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很傾城 第四卷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第二十六章 任何的思念都是沒有邏輯可言

作者 ︰ 蘇十七

丁琛捂著手臂,艷紅的血透過指間的縫隙滲出,順著衣衫如蜘蛛網一般的在手背相交,一滴一滴的落盡塵土。

看著黃沙中若隱若現的身影,丁琛唇角勾起一個意料之中的笑容,回首道︰「伍染,快點起來」

這時才如夢初醒地跳起身,緊接著,一臉冰霜的男子騎著馬來到了眼前。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那一刻,恍如仙人臨世。

白衣勝雪,不染風塵。時常眯成月牙的眼楮,在此時完全睜開,露出好看的瞳仁,如星星一般璀璨。

不管是城牆之上的人,還是戰場上的士兵都被這一幕嚇了一跳。病怏怏的王子居然騎著馬上了戰場,這不是添亂嗎?

李晉眼底布滿了嘲弄,抬首斜視著千諾道。「喲,這不是體弱多病的三皇子嗎?」。

「丁琛,誰傷的你?」對他的挑釁視而不見,垂目詢問道。

「除了本大爺,還能有誰?怎麼,病秧子,想替他報仇嗎?」。不等丁琛說話,便自報家門道。眉目間滿是囂張。

話音剛落,一把劍已經向他揮來。速度快得驚人,看不清他何時出的劍,只能知道意識回籠時,劍已經收回了刀鞘。

這讓除了丁琛以外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許久,李晉大笑起來,「哈哈哈,老子以為你多厲害,現在老子還不是好好地站在這里嗎?」。

除了李晉之外的人,無一不煞白了臉。陳昊白著一張臉,顫抖著道︰「你的手……」

「老子的手怎麼了,還不是好好在這里面……啊——」笑著回頭,在看見自己的手之後,神采奕奕的神情在霎那間變成了驚恐。

眨眼之間,他的手已經被砍了下來。

不待絲毫的停歇,他已經揮著劍向李晉的頸脖揮去,莞爾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誰也不許傷害她。」

李晉下意識一擋,可是刀已經在前一秒砍了他的頭。圓滾滾的頭在地上轉了一個圈,紅色的血液染紅了砂,灑了周圍的人一臉。

驀然,鑼鼓聲再次喧天。

「丁琛你居然被這種廢物所傷。」千諾俯身,指尖在臉上的血漬上輕輕滑動。「真是丟盡了我的臉。」

「可是我不受傷,你會出手嗎?」。

‘啪——’

話音剛落,指尖還殘留著血跡的巴掌狠狠落在了丁琛的臉上。「你要知道,如果你死了,我會讓所有人給你陪葬的。包括南國的人。」

丁琛捂著臉,唇角挽起自嘲的弧度。「我知道。」

「下一次,再用這種方式逼我出手。那麼我一定先殺了傷害你的人,再殺了你。」滿臉的笑容,如一個小太陽般明媚。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對不會相信這個傳言中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男人,會說出這般讓人遍體生寒的話語。

「恩。」丁琛捂著臉,額發罩下,遮住明眸。

「陳將軍,你是自己退兵,還是我取下你的首級逼所有人退兵?」拉緊韁繩,笑道。

一種前所未有地恐懼感壓迫在心頭,不管是這個男人的不喜形于色還是氣魄、都絕對不在陸絕辰之下

甚至連宋逸安的城府都不及他的千分之一。

陳昊不知道怎麼爬上馬的,只是隱隱約約之中記得自己喊了退兵,然後如同身後有一只吃人的惡魔般驚恐。

宋珞緩緩站起身,緩緩摘下銀面,驚愕的表情在此時展露無遺。兩招,殺了宋逸安的心月復之一。

動作形如流水,那把劍也是有名的寶劍,削鐵如泥。

如今誰還敢說,這個病怏怏的皇子不足為懼?

連方才囂張至極的中年男人都驚得說不出話,手在眼楮前擦了許多遍後,才逐漸接受這個萬分不真實的事實。

「這個陸千諾到底是何方神聖?」良久,中年男人才緩緩呢喃道。

沒有任何人回答他,因為所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也同他一樣得不到答案。

這是,宋逸安的情報第一次失誤。

茆城。

「報——」一個小兵急急忙忙地跑進師營中。「丁將軍他們他們……」

本來萬般怠倦靠在椅背上得陸絕辰,眼楮驀然一怔,起身道︰「他們怎麼樣了?」

「安城……安城……守住了丁將軍手臂受了傷,李晉死在刀下,頭顱被懸掛在城牆之上三皇子毫發無傷」小兵喘著粗氣道。

這讓現場一片嘩然。坐在兩旁的官員,無一不震驚地交頭接耳道。之前一直找茬的中年人連忙起身道︰「那個李晉是被丁琛所殺嗎?」。

「不是。」小兵如實的搖了搖頭。

這讓中年人微松口氣。

「是三皇子兩刀殺死的。」

全場更是驚呼。紛紛問道︰「三皇子?難道是陸千諾?真的是那個病秧子?你確定情況屬實?」

看著各位大人難以置信的模樣,小兵低聲道︰「情況屬實……」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中年人不斷呢喃著這四個字。

陸絕辰冷冷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還要說是本皇子和丁將軍在做戲嗎?」。

「如果我們這一戰輸了,那就真的丟人了。」坐回原位,那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不止是方才的擔憂,甚至是這十幾年的石頭都一同放了下來。

而此時的宋軍。

宋逸安死死捏著那張傳來戰況的紙張,手背的脈絡清晰可見。

「太子,你要冷靜……應該只是湊巧……」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安慰道。

「兩招殺我一個心月復,這會只是湊巧?」手里的紙張揉成紙團用力地丟在地上。「陸千諾,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硬闖」

眾人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成為了那根導火線。

「你,去把弘景給我叫進來」他隨手指著一個人道。

蒼白的嘴唇終于見了一絲笑顏,如果是弘景,丁琛、陸絕辰、衛映寒,你們還舍得動手嗎?

不一會兒,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郎走了進來,不再是從前那張稚女敕的臉龐,總角已經挽做綰。嘴上已經長出毛茸茸地胡子,眉目間卻是越發的冷清。

「什麼事?」三年,從沒有尊稱過他一聲。

聞聲淺笑,「弘景,你不是想見他們嗎?」。

「他們?」話雖疑惑,眉目間卻不見絲毫情緒的波動。

「陸絕辰,丁琛,衛映寒。他們都還活著噢,作為你我的敵人的活著。」敵人二字,他咬得特別重。

「噢,然後呢?」依舊是一雙冷清無波的眸。

「難道你不期待和他們在戰場上相見嗎?我記得曾經你最大的夢想就是打敗陸絕辰和衛映寒。」

「噢。」敷衍的回答,似乎對他說得話題絲毫不感興趣。

「弘景,明天你帶兵打陸絕辰如何?你要記得,丁驍將軍的遺言是,要好好報效南國。」走上前,拍著弘景的肩膀道。

「好。」把肩膀從他的手下移開,然後轉身離開。從始至終,情緒都沒有絲毫的波動。

有那麼一瞬間,連宋逸安都覺得,他是真的不認識丁琛、不認識衛映寒、不認識陸絕辰。

而他真的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天光漸暗,殘陽如血,渲染著整座城池。丁琛坐在屋檐,目光高闊遼遠地看向這片不見任何生機且寂靜的城池。

她的手臂上纏著厚重的白布,指縫間有一張小小的紙條。這是那天算命的老頭塞給她的。

這上面是一個地址。

突然頭被重重地敲了一下,不回頭也知道是誰。丁琛咬著唇道︰「千諾,我是傷患。」

「哼。」身後傳來淡淡冷哼。「下來,你心心念著的人要見你。」

丁琛疑惑回頭,目光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誰?」

不管陸絕辰有多麼的輕浮,可是事情的輕重他還是分得清的,所以現在來得絕對不是陸絕辰。

「衛映寒。」

話音未落,只感覺一陣風從面前刮過。那落魄的身影,眨眼沒有蹤影。這讓千諾眼底一沉。

丁琛跑下樓,看著站在房間中央四處打量的俊美如斯的男子,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深吸一口氣,努力抑制著即將崩潰的淚腺。一步一步走下去,故作無事道︰「你怎麼來了?」

衛映寒聞聲回頭,斜陽從窗外投射在他的身上,黑色青絲被渡上一層金色,恍如多年前的一場初見。

有一種,遇見時光的錯覺。

「你的手沒事吧?」他疾步上前,關切地看著她手上的白布。「眼眶這麼紅,該不會被痛哭了吧?」

「我哪有這麼沒用,我現在可是能獨當一面的將軍誒。」另一手狠狠砸在他的胸口上。

伸手抓住她的拳頭,然後輕拉入懷。「我有很多話想問,可是我不能問。所以,就讓我這樣靜靜地抱著你。」

「這是什麼邏輯?」丁琛有些苦笑不得。

「任何的想念都是沒有邏輯可言的。覺得安心,所以擁抱。」

他身上傳來淡淡的香氣,有一種安神的作用。讓丁琛緊張的神經慢慢松弛了下來,隨口道︰「我覺得好累好累……」

「這樣就覺得累了嗎?那如果知道這件事,你又會如何想呢?」良久,他輕輕放開手道。

「什麼事?」她的預感是正確的,衛映寒是有事而來。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放在她的肩上道︰「攻打茆城的將領,是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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