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怪事誕 正文 第六章 墓地的塔樓

作者 ︰ 吳秋月

大維吳!這是路娜發現鑰匙不見時第一反應想到的就大維吳。他是中國人,他應該會理解這種邪門鬼怪的事情,而且他也是她在這里認識的第一個中國人,或許他能幫得上一點忙。路娜趕緊從包里翻出上次大維吳給她留下的名片,拿出電話撥通他的號碼。

大維吳的電話一直不通,轉線到了留言信箱。路娜很著急,可是也只能給他留言,希望他可以早點回復。路娜一個人坐在書桌前,一直回想昨晚的事情。她已經迷糊了,分不清到底發生的一切是夢境還是真實。明明醒來的時候是在房間,可是背包里的鑰匙卻不翼而飛了。這要怎麼解釋?路娜坐立不安,腦海中一直充斥著那個高高的塔樓,寬廣的墓地,陰魂不散的狐狸,還有耳邊陣陣的呼呼聲響。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越想得多,路娜就越覺得透不過氣。她忍不住站了起來,打開了窗簾,推開了窗戶,讓自己好好地透口氣。外面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萬里無雲。路娜感覺心里的陰暗面一下子被陽光洗禮,覺得心里順暢了一點。可她不自覺地又向斜對面的那棟房子望了一眼。

墨綠色的房子還是老樣子,即使在陽光的照耀下也同樣顯現出陰深的感覺。還是同樣看不出任何有人居住的氣息,窗戶是緊閉著的,也看不到有任何活動的身影在房子里走動。花園的灌木柵欄依舊高高地守護著房子,沒有一絲零亂的雜草長出來。房子門前的垃圾桶也在原來的位置,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路娜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想太多。正當她要轉身回到椅子上的時候,突然發現,垃圾桶似乎有液體留出來。

路娜定楮仔細地看著垃圾桶的底部,想看清楚那是什麼。只見一小道細細的紅色液體慢慢地滲在地面上,形成一道小小的流線,向路邊低窪的地方滑去。血?!這是路娜的腦海里閃出的第一個念頭。經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怪事,她沒有辦法不往一些負面方向來想事情。路娜甚至開始想像碩大的垃圾桶里面會不會是放著一具尸體,而那紅色的液體一定是血水。或許有凶案發生在那棟墨綠色的怪房子里。這是情理之內的事情。那棟房子陰陽怪氣的,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液體還是一點一點地慢慢滲著,速度並沒有發生任何的電話。路娜看著這一切,甚至開始覺得自己聞到了血液的腥臭味。她正想著要不要鼓起勇氣去看個究竟的時候,電話突然地響了。入神的路娜被嚇了一跳,然後趕緊接起了電話。這是大維吳的來電。這時,路娜才突然想起自己的事情還沒解決,要向大維吳尋求幫忙。她本想在電話中說明一切,可是卻發現電話的信號一直接收不好。于是大維吳決定過來接路娜,面對面談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路娜掛掉電話,收拾了一下背包,跟Natalie和Alsya打了聲招呼,走出了家門。她坐在門口的階梯上,等著大維吳。在等待的時間里,路娜不自覺地又看了一下墨綠色房子門前的垃圾桶。由于距離更近一些,視野也更清晰一些,所以路娜看清了垃圾桶底部的紅色液體。由于垃圾桶被四個輪子撐起來,方便社區服務人員來收集垃圾時的推動。所以路娜側偏著頭,希望看清楚垃圾桶的底面。只見看到垃圾桶的底部的中間有液體一滴一滴的滴下來,速度很緩慢。剛剛在樓下看到液體顯紅色,從現在這個角度看,液體顯現暗紅色。路娜嘗試地吸了一口氣,想辨別空氣中是否真的有血腥的味道。事實上,她什麼都聞不到。路娜好奇心越來越重,她實在是很好奇那到底是不是真的血液。可是又害怕自己會不會又遇到什麼怪事。血液,尸體,這都很邪門的事情。她努力地克制自己,千萬不要再惹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上身了。

正在這個時候,她看到大維吳的車子從轉角緩緩地開來。她來不急多想,在車子一停定的時候,馬上就跳上了車。大維吳還是那張笑臉,一口夾著廣東腔的國語,說︰「你好啊,路小姐。有什麼事要幫忙嗎?」。路娜深呼吸了一下,快速地把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情說了一遍。听完故事的大維吳一臉茫然地看著她,疑惑地問︰「這是真的嗎?路小姐。我從來沒听過這樣的事情。」路娜堅定地點點頭,說︰「吳先生,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才找你幫忙的。我剛來這里沒多久,我不認識任何人,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大維吳仍是一臉的困惑,說︰「狐狸會笑?還會在你夢里一直出現?你昨晚還去墓地,可是醒來卻在家里?路小姐,你不要開玩笑了。這是英國,不過哈利波特沒有真的存在。」說完他還干笑了幾聲。路娜著急了。連大維吳都不相信這些荒謬的事,那還有誰可以幫忙。路娜打開自己的背包,呈現在他面前,說︰「我的鑰匙真的不見了。我找遍了每一個角落,可是都找不到。我肯定我昨晚睡前,鑰匙還在的。我拿月桂葉的時候還見到它的。」「月桂葉?」大維吳好像突然腦子開竅了一樣,瞪大眼楮地看著她。路娜點點頭,告訴他在StSalvator’Quad學院遇到路易斯神父和月桂花闢邪的事情。大維吳听完,咧開嘴笑了起來。路娜有點惱火,他不幫自己都算了,還把自己當成了笑話。大維吳邊笑邊說︰「路小姐啊,你真的擺了一個大烏龍啦。那個路易斯祖父我認識,他講的月桂花闢邪的事情我也听說過。可是你什麼不好拿,偏偏拿了些月桂樹的葉子放枕頭下闢邪。其實那些月桂樹的葉子剛好功效相反。把月桂葉子放在枕頭底下,會讓人容易產生惡夢和幻覺。這是英國人都知道的傳說。你不明就里的拿了月桂葉回家,當然會做那些惡夢啦。」路娜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可是仍然不能完全解開她心中的疑惑。她依然舉著背包在大維吳面前,堅持地說︰「吳先生,可是我的鑰匙真的不見了。我非常肯定這一點的。」大維吳一時也拗不過她,只好說︰「你真的那麼堅持,那我們不如就去你在夢里扔鑰匙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得到就好了。」說完,他還是忍不住笑了,他覺得自己怎麼會陪一個小女生做這種荒謬的事情。路娜倒是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于是她跟大維吳描述了一下昨晚夢中的那個塔樓和墓地的狀況。事實上,她並不知道這些地方是否真的存在,她也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罷了。結果倒是出乎意料,大維吳點點頭,說他大概知道在哪里。

車子開到聖安德魯斯的中心,穿過了南面的街道,停在一個很大的墓園前。

路娜下了車,看著眼前的,身子整個僵住了。這就是她夢里到過的地方。墓園很大,不同形狀,大小的墓碑豎立在墓園里。雖然英國的墓園都大同小異,可是墓園里的兩座建築物卻讓路娜更加肯定了這就是夢境的那個地方。在墓院的中間豎立著兩座高高的塔樓,一座是單塔,一座是雙塔。兩座塔樓相距大概一百米左右。而雙塔樓只有一堵牆,顯得非常單薄。兩塔間牆壁上有一個巨大的拱形空洞。路娜回想起夢中見到的雙塔,由于那時視野不好,她看不清雙塔是否有一堵單薄的牆壁,但是她肯定兩塔之間的牆壁是有一個大拱形空洞的。她再仔細看了一下單塔樓。她環繞著單塔樓一圈,心里默默地數著塔樓頂上的窗戶。一共六個窗口。這也跟她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路娜迫不及待地往單塔樓的入口處走了過去。她走了進去,抬頭看著往上的環繞型石梯,感覺那麼的熟悉。她深呼吸一口氣,踏上了石梯,走了上去。大維吳擔心地跟在她後面,也不敢多問,怕是驚嚇到面前這個沉默的小女生。其實樓梯並不長,大概走了七八分鐘,路娜他們就走到了塔頂。路娜好奇這是否是同一條樓梯。或許是在夢中太過漆黑,所以才花了那麼長的時間在樓梯間走動。她一路扶著樓梯邊的石頭扶手,去感受這是否是同樣的一條樓梯。當他們站在塔頂的時候,路娜感覺到腳有點發軟。這就是夢中身處的那個塔樓。風依然是一陣一陣地從四面八方去涌進來,感覺可以把人從塔頂吹飛起來一樣。路娜快步地走到夢中站駐的那個窗邊,向周圍望了過去。從這個窗戶看到雙塔樓的角度跟夢中一模一樣,只是在陽光下,雙塔樓顯得不那麼恐怖,但依然孤獨。路娜的臉已經完全蒼白,她回頭看著大維吳,聲音顫抖地說︰「吳先生,這就是我夢里來過的地方。我敢發誓,真的是一模一樣。」大維吳看到路娜沒有面色的臉和嚴肅的表情,似乎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沒有出聲,沉默地站在塔頂。路娜眼淚快飆出來了,她真的很害怕。過了好一會兒,大維吳突然開聲了︰「路小姐,你還記得你扔鑰匙的地方嗎?」。路娜死忍著眼淚,點點頭。然後向樓下走去。

大維吳還是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直到路娜走到一個長方形墓碑面前停下。路娜蹲子,看了一下墓碑上的年份數字,然後望向了左邊的方向。然後她再慢慢地往十點鐘的方向走過去。從腳步的緩慢看得出路娜很猶豫,她踱著腳步,一點一點地往那個地方走過去。突然,她停住,然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大維吳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跑到她的身邊。只見路娜整個人坐在了地上,看著前方的一串有卡通裝飾圈的鑰匙,失控地哭著。估計那就是路娜的鑰匙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路娜的身體,並沒有看到路娜有什麼異常的動作,從這一點,他確定路娜並沒有自己把鑰匙丟出來。那麼鑰匙為什麼會在這里呢?路娜一直止不住地大哭,她的腦袋完全蒙了。她已經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自己居然會遇到這種怪事了。大維吳也毫無頭緒,只能靜靜地在路娜旁邊陪著她。直到路娜哭累了,她才抽泣著問︰「吳先生,我該怎麼辦?」大維吳一時也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趕緊把她扶起來,然後揀起鑰匙放在她的手上,說︰「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

路娜坐在車子里,又是一路沉默。大維吳看得出她是被嚇壞了,整個魂不附體,但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幫忙。整件事听上去也的確蹊蹺,假如是夢的話,那串鑰匙又怎麼可能在墓地出現呢?而路娜的反應,也不像在唬人。大維吳是南方人,以前在香港也听說不少關于荒誕陸離的事情,他是相信這個世上有神鬼之說的。于是,他的腦海里快速地過濾以前曾听過的傳說或是鬼故事,看看有沒有相似的情況,然後再看看有沒有解決的方法或是可能幫得上忙的人。懂得茅山之術的人,估計只有那個人了吧?大維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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