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非夢 弟二卷 第七十七章生辰

作者 ︰ 薄荷鈴蘭

黛玉如此看重這兩個蓋鐘,一來自然是因為這路東西存世少,且存世既精品。二來更為重要的則是歷史賦予它的價值,和它以前並以後的走向。

自然,這套蓋鐘必是會被黛玉束之高閣的,這種東西,稍微有些差池就是會引來禍患。只是黛玉不由心中感嘆的是,這套茶鐘能輾轉到了自己手里,其中必是有許多不可言說的機緣的。黛玉不知道這套茶鐘都經歷過什麼,說不定自己想要知道的那段秘史,這套茶鐘看得比世人都清楚。既然如此,那這究竟是世人收藏古玩,還是古玩在收藏不同的人生——

「小姐,這套東西怎麼造冊呢?」疏影等人見黛玉表情似悲又喜,抱著那套蓋鐘久久說不出話來,不由得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的功夫,疏影這才低聲問道。

黛玉陷入了長久的沉思,听見疏影發問,這才反應過來,「不用造冊了,也不用收起來,先留在我這,讓我把玩幾天。」

疏影眾人都點了點頭,都不再提及此事了。後來這套蓋碗被黛玉放進了空間,那里自然是最安全的地方了。疏影她們也都沒有再過問過這套東西,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自尤氏起了頭,到下半晌的時候,賈母、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媽並鳳姐兒、李紈、迎春姐妹、寶玉、並幾個姨娘,不論是主子還是半個主子,這禮就都到了。

莊嬤嬤領著頭忙得不亦樂乎,雖有李嬤嬤周嬤嬤在一旁幫襯著,可還是忙得腳不沾地的。

不過雖然看著忙,但是這腳步卻不亂,所有人都調動了起來,倒茶的倒茶,收禮的收禮,賞封子的賞封子,各人各有分工。

只是這凡事都佔著一個巧字,都是人來瘋。要說來就三四家湊到了一起來,一陣忙亂後,一屋子七零八落的茶盞,一地的瓜子果子皮還不待收拾好,就又來了一批。就這樣,直到吃晚飯的時間,這才算是完了事,眾人也都得了空閑喘了口氣。

黛玉鬧得頭昏,只見了見鴛鴦、平兒、素雲等幾個各人房里的大丫頭們,請著吃茶說話兒。而周瑞家的、王善保家的這些上了年紀的媽媽們,自有李嬤嬤請著吃茶的。

寶玉房里倒是金玔兒親自過來的,眾人都不大理會她。黛玉雖跟她說話,卻不大親熱,她坐了會子自覺沒趣也就走了。

金玔兒一走後,迎春房里的司棋就努努嘴道︰「這位大姐竟也會出門,我還以為她兩腳走不動道了呢」

這幾個丫頭都跟黛玉淑君的丫頭極好,又因著自家主子也很黛玉交好,因此也都跟黛玉很好,有什麼話也都不避諱。

鴛鴦看了她一眼笑道︰「出不出門也得看是什麼事兒,但凡是林姑娘這的事,她自然是要上心的。」

大家伙都心知肚明,這幾人都是幾位主子屋里當仁不讓的第一等人兒,這種事除了她們也沒有人有這份臉面。只是這寶玉房里一金玔一襲人,兩人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的。不過看來今天倒是金玔兒壓過了襲人了,桃賞的事跑在了前頭了。

又說了會子話,忽听侍書問道大家伙有沒有見過寶姑娘的丫頭子香茅文杏。

「怎麼沒有見過,看著倒好,只是年紀小了些。」司棋一听趕忙回道。

黛玉這才反應過來,已是好些日子沒有見過鶯兒了,怕是還沒有好利索呢

直到掌燈時分的時候,疏影拿出了冊子給黛玉看著眾人送的禮,果然如黛玉的料想,因著尤氏珠玉在前,賈母自不必說了,連王夫人薛姨媽她們送禮都一個比一個大方,尤其是邢夫人,小氣了一輩子,這回的出手可真是讓人一驚。只是可憐了周嬤嬤,被莊嬤嬤封的封子唬了一跳。

可是唯有讓黛玉郁悶不已的是,那麼多人送禮,除了李紈並姐妹們,幾乎每人的賀儀中都有玉制品。雖則我這名字里有玉,這也不至于一個個的都送玉吧

剛剛胡思亂想之際,淑君湘雲又來送禮,竟又有玉制品,黛玉不由得冷汗直冒,自己以後開個玉器店倒是不愁貨源了。

黛玉送出湘雲淑君,折回身看完冊子後,天影並那個嬤嬤也趕了回來了。

「小姐,這是咱們老爺送給小姐的賀儀,這是徐少爺的,那是儀小姐私自給小姐的。徐少爺不想讓這幾件東西入了這家人的眼,因此才讓我帶過來的。還有一些稍微普通些的明面上的明兒一道送來。」天影一徑進了黛玉臥房,自身後女蘿若榴的手上接過包袱拿出里頭的大小匣子向黛玉指認道。

「老爺真真好精巧心思,如此一來,小姐的文房八寶既是齊全了。」女蘿打開匣子,一見里頭是一件白玉松下老人山子的筆擱,連連笑道。

「什麼精巧心思,還不是小氣。」黛玉雖則嘴上埋怨,但是心里卻溫馨極了。

天影打開徐淞送來的小匣子,里頭是一個白玉雙桃雙福的小擺件。再打開令儀的,只見是一個白玉留皮福在眼前的擺件。

黛玉心里嘆了口氣,又是玉。當然來,想雖是這麼想,這份心意自是意會了的。

「鋪子的事都跟表哥說了嗎?」。黛玉蓋上匣子,命疏影去上冊收起來後向天影問道。

「都說清楚了,我又帶著表少爺去看了看城外的糧倉和我們上回去踏看的村子,後來又去看了看鋪面和我們家的新宅子。」

「一日的功夫就全走了一遍了?」黛玉不由感嘆這速度。

「是,陸大人和表姑爺都不在府上,陸太夫人、陸太太她們知道表少爺過來是有事在身的,所以留著表少爺說了會子話就讓他忙去了,只說晚上要給表少爺接風,請表少爺一定要過去的。表少爺還說,昨兒珍大爺、璉二爺晚上給他接風,殷勤的很,卻只字未提入股的事。」天影把今兒的事兒一股腦的告訴了黛玉知道。

「表哥說是怎麼樣?」

「表少爺說,那兩位爺看起來還不錯,只是他和老爺有些擔心這府里壞了我們家鋪子的名聲。」

黛玉點了點頭,「表哥這會子還在陸府嗎?」。

「是,表少爺把我們在後門放下了,就又跟著陸管家往陸府去了。」

正說著話兒呢,莊嬤嬤就進來催促大家伙安置了,「時辰不早了,都快歇著去吧,今日忙了一天了,明兒是正經日子,看這樣子有的鬧呢別明兒的時候都提不起精神來。」

眾人應下,服侍黛玉臥好後,就各自睡下了。黛玉卻是撫著那套蓋鐘一晚上沒有怎麼合眼,自家老子和徐淞說的問題,自己也是考慮過的,最後還是決定如此行事是因為還是頗為欣賞這兩個兄弟的,不對,應該說是更為欣賞這二位的夫人。其實賈珍賈璉二人,也只是在女人身上混賬了些罷了,可是這是這種大家子的通病,連賈母這樣的人精都說是大家伙打小都是這麼過來的,根本也就不算什麼大事。歸根結底,這二人人品還是過得去的。再說了,又是暗股,沒有真名真姓的,除了就這麼幾個自己人,誰人能知道呢這兩個兄弟本來就是背著人行事的,自然是不會自己叨登出去的。

黛玉左思右想了半日,直到寅正這才迷迷  的睡去,沒想到剛眯了不過半個時辰,莊嬤嬤就來喚自己起身了。

黛玉躲在被子里,看著外頭還是黑沉沉的,便又懶得起床了。于是和莊嬤嬤一刻鐘一刻鐘的耍賴,此時外頭已有窸窸窣窣走路說話的聲音了,莊嬤嬤也開始有些著急了。

忽听門「咯吱」一聲,卻是淑君湘雲二人走了進來,一見黛玉還窩在被子里都笑道︰「好個懶丫頭,怎麼這會子還沒有起身,大家伙可都等著拜壽呢」

李嬤嬤一听這話趕忙讓淑君啐了兩口,說是不吉利。淑君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啐了兩口向黛玉笑道︰「是我口誤,妹妹最是勤快的。」

黛玉不在乎這些,連連倒是不礙。見挨不過了,這才下了下狠心,跐溜一下爬起身來,莊嬤嬤趕忙拿過新衣裳給黛玉換上。

黛玉穿戴洗漱好後出來時,李嬤嬤幾個已經在外頭設下了天地香燭,黛玉炷了香。行畢禮,奠茶焚紙後才算結束了。

隨後眾人吃了面,便和淑君湘雲一道往賈母上房來了。雖則今天還比往日早了些,但是賈府眾人都已是來了,一見黛玉來了,都笑道︰「壽星來了。」

黛玉上前一一行禮,姐妹要行禮,黛玉也都不讓,說了一聲便就是了。

賈母看著黛玉一身極喜慶的顏色衣裳,更是開心不已,摟著黛玉說了好一會子的話這才罷了。

一時回了家,莊嬤嬤李嬤嬤周嬤嬤領頭帶著姐妹三人的丫頭都過來行禮,黛玉還是不肯受,便也說了一聲就算了,又各自送上賀儀,黛玉一一收了。

正鬧熱之際,只听外頭唧唧呱呱的,一群丫頭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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