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非夢 弟二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山頂草甸

作者 ︰ 薄荷鈴蘭

「你知道什麼,我就不信你還能找到比這兒更為干淨的地方。我可是打小就如此過來的,就是疏影姐姐念過的書里的那句話兒,‘以天為蓋,則無不覆也;以地為輿,則無不載也——’」鶴翎搖頭晃腦的念叨道。

「呦,這幾句都是疏影姐姐前一陣子念叨過的,沒想到你倒能記住了。」雅芙一面和眾人鋪著毯子一面驚訝道。畢竟鶴翎從來不是一個會在詩書上面下功夫的人,心思也全不在詩書上,要她定下心來看幾章書,那可是比什麼都令她難受的。

「這有什麼的,就是咱們家在揚州養得那只鸚鵡,兩三年的都會吟詩了,我總不會連只鳥兒都不如吧」鶴翎跪在當地撫著毯子笑道。

「我們夸你還不好啊,你自己倒好,倒把自己和那扁毛畜生相提並論了。」雅芙啐了一口道。

「那麼通靈性會說人話的鳥兒,且被你畜生畜生的叫,真是——煞風景。」鶴翎也不依不饒道。原本是想說雅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的,不過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確實是雅芙煞風景,說的這是什麼話」女蘿听了這話忙看了一眼雅芙嗔道,不過說完,話鋒一轉,又道︰「咱們鶴翎啊,到底是小姐取得名兒好的緣故,跟那些鳥蟲百獸的就是投緣,旁人求還求不來呢」

「名兒怎麼了?這可是小姐取得,凡是听過我名兒的人都說這是一個上等漂亮的名字。再說了,你們的名兒就不好了嗎?」。鶴翎一听拉扯上自己的名兒,立馬底氣十足說道。在鶴翎而言,

「你們說你們的就是了,可別拉上我」黛玉見女蘿偏幫著雅芙,又牽扯到了名字,忙擺手笑道。

「小姐別理她們幾個,真是越長越小了。什麼毛病,只要一離了莊嬤嬤就要生事,都不能讓人清淨清淨。」天影忙向黛玉道。天影早已對女蘿幾人日日必做的斗嘴一事習以為常了,因此只當沒听見,直到听到黛玉出言這才開口笑道。

「天影姐姐真是冤枉死人了,我們哪里就生事了呀,還不是想讓大家伙開心開心嘛若是沒有我們這般說笑逗趣,怎麼會熱鬧呢」女蘿說著就摟過鶴翎雅芙咯咯笑道。

在眾人說笑之際,天邊已是漸漸露出了一抹很淺很淺的魚肚白,日出正式開始了。眾人更是興奮了起來,圍坐成一個環狀,面向東方,一面說笑著一面用著糕點一面等待著日出。

在眾人的目不轉楮、千呼萬喚中,那一抹魚肚白慢慢地向兩邊擴散開來,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眨眼間,顏色也從原來的魚肚白加深成了淡紅色,周遭的雲彩逐漸散開,也被照得越來越亮,越來越紅,和昨兒的晚霞有得一拼。也就突然之間,只見天的那邊山的那邊草甸的盡頭好像被撕開了一個角,出現了一條漸漸拉長著的紅線,拉長的同時也在努力的向上升著,漸漸的露出了日頭的小半邊的臉兒。日頭不斷的掙月兌著上升著,越來越紅,越來越亮。黛玉眾人直到被這強光刺激地眼楮感到了微痛,這才反應過來,日頭出來了

黛玉眾人還來不及歡呼,就在那一剎那間,那日頭終于掙月兌了開來,一蹦而出,光芒四射。整個天際都亮了,雲海經由日頭依照,更加的色彩斑斕、熠熠發光。地上的花草上的晶瑩露珠也都折射出了日頭七彩的光輝。

此時,還沒有等黛玉眾人反應過來剛剛瑰麗的日出景象,就被周遭日頭照耀下的草甸給吸引住了目光。只見高山環繞之中,一片廣袤的草甸子隱藏其間。

黛玉眾人立馬爬起身來,放眼望去,只見視線所及之處,都是成片地毯式的低矮草層。黛玉仔細看去,都是自己以往甚至于在空間中都不曾見過的植物。

鶴翎靜客二人忙蹲下查看,鶴翎邊看邊道︰「這都是一些嵩草、苔草、針芽的——」

靜客也是剛剛蹲下就指著一叢睫葉對生,黃白色漏斗狀花冠的植物向黛玉眾人驚喜道︰「這是高山龍膽,這個對傷風發熱、目赤都是有很好的療效的,而且已是可以采收了。」

「那要不要我們幫著采?」天影見靜客如此說,忙問道。

靜客剛剛說了個「好」字,目光就又被一株披針形的草本吸引住了,「這是山高粱,對跌打損傷之類的也是有奇效的,而且也到了采挖的時候了。」

天影眾人聞言,也不多話,只讓靜客教與大家伙如何采挖並要注意的事項後,就各自抓緊時間動起手來了。只剩下靜客並鶴翎伴在黛玉的身邊。

「小姐,這兒好些都是適合牛羊食用,能催肥抓膘的優質牧草。只是現在看樣子,好像還沒人在這兒放牧,可真是浪費了。」靜客起身擦了擦手上的露珠道。

「這兒也可以放牧?」黛玉听了鶴翎的話,也是頗為驚喜的。畢竟黛玉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層。如果還能放牧,那倒是挺不錯的。

「當然可以了,而且看這地界,還能放不少牛羊呢」鶴翎放眼望去,只覺這草甸子看都看不到邊兒。

「只是,這山里頭好像有不少野物呢,不會傷了那些牛馬嗎?」。黛玉下意識的覺得這實在是個好辦法,可是再一想,還是有些不大放心。

「說起野物,那可是哪兒都是有的呀小姐想想,伊犁、西藏、科爾沁、錫林那些地方,都是有這些野物的啊,而且比這兒的還要凶猛呢,可是狼虎豹那些真正的猛禽,可那些牧民們還不是照樣放牧嘛其實這兒的猛禽也只能唬唬小姐和女蘿她們罷了。真要對上羊群牛群的,也沒有膽子上來,就算上來了也沒有那麼容易就得手的。」靜客咯咯笑道。

黛玉听了鶴翎的話,一直在心里暗忖這方法的可行性。正在思慮之時,只見靜客仔細辨別了半日抬頭回道︰「小姐,這兒大部分的草都是我不曾見過的,可不可以挖一兩株回去比照比照?」

「行,這兒的草藥牧草每一種你都挖些回去,我也有用。」黛玉听了忙應聲道。

伴著日頭越升越高,黛玉眾人上山時加的衣裳也已是一件一件的月兌掉了,就算如此,個個都是一頭的汗。

黛玉也蹲在地上收拾著風毛菊,此時風毛菊已是過了采收的季節了,雖然也留存著一些,但是數量極少,靜客是特意把這輕松些的活計留給黛玉的。

因著幾人都說好了不能單獨活動,都得在方圓三四丈的範圍內采挖草藥,所以黛玉大部分時候都是閑著的,只好跑來跑去的為眾人遞遞茶水,或是替眾人收拾收拾藥草,去掉枯黃的葉子或是粘帶著的泥土,只為了減輕下山時的負重。

雖然攏共就沒有幾個包袱,可是等到全部裝滿的時候,太陽已是與地面已經呈四十五度角了,已經是巳初了。

考慮到下山也要差不多一個多兩個時辰,黛玉決定不再流連,馬上就下山回家。

眾人從四更天起身一直爬山、采挖忙到現在,只在日出前稍稍休息了一兩刻鐘的時間,此時早已是有些累了。更何況身上還比剛剛上山時多了多的負重,草藥、衣裳,每個人背上都背著大大的包袱,連黛玉也不例外。沿途又取下了露瓶子掛在了身上,更加搖搖晃晃了起來。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此時山林里的霧氣、露水雖已是消散了,可是山路也是變得更為濕滑了。本來坡度就不小,再加上腳下打滑,就算手里拿著手杖,可是眾人還是走得謹慎萬分,小心翼翼。

幸好到了半山腰的時候,遙遙瞧見了陸管家帶著好幾位獵戶迎了上來。

「小姐怎麼去了那麼久,姑太太並莊嬤嬤她們都擔心壞了,只怕小姐出什麼事兒。」陸管家也遠遠的就瞧見黛玉一行人了,頓時松了口氣下來。又一見眾人身上脖子上滿是包袱瓶子的,忙讓交給跟來的那些獵戶們,黛玉眾人頓時覺得輕松多了。

「陸管家,我們今兒一直爬到了山頂,沒想到這山頂竟是一大片的草甸子——都是極好的牧草,只是怎麼沒人放牧呢?」黛玉從未在陸管家那听說過山頂上有草甸子的這回事兒,黛玉自己也從未想過,所以馬上就告訴了陸管家知道,並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小姐還真的爬上了山頂?小姐真是好興致,我來了這麼些回都是沒上過山頂呢」陸管家驚訝道,說完又斂身作了一揖道︰「這次是我失慮失誤了,還請小姐見諒。」

「陸管家別這樣,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這麼大片山頭,你也不可能處處都親自走一遍的,再說了,也不會有人想到這山上會有一片草甸子的,這實在也是意外之喜啊」黛玉也知道,這事兒陸管家確實沒有做漂亮,事先沒有訪問清楚。但是畢竟也是事出有因,畢竟自從買下這山頭後,一直都是千頭萬緒的,有百來件事情全要陸管家來處理,智者千慮或有一失,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自此一事之後,黛玉也確實考慮,或許得給陸管家卸下些擔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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