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非夢 弟二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姐兒抓周

作者 ︰ 薄荷鈴蘭

「就是一些普通的玩意兒」淑君見問,忙一面向李嬤嬤使了眼色,一面向黛玉眾人打著馬虎眼道。不過還未等李嬤嬤收到淑君的眼風,差不多同時,李嬤嬤也已是順嘴笑說了出來了,「我們小姐抓的也是印章呢」

「嬤嬤,你真是的,說好了不說的」淑君見李嬤嬤嘴快說了出來,忙一跺腳埋怨道。

「這有什麼的,說給我們听听喜歡喜歡又能怎麼樣呢」黛玉見淑君一臉埋怨,忙上前拉著淑君笑道。不過話音一落,又瞅著李嬤嬤莊嬤嬤道︰「看來姐姐命里就是要當誥命夫人的了,真是恭喜恭喜了啊」

李嬤嬤一听黛玉的話頭,已是猜到黛玉接下來要說的話掩嘴笑起來了。女蘿幾個素來和淑君玩笑慣了的,听了這話也是上前連連向淑君道喜。

淑君登時就紅了臉,下死勁的剜了黛玉兩眼,咬著下嘴唇恨恨的拍了黛玉兩下道︰「壞丫頭,越大越是嘴上沒遮沒攔的,就知道拿我取笑。」

「這怎麼是玩笑呢?這麼好的兆頭,人家求還求不得呢」黛玉握住淑君的手咯咯笑道。

淑君雖然並不是那等佯羞詐愧輕薄造作之人,但是畢竟是小女兒家,被眾人如此取笑自然是不好意思的,只是不便多話罷了,只是死死的拉著黛玉不放手。

這日傍晚的時候,湘雲才被接了過來。一進了屋,就開始埋怨起黛玉淑君二人,埋怨她們一去那麼多天不回來,數落了半天後又央求著黛玉淑君和她說說令儀家的小嬰兒。晚上就寢的時候,三人更是一起睡在了黛玉屋里。

「你們去別院了?也不帶我去,早知道我說什麼也是要和你們一道去陸家的。」湘雲睡在黛玉淑君中間,一听淑君寥寥兩句話一語帶過去過別院的事情,就「唰」地一聲坐了起來上火道。

「你小聲些,這外頭可不全是我們自己人的。」淑君被湘雲的反應也是嚇了一大跳,忙掩了她的嘴拉她躺下悄聲道。

「林姐姐,你們上回可是說好了要帶我一起去的,你們說話不作數。」湘雲轉過身來拉著黛玉泫然欲泣道。

黑漆漆里,黛玉也看不清楚湘雲的表情,不過光從這語氣里,就已是能體會出那苦巴巴的滋味來了。

「好雲兒,這次是我們不對,確實是說話不作數了,我們認罰好不好?你要罰我們做什麼?」黛玉側著身子安慰道。

「是是是,我們認罰,你要什麼我們都會給你弄來的。」淑君也忙說道。其實原本黛玉和淑君說好了是不打算告訴湘雲的,可是這回的事兒實在是太精彩了,淑君一看到湘雲就沒了抵抗力,嘴一敞就說了出來。說了出來後見湘雲如此氣惱,也委實是不好意思了。

「那罰你們跟我講故事,把你們在別院的那些好玩好笑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我,我听一遍也就當自己也去過了。」湘雲並不是不知書不達禮的人,她也知道淑君黛玉皆是瞞著這家里偷偷模模出去的,再加上自家跟陸家除了令儀這一層關系,更是沒有一點交集,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往陸家去的,所以生氣歸生氣,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講故事?這個沒問題,我如今也是擅長說書的。那我來說,妹妹補充。」淑君見湘雲沒兩句話已是松了口,還尋了這麼一個信手拈來的「懲罰」,立馬說了起來。

因著淑君最近閑來的時候已是把那幾日里的趣事捋了許多遍了,所以說起來極是順口,又有黛玉在一旁幫襯,听得湘雲更是津津有味,艷羨不已。

小姐妹三人說說笑笑,沒有絲毫的困意,直到一慢三快四聲梆子響過後,這才都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也就睡了一個多時辰,莊嬤嬤李嬤嬤等人已是各自起身了。

「姑娘們昨兒又玩笑到很晚了吧」湘雲的女乃嬤嬤周嬤嬤見黛玉房里一點兒聲響都沒有,向莊嬤嬤等人輕聲問道。

「想來是吧,只是不知道是昨兒還是今兒呢」

周嬤嬤一听這話,忙吐了吐舌頭又道︰「那可有得睡了,可是這時辰可不早了呢」

不過周嬤嬤話音剛落,就听見里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忙和莊嬤嬤等人推門看時,黛玉已是起身了,湘雲淑君也已是打著哈欠伸著懶腰醒轉過來了,便忙上前伺候。

「秦姐姐,可才剛剛采下蘑菇的,還沒收拾呢,你可別忘了。」湘雲醒轉過來的第一句話還是念叨著那事兒,惹得黛玉眾人笑聲不斷。

「今兒可是七夕,上半晌要給妞妞過生辰,中午要坐席要看妞妞抓周,下半天還要洗頭發,晚上還要乞巧,實在是要忙一整天呢,哪還有功夫和你講故事啊」淑君扳著手指頭一一數個湘雲看道。

「好像是耶真是的,早知道的話我說什麼都不讓你睡了,說不定說到現在也已經說完了。」湘雲撅嘴道。

黛玉眾人往賈母上房里來了半晌,賈璉鳳姐兒小兩口才帶了已是換好了新衣新褲新鞋襪的大姐兒過來,此時大姐兒已是往宗祠里拜祭過賈家先祖了。來了之後,鳳姐兒又帶著大姐兒自上到下一一的向眾人請安見禮。

剛滿周歲的大姐兒正是好玩的時候,圓滾滾的身子,眨巴眨巴的大眼楮,嘴里頭不時嘟嘟囔囔的說著話,在女乃娘身上待厭煩了還要掙扎著下地跌跌撞撞的走上兩步。引得眾人歡笑連連之余又是連連逗弄。

一上半天的功夫,更有好些親近房頭的女眷們並王家這樣的親眷們過來道喜聚會。一般周歲禮,都不必搭棚辦宴下帖請客,但是凡是家里親眷都是會循例過來慶賀的。在鳳姐兒的操辦下,雖然不大肆鋪張的宴客,但是酒席還是多多少少的備了幾桌的。不過今兒的日子,酒席算得上什麼,說到底大家伙兒還是想好好看看抓周抓周到底能抓到什麼。

在用酒席之前,已有管事的娘子們在上房當地擺下了幾張大案,上頭更是零散著擺了好些抓周用的物件。筆墨書籍、針線刀尺、脂粉釵環、戥子算盤以至金銀錢物、吃食耍物,應有盡有。

賈璉把大姐兒抱到了案上坐下就往後退了兩步,大姐兒一人坐在滿滿當當的案上,剛開始的時候還東張西望的找她爹娘,不過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就被案上的好玩意給吸引住了目光,也不去找人了,只是走走坐坐爬爬停停的翻弄著案上的玩意兒。在站在坐的一眾大人們又都不好出聲,怕干擾了正在挑挑揀揀的大姐兒。可能是這案上的玩意兒絕大多數都是大姐兒從來不曾接觸過的,所以大姐兒一時左邊翻翻右邊看看,已是完全沒了主意了。

鳳姐兒站在人堆里,瞧著她女兒一次次經手了那些好兆頭的物什,那一顆心更七上八下的。雖然鳳姐兒知道抓周一方面是預測前途和性情志趣的方式,另一方面也是檢驗生母、乳母對孩子自小的啟蒙。不過此時的鳳姐兒,寧可就當定了這個辣子,也不想自己女兒抓個有發頭的物什,從小就被人偏足了心相待。

好不容易,大姐兒在算盤面前停下了腳步,腳下一軟,便一徑蜷腿坐了下去。一只手拿不動,兩只手使力一把把那算盤抱了起來。

眾人見狀皆是松了一口氣,一旁的一位管事娘子也立馬滿臉堆笑唱喝道︰「算盤一響,黃金萬——」不過這個「萬」字還沒有出口,大姐兒已是很迅速的扔下了算盤,匍匐著越過阻礙往前頭去了。

眾人剛剛松下的那口氣瞬間又被提上了一半,感情這個小丫頭坐著是不累,還知道要不停的變換姿勢,一點兒都不肯苦著自己,玩遍案上的所有物什,還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期間又取過了一盒胭脂,驚得她父親一身冷汗都出來了。不過幸好的是,大姐兒又是迅速的就扔下了那盒胭脂,往前挪了兩步。不過哪知兩步一挪,正好得了個舒敞位置,大姐兒伸出手來把周邊的東西都撥了撥後竟就這麼睡下了,小眼楮眨巴眨巴的,長長卷卷的眼睫毛越來越往下耷拉,好似就要睡著了。看得一眾人那是吃驚不已,抓抓周抓睡著了,這是什麼事兒啊?

到了這個鐘點,大姐兒抓周已是抓了將近一刻鐘了,外頭的席面也已是備好了,可是還是不見大姐兒有所決斷,反而是半眯著眼楮閉目養神了起來。鳳姐兒一臉無奈地看了看賈璉,示意他上前稍加引導。可是就在這時,大姐兒已是瞬間發力,往左邊夠了兩下,終于夠到了一碟子點心,隨手抓起一塊就小嘴抿啊抿啊的含了起來。鳳姐兒一愣,不過頓時就反應了過來,忙向一旁的管事娘子使了個眼風。那位管事娘子也是伶俐的,見狀馬上一句「口中有福,一生富貴」就解決了這場歷時長久的抓周禮兒。

正文3024字

流年不利,禍不單行,過年到現在也不過就一個半月的時間,可是糟心鬧心痛心絕心的事情卻是一件接一件,我這才剛剛稍微安穩了兩天,就又是出事兒了,還是不出事則已,一出事就是大事的事兒,真是該怎麼辦好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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