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非夢 弟二卷 第二十五章 下眼藥

作者 ︰ 薄荷鈴蘭

「秦表哥今年過了大比,明年自是要進京參加會試的。」

「可不是,我都忘了。那怎麼辦,我們不是說過了年就要回家的嘛這下子哥哥要過來,我們到底回不回家呢?」

「好姐姐,這還沒過年呢,暫且議不到那里,等開了春再做安排也不遲。再說了,等宅子買下了,秦表哥可以住下,我們想什麼時候再來也都是可以的。」黛玉看完信盈盈笑道。

林飛家的听了這話忙道︰「小姐們開了春就回家嗎?」。

「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我們都想著家里呢,肯定是要回家的。」黛玉點了點頭道。

林飛家的忙笑著點頭答應,「大伙兒都盼著小姐回去呢,小姐和君小姐不在家,我們別提多不習慣了。」

「林大娘,我在這也不習慣呢妹妹也不習慣,要不是儀姐姐在這,妹妹又有事,我早就想回去了。」淑君撐著下巴嘟著嘴說道。

「既是不習慣,那這又操心著到底要不要家去的是誰啊?」黛玉听了淑君的話笑道。

「這要是住到了妹妹家的宅子里我還有什麼不習慣的?只是會讓我們自己住著嗎?」。淑君朝黛玉努了努嘴道。

「還是那句話,暫且還議不到那里,姐姐請放寬心吧」黛玉拍了拍淑君的手笑道。

淑君嘟著嘴點了點頭。

林飛家的自一個婆子手里取過一個匣子遞給黛玉道︰「小姐,這是徐少爺讓我帶給小姐的。」

黛玉接過匣子打開一看,只見是幾本賬簿並一小匣子銀票。大略看了看賬目,和自己所估模的還是對的起來的,便喚了天影上來道︰「盡快把賬目理出來,儀姐姐的分紅明天是要一起送過去的。」

天影答應著接過匣子就自去做賬去了。林飛家的又遞上了稟帖和禮單向黛玉道︰「這是送這家並陸大人府上的年禮,老爺說再讓小姐參詳參詳,但憑小姐做主的。」

黛玉順手接過禮單,細細看了會子向莊嬤嬤吩咐道︰「送這家的禮比著往年過于豐厚了,很不必如此的,挑揀一些出來歸置到送陸家的年禮里去。」

莊嬤嬤在一旁朝林飛家的道︰「你不知道,儀小姐已經有喜了小姐們也是剛剛知道沒兩天的,還沒來得及給家里去信。」

「真的啊,儀小姐有喜了?真真是個有福的對了,陳少爺還給儀小姐來了信呢,明兒儀小姐看了指不定得多高興呢」

「虧著儀姐姐日日念著令德呢,他還算是個有良心的。」淑君點了點頭朝黛玉說道。

「嗯,還有,莊嬤嬤,把帶來的小菜多撿些給儀姐姐帶去,儀姐姐愛吃」黛玉說完又轉頭向林飛家的問道︰「林大娘見過老太太、太太了嗎?」。

「見過老太太、大太太了,二太太不在家,還沒見著。」

原來這天一大早,王夫人省過了賈母就帶著人到梨香院看寶釵母女來了。老姐兒倆坐在炕上看著默默垂首的寶釵,心里好不心疼。

「寶丫頭,這次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已經讓你鳳姐姐發下話去了,誰都不許拿老太太的話說事,誰敢再傳得沸沸揚揚的,全都打了板子攆出去」王夫人一把拉過寶釵坐在自己身邊安慰道。

「姐姐,你說幾個小姐妹們一起說的玩笑話,老太太何必真當做件正經事來說嘴?又不知道是哪個挑撥離間的說了出去」薛姨媽憤恨道。

「依我看,肯定是沁芳院的那兩個小丫頭,就她們兩個黑了心腸。暗算完了寶玉還不算,還要冤枉寶丫頭這才來了幾天,生出了多少事故了。」

寶釵听了這話,勉強笑著勸說道︰「姨媽倒別冤枉了秦妹妹林妹妹,那天我們說笑的時候她們兩個並不在的。姨媽想想,寶兄弟並三位妹妹和我一向說笑慣了的,他們也都不是會在這些事上留心的人,通常說笑過了也就忘了。要我看,估計是有小丫頭們听了這話,大家說笑,一時不妨,當件好玩的事情說了出來,被老太太那邊的人知道了這也是有的。」

「到底是我們寶丫頭大方識大禮,據你這麼一說,也確實可能。」王夫人摟了寶釵笑了笑,復又朝薛姨媽道︰「妹妹不知道,那大太太因著她是大房,卻做不了主管不了家事,這麼多年來恨不得吃了我呢也不想想,一個破落戶的填房,也配跟我爭老太太也從來看不上她,這次能在老太太面前這麼得臉,說不定這事就是她告訴老太太知道的」

薛姨媽搖了搖頭道︰「大太太對下人刻薄,素來得不到什麼消息。我估模著還是寶哥兒並姑娘們身邊的丫頭婆子說出去的。姐姐佛爺似的,哪里知道這里頭的事。我看寶哥兒身邊有幾個丫頭子都狐媚子的很,寶哥兒一年一年的大了,姐姐也要留心,別讓她們帶壞了寶哥兒。」

王夫人一听這話就呆住了,半天才道︰「可不是,我通共就這麼一個寶玉,若是讓她們帶壞了還得了?這幾年我越發精神短了,照顧不到,多虧妹妹提醒了。只是寶玉現在在老太太那里,我也不好出手。」

「憑他在哪里,就是老太太也不會許這種人留在寶玉房里的,姐姐得空了查一查,回了老太太,把那些輕狂的趁早攆了出去是正經。」

王夫人听了這話也不久坐了,趕忙就要走。薛姨媽並寶釵把王夫人送了出去,看著王夫人一行人遠去了,薛姨媽才攜了寶釵回了屋,復又坐了下來道︰「我的兒,你真覺得這事不是林丫頭秦丫頭說出去的嗎?」。

寶釵點了點頭︰「她們素來對我們的事不上心,我覺著不是她們。我細細想過,那日里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有好多人都在。媽,雖然姨媽對我們很好,可是這畢竟是親戚家,想看我們出錯的人多而且多,我們自己也得多小心著些,別讓人家抓住了小辮子。」

「確實是我們沒想到,只是那老太婆也實在是可惡。」薛姨媽轉念一想笑道︰「不過,今兒你姨媽回去必是會把寶玉身邊的丫頭們好好盤查盤查的,趁著這次,攆出一批輕佻的去也是好的。寶玉房里的晴雯秋紋太伶俐了,倒是襲人麝月那兩個笨笨的好些。」

翌日一大早,林飛夫妻兩個並莊嬤嬤就帶著人坐了車往陸家去了。黛玉淑君則是帶上禮單和好幾箱子時鮮吃食往賈母上房去了,給賈母請過安,黛玉奉上了禮單給鳳姐兒,向賈母甜甜笑道︰「外祖母,這是我們家送來的年禮,都是一些南邊的時鮮。外祖母久離南京了,怕是想得緊的吧」

賈母看著當地的箱籠笑了笑道︰「可不是,離了南京那麼久,年紀大了,心心念念的就是南邊的吃食,還是玉兒君兒貼心,別人還只眼紅我疼你們。」

風姐兒拿著禮單回了自己的小院,叫彩明來念了。向平兒笑道︰「往年太太總拿林妹妹家送來的節禮年禮簡薄說事,我也覺得不成體統,可是現在看來,倒是蠻有意思的。」

「今年太太估計不會再拿這個說事了,梨香院的人現在等閑都不過來了,太太也心焦著呢」平兒笑了笑道。

「那是她們自己招惹的,怎麼那麼多事先是說是要進宮的,現在又招惹上了寶玉,沒影兒的事就願意拿著到處說嘴。之前的冷香丸老太太已經發過話了,都說到那份上了,傻子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現在又拿著金鎖說出那麼一席話。你知道的,老太太素日里看不上大太太,這次卻合著大太太一同給她們沒臉,你想想老太太這回心里該是有多生氣。太太還讓我發話不準底下人拿寶丫頭的金鎖說事,又叫我做惡人。」

「女乃女乃這也難做,我們家的這些嬤嬤丫頭們,都是你越禁著她們說,她們越發說的厲害的主兒。即使當著面不說了,背地里啊說得更難听。」平兒皺了皺眉頭道。

「我豈有不知道這個理的,我要不是可憐寶丫頭,才不出這個頭呢哦,我還沒跟你說,老太太說大*女乃寡婦失業的,又有個小子,月錢不夠用,足的又添了十兩,和老太太太太平等了」

「這是為了太太抬舉曲姨娘的緣故?」平兒听了忙問道。

「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緣故?二太太是我姑媽,論理我不該說她,可是這麼捧著一個姨娘給正房女乃女乃罪受算怎麼回子事?那蘭哥兒正經也是她的親孫子,怎麼也事事不上心的?」

「怕是大*女乃又要吃苦頭了」平兒嘆了口氣道。

「這次未必,我看二太太是不敢再跟老太太嗆聲的。老太太這麼些年來不理事,我看二太太是忘了老太太的手段了。只是可憐了寶丫頭,不過也合該給她們個教訓,以後說話做事也該檢點一些,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直到晌午的時候,林飛家的並莊嬤嬤一行人才回來了。因著要過年了,所以林飛夫妻兩個又匆匆趕了回去,連著陸家送林家的年禮也一並帶了回去。

「小姐,儀小姐說小姐要買宅子的事已經告訴了太夫人、太太了,也看了兩處,只是還是不合心意,小姐若是不急就再緩緩。」莊嬤嬤回說道。

「這倒沒什麼,若是沒有中意的我們也可以往城外踏看地方去,自己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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