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天下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人得志(上)

作者 ︰ 陌上紅顏

「沒想到還能見到你……你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就好!你不在的這段日子,可擔心死我了!」葉曼看著玉嬌,心中是真心的喜悅。一直跟隨在葉曼身後伺候的安意,亦是又驚又喜。

自從宮亂中與玉嬌和玉繡分別,如今已是兩個多月,在葉曼心里,只以為這兩個陪自己長大的貼身丫鬟或者早已在這場禍亂中慘遭不幸,卻萬萬沒有料想到,竟然會在省親的時候再次看到她們。在此葉家凋零之際,有種重逢親人的感覺。

「看到小姐還安然無恙,奴婢也終于放心……」玉嬌用衣袖抹著手,也激動得不知怎麼辦才好。一時激動,不由又叫回了小姐。「那天晚上,奴婢跟玉繡去給小姐拿手爐,哪知取了暖爐回來時,便听到殿中出事的消息。奴婢跟玉繡趕過去後,那里已經空無一人。後來宮中處處都是亂軍,奴婢和玉繡在宮中亂撞,卻正好遇到了咱們家大公子……」

說到這里,玉嬌感激的眼神向葉存威看了一眼。

接下去的事情,即便是她不說,葉曼也明白了。「幸虧你們命大,恰遇到了存威,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對了,既然你安然無恙,想必玉繡也安然無恙。說到玉繡,玉繡呢?」

「她呀!」玉嬌面露笑色。「听說小姐要回府省親,玉繡她高興的不知怎麼似的,早些日子便開始給小姐收拾小姐原先住的那個院子。奴婢和玉繡自從入宮,便為宮中人,今日不方便在外接小姐大駕,是以玉繡又去了咱們曾經住的那院子,給小姐收拾些箱籠細軟……因為大公子在外時,服侍公子給公子煎湯熬藥的事都是奴婢做的,是以奴婢就在大公子這里……」

葉曼見她說到這里,臉上微微有些羞澀,眼神不由自主地向葉存威的方向飄了飄,心中一時有些異樣的感覺。然而她來不及多想,便听到院子外邊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道︰「小姐!小姐你可回來啦!奴婢可想死你啦!」

听到這口直心快的聲音,葉曼便猜到是誰到了,笑著回過身去,果然見是玉繡邁著大步,風急火燎地進來。見到葉曼,便上前握了她的手,叫道︰「小姐!」卻是眼圈都紅了。

倒還是安意在旁笑著說︰「能夠安然避開這場劫難相逢,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樣喜慶的日子,怎麼玉繡姐姐你反倒哭起來了呢?」

玉繡亦是刮著玉繡的臉笑道︰「瞧瞧這個人,前些日子听說小姐要回來省親,高興得像什麼似的。這好不容易見到了,又哭個什麼呢?都這麼大個人來,真是不知羞。」

玉繡這才破涕為笑道︰「安意說得極是。這些日子我們不在小姐身邊,我們小姐倒是全靠你的照顧。你別急,我這里有些好物事可專為你留著!」

安意笑道︰「皇後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伺候娘娘不過是理所當然之事!」

「瞧人家安意,這嘴巴卻像抹了蜜一般甜……」玉繡也是笑著,又別有深意地向玉嬌道︰「你個小蹄子,又在這邊聒噪什麼?照顧好你的公子便是。這回我們算是歷經了磨難,好容易回到了京城,便听到我們小姐成了皇後。我們這可是為小姐歡喜著呢。小姐未出閣時住的閨房,奴婢已經整理好了,小姐可要回去看看?」

自從葉曼冊封為皇後,鎮國公成為鎮關王後,隨之葉府的規模也按照規制擴大了許多,葉曼回家了兩三日,見家中處處翻新,不但丫鬟僕婦都換了不少,就連後府中的幾處花園也比起過去擴大了兩三倍。然而大體上的風格終究沒變。

葉曼雖是省親在家,然而家中沒有女眷,終究冷清。

李世仍舊懶怠上朝。鎮關王如今掌管朝政,沒有一日是省心的。而葉存威在軍中任職,雖是因腿傷而賦閑在家,然而每日卻足不出戶,極少出自己的院子。玉嬌寸步不離地守著,經常隨著安意伺候在葉曼身邊的反倒是玉繡。

此番京中事變,葉家一族牽連甚廣。雖是陸陸續續有些葉家族人回京,然而卻仍是有大部分人流離在外。好在葉祖臨的親胞弟,葉曼的親叔叔光祿大夫葉遷全家安然無事。

這日早晨葉泠婉過來給葉曼請安,她們一家在京中禍難時,避禍到了臨安葉泠婉外祖家。如今回來,卻有葉泠婉母親專程給鎮關王府中送上的各色臨安古玩小食。葉曼看著伯母差堂妹送來的這些東西,卻是想到了自己母親家族的蘇氏一門。蘇氏是長安名門大戶,每逢蘇氏帶葉曼回門時,也會帶回諸多吃穿玩的物事回來。

想到蘇氏,心中不由傷感。雖是許久與堂妹葉泠婉不見,然因著心緒不佳,始終有些懶怠。听葉泠婉道︰「堂姐你知不知道,前幾日我見過林姐姐了!因這次的事情,她和兵部侍郎家的凌曄公子要將大婚提前了!」

葉曼自是知道她嘴里說的這個林姐姐自然是林涵棠,聞言略微吃了一驚。「你是說棠兒要嫁人了?這消息,我卻怎的一點也不知道?」

「堂姐你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一直在深宮之中,哪里會知道這外邊的熱鬧事呢?林姐姐雖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但大臣家兒女婚嫁的事情,有誰會特地通知你呢?」葉泠婉抿嘴一笑。「如今我這不是趕著告訴你了?想堂姐自從嫁進宮里,卻是再也沒有在宮外見過林姐姐吧?」

葉曼點了點頭,微有悵然︰「說起來,我們有許久不見了。上回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那場宮亂中。我能夠順利從那場宮亂中月兌險,說起來也多虧了棠兒她未婚夫凌曄公子了。」

葉泠婉笑道︰「既然這樣,那不如今日婉兒就帶堂姐你去林府去探望林姐姐吧?」

「也好。」葉曼點了點頭。隨即向安意和玉繡吩咐道︰「一會兒我們去林府瞧瞧棠兒,你們給我備些禮物。務必要隆重些!」

安意和玉繡自是答應了。等一切備妥了,葉曼叫了馬車夫,和葉泠婉帶著玉繡和安意,又隨身帶了些鎮關王府里的侍衛,便駕著馬車出了門。

馬車出了鎮關王府的那條街,行駛的速度卻是甚慢。葉泠婉笑說道︰「堂姐,如見到了年關,趕集的人多,街上可熱鬧著。想必堂姐自入宮之後,許久沒有再逛過街市吧?」

葉曼揭開簾子看著外面。往年自己尚待嫁閨中時,時常身著胡裝,這洛陽但凡繁華些的市集,都被她逛了個遍。如今的確是許久沒有再感受過這樣熱鬧的氣氛。

她看著葉泠婉,微微笑道︰「想必是附近外鄉人也趁這個時節,來洛陽置辦些年關的貨物。這樣的時節,宮中是遠遠比不上民間的老百姓熱鬧了。」

二人只收起車簾,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京都便是京都,雖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劫難,但此刻卻絲毫看不出,街市上仍是繁華,來往的行人也都是喜氣洋洋。只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卻是絕想不到,出了這洛陽城,往北的多數城池卻又另是一番光景。

突然听到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又隱隱約約听到有人呵斥的聲音道︰「讓道!讓道!」

葉曼掀開馬車的門簾,向外張望了一眼。只見遠處的人群有些騷動,似是有輛馬車順著長街過來,在這樣密集的人群中仍是策馬狂奔而來。

葉曼的眉頭微微皺起︰「卻不知近日里京城又出了哪個惡霸!」

在馬車車廂內伺候的玉繡和安意探出頭去,瞧了一回,面面相覷。安意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驚變道︰「皇後娘娘,那車駕怕是沖著我們這方向過來了!街上人多,這馬車速度又太快,若是我們這馬車不避讓的話,怕是被他沖撞了……」

她這麼一說,玉繡也想到,驚得臉色都有些變了。因近日葉曼便裝出府,身邊侍衛也不過是四五人,然而眼下這種情況,卻不是四五個侍衛能夠應付得了的。

葉泠婉掀開車簾,看著那逐漸飛馳過來的馬車,也不禁皺起了眉頭,抱怨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人,竟是這麼不懂規矩。人多的地方,還讓馬車疾行,也不怕這年關下的出了什麼人命……萬一沖撞了我們的馬車,那豈不是……現在這個地方人多不好掉頭,也走不了岔路。就這麼一條直直的街,啊……」她突然發出一聲驚叫,兩眼死死盯著前方。

葉曼看向前方,雖是她們這輛馬車減了速,卻架不住對方的馬車速度太快,兩方的馬車漸漸靠得近了。只見護衛在那轎子旁邊的那些穿著盔甲的侍衛都齊齊地亮起弓箭來。

玉繡和安意只覺亮堂堂的刺眼,待得看清,禁不住俱是吃了一驚。

「讓道!讓道!全部讓道!」那些跟隨馬車奔跑的開路侍衛,嘴中大喝著,一個個地早已是沖了上來。路上的行人見狀,紛紛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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