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很傾城 第四卷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第一章 三年時光,恍如隔世【一】

作者 ︰ 蘇十七

午後的陽光愜意的鋪灑在街道上,此時正值陽春三月。楊柳綠提,草長鳶飛,花徑悠長。

路上人頭涌動街道兩邊酒肆茶坊林立,小販的吆喝聲,客官的討價聲,含情脈脈的姑娘,手搖折扇的翩翩公子。

好一派祥和的景象,如不是朝廷的大量征兵,誰會相信天下已大亂呢?

南國與北國的戰爭在半月前徹底激發,趁著戰亂,不少小國家也紛紛有所行動,但都不足畏懼。

街邊的一個小面攤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而身旁坐著一個六七歲的孩童。兩人衣衫襤褸,共同吃著一碗小面。

孩童兩三下就吃完了小面,而老人則把剩余的面湯喝得干干淨淨。狼狽的他們和這派繁華的景象顯得格格不入。

善良的面家無聲的嘆了口氣,將兩碗盛著大塊牛肉的面放在了兩人的桌上,微笑道︰「你們兩個多吃點吧,這不算錢。」

老人家千恩萬謝,就差跪下來了,一個勁的感嘆這世上還是好多人。拿起筷子,正欲大吃,一只五指碩長的手搶過了面前的碗。

老者不知所措的抬起頭,只見一個七尺男兒,一件黑色錦衣,腰間一條白色玉帶勾勒出清瘦的身形,腰懸銀鞭。一頂帶紗的斗笠遮住面容,一只腳邁在長凳上,手里拿著面碗。動作粗魯之極。

見來者不善,老者連忙站起身,賠禮道︰「不知是老身哪里得罪壯士,還請壯士多多見諒。」

那人動作粗俗,聲音卻不粗啞,甚至有些清亮,聞聲,一個翩翩公子就出現在了腦海。「你沒有得罪我,我就是想要這碗面而已。」

孩童放下手里的筷子,躲到老者身後,臉上寫滿了膽怯。而老者則不知所措的這不知從何而來的男子。半餉道︰「既然壯士喜歡,老身讓給壯士就是。」

不料,男子不僅沒有就此罷休,還伸手攔住兩人的去路。回頭對圍觀的人吼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該干嘛干嘛去!」

這時圍觀的人群里走出一個手持折扇、一身藍衣的公子,微微施禮道︰「公子,欺負手無寸鐵的老人和孩童算什麼英雄好漢?」

話音剛落,男子已經一腳朝他的臉的踢去,一陣風從面前劃過,額發輕輕地吹起。腳在離臉幾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小爺做事,不需要你來教!還有誰想死的話,就盡管留在這!」

頃刻間,人群盡散,連面攤的老板也跑得不見了蹤影。男子轉身看著在陽光瑟瑟發抖的爺孫,問道「你們是從哪里來的?」

男子的話語中有種無形的壓力感,三月春陽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不知不覺,冷汗竟出了一身。「回壯士,我們是從袁城逃出來的。」

袁城,北國一個邊境小城,在不久前被南國的一個皇子帶兵攻了下來,傳言那皇子不僅足智多謀。而且英勇善戰。

「那你看見那皇子什麼模樣了嗎?」。

「沒有。」一提起那日的事情。老人家的眼楮里就被濡濕了。「只是听說這皇子英勇善戰,毫無畏懼。守城的將軍,一招就被砍下了頭顱。」

男子沉吟半餉,將兩個元寶放在了老者的手中「你們走吧。」

老者錯愕連忙擺手,實在想不到這個看似凶殘的人能做出這麼好心的事。「這些錢老者萬萬不可要!」

誰知男子突然聲音一凶。「當我買這碗面的!如果你不要的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老者拿著錢,萬分激動的道了謝以後。才緩緩離開了。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了視野里,男子才把兩碗面狠狠地摔在地上,「居然在碗里放迷藥,店家,那樣的一對老弱,你居然也狠得下心!」

躲在一旁的店家,一听這話就知道遇上高人了。忙不送跌的跑到男子面前,賠笑道︰「真是瞞不過壯士的法眼,小的這不也是沒辦法了麼?現在戰火連天的,生意也不好做啊!把那個小孩賣到有錢人家里,還是為他好啊!至少能吃口飽飯……」

男子一鞭揮到他的臉上,然後纏住脖子,一張臉漲的通紅。「壯士……饒命……」

他坐在桌子上,輕笑聲從黑紗下溢出。「你說你沒辦法,那說明你也養不活你的婆娘和孩子了,那干脆讓我也把他們賣到有錢人家里,至少能混口飽飯,如何?」

店家的眼楮已經因為缺氧開始翻白眼,一手拉著鞭子,一手拼命的擺動。在近乎死亡時,男子才收回了鞭子。「如果你再做這種事,可別怪我手里的鞭子再纏錯地方!」

說完,他從桌子跳下來,微風襲來,輕吹黑紗,一道猙獰的疤痕暴露在空氣中。這個人是誰?

大家心里一定已經有數,這是三年後的丁琛,涅磐重生後,經過了痛苦的修煉後再次回到人世的丁琛。

三年,卻恍如隔世。

喜歡一個人很容易,是習慣。而恨一個人需要不斷的鞭策自己,才得以銘記。南國,我回來了。抱著要砍下你們人頭的決心回來了!

忽然瞥見一抹銀光,丁琛沒有絲毫猶豫地模出暗器,向身後甩去,一聲慘叫傳來。丁琛默不作聲的回頭,只見店家握著匕首蜷縮在地上。滿臉的痛苦。

戰爭,讓這個人都變得殘忍、自私、以及不擇手段。

暗器是一枚小刀,剎那之間,沒有絲毫偏差的穿過衣服刺進了店家的胸口。「你知道什麼叫作繭自縛麼?」

千諾曾對她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永遠都不要相信任何人,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曾經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如今卻經歷了太過悲慘的人間。

這三年,千諾教會了她太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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