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很傾城 第四卷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第二十八章 一張白紙,一陣眩暈

作者 ︰ 蘇十七

此時天際的雲朵正徐徐燃燒著,如一片火海。遠處地山峰在著努力地綻放的最後光彩中若隱若現。

「千諾,你現在的怪癖正式越來越多了。」她苦惱地撓了撓後腦勺。

因為背對著的關系,她並不知道他站在自己的影子上,更不見他眼里失神的追憶。

垂目看著自己腳下的影子,像自言自語般回答道︰「這個怪癖是一直都有的。」

丁琛撇著嘴,將雙手負在身後。「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丁琛,你會不會在我進門之後,就不在了呢。」驀然回神,他的唇角勾起如同以往的淺笑。

帶著微微的輕蔑。顯然不信她會留下來。

她不耐煩地回頭,抱怨的話語在看見男子所站的方位之後,吞進了肚子里。疑惑道︰「你站在我身後干什麼?」

聞言,負手看天,唇角有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我娘說,只要你不願意讓這個人離開。就去踩她的影子,她就會留下來。當年,她帶著陸絕辰離開的時候,我曾努力地追隨著她的影子,可是每一次我剛剛踩住,她的影子就會逃離我的腳下。直到我再也追不到的地方。」

「剛才你的影子踫巧倒影在我的面前,所以忍不住踩了上去。」倒影著如火紅雲的眼底浮起一抹自嘲。「丁琛,你不是說讓我相信你嗎?那你先在這里站到天黑吧。」

「千諾。」他轉身進門時,突然听到一聲輕喚。「你說,人為什麼會因為一個人而不相信另一個人呢?」

「因為他被傷怕了。」隱隱含著哀傷的聲音讓他有片刻的失神。

「千諾,如果你不坦白,那麼別人永遠都只會用表面來看你。」丁琛閉著眼楮說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話。「你很想念她,那就去看她啊。那時她拋下你,說不定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呢?」

「這個世界上哪來這麼多的苦衷?」笑意漸收,聲音中也多了幾分寒意。「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看她?讓她給我解釋嗎?」。

「是啊否則你永遠都無法原諒她不原諒她,那麼你永遠都無法你自己。」在感覺到他話里濃濃地思念過後,丁琛一口氣把所有話都傾吐了出來。

驀然,衣領被人用力一提,理所當然的口吻,讓千諾紅了眼楮。「不要說得你什麼都懂的樣子你什麼都不明白」

「是我什麼都明白,可是你很想念她不是嗎?」。手緊緊地拽住衣袂,眉宇間含著不解。

「不是」他的瞳孔瞪大,大到能讓丁琛看見自己狼狽的倒影。「我恨她我只是在惋惜,為什麼不等我親手殺死她,她就死了了呢?」

她的手因為這句話漸漸松開,不敢相信地重復道︰「死了?」

怎麼可能,那晚陸絕辰不是曾答應我,願意帶我去見他的母親嗎?難道……

「是啊。」唇角勾起一個近乎絕望的笑容,甩開她的衣領,望著天大笑道︰「哈哈哈,居然就這麼輕松的讓她死了。這怎麼對得起我那麼多年的恨吶。丁琛,你看你是多麼的幸運,那些你恨的人都還活著。」

最後一抹余暉消失在了天際,夜晚接踵而至,冷清的月亮高掛在天邊,冷清的月光如霜一般傾瀉他的白衣上,散發著讓人心疼的孤獨。

丁琛張著嘴,瞳孔中全是驚愕。月光倒影在他的臉上,泛著水波之上的光彩。

這個擁有著如太陽一般明媚笑容的男子居然哭了看過他的憤怒,看過他的快樂,卻惟獨沒有見過他的眼淚。

緩緩地抬起手,那時一個想給予溫柔卻膽怯被拒絕的動作。

驀然,千諾轉身離開,急促地行走著,然後逃離般地走出了丁琛的視線。

唇嚅動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明白,千諾的驕傲不允許,她在他最失控的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

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向屋內走去。每個人的都有一段不願提起的往事,他不願被她可憐,那麼她就應該知趣的當什麼都沒有看見。

在泡了一個澡後,丁琛準備吹燈睡覺時,門外響起了不耐煩地敲門聲。

不情願地敲門聲,讓丁琛心生疑惑,要知道千諾是從來都不會敲門的。「誰?」

「魅娘。」慵懶的聲音中國帶著明顯地不耐煩。「快點開門」

她怎麼會來這里?雖有疑惑,但還是披上一件外衫,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門。

打開門,月沉如水,一股清寒襲面而來,一個袒露著香肩女子刻薄道︰「現在才開門,是怕我看見你藏在里面的情夫嗎?」。

劍眉微蹙,心中對她唯一的同情降到了最低點。「有事嗎?」。

「喲,剛才你和三皇子說話可不是這口氣。不愧是狐狸精,對男人真是百般體貼和溫柔啊。」魅娘斜眼看她,唇角有著明顯地輕蔑。

這句話,讓她下意識看向那對暴露在空氣中的精致鎖骨。黑著一張臉道︰「如果你來這里只是為了說這些話,那你可以走了。」

媚眼一瞪,一封信惡狠狠地摔在她的面前。「這是主公交給你的。真不明白你這做作又虛偽的人憑什麼得到主公的愛」

說罷,轉身摔門而去,燭火在突然的強風輕輕搖晃了幾下。

丁琛連忙打開信,心想,難道事情又有變了嗎?

打開信,里面卻是白紙一張,疑惑之時,一股眩暈感鋪天蓋地襲來。屋頂在旋轉,燭火在搖晃,隨後她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踫到的椅子和地面接觸時,傳出巨大的響聲。

這時,合上的門再次打開了。這一次,女子千嬌百媚的臉上已不是慍怒,而是一臉得意的淺笑。

走上前,緩緩蹲,用食指和拇指掐住丁琛的下顎,然後一巴掌用力甩了下去。「明明都有這麼多道疤了,怎麼還這麼不知廉恥呢?看來要多劃幾道疤,然後撒上鹽巴,才能讓你記憶深刻呢。」

說罷,她從懷里掏出了刀,在燭光下反射著冷冷的光。

刀尖緩緩比上那張美麗的臉頰,她不禁呢喃道︰「真是一張美麗的臉頰呢,有這麼多疤了,居然還可以這麼英俊。沒有疤痕的你那該是怎樣一個曼妙的人兒呢?」

「擁有傾城之貌的人兒。」一個聲音打破夜的沉寂,從門外傳來。

她回眸淺笑,丟下手中的刀,起身,扭動著腰肢向男子走去。縴長的玉腿纏住男子的腰際。「怎麼?你見過嗎?那有我美嗎?」。

「這不是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嗎?她怎及魅娘的萬分之一。」黑布遮住男子一半的面容,只剩下一雙眼楮泛著如水的溫柔。

魅娘把含著唇上的食指,輕輕放在男子的唇上。「要是陸絕辰能有你一半的溫柔就好了。」

「只要她消失了,就算陸絕辰不能有我一半的溫柔,但至少還會像曾經一樣只屬于魅娘一個人。」耐心的聲音總是能讓人聯想到一個溫軟如玉的公子。

這句話,讓魅娘的唇角止不住的揚起。放開黑衣人,對躺在地上的人兒努努嘴道︰「快把她帶走吧,記得幫我毀容噢。」

黑衣人挽起雙眸,微微頷首從門外喊道︰「把她帶出去吧」

兩個人聞聲而進,然後一腳一頭把丁琛抬了出去,她的手里還握著那張白紙。

「接下來還麻煩魅娘帶我們出去了。」恭敬地向魅娘施禮道。

微風輕送,雲層遮住月亮,只剩下一個朦朦朧朧地影子高掛在天際。

寂靜地街道上,一輛馬車急速飛馳著。馬車里,漆黑一片。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安靜坐在角落,懷里抱著一個正在熟睡中的男子。

馬車的顛簸讓懷里的男子不滿地皺了皺眉頭,一個勁地往黑衣人懷里鑽。一抹無奈的笑容在黑衣人臉上蕩漾開來。

拉下黑布,手輕撫著丁琛如綢緞般順滑的發絲,然後輕輕俯聞著發間傳來的熟悉香氣。

「丁琛,你知道嗎?在我的心里,你是唯一干淨的。」唇抵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道。

「恩。」一聲應答從黑暗中傳來,黑衣人驚愕之時,男子又道︰「今晚吃糖醋排骨。」

這句話,讓他啞然失笑。

驀然,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探到他的胸前,手掌地溫暖隔著單薄的衣衫慢慢滲入心里,引起一陣失控。

半刻的失神過後,他的唇沒有絲毫猶豫地落在她的嘴上。他又感覺到三年前的那個瘋狂的自己。我對你的執念到底是有多少深?深到你一個小小的動作,可以勾起我全部的?

鼻尖充斥著亦如三年前的味道,唇劃過她的唇瓣,劃過她的額頭,卻在她的左眼上停留了下來。

凹凸不平的觸感,讓他停止了動作。緩緩抬起頭,指端輕輕覆蓋在那道疤痕上,然後輕笑出聲。

你和衛映寒真是有默契呢。他的右眼上有這樣地一道疤,而你的左眼上同樣有這樣的一道疤。

輕笑著搖頭,眼底卻漸漸蒙上了一層冰霜。

這時,懷里的男子開始扭動起來,少頃,傳來低聲地詢問︰「唔,這是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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