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非夢 弟二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正的喜歡

作者 ︰ 薄荷鈴蘭

黛玉見若榴飽滿的額頭上滿是亮晶晶的汗珠,便取過帕子替她擦拭。

「小姐說的是,那個方子可是我翻找了好些資料才找出來的,又求了靜客姐姐拿了好些藥才配出來的,里頭用了月石、玄明粉、赤銅屑、 藻土、麥糠、腐熟的豆餅水、腐葉土等好些東西的,這雖然也不算太難,可是我起碼沒見過這府里的人這麼費勁過,只是那位少爺怎麼也能配出來呢?」若榴說這話時雖也有好奇,可是更多的卻是興奮。

若榴自小就在這花花草草上頗有造詣,黛玉、疏影二人也給她提供了許多學習的機會,若榴自己這麼多年來也肯在這上面鑽研下苦工,經常和靜客、鶴翎二人湊在一起研究這些礦石的成分,提煉、做實驗,只有黛玉她們這一撥人才知道若榴為了自己喜愛的花草到底下了多大的功夫,才使自己既有豐富的理論知識,又有純熟的實際的操作經驗,直到能有現在的成色的。

「可能也不是你說的那位少爺配出來的呢?听你的描述,這樣的少爺家里也必是會有幾個花匠的,可能正好也有幾位老師傅呢」黛玉捏了捏若榴紅撲撲的小臉笑道。

「我偷偷瞧了半日呢」若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復又說道︰「我瞧那位少爺的手勢就知道他也是個中能手的,雖然比不上我,但也是不差的了。更何況還有這份用心,我瞧著他的樣子肯定是真心喜愛這些花花草草的,這就實在是不容易了。我長了這麼大,也見過好些花匠,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指著這花兒樹兒賺錢的。不管是自己經營買賣的,還是像這種大家子里的專管花木的匠人們,都是如此的。像那些小姐姑娘太太們,也不過是喜愛那花兒好看罷了,喜歡簪花供花,對于那些泥啊肥啊料啊的都是有多遠避多遠的。可是那些花兒樹兒的都是圖里生土里長的,怎麼離得開這些呢小姐,你說只喜歡好看的一面,不能接受這些,能算是真正喜歡花兒嗎?」。

若榴是和黛玉一起長大的,雖比比黛玉大了一歲,可是心性卻小孩子的很,所以很受黛玉的寵愛。再加上若榴不比疏影她們,除了還是嬰兒不記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吃過什麼苦,心思單純,現在每日又和花花草草為伴,更是不知世事。黛玉身邊的這些人雖然也時有爭吵,但是卻從來不會記仇,這自小的情分早就讓她們和嫡親的姐妹一般無二了,對于這個天真無邪的***,也都是異常的疼愛,更是刻意的會去保護她,不希望她受到什麼不好的影響。

黛玉每常和若榴聊天說話,說的也大多是花木上的東西,很少會聊到這些比較深入的話題。黛玉也才知道,這個嬌憨可愛的小丫頭,思想比自己想象中要剔透。

「若榴說的是,不管是物什還是人,缺點和優點都是共生的,沒有什麼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若是不能喜歡缺點確實不能算是真正的喜歡。」黛玉點頭應道。

若榴听了這話連連點頭,眼楮一眨都不眨的瞧著黛玉甜甜笑道,那笑聲里都能淌出蜜來了,「小姐、娘親和姐姐們就是真心喜歡我的。我擺弄花草擺弄的一身泥,大家伙雖是嘴上會念叨我,但是馬上就會幫我換衣服,打水拿手巾把子給我來擦洗,從來不嫌髒的。姐姐常常會埋怨我,說我看過的書就會亂扔,從來不會收拾好,但是話一說完就去幫我整理去了。靜客姐姐總說我浪費她的礦石,那些石頭都是她托了小姐五湖四海的收集來的,都是可珍貴的東西的,但是只要我求她,就算是她自己都舍不得用的東西二話不說都是會給我的。小姐就更不必說了,什麼都依著我,只要我要的,什麼都會給我弄來的,對姐姐們也是這樣。」

「那是因為你們的要求在我看來都是好的、正確的,大家都是想多學習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不是很好嗎?大家都這麼努力想要好好生活,我有什麼好不答應的呢」

「娘親總說我們福氣好,有小姐這麼好的主子,連著我們一個個的吃穿用度比起中等人家的小姐姑娘們也是不差什麼的,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能有我們這般自由隨性的,還是因為有小姐的緣故。」若榴挽著黛玉甜甜笑道。

「這是你們自己能干,願意習學。你要知道,也有很多人是喜歡安于現狀,並不願意去花這份力氣腦筋和功夫的。」

「小姐這話說的再對也沒有了,」若榴正色道︰「以前小的時候,我總是貪玩。雖然也喜歡擺弄花草,可是若是一看到蚯蚓什麼的,原本好好的做著培養土,就會禁不住跑去挖蚯蚓玩了。後來姐姐知道了,便要求我每日必須學會一樣事物,不管是蒸煮各式培養土也好,還是學會一種花木的培植也好,每天都得學一樣,她晚上會抽空問我。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情願,總是急急忙忙的玩也玩不好,學也學不好,做事也做不好,可是沒多長時間我就能安排好我自己的時間了。到了現在,若是一天沒弄懂一樣事物,我都睡不著覺的。不光是我,其他姐姐妹妹們也都是如此,我們每天都在不停的習學不停的努力,我們都希望自己會越來越好。可是我自來了這府里才發現,這府里的下人們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懶散主兒,別說會像我們這般去習學了,連每日里自己的本職事物都做不好。就像這府里的那幾個花兒匠,那株海棠都成那樣了,都不知道要想想辦法,只會留它自生自滅。既然如此,還要這些人做什麼?真不知道她們怎麼都會這樣?」

「咱們榴丫頭真是長大了。」若榴話音剛落,只听見疏影天影二人站在門口,齊齊笑道。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過來的?我都不知道」黛玉探頭笑道。

「來了半日了,听咱們榴丫頭說話呢」疏影天影進來,疏影撫著若榴的臉頰笑道。

「榴丫頭那一番話說的真真好極了,到底大了,心思也清明了許多了。」天影看著若榴笑道。

「姐姐和天影姐姐笑話我呢」若榴挽著疏影耷拉著頭不好意思道。

「你說的話這麼對,你姐姐們怎麼會笑話你呢,開心還來不及呢」黛玉拉著若榴笑道。

若榴半覷著眼楮,半垂著睫毛,看著三人的表情,直到肯定三人確實沒有笑話自己的意思,才抬頭問道︰「我知道她們是這樣,可是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黛玉看了看疏影天影,天影會意笑道︰「榴兒,你覺得咱們這些人現在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若榴听了這話疑惑不已,「自然是很好的呀」

「那你說說看,咱們怎麼過得好了?」天影繼續問道。

「怎麼好?當然是什麼都好啦小姐待咱們這麼好,吃穿用度好,還可以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姐姐妹妹們也都很要好。大家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怎麼會不好呢?不光如此,咱們的日子還會越過越好呢」若榴嘟著小嘴,像是在問這麼簡單的問題有什麼好問的。

「那你開心嗎?」。疏影拉著若榴坐下來笑問道。

「自然是開心的,姐姐們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問?」若榴看了看疏影,又看了看天影,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她們會什麼會這麼問。

「所以啊,你也知道咱們的日子過得舒心,小姐對咱們好這自是不消說的,各人分工又明確,誰做什麼事情都是有定數的,咱們這些姐妹們相處的也很好。再加上各人又有各人喜歡的事物可以做,只會覺得日子一天比一天有奔頭,自然是開心的。可是這府里呢,人口眾多且又混雜,良莠不齊。人多心思自然也多,腦子活泛會腳底抹油的人又多且多,個個都會躲懶,一個個的都喜歡站干岸兒。事情又沒有專人來做,通常一個行當上有七八個同伴,這七八個若是和氣也就罷了,若是互看不順眼,那可就來事了,內斗,坐山觀虎斗,那可是全套的戲碼。譬如說有了一件事情,那麼那些人便會先觀望觀望,若是什麼熱鬧輕省有好處的活計,便會你爭我搶,仗勢欺人以權謀私。可是若是什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便會你推我讓的互相推諉。這樣一來,苦樂自然不均,家下人怎麼會不抱怨。那些仗著權勢做事的人勢必也會需用過度,濫支冒領,中飽私囊。這樣一來,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也會越來越大,有錢有權的的自然能成大爺。漸漸的,那些有權勢有臉面的便會不服管束,那些無頭無臉的又不能上進,長久之後自然會失了人心。這些幾輩的老人兒,一旦心冷了,還能指望她們做好什麼事兒呢在這里又沒有出路,又沒有這個臉面能力能求了恩典放出去,自然只能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了。」天影解釋道。

對不起各位親們了,過年沒有存稿的人真是各種苦逼,拖延了大家這麼長的時間,鈴蘭鞠躬謝罪。明天的那章可能也會延遲點,以後就會好了,求求親們不要放棄鈴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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