲進被窩,盡可能地不多想事情,逼自己早點進入夢鄉。就在她半夢半醒的時候,突然,呼呼的聲音再次出現了。呼呼,呼呼,呼呼。聲音跟之前出現的一樣,感覺就在窗外,時遠時近,可是卻一直沒有離開過。路娜似乎對于這聲音習以為常了。她只在剛听到前兩聲的時候醒過來十秒鐘,然後又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睡來的時候,路娜依稀地回憶起昨晚的聲音。她居然失聲而笑了。實在沒想到,一個星期前還被莫名其妙的聲音嚇得魂不附體的她,昨晚居然適應地睡著了。雖然還是不曉得聲音來源到底是來自于哪里,可是路娜決定不再去好奇。她想通了,她來英國的目的是賺錢,然後再把接媽媽出來。就算遇到奇怪的事情,只要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的話,一定不要插手。

路娜梳洗好下樓,準備去上班。今天的樓下跟平常不太一樣,出奇的安靜。路娜看了一下廚房,沒有人。ALSYA似乎早已出門了。路娜看了看時間,ALSYA似乎比平時早了一種出門。她從冰箱拿出牛女乃,邊喝邊查看冰箱里食品的期限,看看是不是要扔掉一些過期的東西。然後她拿起一盒過期的優酪乳走到垃圾桶邊,打開垃圾桶的蓋子,準備扔進去。這時,她卻發現,垃圾桶里放著一包用紅色紙張包著的東西。這本是很平常的事,卻引起了路娜的好奇心。她回頭確認一下家里確實沒人,然後輕輕地拿起那個紅紙包。有點沉,拿起來的時候,還會有清脆踫撞的聲音。紅紙包的底部並不平滑,凹凹突突的。路娜慢慢小心地打開紅紙包。

紅紙包里面是一些鏡子的碎片。看來這是Natalie昨晚打破的那面鏡子的碎片。原來Alsya在收拾好後,用紅色紙張包裹好。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這樣才可以更好的把碎片收拾整理在一起,減少玻璃碎片傷害到別人的機會。只是,紅紙包里放著的不止鏡子碎片,還放著一個用紙剪出來的人型模型。這個人型模型只有一個手指大,不仔細看,實在不會留意會有一個人型紙片夾在其中。路娜小心地從碎片里拿出人型紙片,上下翻查了一下。除了在紙片上寫了一個小小的N型的字母之外,沒有別的標記了。路娜看到N字母的時候,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Natalie了。除了因為鏡子是她打破的之外,她的名字的第一個字母就是N字。這難道是英國或是俄羅斯的風俗嗎?打破鏡子後要剪一個人形紙片,然後再寫名字嗎?路娜不懂這些異域風情,只好把紅紙包重新包好,輕輕地放回垃圾桶。

進入辦公室的時候,路娜停止一路的胡思亂想。看著大家忙碌的身影,她也必須要集中精神把手頭的工作做好。由于路娜是中國公司調派過來負責T超市的亞洲產品部分,市場部經理在晨會上就指明要路娜做一份市場調查,然後寫一份T超市新進亞洲產品貨源的計劃書。路娜一接到指示,趕緊忙活起來。她知道這是表現出她工作能力的好機會,所以她完全不敢怠慢。

整整兩個星期,路娜起早模黑地上網查資料,到華人社團機構做問卷調查,跟廠家聯絡,了解貨品的質量和制定訂單計劃。她常常是早上一大早出門,晚上半夜才回家,所以跟ALSYA踫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偶而遇到Natalie,也只是客套地寒暄幾句,但是一旦問到Alsya的消息,Natalie吞吞吐吐。路娜也沒有多想,她寧可花時間去睡覺也不願意再多花力氣去多想。有時,半夜還是一樣听得到呼呼的聲音,可是路娜是越來越適應這怪異的聲音了。她甚至可以完全不受影響地睡覺。直到計劃書放到經理的桌上時,路娜才覺得,身體里的力量好像一下子被抽光了。

她回到辦公桌前,坐在椅子上,覺得自己的身子開始發軟,疲憊開始沖擊著她的神經末梢。她揮動一下手臂,扭動一下關節,轉動一下頸部,好讓自己身體放松一下。她索性站了起來,順便運動一下腰部位置。然後就不小心透過身後的玻璃牆看到倉庫的一幕。ALSYA正在倉庫里。她正在跟市場部的經理湯姆說著話,看上去好像在討論著貨品核對的問題。這是兩個星期來,路娜第一次見到Alsya,多少都有點高興,畢竟住在同一屋檐下。Alsya突然往路娜的方向看了過來,定定地看著路娜,好像在思考著什麼。路娜笑笑,朝她招了招手。Alsya似乎想事情完全出了神,完全沒有察覺到路娜一樣。路娜尷尬地放下手,只好扶好桌子坐下。感覺好奇怪!路娜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上次之後,Alsya變得好奇怪。

Alsya離開倉庫的時候,路娜當然也不曉得。她回到家的時候,家里還是一樣沒有人。今晚,路娜提早了回家,可是家里還是一樣的安靜。這跟之前的溫馨場景完全不一樣。路娜多少有點失落,雖然她們不是自己的親人,可是之前的熱情和現在的冷淡,讓路娜有點不知所措。盡管她認為只是各自忙碌罷了,但是情景突然直線下降的改變,還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路娜覺得好累,也懶得到廚房吃的,直接就回到房間和衣躺在床上了。

又是一陣風吹過。見鬼了,又忘了關窗嗎?路娜醒過來,眼前又是一片的漆黑。她揉了揉眼楮,看看了周圍。這是什麼鬼地方?周圍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無法看清。路娜的腦子條件反射地蹦出了一個念頭︰又是夢游嗎?跟上次夢到塔樓一樣。路娜這次倒沒有那麼慌了,她蹦發了卯起來,拼死一搏的概念。反正都躲不掉,那干脆面對得了。反正老娘就認理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一起來吧。你們就別想再嚇我老娘了!路娜越想越起勁,干脆站了起來,想搞清周圍的情況。

跟上次一樣,地上還是一樣是平鋪著凹凸不平的石頭,冰冰冷冷的。路娜盡量讓眼楮適應黑暗,以便視野可以清晰一點。可是這個地方似乎黑得很徹底,任憑她再怎麼努力,還是無法看得到眼前任何東西。路娜伸出手模了一下周圍,然後小心地挪動自己的腳步。她慢慢地感覺自己模到邊上的牆壁,然後靠著牆壁走著。路娜開始有點懷疑這跟上次夢里的塔樓是不是同一個地方。可是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狂風刮進來的場景。這時,路娜除了听得到自己的心跳聲音之外,她還听得到一些流水的聲音。她把耳朵靠近牆壁,嘗試去听聲音的來源。流水聲好像來源于牆壁的另一頭,而且時而澎湃,就像是一個浪花打過來的聲音,時而輕細,就是緩緩流水的聲音。路娜越听越迷糊,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突然,一個嘀咕的聲音突然在黑暗的另一頭響了一下。路娜的心咯噠一下!有東西!這里不止我一個嗎?那是什麼東西?又是什麼妖魔鬼怪?!盡管路娜剛剛心情澎湃地許下豪情壯志,決定不害怕任何東西,要以此決一死戰。可是真的感覺到還有別的東西存在同一個空間,還是免不了心里發毛。

路娜吸了一口氣,決定自己給自己打打氣,決定豁出去了。最多不就一死,我怕屁啊!路娜握緊拳頭,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吸氣還好,這大口一吸,倒是聞到一些特別的味道。空氣中好像有點濕潤,不僅如此,空氣中好像還夾集著一些咸味。路娜再努力地辨認著空氣中的味道。這好像是海水的味道,咸咸的,還有點苦苦的。難道我在海邊嗎?海邊的哪里?嘀咕!另一頭的聲音又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響了一下。路娜的思緒一下子被打斷了。她的心又不自覺地毛了一下。

到底是什麼東西跟我共處同一個空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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