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順治年間 第二季 高山流水 第六十一章 誰負了誰

作者 ︰ 眾神黃昏

歆兒聞聲,抬頭望過去。卻正與博果爾陰狠的目光踫到一處,歆兒沒有立刻躲避,而是斯毫不避諱的迎了上去。歆兒與博果爾對視︰「十一王爺,喝茶便是喝茶,何必跟茶杯過意不去?」

博果爾只是稍稍與歆兒對視片刻,轉而變了表情,一松手,已經碎了的杯子嘩啦啦的落了一地,勾起一抹妖孽的笑容,博果爾拍了拍手,起身來到歆兒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歆兒,伸手輕輕勾起歆兒的下巴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嗯?五哥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就連九哥,都對你另眼相看,你到底有什麼特別?」

歆兒沒有甩掉博果爾的手,抬起的頭看著博果爾,一抹平靜的笑容淡淡的溢了開去,朱唇輕啟,歆兒吐氣如蘭的輕聲說道︰「我想要的很簡單,就是自由。若是你能給得起。我便嫁給你。」言罷,歆兒依舊淺笑著仰頭看著博果爾,沒有慍怒,沒有羞愧,只是淡淡的看著,很平靜,很自然,就好像波瀾不驚的海面一般,沒有一絲的起伏。

博果爾抬著歆兒的手微微一顫,自由,這兩個字是多麼奢望的請求,這麼多年,他是那麼的渴望自由,他逃也似的離開宮里面這麼多年,可是到頭來,卻依舊逃不開血緣的羈絆,也逃不開血液里面流淌著的愛新覺羅家的血脈,自由,听起來是多麼令人向往,可是卻又是那般的難以得到。

歆兒看著博果爾盯著她看,但是那雙黑色的眼楮早已經透過了她,在看著不知道什麼地方,那眼中的空洞與迷惑,與她是那般的相似,就好像根本就是一個孤獨的靈魂又被砍成了兩半,所以便更加的寂寞。

垂下眼簾,歆兒幽幽的開口問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被歆兒這麼一問。博果爾猛然回魂,有些制氣的甩開歆兒的下巴,冷笑一聲︰「別用那些有的沒的來吸引我的注意力。」說著,博果爾已然起身,看了歆兒一眼,博果爾忽然笑道︰「對了,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五嫂這幾天就到。」

博果爾看著歆兒,但是歆兒依舊平靜如水,並沒有他想想中的那般慌張或是驚訝,好像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一般,心中有些不甘,博果爾又補了一句︰「而且,還會將五哥的孩子帶來的。」

歆兒始終也沒有什麼變化,雖然有些意外,但是從心里來說,歆兒竟然有些想見見這個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一直陪在她的五哥的身旁?她五哥的孩子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也該是很別扭的小孩吧。

想著,歆兒平靜的臉上終于有了一些笑意,這絲笑意落在博果爾的眼中。卻是格外的諷刺,博果爾看了眼歆兒,想說什麼,但是最後卻還是吞回了肚子里,氣氛的一甩袖子離去。

听著腳步聲的離去,歆兒別過頭去看向窗外,雖然是初春的季節,但是一些耐寒的花兒已經悄然的綻開,迎著還有些刺骨的風搖曳著身姿。

呵!又是一個春天,日子過得還真是快!歆兒拄著下巴,抬眼看著蔚藍的天空中慢慢飄散著的白雲,對那個從遙遙的京城之地來的女子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期待。

日子過得飛快,不知道是暴風雨前的平靜,還是老天可憐歆兒,這幾日里,歆兒過得卻是愜意的很,每天她都會親自為碩塞煎藥,也會沒事的時候與碩塞琴簫合璧,雖然二人不是耳鬢廝磨,但也算是愜意綿綿。

這些看著博果爾的眼中,使得博果爾對歆兒的敵意越來越深了起來,每次歆兒看到博果爾,都不見博果爾有好看的臉色。歆兒也不甚在意,對于此刻的歆兒來說,抓緊的過著每一日的逍遙生活。

忽然見,歆兒有些看得開了,人生苦短,何必自尋煩惱,一切順其自然便好。又何須杞人憂天?再者說,她也只是在被困住的時候,才萌生了那麼一點點念想,但是月兌離了險境之後,那個嫁給碩塞當小妾的心思慢慢的也打消了。若是用一句話來形容歆兒現在的心境,那便是先開花開花落,笑對雲卷雲舒。

這個日子終于來了,她五哥生命中唯一的一個女人來了,歆兒其實一直知道,她和碩塞不會有任何結果,因為她記得歷史上的愛新覺羅碩塞至始至終都只有一位妻子,而她的好五個還是英年早逝。雖然記不清楚到底是那一年了,但是歆兒知道,那個日子近了。

以前的時候,她每每讀歷史,看著每個偉大的人物出聲到死亡,都只是文字上面的描述,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看著每個歷史人物的履歷,只是覺得好像在看一個小故事一樣。

如今,當她自己置身于歷史的長河之中,看著歷史的洪流不斷的奔騰前進,看著命運的齒輪不停歇的轉動。那種悲從心中來的感覺,讓歆兒原本慌亂的心更加的疼痛起來。

那一日,歆兒早早的便起床了,沒有將頭發盤成旗人的裝束,而是簡單的將青絲隨意的挽了一個流雲髻,信手捻起一直碧玉發簪插在了發中,將青絲固定在頭上,便再不添任何其他的東西。模出那對紅瑪瑙做成的耳墜戴了上去,這對墜子是她額娘留下的唯一的遺物,這麼多年,她都不舍得戴上。如今她卻有些想的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情,過去了,便再也會不來了,小心翼翼的束之高閣,和天天佩戴在身上,沒有絲毫的不同。

歆兒坐在銅鏡面前,愣愣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麼多年,她從來都不敢看自己的模樣,因為她知道她長的跟她的小額娘很像,如今認真看起來,卻發現她不只是容貌,竟然連氣韻都有些相像了。

尖尖的下巴,一對脈脈含情目,不用施粉黛,皮膚自然嬌女敕白皙,如今綰上了這個流雲髻,舉手投足間,竟然都帶著幾分她小額娘的神韻。

鐺鐺的敲門聲響起,將歆兒神游的思緒牽扯了回來,不待歆兒開口,門已經被打開,推門而入的正是博果爾。

博果爾故意來通知歆兒他五嫂已經到來的找個消息,他很是想看歆兒慌亂嫉妒的模樣,但是當他推開門的時候,卻被回眸望過來的歆兒驚住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打扮的歆兒,雖然是隨意的梳著的發髻,但是卻讓整個人都透著高貴淡雅的氣息,就好像是從畫里面走出來的人一般,那眉目之間,那齒紅唇,竟是完美的沒有一絲可以挑剔的地方。

就在博果爾發呆的時候,忽然聞得身邊一陣清香飄過,待博果爾回神的時候,歆兒已經飄然離去。一身女敕黃色的漢服在風中飄飛著,竟有著一絲不真實的感覺。

略有些囧,博果爾自嘲的笑了笑,追了出去。

歆兒來到門前的時候,碩塞早已經侯在了門口,待回頭看到歆兒的時候,不免有些尷尬,其實這三年來,他的妻子對他盡心盡力,從來都不問關于歆兒的一切,大方包容,若是不愛,那都是假的,只是在面對歆兒的時候,碩塞有覺得他就好像被剝光了一副一般,所有的恥辱一並的涌了上來。

歆兒將碩塞的所有表情盡收眼底,歆兒淡笑著走上前去,望著已經從遠處緩緩行來的馬車,歆兒的心也慢慢的搖晃著。她一直一直以為她很愛很愛碩塞,特別是當她知道碩塞成婚的時候,心就好像忽然被札了千萬刀一般的疼痛。但是此時,歆兒才知道,其實那不過是因為害怕失去碩塞的陪伴而已。當看到碩塞的妻子遙遙而來的時候,她的心里面沒有妒忌,也沒有怨恨,竟然滿滿的都是祝福。

站門口站了些許時間,就在那馬車要到近前的時候,歆兒忽然覺得她這樣出門迎接很是不合適,倒是會讓人覺得她在炫耀,在示威,就在那馬車要到門前的時候,歆兒轉身離去。

「歆兒!」碩塞見歆兒轉頭走掉,心中更加的不是滋味,連忙回身牽住歆兒的手︰「歆兒,你要去哪里?」

歆兒不留痕跡的從碩塞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笑看著碩塞︰「五哥,我忽然想去騎馬了,等嫂子安頓下來之後,再來給嫂子請安。」說著,也不再管碩塞如何的表情,轉身離去。

「歆兒!」碩塞想去追,卻一把被一直在一旁冷眼相看的博果爾抓住︰「五哥,五嫂的馬車已經停了,你要去哪里?」

「我!」碩塞回頭看著一臉憤怒的弟弟,又回頭看了看已經消逝不見的歆兒,心中不免重重的嘆了口氣,是啊,他的妻,他的兒已經到了面前,他要做什麼去?

以前的時候,他放不下江山,如今,他更放不下自己的妻兒,原來,他和她,早已經沒有了緣分,再也回不去了。

徒然的轉過頭,不再去看本後那個永遠消失不見了的背影,將苦悶咽在心里,再抬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掛上了春風般的溫暖笑容。

卻說歆兒轉身離去的瀟灑,但是真的急匆匆的離去之後,才發現她竟然不知道該去哪里,無邊的孤寂圍繞著她,讓她只覺得異常的孤獨。

歆兒騎在馬背上漫無目的走著,走著走著,竟然已經走出了小鎮很遠,不遠處一個山巔上竟然有一座涼亭,歆兒一時興致大發,催馬上前。山雖然不高,但是也頗為難行,歆兒索性將馬匹綁在了半路上,自己一個人順著山路艱難的爬了上去。

古詩有雲,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卻正是說得眼前的景象,本來以為已經到了盡頭,卻發現轉過一座山,竟然有了一條涼亭長廊。

歆兒不僅好奇,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在這種行山野里修建涼亭?懷著疑問,歆兒慢慢的走在了長廊之上,長廊依山而建,長廊的另一頭便可以居高臨下的把下面的情景盡收眼底。

可能是因為山間水汽很足的原因,山嵐甫現,遠山,近樹,叢林,土丘,全都朦朦朧朧的,好像罩上了一頭紗。薄薄的輕霧偷偷的走進了她的竹林,像輕紗,像煙嵐,如絲如夢,漫了一地。

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曼妙的風景了,歆兒不禁有些看的痴了,每每如此,歆兒都不僅感嘆這大自然造物之偉大。正在遠眺,忽然從遠處兩個身影慢慢踱來,漸漸的入了歆兒的視線,一白一紅的兩個人徜徉在薄霧中,神清骨秀,氣宇軒昂,之君兮紛紛而來下。

雖然看不清楚下面人的長相,但是單從身形便可以猜出定然是生的面如美玉的高傲男子。

歆兒害怕驚擾了兩個天人,連忙躲在了柱子後面。靜靜的侯了半響,才听得腳步聲慢慢的傳來,腳步聲就停在了離歆兒不遠處的涼亭之中,但听得其中一人說的︰「如此風景,不彈首曲子真是對不起自己。」

另一人呵呵一笑︰「那是自然!」

那人話音剛落,另一個人已經低低的起調,不是古箏,也不是笛子,竟然響起的是琵琶的聲音,這令歆兒有些意外,在歆兒的印象中,這琵琶多是女子用來彈奏的,沒想到這個男子竟然也擅長琵琶。

雖然歆兒看不多對方的動作,但是卻能感覺到對方的一舉一動,那人用弦撥在中心用力一掃,四根琴弦發出一聲好像布帛斷裂的聲音,無論是有意欣賞還是無心傾听的人,皆被此聲震撼。接著大玄小玄交錯夾雜的彈奏,讓人好似看到這冰天雪地里又起了一陣飆風,吹得風雪漫天,狂風稍稍停歇,便是一陣冰雹,將那脆弱的大地砸的千瘡百孔。忽然琵琶聲噶然而止,整個山間靜的都能听到心跳。就在歆兒陶醉在其中的時候,悠揚的琴聲又響起,溫和柔情,眾人好像看到暴風雪過後的天空中,有一絲陽光穿透了厚厚的彤雲,溫柔的灑向滿目瘡痍的大地。接著十縷,百縷,千萬縷也都穿透了厚厚的烏雲,瞬間,萬里河山銀光閃閃,奪人眼目。忽而琴聲一轉,變得輕快起來,讓人感覺從萬丈高空俯瞰著大地,春風撫過長空,吹來無邊暖意,讓人感到好似夏日午後小憩片刻後的歡愉。忽然一朵金黃色的小花沖破冰雪的層層阻隔,伸了個懶腰,綻放出一臉的笑容。舒坦的放松心情,品味著這無邊的愜意,真正歆兒沉醉在音樂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忽然琴聲一轉,四玄合鳴,只見千萬片雪片飛起,片片如刀,刀刀致命。

歆兒一驚,難道那兩個人發現她了?心中一緊,歆兒卻沒有貿然的從柱子後面走出來。就在歆兒提心吊膽的時候,忽然從不遠的地方傳來幾聲哀叫聲,接著便听到其中一個人說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接著歆兒便听得另一個人說道︰「死了。定然是那個老不死派來的。」

歆兒正听得認真,忽然听得兩個人都不說話,就在歆兒詫異的時候,忽然听到其中一個人喊道︰「出來吧,還想呆到什麼時候?」

歆兒好奇,難道除了剛剛那些人,還有人在?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這麼招殺手,就在歆兒胡思亂想的時候,便又听到那個聲音響起︰「姑娘,想要听本公子彈琴便大大方方的出來,何必要躲在暗處。」

听到此刻,歆兒才恍然大悟,原來對方在說她。不過想想也便了然,對方既然能夠拿琴殺人,那麼發現她這麼不專業的隱藏者,也便不足為奇了。

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自然就沒有在躲避的必要了,歆兒裊娜的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慢慢的走到了亭子前面,當到了亭子的時候,歆兒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

沒想到世界就是這麼的小,這麼大的地方,他們偏偏不去別的地方,單單往這里走,難道這就是緣分?歆兒有些好笑,盈盈上前輕輕一拜︰「世子別來無恙啊。」

這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正是高麗國的世子,李淏,李淏先前只看到了一身蛋黃顏色衣服的女子,當看清楚是歆兒的時候,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斷然沒有先到歆兒會在這個地方。

但是馬上,李淏便恢復了正常,冷冷的看了歆兒一眼問道︰「你怎麼在這里?」

歆兒見李淏如此,不由得好笑︰「世子這話倒是從何說起,這天大地大的,為何你可以來,我就不可以來?再者說,這里又沒寫著你的名字,表明是你的地盤,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里?」歆兒笑看著李淏的臉色越變越差,還是不怕死的繼續說道︰「如此說來,我還要問問世子,你為何在這個地方啊?」

李淏咬著牙,狠狠的盯了歆兒一陣子,氣憤的一甩袖子說道︰「靜羽,我們走」

至始至終,這個叫靜羽的男人都是笑著在一旁看著,此刻听到李淏說走,也不多說話,抱著琵琶起身,跟著李淏離去,剛走出幾步,又回頭滿臉笑意的看了歆兒一眼,才轉身離去。

歆兒看著二人離去,忽然高聲喊道︰「喂,那個,叫靜羽的,你能不能把琵琶留下啊!」

喊了一聲,卻見二人都沒有回頭的意思,歆兒心里知道,他們二人的武功那麼好不可能听不到,既然如此,歆兒也只能作罷。

就在歆兒完全放棄希望的時候,卻見靜羽在馬上轉彎的時候忽然蹲下了一下,歆兒眼楮一亮,連忙跑了過去,果然不出歆兒所料,靜羽還是將琵琶留給了她,就在那一刻,孤寂的心有那麼一絲絲的感動,每個人都是另一個人的過客,偶爾留下點漣漪,讓人回味無窮。

低身拾起地上的琵琶,輕輕的扶上琴弦,雖然她不是很會彈琵琶,但是多多少少還是略有精通的。

飄渺的琴聲悠揚婉轉,仿佛讓人置身于高山之中,密林郁郁蔥蔥,間或一隅陽光透過樹梢的縫隙,斑斑點點的撒了一地。不知何處傳來流水聲,叮咚作響。忽然一只虎頭虎腦的小松鼠,托著毛茸茸的大尾巴躍到樹枝上,左右看了又看,還沒等人緩過神來,它便倏地的一下串進了樹叢中,消逝的無影無蹤……

人還未覺,一曲已畢,撲鼻的花香還未褪盡,似幻似夢的嬌脆的聲音還在耳畔回響。只是那一刻,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被遠遠的隔離在了亭外,無法進入這蓬萊仙閣之中。

一曲已畢,歆兒卻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當中,忽然一聲長嘆從身後傳來,驚得歆兒連忙回頭看去,卻見靜羽正站在她的背後,手中拎了好幾壺酒。

歆兒不由得一愣︰「你怎麼回來了?」

「想回來,就回來了!」說著,也不經歆兒的同意,便坐在了歆兒的身旁,隨手打開一罐子酒遞給了歆兒。

歆兒看了靜羽一眼,雖然不是特別了解他的身份,但是此刻有山有水,風景秀麗,歆兒索性跑開了一切的顧忌,接過靜羽遞過來的酒,仰頭猛喝了一口,歆兒沒有料到這酒十分的烈,如喉後竟是火辣辣的感覺,一時不適應,猛然的咳嗽起來。

靜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淡淡的笑著,悠閑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來。

歆兒猛咳嗽一陣子之後,一抬頭見靜羽很是悠閑,冷不丁的起手拍了靜羽一下,靜羽沒有躲開,實實在在的挨了歆兒拿一下,卻依舊慢悠悠的喝著酒,好像歆兒這一巴掌拍在了別人的身上一般。

歆兒揚了揚眉毛,卻沒有再下手去打,而是靠著柱子也一口一口的喝著酒,酒入喉便是火辣的感覺,歆兒卻從中略感覺到了苦澀。

高高山巔之上,寂寥山谷之中,二人相對無言,只是默默的喝著酒。

歆兒懶懶的靠在柱子上,手中拿著一個酒瓶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眼神漫漫,飄向遠處的山巒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回廊里面到處都滾落著酒瓶子,歆兒本以為,醉後會舒服些,心會麻木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酒卻好像是假的一般,越喝越令他清醒,越喝他的心越痛。

她想干脆忘掉吧,忘掉碩塞,忘掉她自己,就做一個快樂的酒鬼也好。

只是天不遂人願.

越是想忘掉,那些往事一樁樁,一幕幕,卻好像電影一樣的在腦中不停的播放,讓她不但沒有忘記,反而記得更加的清楚。

舉起手中的酒瓶子,湊到嘴邊,卻沒有酒流出。

仰著頭,用力的倒了倒酒瓶子,許久後才有一滴酒流了下來,滴在歆兒的唇上,卻是意料以外的辛辣。

這辛辣入喉,讓人難以下咽。

這已經是最後一瓶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瓶,也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坐著看那山巒看了多久,她只知道,在這里她很孤獨,孤獨到不管哭泣還是歡笑,都沒有人分享。

拿著酒瓶子的手一松,那瓶子迅速的落下,片刻後啪的一聲碎成了千萬片,就如她的心,碎了,傷了,再也沒有辦法愈合。

想哭,卻哭不出來。

想笑,卻哽咽在喉,發不出聲音。

她只能靜靜的,遠遠的看著碩塞,只要碩塞過的幸福,其實她也會覺得幸福,只是心中落空的感覺,再也沒有可以歸屬的感覺,讓她有些茫然。

在沒有碩塞之後,依舊快樂

甚至,比有碩塞相陪更加的快樂。

心猶如被撕裂般,流著血,再也沒有她五哥溫文如玉的問候,只剩她一個人在這荒山野嶺之上舌忝著傷口。

山風瑟瑟,吹動了萬物,卻怎麼也吹不去她的愁思。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以身相許。

只是,他的玉人又在何方?到底誰才是她的那杯茶?

往事不堪回首,一步錯,步步錯,最終全盤皆輸。

仰天一聲長嘯,卻抒發不去心中郁結的氣悶。

「痛便大聲的哭出來,何必忍成這樣子。」輕輕的話語響起,歆兒這才記起她身旁還坐著一個剛剛認識的男子。

淡淡的微笑,此刻的歆兒已經醉了,回頭看了靜羽一眼,便又轉過頭去開口問道︰「你說心痛過了還會痛嗎?」。

靜羽微微一愣,但是隨即也靠在主子旁,輕聲回答道︰「不知道,但是如果心不痛了,那就代表你再也不在乎了!」

「會有那樣的一天嗎?」。

「誰知道呢!」

「人為什麼會變呢?」

「誰知道呢!」

「有永遠嗎?」。

「誰知道呢!」

是啊!誰知道呢!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誰知道為什麼滄海桑田要不停的變換?誰知道呢?既然這麼多的不知道,又何必去害怕面對呢!

嘴角勾起了一絲的笑容,歆兒只覺得神經開始放松,慢慢的,全身也都放松了下去,頭沉得很,很快的,歆兒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靜羽沒有動,任由歆兒將頭靠在了他的身旁,歪頭看去,小小的人兒已經睡去,安靜的小臉上掛著幾滴晶瑩的淚珠。

抬手為歆兒拭去眼角的淚珠,靜羽不由得在心中輕問︰你又為誰所傷,為誰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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