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很傾城 第四卷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第一章 這個江山注定會刻上她的名字

作者 ︰ 蘇十七

寂靜的山谷中,鳥語花香,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投射在緩緩流淌的溪水上,溪水一遍一遍的沖刷著鵝卵石,泛起波光粼粼。

一個被籬笆圍繞的小院里,紅色的、黃色的小花爭相斗艷,淺灰色的小石桌上一杯***茶,白煙襲襲。

白衣勝雪、溫軟如玉的男子半眯著眼楮,一臉悠閑地躺在一旁的藤椅上,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在他的臉上留下點點光斑,將他的臉襯托的更加柔和。

「南,不好了不好了。」一個穿著桃衣、青絲為髻的**,急急忙忙地跑到男子面前,胸口有著微微的起伏。

而正在屋中吃飯的兩人,聞言後,立馬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匆匆地走到**面前。穿著紅衣的男子焦急的問道︰「宛若,她又怎麼了?」

另一個人穿著粉色紗衣的女子,一臉不情願地跟在男子身後,看著他一臉焦急地模樣,頗有微詞︰「想當年我為了幫你治傷爬上懸崖去采草藥,你都沒有這麼擔心我。」

男子不滿回頭,蹙眉著眉頭。「莫杏兒,你最好給我安靜一點兒。」

莫杏兒嘟著雙頰,萬般不滿卻又不敢發作,只好撇著嘴,一個人在那生悶氣。

看著莫杏兒的樣子,宋南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她是女子之前,你不是生怕她有個閃失了嗎?怎麼現在又吃她的醋了?」

氣沖沖地坐到宋南旁邊的石凳上,雙手托著腮道︰「你都說了是不知道她是女子之前嗎?真是可惡,這麼英勇和好看的人怎麼會是女人呢?」

「喂你們有沒有听到我說話,大事不好了」丁宛若見宋南一臉從容不迫的表情,不由焦急的跺腳道。

「宛若,摔破一個碗在你眼里都是大事。」宋南帶著寵溺笑容地站起身,輕輕揉著她的頭發道︰「怎麼?丁琛把你喂藥的碗摔破了嗎?」。

「不是啦」皺著一張臉,都快要急哭了模樣。「她不見了不見了」

紅衣男子的瞳孔驀然一睜,一把抓住宛若的胳膊道︰「你說什麼?她的身體這麼虛弱,還能去哪里?」

用力的手指,將她捏得生疼。娥眉微蹙,垂目盯著地面道︰「昨天我走得時候,她都還睡得好好的,可是今天早上就不在了,棉被什麼的疊得整整齊齊的。」

宋南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放手。「寒,現在的最重要應該是去找丁琛,而不是在這問宛若,她去了哪里。」

此時,衛映寒眼底滿是擔憂,推開宛若,連忙向丁琛的房間跑去,試圖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莫杏兒擰著眉頭,用力地跺了一腳之後,再三猶豫,還是起身追了過去。

正準備尾隨而去,卻發現宛若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額發罩下,使人看不清表情。

宋南輕輕握住她的手指,將她拉進懷中,柔聲道︰「怎麼了?」

「以前我一直覺得好委屈,可是如今我才知道,姐姐才是最委屈的。身為一個女子卻要背負一個男子的使命,甚至毀去了女子最重要的容貌。」想起昨夜丁琛說的話,眼圈有些微微泛紅。

「我知道。」輕撫著她的背脊安慰道。

「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用力地搖晃著腦袋,「姐姐給我說,她真的好累,甚至有一死了之的想法,可是她昨天發現自己那天的想法有多混蛋。她是丁家唯一的男兒。所以,那天晚上她不應該覺得淚,就直接走出了營帳送死。」

「與其說是怕連累別人,更多的是她自己覺得累了。」一滴熱淚從眼眶急速掉落。

「然後呢?」唇角溫柔的笑容,也慢慢變成了無奈。「她就走了嗎?」。

「我不知道。」用力地搖了搖頭,耳墜的翡翠隨之搖晃。「她明明答應了我會留在這里,可是早上發現了一封信,她說她還是要回去,爹的仇還要她來報。」

宋南沒有說話,只是在宛若的額頭落在了一個輕輕的吻。這讓她的淚泛濫成了海,「自認為被冷落的我卻擁有你,擁有一個孩子,擁有一個溫暖的家。而我一直嫉妒的‘哥哥’,卻連做自己的資格都沒有。」

緊緊抱著宋南的腰際,淚隔著衣衫滲入皮膚,傳來灼灼的痛。

望著不遠處隨風搖曳的無名小花,墨宇間多了幾道皺褶。陸絕辰,你怎麼會真的不去救她呢?

而在茆城,天空一片死寂,灰色的雲朵過于濃重,讓整座城都變得死寂沉沉。

師營中,陸絕辰正因說完計策而百般疲倦地坐在桃木椅子上,幾天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可是卻絲毫不願入睡,不想再見夢中那雙責怪和質問的眼。

紅老鼠在知道他多次在夢中驚醒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我的主子誒,你這是何苦呢?早知今日,當日又何必離去呢?」

陸絕辰只是淺笑著搖了搖頭「你放心吧,宋逸安不會讓她死得。他還有用她來威脅我呢,如果丁琛死了,我唯一的攻破點也會消失的。」

「皇子,你真的相信那晚說丁琛得話嗎?丁驍的死和宋逸安可月兌不了關系。」另一層意思變成,她會愛上自己殺父仇人嗎?

「可是如果真正喜歡一個人,哪怕全天下說這個人的不是,你都會覺得他們是胡說八道。」揉了揉太陽穴,輕聲道。

「所以,你真的不會救她嗎?」。紅老鼠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陸絕辰睜開眼楮,眼底慢慢升騰起一抹譏諷。「對于一個不愛我的女人,你說我是救,還是不救?」

灰色的天空飛過幾只黑色的鳥兒,在天空留在幾道桀驁不馴的痕跡。宋逸安放下掀起簾帳的手,退回到了椅子上。

眉目間有著幾分煩躁,一個猥瑣的中年男人,施禮道︰「太子,卑職始終不明白,那晚你為什麼會說她是北國的大將軍。」

聞言,放開輕壓著眼角的手。「什麼意思?」

清了清嗓子,道︰「所有人眼里,她不過是一個用來要挾陸絕辰的人,你完全不用說出她是將軍啊。」

「可是那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營帳中有李晉的侍衛和兄弟,他們都見過丁琛,勢必會殺了她泄恨,宋珞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只要他出手,我們完全就可以借這個機會鏟除他」他的雙目露出凶光。「可是不僅沒有,還差點連累了我。真是即小看又高估了她。」

「此話怎講?」

「我以為她會挾持我,然後拼死抵抗。可是誰知,竟然就那麼輕易的放棄了,還學會了誣陷我。」手扶上額頭,無奈地搖了搖頭。

想起那日沖動的自己,他就覺得不可理喻,我到底是有多心虛,竟下令殺了她。

可是這不能完全怪他,只怪丁琛說出的事情,正是他日日夜夜擔心的事。

「那太子,攻打茆城這件事,是放棄還是重新找人質?」小心翼翼問道。

「還能找誰?你覺得陸絕辰的弱點能有那麼多嗎?」。眼底閃爍著寒光。「丁琛死了的這件事,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反正也見不到尸首,用一個假的丁琛不就好了嗎?」。

「這這這……」他有些猶豫。「這樣好嗎?」。

「難道你還有更好的方法?」宋逸安不滿地瞪了猥瑣男一眼,然後揮袖而去。

盡管心里已經有了對策,可是不知為何依舊覺得煩躁。

場景再次輾轉,簡潔的房中,衛映寒蹲在地上,雙手放在頸脖處,像是在難過著什麼。

他的腳邊是一張寫著字的白紙,寂靜、整潔的躺著。

莫杏兒十指緊扣,躊躇著上前,輕咬著唇,彎,拾起掉落在腳邊的紙。

上面寫著幾排字,字跡寫得別別扭扭。

‘宛若,這一世我們會遇見很多人,可是會為自己放棄一切的人,卻少之又少。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宋南,你還活著,真好。把宛若交給你我放心了。

衛映寒,終于有一個笑如夏花的女子不離不棄地陪在你的身邊,那樣你就不會寂寞了吧?

杏兒,不管發生了什麼,請千萬陪在他的身邊,他真的寂寞了太久太久。

我走了,我還是要回去。不管多麼累,我永遠都是丁家唯一的兒郎。長兄為父,那我就是宛若的父親。

珍重。

丁琛敬。’

莫杏兒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可以如她一般,完全把自己當做一個兒郎。從沒有一個人,會讓她一樣,讓人那麼覺得那麼可靠。

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聲音有些哽咽。「這是她決定的事,我們誰也阻攔不了。她注定不是那種尋常的女子。」

他苦惱的抓著自己的頭發,聲音憤怒卻無奈。「老爺子的仇我會報,丁琛,為何你就是這樣的固執呢?」

莫杏兒抿著唇,輕輕撫著他的背脊。「她注定是屬于這個天下的紐帶,這個天下終將會刻上她的名字。」

抓住頭發的手緩緩松開,微微抬首呢喃道︰「可是我想要得,只不過在一個墓碑上,會刻上我和她的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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