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園田居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091 喝湯下棋

作者 ︰ 滄瀾西秋月

091喝湯下棋

老頭子皺著的眉頭忽然就放松了。看著芙雅手中端著的鴨湯,淡淡說道︰「給我喝碗鴨湯。」

芙雅一怔但是連忙點頭說說道︰「好好,這就給你盛一碗。」說著放下手中的湯鍋,用白瓷的湯碗盛出一碗帶著大片鴨肉的鴨湯來。熱氣騰騰的遞給黑須老頭,然後趕忙將鍋蓋子蓋上。

老頭眼楮斜斜的瞥過白瓷湯碗,微微一笑說道︰「嗯,不錯。但是我是不吃肉的,你只給我一碗鴨湯便好了。」

芙雅望了一眼白色衣襟的老頭,無奈將湯鍋放下,重新盛出一碗不帶肉片的鴨湯來,只是多加了一些蟲草。

老頭望著芙雅一系列的動作,不禁滿意的笑笑,然後端著那碗湯,一邊聞著一邊絕塵而去了。樣子道是滿懷仙風道骨。

走了不遠,前面的老頭一聲感嘆道︰「這棋局苦悶,有了如此美味也是不辛苦的。」

芙雅覺得蹊蹺,仔細的望著黑須老頭的離去方向,既不是東面的門,也不是西面的角門,而是正前面的庭閣,不禁又是一陣好奇。暗暗想著這老頭子是怎麼進來,以及能如何出去呢。

尋思一陣子,感覺手中的湯羹微微有些涼了,連忙運用意識出了珠子,到了外面的小閣子之中。

安堯息還在屏息看著那本書,卻是已經坐回了棋盤前面,一手舉棋不定的握著一粒棋子。

芙雅見著安堯息極其認真的模樣,連忙喊道︰「公子,吃飯了。」

安堯息點點頭,又聞了一下空氣中的味道,一陣欣喜,連忙抬頭望來,又見芙雅手中端著檀木托盤,上面放著許些故碗,連忙滿臉笑意還微微帶著些驚訝說道︰「安清,手藝極佳,只是從哪里來的食材。這棋局中五行具備,但是其它皆是沒有的。」

芙雅笑笑道︰「無事,你只管嘗嘗,其它的自有我來想辦法。」

安堯息見著芙雅沒有回答的意思,也就不探究了。點頭收拾出一片地方來,幫著芙雅將檀木盤子上的吃食擺放出來。樣子麻利而親和。

芙雅看著安堯息重視的樣子,不禁心中一暖,與他一道坐在桌子前面。望了一陣子對面的安堯息連忙說道︰「這里著實沒有什麼食材,勉強便做了這兩樣子。你湊合一下。」

安堯息清雅俊秀的面容上微微浮現一絲的感嘆,一收袖子,拿起一雙短竹子帶綠沉漆的筷子。點點頭說到︰「嗯,不錯,色香味俱全的。」說著夾起一筷子鴨血說道︰「這個是?我還真的不曾見過。」

芙雅連忙說道︰「這不是別的,就是鴨子的血,凝固之後形成的血塊。這道菜的名字叫做毛血旺,微微偏辣。」

安堯息夾起那塊鴨血,仔細看了一下,黑紅的色澤,上面有些小孔眼。還帶著一片紅紅的辣椒片。不禁親啟唇,咬了一口。

頓時蹙了一下眉。

芙雅連忙問道︰「怎麼了?難道不好吃?是不是太辣了?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吃辣的。」芙雅心中一盤算,以前的時候安堯息做的飯菜皆是不帶辣椒的。

安堯息一頭吞下子之後,又舀起一勺湯說道︰「嗯,不錯,好吃,辣的過癮。」然後將那勺湯也一滴不剩的品了下去。

芙雅看著安堯息喜歡吃的樣子,連忙從銅鍋中給安堯息又舀了兩勺子帶著湯的毛血旺遞給安堯息。

安堯息趕忙笑納的接受了。

只消吃了一碗,剛才安堯息有些發青,黯淡的臉色頓時間紅潤了起來,氣色也好了,不時還有些熱汗冒出來。

芙雅連忙遞了帕子過去。然後又盛了一碗蟲草鴨湯,鴨湯的色澤正好與毛血旺相反。乳白色飄著一些黃色的油,帶著淡淡的香甜氣息。

安堯息剛剛吃下去有些麻辣的毛血旺,見著芙雅遞過來的蟲草鴨湯,連忙點點頭道︰「真是不錯,今天可是大補了。可憐我這些日子都是沒有好好盡食的,都瘦了一圈了。」話語說道滿是調侃之意。

芙雅不禁一笑道︰「嗯,那就多吃一些。」

安堯息抿嘴一笑,樣子很是坦率,將芙雅手中的鴨湯接了過去,嘗了一口問道︰「蟲草鴨湯中的味道很是美妙,不知道這里面的蟲草是不是紫葉蟲草?」

芙雅點點頭說到︰「是,就是你的那些蟲草衍生出來的。」

安堯息笑道︰「不知道安清如此有本事,著實已經將蟲草種出來了。」

芙雅心中暗道,小瞧我,我早就種出來了。但是面子上微微一笑道︰「剛剛,還算及時。」

安堯息淡然一笑繼續吃飯。

芙雅望著他,不禁也是跟著拿起了碗筷,舀了一青瓷碗的湯羹,慢慢吃著,一邊看著對面的安堯息。

安堯息吃了一些之後樣子要比剛才好了很多似的。目光溫和而帶著驚奇的看著芙雅道︰「安清,謝謝你來了,還謝謝的書,以及這麼意想不到的美味。真的謝謝。」說著一手已經握著芙雅的手,滿懷申請的望著芙雅。

芙雅望著他對自己的感激的神色,連忙月兌開了安堯息的手,淡然說道︰」也沒什麼了,應該的。」剛想說些其他的,卻見安堯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不說了。

安堯息環視了一眼小屋。這邊已經可以通透的看到外面了,轉而對著芙雅說道︰「我之前給安清發過一封信,感覺就要沒有希望了。但是安清的到來卻是給了我莫大的希望。似乎這空洞的閣子也不是那麼陰冷了。」

說道這里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安清,不知道你是從哪里拿來的那本奇門遁甲的書,這本書記載的與我以前了解的一點都不同。我似乎看了那本書找出了三遁的格數,相信不久之後便可以出去了。」

芙雅點點頭道︰「也好,這樣我就放心了,以公子的實力,想出去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我感覺這陣中似乎有些讓人不解的地方。」

安堯息一听連忙抬頭說道︰「哪里?」

芙雅想了一下在珠子里面竟然踫到了陌生的老頭,便接著說道︰「似乎這棋局里面,那個主棋的人是無所不在的,哪里都可以去,甚至包括~~」說道這里的時候,不禁想到珠子一事,還是不便于安堯息說,便淡淡說道︰「甚至意識之中。」

安堯息听了不禁點點頭道︰「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似乎自己的思想與意識是通透的,總是著了那方的道兒。」說著又蹙眉沉思起來,想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是贏過一些的,但是隨著後面招招失誤,漸漸的便被對方控制起來了,甚至我什麼想法他都是知道的,」

芙雅听畢。急著說道︰「公子我感覺這無形,三盾中有什麼是主格,而你將主格之地輸了,自然這邊就會被人所控制。不如這樣你先找到癥結,然後步步為營的攻回去。」說道這里的時候,不禁想到一點,連忙說道︰「不對,我們現在想的那棋主全部能夠知道,所以有些時候思維需要反向一下。」

安堯息听了不禁連忙點頭示意一下了解,建議芙雅不要再說了。

芙雅剛剛停下來,便听到房檐上面有人沉沉的輕笑道︰「兩位說的極是。所以最好在有萬成的把握前緘默,,其實我也是不會肆意進入你們的意識的。」說著哈哈大笑一聲道︰「還有,小姑娘,謝謝你的鴨湯,當真是好喝的,而且你也是個奇人,孤身一人敢來到這里。」

芙雅連忙對著屋頂說道︰「老伯,那真是你的鴨子嗎?要是我應該謝謝你才是,果真是美味的。」

屋檐上的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之後,便沒有了聲音。

安堯息連忙問道︰「安清,你是不是見過對弈的人?」

芙雅點點頭。

安堯息繼續問道︰「那個老頭是不是一身黑服,白須白眉?」

芙雅搖搖頭說道︰「不是,是一身白袍,黑須黑眉。」

安堯息搖搖頭道︰「這就對了,我一直感覺對方是兩個人,有時候很是陰險,有些時候棋路卻是很光明磊落的。」

芙雅不解繼續說道︰「公子的意思是對弈之人著實是深厚,而且驚奇之人?」

安堯息點頭說道︰「的確是的。」

兩人剛剛說道這里,外面已經是是一片騰騰的風雨了,天已經沒有了,明媚漸漸的烏雲棲頂。陣陣雨點歇歇的灑在樹葉枝杈上面。打的樹葉枝杈啪啦啪啦的往下墜落。

芙雅剛想問些什麼,忽然听著房檐之上,那個老頭的聲音繼續了,只是略微陰沉低啞一些罷了,冷冷說道︰「看來你們還是很聰明麼,連我們是幾個人都是可以猜到的。」

安堯息連忙將芙雅護在身後,擋著雷電說道︰「白子,我是知道你們其實現在不只是白子,還有部分我的黑子罷了,所以我要如何行動,你都是猜的到的,已經如此了,為何還躲躲閃閃不出來見人?」

外面的聲音哈哈大笑了一下,門口的雷雨閃電中出現了一個人,黑袍白須,面容猙獰。但是與前面那個白袍男子還是很像的。那人捋著自己的白須頓頓說道︰「我出來又何妨,你現在還有什麼反擊之力,還不是被困在這里嗎?」。

「你」安堯息咬著嘴唇狠狠說道,芙雅感覺他的拳頭已經握緊了。但是看著這情勢不是很好,覺得此時安堯息不應該妄動。連忙拉了一下她,轉到了前面說道︰「這位棋主,不知你到訪是不是也和上位一樣來表下想法?」

那黑袍人搖搖頭道︰「當然不是,我來是要表示一下,我會不擇手段的將你們打到的,我是沒有什麼原則的。」說著凌厲的目光深深的閃了進來,猶如幽深的谷底中的一道凜冽霹雷。

芙雅淡淡笑道︰「除了偷窺別人的心境,你還有別的好辦法嗎?」。

黑袍老人仰頭大笑一下道︰「我是邪惡棋子,自然是會偷窺對方的想法的,況且我其實是從黑子中分化出來的,到了後來的時候才歸了白子的。所以~~」說道這里的時候,指了一下安堯息道︰「所以,我就是他,就是他的邪念,在棋局中化出的邪念。」

黑袍人仰天大笑著,然後輕輕一揮袖子,一陣霹雷炸響在屋子里面。

安堯息護著芙雅往後退了幾步,但是自己的袍子卻被炸了一個大大的洞,瞬間焦糊的味道伴著濕濕的雨氣撲了起來。

芙雅剛閃過這步去,有一陣子的霹雷響起,將這屋子里面炸的一陣陣的,甚至將地上的地板都炸翻了起來。

安堯息被炸了幾步,連忙將芙雅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一邊出手迎擊,一邊試圖將黑袍老頭逼走,但是樣子很是吃力的。

芙雅望著兩人交戰,心中不禁意念一轉,連忙走到棋盤前,輕輕移動了一顆白子。之後只听啪啦一聲,兩方的勢力,瞬時間便勢均力敵起來。

屋子中忽然多了一道木門將黑袍人閣在了門外。而且似乎地方也是寬敞了許多。但是黑袍人似乎還是沒有離開,一陣陣的電光雷火打了進去。

隨即炸開了一片片的地板。而且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外面似乎又有許多人加入了陣營,攻擊進來的東西也多了,石頭什麼的都已經進來了。

芙雅看著漸漸抵擋不住的安堯息,不禁又開始琢磨起了棋盤,剛才動的一顆是罡位的棋子,現在若是將剛才的險勝一步吃掉的話,是不是會有奇效。

想著咬了一下牙,連忙上手過去便走了一步自毀的棋,瞬間剛剛出現的屏障,瞬時間四分五裂了。

安堯息更加的吃力了,芙雅退了一步道是感覺棋盤上有些可走的余地的了,又退了一步,又輸了一子。

瞬時間這屋子里面又小了一圈子。

安堯息被四面襲擊,不免更加吃力,連忙說道︰「安清,不要再動棋盤了,馬上就要輸了,而且會被這黑袍人困死的。」

芙雅此時想到了一招妙棋,根本不去理會她,又退了一步,自傷了一子。

這時候中間的地方便越來越小了。

只是淺淺的靠著一盤子的棋局,多走一步都會有爆炸白煙。

安堯息被逼的沒有辦法,但是還是緊緊的握著芙雅的手說道︰「安清,不要再動棋局了,我們馬上就要完了。」

芙雅沒有理會他,繼續看著棋局。

就在黑袍人要出狠招的時候,一個白色的出塵身影將他攔下了,淡淡說道︰「好了,夠了,不要打了,若是他死了你也會跟著去的。」

那黑袍人才恍然住手。

安堯息才緩緩吐了一口氣,不解的望向芙雅道︰「安清,你這是為何,難道是要我們提前死去嗎?」。

芙雅搖搖頭道︰「不是,我看了一下,這整個棋盤上只有推上三步,才有可能將這邊的棋路走開,要不還會被困。」

安堯息抹著頭上的汗,一邊用青色的袖口 著一邊說道︰「哪里?」

芙雅指了一下道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現在我們要做的便是就將自己的棋子直接逼到死地,然後後生調出敵王來,然後直接以單薄之身,直接殺之。」

安堯息听著芙雅一說,不禁茅塞頓開,點頭望著芙雅說道︰「即是,只是怎麼能讓黑袍人不探知到我的想法呢?」

芙雅眼中靈光一閃,心中默默想到,我這樣說就是為了讓黑袍人不要知道的。芙雅明白,剛才她听了黑袍人與安堯息的對話,知道那黑袍人本是安堯息在棋局中的邪念所化,所以安堯息知曉的事情,黑袍人定然也是知道的,為今之計便是告訴安堯息相反的計策,自己來主導棋盤。

安堯息點點頭道︰「為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說著又望了一下棋盤說道︰「還是安清來操棋,我來護航,只是是否要按照遁法格數來弄呢?」

芙雅點點頭道︰「我正想問這些,公子可否將剛才看的竹簡用楷體寫一遍,那些字體我不太熟悉。」

安堯息疑惑了一下,心中想到這安清一向是以通讀古典文字而著稱,怎麼現在會需要自己去書寫翻譯了,但是感覺情勢緊迫只是疑惑的望了一眼便去麻利的去寫竹簡了。

芙雅被安堯息一望,心中滿是奇怪的感覺,道是覺察出了一些端倪來,想到能夠早些出去便沒有再多做解釋,直接去擺弄棋子了。

剛才與安堯息說的方式是相反的,所以芙雅本身的意圖是一步一步的來,步步為營,步步為局,一絲都不丟棄,一點一點的勝利,來打下這局棋。這局棋變成了長久戰。

剛開始的時候道是輕松,很容易的攻下來一遁數格,但是後來的時候漸漸發現這局棋子是好進,難贏的。繼續走了幾步便處處受制了,絲毫都是不得繼續的。

芙雅有些舉棋不定了,就在徘徊之際,對方卻是贏了一數。將芙雅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芙雅恍然大悟,但是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棋局之中,而且步數也被模了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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