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非夢 弟二卷 第三十四章 珍珠

作者 ︰ 薄荷鈴蘭

秦可卿抬眼看了看瑞珠,瑞珠會意退了出去掩上了門,秦可卿淡淡笑道︰「怕礙了有些人的眼,他難得回來,沒必要讓他不痛快。」

黛玉听了這話,半晌才反應過來秦可卿說的是誰。「可卿姐姐,他真是因為這個才離了府的嗎?」。

「可不是,若不是因為這個,他怎麼竟舍得離了府,在外修煉一心想羽化成仙呢」秦可卿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只是那眸內卻閃過的一絲譏誚。

「果真是這樣「黛玉喃喃道。

秦可卿沒听真切,問道︰「妹妹說什麼?」

黛玉忙道︰「沒說什麼,只是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怎麼,林妹妹不知道這些事情嗎?」。秦可卿疑問道。

黛玉忙搖了搖頭。

「我以為林妹妹連我的名兒都知道了,必是已經知道這些事了,看來倒是我多想了」

黛玉訕訕的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這才反應過來秦可卿這個名字在外頭從來沒有提起過的,連賈府眾人都不得而知。

「這就說來話長了,」秦可卿看了看黛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笑道︰「記得以前我就和你說過,我能出來是因著那些有心人的緣故。這有心人里頭就有這府里的已經故去了的兩位太爺,這些事也都是我x後慢慢知道的,這老爺原本是極不同意這件事的,無奈長輩做了主,也就沒有辦法了。後來兩位太爺都走了就剩了個老太太,老爺就趕忙撂了挑子,早早的讓了官,讓了族長之位,遠遠的離了這里。」

「原來是這樣。」黛玉點了點頭,那賈政是工部員外郎,那秦業是營繕郎,這也是說得通的。只是這四王八公那麼多人家,為什麼都不自己抱養呢?黛玉還是疑惑不解。

「看起來姐姐現在確實心寬了不少「黛玉看著秦可卿一臉淡然悠悠喝茶的樣子笑道。

「我確實沒什麼放心不下的了,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害過人,也沒有冤枉過人,西天極樂世界應該不會不收我的」

賈母同著眾人在寧府里領宴,卻不知道家里頭正有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正炸開了鍋。

原來這日清早,麝月秋紋正在伺候寶玉總角的時候,金釧兒站在一旁瞧見匣子里的珍珠少了兩顆,忙上前用手撥了撥,托起一顆珠子低聲問道︰「麝月,這珠子不是有四顆的嗎?怎麼少了兩顆」

麝月忙往前一探,看了看匣子里的珠子又看了看秋紋道︰「是有四顆的怎麼少了?」

秋紋忙搖了搖頭,金釧兒看了看寶玉道︰「二爺,你知道嗎?」。

寶玉把玩著手里的一盒胭脂隨口問道︰「知道什麼?」

「二爺往日里不出門時,在家打散辮子時常用的珠子少了兩顆,就是下頭墜著金墜腳的那幾顆」

寶玉听了這話把臉飛了通紅,手里的動作也頓了頓,半天才「哦」了一聲。

金釧兒見寶玉神色有異,心下不免疑心起來,道︰「二爺知道哪去了嗎?」。

寶玉又是愣了半晌,含含糊糊道︰「丟了」

「丟了?丟哪了?」金釧兒直覺就覺得不對勁了,又追問道。

「不就是兩顆珠子,丟了就丟了,做什麼這麼嗦,倒像是審賊了」寶玉瞪了金釧兒一眼,抓起那兩顆珠子撂下句話抬腳就走了,麝月「哎」了一聲,忙跟著上去又幫寶玉把胸前的寶玉、項圈、寄名鎖、附身符等物整理了一遍。

金釧兒听了寶玉的話,越想越覺得這事情不對勁,忙讓秋紋把晴雯麝月碧痕茜雪幾個都叫了過來。晴雯幾不知道這是又出了什麼事,忙丟下手里的活趕了過來。人一過來,金釧兒就問著她們是哪天幫寶玉梳頭時發現少了兩顆珠子的。

晴雯幾個听著金釧兒的話俱是一模兩只腳,又听麝月說了一遍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竭力回想,只是卻都想不起來了,再加上前一陣子寶玉房里連著出事,天天鬧不清,哪里還記得起來。

「那你們還記不記得寶玉最後一次打散辮子是哪一天?」金釧兒著急問道。

「最近寶玉常要出門的,都是戴冠子勒子的,久已不打散辮子了,若要說起打散辮子,怕還是年前下了學的那幾天,只是也實在記不清了。」晴雯想了半日道。

麝月幾個听聞都點了點頭說道︰「怕就是那幾日了。」

秋紋諾諾道︰「二爺說是丟了,會不會是掉在外頭了?不妨被人撿了去也是有的。」

「若是掉外頭了,二爺回來洗漱換衣裳時你們怎麼沒有發現?等這會子查出來了,誰還說得清?這怎麼處這四顆珠子又是二爺最喜歡的,也是常用的,老太太、太太那也是常見的,若是不用必是要問的。」金釧兒扯著喉嚨道。

「先不要急,我們先仔細找找,說不得掉在那個犄角里也是有的。」麝月眼看金釧兒如此心急,忙安慰道。

說著眾人就都找了起來,什麼旮旯地縫里都找遍了,連被褥都抖開來、花觚里的水都倒了出來找了個遍,卻就是沒有珠子的影子。

「怎麼辦,怎麼辦,我們怎麼辦」金釧兒看著晴雯嚷道。

「那怎麼辦,二爺都說是丟了,那必是丟了,不是丟在家里了,必是掉在外頭了,哪一日里丟的我們都不知道了,能有什麼辦法「晴雯見金釧兒這麼吵鬧,倒是氣了起來,因此沖道。

「你們不知道,那好,我叫人去襲人家問著襲人去她必是知道的。」金釧兒突然想到說。

晴雯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不說話。金釧兒一見晴雯幾個私下里使著眼色,又想起寶玉模模糊糊的回答,更是存了心思,猜想著肯定有事,一跺腳扭身就要走,「我叫人去襲人家問問」

麝月幾個聞言忙上前攔道︰「這也不是什麼極大的事,還特特的叫人上她家去問她做什麼,等她過兩日進來了再問也不遲的。」

「你們說的這是什麼話主子的東西丟了這還不是大事?我們做丫頭的,丟了東西都是我們背著賊名。我算是管著二爺的東西的,這叫我怎麼見老太太、太太去我擔當得起嘛我」

晴雯麝月幾人也是深知這道理的,只是有一樁事不好啟齒罷了。因此俱是默默的不做聲,金釧兒見狀,更是應了心頭所想,是又氣又恨。

此時鴛鴦聞著聲也趕了過來,急道︰「這又是怎麼了,才安靜了兩日就又嚷了起來,總不至于要我x夜看在這里吧」

金釧兒一見鴛鴦來了,忙拉著她一邊哭一邊說,把寶玉的珠子丟了的事說了出來。鴛鴦一听,也皺起了眉頭數落道︰「你們也太不仔細了,就二爺一個人,渾身上下也就這麼一點子事,你們那麼些人都不上心看不住,要你們做什麼用那四顆珠子我是記得的,原是老太太的東西,有好些年頭了,特地找出來讓人瓖了給寶二爺的。」

晴雯幾人听了鴛鴦的話,都紫漲著臉不說話。唯有金釧兒冷哼道︰「怪道人家常說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那珠子也不知道是真丟了,還是讓人拿去了,倒是練得有幾分眼力了,只是再有眼力還是眼皮子淺的賤蹄子。」

鴛鴦听了這話,忙拉了金釧兒一把道︰「滿嘴里說的什麼,還嫌你們房里是非不夠多還是怎麼樣這種話傳出去,你們這些人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二爺都說是丟了,那就是丟了,你胡扯些什麼」

「鴛鴦姐姐,不是我青天白日的胡謅,橫豎沒人和她們理論,她們就越性蹬鼻子上臉了,實在是膽大包了天,什麼事都做得出」金釧兒看著晴雯幾個冷哼道︰「我且問著你們,那瓶玫瑰露子哪去了?你們別告訴我是二爺吃了還有小鏍鈿櫃子里怎麼少了幾串清錢?你們別說是二爺用了」

鴛鴦看了看晴雯麝月幾人都是默默不語,心里便有了數。

「金釧兒,那瓶玫瑰露子是我私自拿給襲人的,你別拉扯上別人,與她們都無關。」晴雯看了看麝月幾人站出來道。

「呵,還有人敢認,我還當著都是一起子只敢做不敢認得小人呢」金釧兒冷哼道,心里卻有些詫異晴雯竟有這份肝膽。

鴛鴦看了看眾人,嘆了口氣向金釧兒道︰「好了,金釧兒,露既是給襲人了,也就別再提了,就說吃了,也沒什麼緊要的。至于說那珠子,二爺都說丟了那就是丟了,你就別再言三語四的了,頂多挨頓罵也就完了。至于銀錢嘛,倒是要好好問問的。」

金釧兒沒想到鴛鴦也偏幫著晴雯等人,心里不忿,看了鴛鴦半晌才冷笑道︰「鴛鴦姐姐出的好主意原來鴛鴦姐姐在老太太房里竟是如此理事的,我今兒才是習學到了。依著鴛鴦姐姐的意思,竟就想如此不明不白、避重就輕的了了這段公案?玫瑰露子的事有了著落了,我們暫且不提。只說那珠子,鴛鴦姐姐竟如此肯定就掉落在外頭了?那銀子呢?也是自己長了腿跑出去把自己丟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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