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園田居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064 始料不及

作者 ︰ 滄瀾西秋月

064始料不及

隔著雕花的木窗稜子往外面看。只見兩方的隊伍已經拉開了勢力。安堯息還是神情自若的坐在一邊品著一杯酒,似乎不在此間之中。

相反對面的鶴玄樣子卻不是很輕松,手中緊緊握著那條亮銀色瓖寶石的馬鞭。

一時間這兩邊已經開始劍拔弩張了。

芙雅心中還是沒底,這兩邊的人,傷了哪方自己也是不舍的,又看一下旁邊的二哥,雖然他也是答應的好,但是自己著實不想讓他攙和進來,仔細思索之後,定定神,下定決心將自己手中的珠子轉了一轉,然後提著羅裙要往下面去。

剛剛動了一子,卻被這邊的二哥拽住了,只听二公子低低的道︰「現在不是時候,姑且看一下鶴玄的實力吧。」

芙雅不禁一怔,似乎不認識似的看著二公子銘燻。

過了一陣子下面還是沒有動靜,芙雅道是對這暴風雨前的安靜忍不住了。低低說道︰「二哥,你看誰比較勝算大?」

二公子搖搖頭道︰「不知道,我也在看。」

芙雅心中不禁一嘆,著實是當局者迷啊,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在與自己有關的局中鎮定自若。想著強鎮定一下,繼續往下面看去。兩邊的人馬似乎動了動。

安堯息從座位上站立了起來,緩緩往鶴玄那邊走去,鶴玄也示意身邊的這些重甲讓開,邁步往中間去。

芙雅不禁疑惑到︰難道這二人要親自動手不可,想著目不轉楮的看下去,此時安堯息似乎是在伸手掏自己口袋中的兵器,但是一下小細節卻映入芙雅的眼中。

而這個小細節只有芙雅能夠看到,其他人的角度基本上是看不到的,安堯息將手輕輕的伸到了自己的錦囊之中,一手將一個青瓷小葫蘆瓶拿了出來。

芙雅認識那個瓶子的紅色活塞,不是其他,就是那種寒珠毒的氣體。頓時知道安堯息要做些什麼了,不由得心中緩緩舒了一下,但又緊張了一下。繼續看著下面這人的動靜。

果真不出芙雅所料,安堯息意在不費一兵一卒的智取,在取出兵器之後,便將自己的部下,也就是那群劍客喝退了,說來也奇怪那些木劍劍客來去都是速度極快的,一時間便分散到四處去了。

二公子此時不解了,連忙低聲問道︰「安堯息這是何意?為何要將自己的手下散去,還不如剛才便不喚出來的好。」

芙雅淡淡笑道︰「二哥繼續看下去,安堯息此時應該是有必勝的把握了,才將這邊的人手都退下去,保存實力,到最後再將這些鶴玄的貴冑一舉拿下。」

二公子緩緩點頭道︰「安堯息好生厲害。」

芙雅點點頭道︰「他不止這樣,安堯息的厲害是厲害在了無牽掛。無所謂道義所依,牽絆少了,自然便無毒不君子了。」

二公子此時一怔,神色凝重的望了一眼芙雅道︰「四妹,你的意思是安堯息要暗算鶴玄?」

芙雅沒有作聲繼續往下看去。

安堯息虛晃了一下,與鶴玄動起手來,只是周圍的空氣卻似乎凝重起來,飛沙走石,點點的星星的落葉將這邊圍了個滴水不漏,芙雅心中了然,安堯息意在用毒,自然是不會正真的打動干戈,只是將這邊的氛圍造起來,而後伺機下手用毒攻下這邊的鶴玄一行人。

飛沙走石的表演之後,忽然間安堯息不知放了什麼,然後從那個自己制造的圈子之中跳了出去,但是鶴玄手中的那條金絲包邊的馬鞭已經將安堯息手中的那柄劍纏住了,只听著 啷一聲,有東西被震碎了,稀稀落落的碎在了地上。

芙雅連忙看去,不是別個。卻是安堯息手中的那柄一寸厚的寶劍,不禁一驚,心中想到這鶴玄的那條金玉其外的鞭子好生厲害,只是安堯息怎麼還不下毒。

安堯息也是一怔,神色一緊,連忙問道︰「鶴玄公子手中的下馬鞭可是烈馬鞭?」說著不禁往後退了兩步。

鶴玄見著自己已經勝出,而且安堯息的部署已經退下了,並不急著乘勝追擊,反而收了一下馬鞭,說道︰「公子著實慧眼,此鞭正是烈馬鞭。」

芙雅見著鶴玄收了馬鞭,沒有什麼追擊的動作,不禁心中捏了一把汗,暗暗道,鶴玄公子你太仁義了。想罷連忙向一邊的二公子問道︰「二哥,什麼是烈馬鞭?」

二公子納納說道︰「這個鞭子是當今的神奇兵器,可以預測出兵器的裂痕以及薄弱的地方在哪里?然後可以根據利刃的薄弱地方出擊,將兵器擊碎。這鞭子是有來源的,相傳是一個武將所有,後來收兵卸甲之後上供給了皇上。不知道是怎麼到了鶴玄的手中。」

二公子剛說完,只听外面忽然一陣申吟,芙雅連忙透著雕花窗稜子往外看去,此時鶴玄這邊的人已經全部做著奇怪的動作,似乎在模索著什麼。

而鶴玄本人似乎更甚,基本上都有些站不住了。芙雅明白這是寒珠毒發作了,只是她還沒有看清楚安堯息到底是什麼時候下的毒,心中不禁一怔道,醫生果真可怕,總是殺人無形的。

下面中毒的情景更甚了。那些出現中毒狀態的人都倒下了。

安堯息負手站在一邊,一揮手,那些劍客們又匆匆的趕了回來,悉數將鶴玄等人收押,馬繩綁著放在了客房之中。

二公子緩緩吸了口氣說道︰「四妹,安堯息無事,你我也是可以回了。」

芙雅點點頭,卻是微微一笑,一只玉手在二公子面前揮了一下。

二公子帶著錯愕看著芙雅,但是那個「怎麼」還沒說出來,忽的一下便倒到了後面的軟塌上。

芙雅輕聲道︰「二哥,辛苦了,這味道有麻痹作用,但是只有一會兒,一會兒我便上來,鶴玄公子與我有恩,我不能不仁不義。」說著收著羅裙,輕輕的轉身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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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安堯息更是意氣風發了,這麼輕易的便將鶴玄拿了下來,不費一兵一卒的。負手卷著青袍大袖走了進去,淡然說道︰「鶴玄公子,還好嗎?」。

有些發黑的屋子里面鶴玄呆在一角上,什麼都不說。只是僵硬的呆在那里。

安堯息微微一笑道︰「鶴玄公子,不要裝了,那個毒我也是中過的,現在你應該還沒有到話都說不了的時候。」

鶴玄隔著黑色的空氣,朗聲笑了一下道︰「安堯息,現在你是刀俎,我是魚肉,我說什麼有何用,只是我沒有料到堂堂安公子盡是這樣不擇手段的小人。」

安堯息又是一笑道︰「公子覺得在下是什麼人?」

鶴玄冷冷笑道︰「公子長了一幅磊落的好皮囊,著實是可以迷惑人的。」

安堯息納納笑道︰「若是沒有此事,我對公子也會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只是各為其主不得已而為之。」

鶴玄又是朗聲一笑道︰「哪里有什麼各為其主,我鶴玄從來不為別人做事。自是獨自逍遙獨自愁。是安公子要為自己的主子做事吧。」

安堯息听著鶴玄這麼一說,不禁又是仰頭大笑道︰「鶴玄公子就不要過謙了,公子說是逍遙,估計只是東邊太陽西邊雨,看是有晴卻無晴吧。」

鶴玄一扭頭,不再說話了。

安堯息也不勉強,自顧說道︰「著實可惜了公子的仁義啊,想當初你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以為見著了知音,可以結俞牙之好,沒想到現在卻是兵戎相見了。」

鶴玄听著安堯息的感嘆,似乎道是帶著些真情,不禁低低的道︰「不只是各為其主,而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說著又是一嘆道︰「想公子也是了然之人,為何卻終究看不透,但是在下這邊著實沒有公子要的東西。」

「嗯?」安堯息不禁似笑而疑惑的說道︰「難道這物什憑空消失了麼,鶴玄公子說沒有,已經給了四小姐了,但是四小姐手中的是假的,那麼是穆公子拿了,但是我的手下已經確定了穆思琪那里是沒有的。那麼現在不知道鶴玄公子這里還是沒有嗎?」。

鶴玄凌然答道︰「在下這里著實沒有,早在會稽詩文會的時候已經歸還四小姐了,公子若是不信,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說畢無論安堯息怎麼問,都不再開口了。

安堯息見著鶴玄不再開口,自己也不再追問了,緩緩坐在有些黑暗的小屋中慢慢品著一杯茶,然後看著鶴玄一點點的毒發,神色由黯淡變得痛苦。

一些人受不住這寒珠毒,額間已經冒出了汗,另一些人已經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鶴玄此時望著安堯息的眸子有些陰翳了,心中暗道,安堯息這人一幅堂堂儀表,心中卻是狠毒無比的,這毒本是寒毒,他還將自己的人關在背光的屋子中。想的應該是讓自己的人更加痛苦。

安堯息看著鶴玄的眼神,俊秀的臉頰微微笑了一下道︰「公子猜的沒錯這就是寒毒,而且在陰暗背光,寒冷的地方會加速痛苦的。公子還是將那幅畫卷交出來吧,這樣你的人也是可以少受點苦的。」

鶴玄此時已經到了全身僵硬的時候,說話也是費力的,但還是納納的答了一下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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