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順治年間 第二季 高山流水 第三十七集 敗者為寇

作者 ︰ 眾神黃昏

出了山神廟,阿濟格並沒有陪同勞親與碩塞同去。而是改路下了山,去籌備一切事情,勞親自然是帶著碩塞順著山路上行。

十二月的天氣正是冷的時候,山風陣陣,吹得石階兩旁的松濤不斷,迎面打到人的臉上,更是刀割般的疼痛難忍。山間有一條石階小路,蜿蜒崎嶇向上伸展,因為冬天里罕有人上山游玩,石階上早已經被厚厚的積雪蓋住了模樣,若不是極其熟悉此地的人,斷然是找不到這條小路的。

雪下面是冰,每走一步都會打滑,饒是勞親與碩塞這樣的武功高手,也走的頗不輕松。

勞親一言不發的前頭帶路,碩塞自然也是不說話,只是跟在勞親的身後,努力的攀登著石階。

越走山路越是陡峭,也越來越高,走了好半響,依舊看不到半個人影。碩塞心中有些不耐煩,停下了腳步,皺著眉頭有些慍怒的問道︰「勞親,你到底將歆兒藏到了何處?」

勞親聞言,也停下了腳步,回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比自己矮上幾個台階的碩塞,不由得淡淡一笑,一雙鳳目眯了起來,若不是此時兩個男人在此,不知道又有多少女人拜倒在了他的腳下。

勞親笑看著碩塞︰「何須動怒,藏人自然要把她藏到觸手不可及的地方,若我將歆兒放在集市當中,或是我的宅邸,以你的身手,相比要帶走歆兒可說是易如反掌,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出現,我不得不這麼做啊!」

看著碩塞變得更加難看的臉,勞親不由得呵呵笑了兩聲,再不多話,而是轉身繼續上山。

碩塞冷眼看著走在前面的勞親,渾身都冒著殺氣,恨不能此刻便將勞親碎尸萬段。只可惜,歆兒在他手中,不然又怎麼會容忍他如此囂張?

沉了沉氣,收斂了殺氣,碩塞疾走了幾步,跟上勞親。繼續向山上走去,又走了很長時間,終于在林子的深處,看到了房子的一角。

碩塞倏然的停住了腳步,那房子近在咫尺,碩塞卻發現自己忽然不敢邁了腳步,明明是那麼的想看看歆兒的狀況,可是腳下卻好像被施了魔法,有千斤重量,邁不開腿去。碩塞忽然明白那就古詩︰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的意境,原來那人竟然跟他有著同樣的感觸,近在眼前,卻忽然害怕相見。

勞親感覺到碩塞的異樣,回眸看去,正瞧見碩塞目不轉楮的看著不遠處的房子,順著碩塞目光看去,勞親也不由得心中有些別扭,明明那女子是他的,可惜卻讓眼睜睜的看著她從自己的眼皮底下走掉了,不。應該說是死掉了,到底是紅顏薄命,連老天都嫉妒,所以還沒來及受到寵愛,就已經駕鶴西游。

稍稍的回了神,勞親再看碩塞,碩塞已經恢復了神智。

碩塞冷瞟了勞親一眼,腳下生風,提起而去,勞親只覺得耳邊一陣冷風吹過,再抬眼看去,碩塞已經離他幾丈開外了。此時正站在院門口,準備推門入院。

勞親臉色稍變,連忙施展輕功追了過去,就在碩塞將門推開了馬上進入的時候,勞親剛好趕了過去,一拍碩塞的肩膀︰「你不能進去!會被認出來的。」

一句話提醒了碩塞,碩塞縮回手,正瞧見屋內有人推門,連忙閃身躲到了院牆之後。心中卻多了些許的落寞,是啊,如果是歆兒,一定可以認出來他是假的,也一定可以認出他到底是誰。聰慧如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了,而碩塞和歆兒,卻更是親近的很,不論他扮的有多相近,歆兒還是會一眼認出來的。

碩塞在心底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知道他如今的做法,歆兒固然不同意,但是他真的不能再看下去,他也不忍心再讓歆兒以身犯險了,如果五阿哥不肯給歆兒幸福,那麼就讓他來吧。隔著牆壁細細的听著,當門關閉的聲音傳來,碩塞的心中也關上了一扇門。

「要走嗎?」。勞親回頭看了眼碩塞。

碩塞未答,而是從勞親的身旁掠過,快走了幾步,繞到了房子的後面。當看到窗戶打開著的時候,碩塞的心也跟著咯 一下,是了,真的是歆兒,也只有歆兒才會在冬天里面依舊會開窗,他還記得,每年的冬天,他們兩個都會為開窗不開窗的事情吵上幾架,最終卻都是以他讓步結局。

嘴角勾勒了絲絲笑容,童年的事情歷歷在目,好像剛剛發生過的一般。這絲笑容很快又轉成了一絲的落寞,那個精靈般的女子,那個跟梅花一般有著傲骨的女子。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擁有?

「小姐,還是關了窗戶吧,我都冷了!」

忽然傳出的聲音嚇了碩塞一跳,碩塞連忙躲到了暗處,那說話的正是落霞,雖然碩塞沒有看清楚里面的人,但是如果是落霞,那麼里面就不會錯。

碩塞沒有在滯留,而是轉身離去,他不是不想去看,不是不想去听。只是,現在不是時候。在不多想,碩塞已經施展輕功,頭也不回的離去。

勞親看著碩塞離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愈加的濃了起來,碩塞如此的表現早已經被他料到,所以他故意威脅落霞,如果她不听從他的安排,就會殺了歆兒。果然,這個落霞一听,當即哭著求他不要殺歆兒,不管什麼事情,她都答應,這樣才有了剛剛的那場戲,雖然他培養出來的暗影也都是易容的高手,但是如果沒有落霞的幫忙,又這麼會有這麼逼真的一場戲?

滿臉笑意的踏雪而去,勞親竟是不緩不急的下山去了,並沒有追趕碩塞。

一切事情都有條不紊的發生著,發展著。

當福臨知道阿濟格已經來到京都之時,福臨便已經下令關閉了九門,並且在英親王多爾袞靈柩必經之地德勝門外派駐重兵,以防不測。

十二月二十五日,碩塞一早便跟隨在福臨的左右,隨時听隨福臨的調遣,福臨也是如臨大敵,這幾日來都睡得不是十分安穩,再加上他的母後孝莊又臥病在床,雖然福臨與他的母後因為多爾袞的事情多有嫌隙,但是到底是母子,看著母親病倒,福臨也是有些吃不下飯,衣不解帶的伺候在孝莊的身旁。

福臨有些疲累的坐在了案幾旁看奏折,看著看著,竟然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正巧這時輕微的敲門聲響起,碩塞回頭看了眼福臨。見他沒有醒來的意思,便親自開門去看。

門外的婢女一見是碩塞,連忙行禮,雙手托著一碗粥遞了過去︰「王爺,皇上一早還沒吃東西呢,這是廚房送來的。」

碩塞接過托盤,揮了揮手,那婢女自然也是通透的人兒,又頓了頓,轉身離去。

碩塞托著粥回了書房,將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回手將書房的門關了上,見福臨的衣服有些單薄,便月兌了衣服,輕輕的蓋在了福臨的身上。

抬起頭,視線正落在了桌子上的那碗粥上面,福臨若有所思的愣了一會兒,低頭見福臨還在熟睡,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放粥的桌子面前,矗立了一會兒,這才從袖子當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子。

這個小瓶子正是勞親那日給他的,這瓶子內裝的是鴆毒,無色無味,吃下的人卻是見血封喉。速度之快,那吃的人最後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碩塞將瓶子捏在手中,站了片刻,卻又將瓶子收了回來,他承認,他確實為了歆兒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幫著勞親造反,但是幫助歸幫助,如果讓他親手下毒來毒害福臨,他還是有些做不到。這麼多年,雖然不經常的跟隨在五阿哥的身旁,但是每每五阿哥提到當今皇上的時候,都是贊不絕口,特別是這幾日來,他一時不離得跟著福臨的身旁,更是將福臨的一切看在眼中,福臨的勤懇,福臨的鎮定,福臨的運籌帷幄,這樣一個皇帝雖然無法跟開拓疆土的太上皇相比,但是也算是個好皇帝,他身為滿人,又怎麼忍心毒害這樣一個英明的皇帝?

碩塞在這里猶豫不決,他哪里知道,趴在案幾之上的福臨並沒有真的睡著,從碩塞站在放著粥的桌子旁邊開始,福臨便已經睜開了眼楮,從碩塞的背後冷冷的看著,他想看看這個假碩塞到底會做些什麼。當看到假碩塞從袖子當中拿出了毒藥的時候,他幾欲起身,但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當看到假碩塞將毒藥又放了回去的時候,福臨才故意大聲的打了個一個呵欠,聲音略有些含糊的問道︰「五哥,你在做什麼?」

雖然這一聲極其平常,但是落到碩塞的耳朵里,還是將他嚇了一跳。沉了沉氣,碩塞轉身笑看著福臨︰「睡得可好?」

「還好,雖然小睡,但是這幾日睡的不安生,這會兒子卻是真真正正的睡著了。」福臨笑著伸了個懶腰,正在此時,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從福臨的肚子里傳了出來,福臨和碩塞登時都是一愣,隨即碩塞便笑著轉身端起桌子上面的粥碗,遞到了福臨的面前︰「這是丫鬟剛送來的,還熱著呢。」

福臨接過粥,聞了聞,清淡的味道撲鼻而來,引得福臨食欲大增。輕輕的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嘴中,不由得感嘆︰「人到餓時方知道食物的美好。」

碩塞笑著稱是,看著福臨一勺接著一勺的吃東西,碩塞上前一步說道︰「皇上,臣忽然想到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臣先出去一趟。」

福臨停下了吃粥,看了一眼碩塞,隨即便笑著低頭邊吃便說道︰「有什麼事情便去做吧,不用擔心朕!」

碩塞行了禮,轉身離去,就在馬上走到門前的時候,忽然有一聲細不可聞的道謝聲傳來,碩塞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回頭望去,卻見福臨正在吃粥,連頭都沒有抬起過。碩塞搖了搖頭,推門轉身離去。

碩塞剛剛走掉,福臨便抬起頭來,與此同時,從書房的里面走出了一個人來,這人卻正是剛剛已經走掉的碩塞。

福臨抬頭看了一眼碩塞︰「五哥,賣你個面子,放他一命!」

碩塞看著已經關上的門深深的嘆了口氣︰「我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寒凡!」

「他會去什麼地方?」福臨到了杯茶水,漱了漱口,方才抬頭問道。

「也許是去接那個假歆兒吧!」

果然不出碩塞所料,寒凡果然是要去接歆兒,當寒凡將毒藥收起來的時候,他便已經打定主意,不能再詛咒為虐了,即使他拼了性命,也要講歆兒救出來,但是勞親讓他辦的事情,他不會再去做。

再者他也分析過,這個時候恐怕勞親與阿濟格都在準備反皇上的事情,自然沒有時間來關注他的舉動,若是這個時候去上山將歆兒救出,自然把握大一些。畢竟勞親與阿濟格到底能不能將福臨殺死,還是個未知數,他不能拿歆兒的命去賭這場看不到結果的局。

出了書房門,寒凡疾走了幾步,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趁著四處無人,寒凡扯掉臉上的人皮面具,又褪去了外面的衣服,露出了一身的夜行衣。將東西小心的藏好,寒凡翻身上了房。

宮里面他早已經模清楚,在什麼地方走可以不被捉到,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寒凡已經輕而易舉的離開了皇宮,出了皇宮,寒凡施展輕功,朝著藏在歆兒的那座山奔去。

從下定決心要救歆兒開始,寒凡的心就定不下來了,他害怕勞親已經發現他的離去,害怕勞親迫害歆兒,更害怕歆兒因此喪命。

但是寒凡還是去晚了一步,當他到達勞親那日帶他去的房子的時候,早已經人去樓空,寒凡站在空空如也的房子中間,雙手已經緊緊的握了起來,牙齒緊扣,此刻就是將勞親碎尸萬段也不能借他的心頭之恨。

舉起拳頭狠命的打在牆壁之上,轟隆一聲,牆壁應聲而倒,寒凡奪屋而出。

但是讓寒凡沒有想到的是,當他下山找到勞親的老巢的時候,卻也撲了個空。看著死寂的別墅,寒凡心里有了不祥的預感,恐怕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提前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所有的事情都比預計的提前了,就在寒凡剛剛離開皇宮的不長時間,福臨就收到線報,押送多爾袞靈柩的隊伍已經到到了城外。

福臨與碩塞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有想到,阿濟格會搞突然襲擊。福臨將消息傳了下去,親率諸王、大臣迎柩車于德勝門外。

福臨披著雪白色的披風,與眾位大臣站于門外,寒風吹過,黃旗獵獵作響,百來號的人在此地卻鴉雀無聲。

福臨端坐于馬上,左面卻是鄭親王濟爾哈朗,碩塞不知道跑到了何處。等了約莫有一炷香的時刻,遠遠的一對披麻戴孝的靈車緩緩而行,哀樂驟起,驚擾得天空飄起了白雪。

靈車越來越近,福臨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靈車前面為首的兩個人正是阿濟格與勞親,二人披甲帶刀,哪里是護送靈柩的模樣,根本就是一副要領兵上陣的架勢。

鄭親王濟爾哈朗可沒有福臨那副好脾氣,見了阿濟格與勞親如此,早已經氣得渾身顫抖,濟爾哈朗指著阿濟格大聲喝道︰「大膽賊子,見到皇上還不跪下?」

阿濟格手上一帶韁繩,將馬停下,阿濟格一停,靈車與哀樂也同時停了下來,阿濟格高高的端坐于馬上,絲毫沒有要下班跪拜的意思,只是潦草的沖著福臨拱了拱手︰「皇上,我等乃護送的是攝政王的靈柩,攝政王原本就是皇上的皇父,我又是攝政王的弟弟,那就是皇上的叔父,見到皇上不跪拜,又有何失禮之處?」阿濟格頓了頓,看了看濟爾哈朗和福臨難看的臉色,接著說道︰「再者說,我與攝政王關系甚篤,如今見他英年早逝,已經傷心過度,無法行跪拜之禮了。」說著,阿濟格假惺惺的抬起袖子,在那張不知道有沒有淚水的臉上試了試。

福臨冷眼看著阿濟格自編自導的戲,咬牙切齒的說道︰「叔父將攝政王的靈柩送了回來,此乃大功一件,朕之後自然會嘉獎,既然靈柩已經送到,今日叔父也累了,還是先去休息吧!」

阿濟格見福臨明顯在下逐客令,當下也不客氣,哈哈大笑起來︰「佷兒不請叔父進宮一敘?」

「大膽阿濟格,竟然如此對皇上說話,來人啊,給我把這個狂妄之徒拿下!」不等福臨說話,濟爾哈朗早已經氣得搶先下了命令。

命令一出,呼啦一聲,一群禁軍有條不紊的涌上前去,一拍禁軍在福臨的面前張開了盾牌,另一群禁軍手持劍戟沖了上去,將阿濟格團團圍住。

阿濟格輕蔑的瞟了一眼禁軍,開口呵斥道︰「還不快為我所用,難道你們還真等著效忠你們身後那個小皇帝嗎?」。

阿濟格本以為這一聲呵斥,這些禁軍就會明白,不料想這些禁軍好像听不懂一般,依舊將劍戟指向他們,這個時候,阿濟格一直大笑的臉上才有些變了顏色,而勞親更是臉色差的可以。

勞親從來到此處就抻著脖子尋找寒凡的身影,但是卻沒有看到,勞親本以為寒凡是臨時溜了去救歆兒,可是當這些禁軍听到暗語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勞親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勞親與阿濟格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已經了然,估計這寒凡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不過畢竟他們還留有後手,只是一個小小的寒凡的失敗,並不能阻止他們的野心。

勞親與阿濟格相視而笑,勞親拿出袖子中的哨子,連吹了三聲,三聲過後,不消片刻,遠處傳來整齊的馬蹄聲,這馬蹄聲與普通的有所不同,這些馬蹄聲好像訓練有素的士兵所走出的聲音一般,每一步都響亮而有力。

勞親與阿濟格笑了起來,正在此時,阿濟格卻發現福臨也笑了起來,阿濟格有些慍怒的問道︰「你笑什麼?」

「朕自然是笑有些人的不自量力!」

「笑話,等一會兒我的三百鐵騎踏平了你這紫禁城,你就知道到底是誰自不量力了!」說完,阿濟格又是一陣猖狂的大笑。

不消片刻,馬蹄聲忽然停了下來,阿濟格大笑著回過頭去,三百鐵騎一個不少的站在他們的身後,不管是馬還是人,皆是一副銀甲,在這漫天大雪的天氣里,卻依舊散發著無人能比的英氣,這三百人只單單是那麼一站,已經自成一氣,生生的站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兒郎們,你們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誰能拿下皇帝的頭顱,我就賞他黃金萬兩!」阿濟格根本沒有將福臨放在眼中,當中福臨的面便朗聲說道。

但是另阿濟格意外的是,在這麼有誘惑力的動員下,那三百鐵騎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映,阿濟格此時才覺得不對勁。

就在阿濟格發愣的時候,便見對面鐵騎里面走出了一個人來,那人催馬上前,來到阿濟格近前,將頭上的盔甲拿了下去,阿濟格登時愣住,不由自主的問道︰「鰲拜,怎麼是你?」

「王爺,別來無恙啊!」鰲拜將帽子抱在了懷中,笑著向阿濟格問好。

「你!福臨,你趕緊退出一條路,放我們走,不然,你心愛的女人就沒命了!」勞親說著,忽然將他身旁的一個人一把抓了過來,拿起手中的匕首,直抵那人的頸部。

「皇上,救命!」那被勞親抓住的人竟然是一個女子,那女子一邊把著勞親的手,一邊歇斯底里的求救。

福臨看著勞親如此,不由得仰天大笑起來。

「你不怕我殺了她?」勞親憤恨的看著大笑的福臨,將手中的匕首又逼近那女子頸間,那女子白女敕的脖子上瞬間變多了一道殷紅色。

「她是誰?與朕何干?」福臨挑眉問道

勞親見福臨鎮定自若的模樣,心里開始七上八下的打起鼓來,難道歆兒還沒有死?不可能,他明明接到報告,歆兒與碩塞已經跳崖自盡,莫非……

勞親甩了甩頭,不管是什麼,他只能拼命一搏。

「勞親,你可是在找我?」一聲宛若黃鶯出谷般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勞親登時拿著匕首的手抖了一下。

這個聲音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子,那個讓他一度想佔為己有的女子,那個至今還是讓他想留在身邊的女子,原來,她沒有死。

震驚過後,竟然是一陣安慰,這樣奇特的感覺,就連勞親自己都有些差異,回過頭去,一人一馬已經從那三百鐵騎中走了出來,頭盔已經拿掉,連帶著一頭瀑布般黑發順勢也傾斜了下去,隨著寒風飄飛了起來。銀色的盔甲將她映得英姿颯爽,那女子的柔情與這銀色的盔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處,讓人看著端是挪不開眼目。

輕輕的放開懷中的人兒,當啷一聲,勞親手中的匕首應聲落在了雪地之上,他沒有想到,他策劃了那麼久,那麼久竟然在彈指一揮間,便被福臨全部瓦解。兵敗如山倒,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如今他最後一個王牌也已經沒有了,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了這些,勞親忽然看透了,這世間不過如此,人活一輩子也不過如此,能如此轟轟烈烈的死去,也不失為人生一大樂事。

仰天一陣長笑,長笑過後,勞親又恢復了平日里笑顏如花的笑容,勞親笑看著福臨︰「我輸得心服口服!」嘴角微微翹起,勞親猛然從身下的馬背上的箭袋里面拔出了四把箭羽,挽起弓箭,瞄準歆兒射了出去。心里卻暗道︰即使我輸了,她我也要留在身邊。

誰也沒有料到已經服輸的勞親會突然挽弓射箭,勞親天生神力,同時射出了四只箭羽,箭羽劃破長空,直奔歆兒的四處要害而去。

「歆兒小心!」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身影從鐵騎得隊伍中飛身出來,前去攔住箭羽,另一個身影卻是從旁邊飛身而入,直接擋在了歆兒的身前。

噗的一聲悶響,最終沒有被完全打落的箭羽直接釘入了那人的身體當中,歆兒有些不敢相信看著,將眼楮睜得大大的看著,看著那人在他的面前跌落地上,看著如柱的鮮血噴了她滿身,噴了滿地,噴紅了她的銀色的盔甲,染紅了潔白的雪地。

那一箭來得及狠,力道也很是嚇人,那麼結實的身子卻被那只箭羽直接穿透了,歆兒看著地上躺著的人未說半句,淚水卻已經猶如泄了閘的洪水一般涌了出來。

「寒凡!」小聲的呢喃了一聲,好像是在夢中的叮嚀一般,是夢吧,一定是夢的,不然寒凡怎麼會跑到這里來,碩塞明明跟她說,他派寒凡出任務了,碩塞明明跟她說,寒凡不在京城的,可是這又是怎麼回事?

歆兒回眸看著身旁的碩塞,眼光迷離的問道︰「五哥,我是在做夢對不對?我是在做夢的,對不對?」看著碩塞悲傷的表情,歆兒忽然晃了三晃,待稍微緩了過來,歆兒翻身下馬,撲到了寒凡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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