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來歌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改變

作者 ︰ 林秋漪

少女輕輕淺淺地笑著,兩個梨渦甜甜地掛在嘴角,陰郁、譏諷這些常見的神情不復存在,只得見她面色柔和,透亮的雙眼溫情閃現,被她直視的人不再有壓迫感。

就這麼微微一笑,竟讓他心有異樣,只覺得麻麻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清歌狼狽地撇過頭去,只覺得這紗帽罩得人異常悶熱,反正都診完了,干脆回了,在路上透透氣也好。

這麼想著,腳下沒動,眼楮卻不自覺地往處瞄處,瞥見某少女仍是一臉欣欣然,忙將轉開視線,幾個大步上前,將窗往處推,心下月復誹︰平日里不是最喜將窗都打開麼,怎麼今日老大娘她們忘了一扇也不見她叫嚷?難怪這麼熱……,將臉對著窗外好一會,也不見有風過,清歌抿了抿嘴,這樣的天居然不起風,果然什麼怪人就有什麼怪天。剛還繃著臉冷冰冰,沒一會就換了個樣,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我五歲那年從四樓的窗戶往下爬,把女乃女乃嚇得面無血色,待我一落地,就拉著我細看,見有沒傷著,完了之後就抽打,說是讓我長記性,不是什麼危險的游戲都能玩的。」

少女歡快的語調伴著雲翠的鳴唱聲傳入耳,清歌忍不住側耳傾听,卻見沒了下文,扭頭看了一眼,卻見她正怔怔出神,隱有傷感之色,他抿抿嘴,低聲問道,「後來呢?」

喜來偏頭對他微笑,「當時我痛得厲害,哭喊著說她是個壞女乃女乃,不想再見到她了……」她還記得,當時她還連著那老男人的手,叫他趕女乃女乃走。如果,可以重生一次,她多想回到那個時候,抱緊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最疼她了,可總是被她傷害。

「你怎麼能這麼說?老人家也是為你好。」雖然極力掩飾,但那話里的指責還是听得出來的。

喜來用手背蓋住眼楮,「是啊,我怎麼那麼笨呢……」把白眼狼往家引,認賊作父不說,還害死了最疼她的兩個人,將蘇家三代的產業敗個精光……

雖然覺得她不敬長輩,可見她這樣,現下似乎不適合討論這個話題。清歌細思了會,覺得指責教導之類的還是改天再說,一是他身份不合適,雖然長了她幾歲,但到底算不上長輩,二是她現下需要靜養,情志上不宜受刺激……

清歌低咳一聲,道︰「人難免會犯錯,雖然你做得過份了些,但你那會還小,不過剛啟蒙,我想你女乃女乃定不會放在心上的……」

喜來緩緩將手放下,帶著些許驚訝地看著清歌,雖然一听就知道他不會安慰人,但現下,這個清歌神醫大人,是在安慰她沒錯吧?

「……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往後莫再如此,我想她老人家……」

喜來靜靜地听著,啼笑皆非,說起來,這人訓起她來,還真有幾分女乃女乃跟鄒翔合體的感覺。

清歌越說越小聲,最後訕訕地止住,頭垂著也不知在想什麼。

從方才到現在,大頭就沒停過叫喚,只在喜來模它的時候才微眯著眼楮,一臉享受。所以若想它不吵到二殘子她們,要不就她手不停,要不就像昨晚一樣將它的嘴綁起來,問題是,大頭同志,我睡的時候你能不能跟著睡?

喜來視線在大頭與清歌間打轉,凡音色低沉的,似乎都不被大周國民所喜,大頭整日叫個不停,在她看來,都是往日里憋苦了所致,那麼這個清歌神醫,一逮到機會就說個不停,是不是也被逼的?

或許是想起了某些溫暖的過往,又或許是愛鳥及人所致,喜來溫和地道,「平日里我悶得慌,躺著看書費神不說還費勁,以後能不能麻煩你念書給我听?」

清歌一怔,慢半拍地抬起頭,本想直接拒絕的,話到嘴邊卻成了答應,悔得他差點咬住舌頭。

「……我剛剛不是對你生氣,而是在生我自個的氣。」卻是解釋起方才自己為何會冷言反問清歌,是不是覺得自個對幼崽爹過份了。

清歌估計被她的和顏悅色唬住了,她說一句就點了下頭,待到出屋被風那麼一吹,才醒了過來。怎麼突然又起風了?

清歌只覺得背後寒毛倒豎,忍了忍,終是沒回頭。

物反極妖,態度突變,是不是又有什麼捉弄他的把戲在前面等著他?對,一定是,方才他沒忍住又對著她一通說教,保不齊她心里正怎麼惱怒呢。

清歌走了幾步,才發覺自個忘了用輕功了,忍不住放輕慢腳步,算了,就這麼慢慢走過去,正好想想那人又想做什麼。

叫上老大娘和春丫姑娘也就罷了,怎的連幼崽倆父子也叫上?

難不成是想當面對質?

清歌一凜,是不相信他的話麼?再者,那句「生自個的氣」是什麼意思?後悔招惹人家進來了麼?嫌那夫郎給她帶來麻煩,讓她名聲有礙?

又細細琢磨起她方才的表情,還真不愧是慣會演戲的,讓他找不出可尋思的地方。

通知完春丫,又到庖房去,果然在那找到跟幼崽玩耍的老沖,敲開那間耳房的門的時,他眼尖地瞥到幼崽爹正縫補著的那件石青色深衣。

這宅子里還有誰能穿這樣顏色和款式的衣裳?答案不言而喻。

他將來意一說,瞥到幼崽爹復雜的神色,似乎被感染到,他抿著嘴不再說話,但見對方更多的是慌張,他終是不忍,開口道,「別怕,有我護著你。」

就算幾位領事一起上,也不會是他的對手,這一點把握他還是有的,大不了,清歌握拳,大不了到時他往別處去便是,雖然對不起桑姨……

他不說還好,一說幼崽爹更是慌張,「……可不敢讓神醫這麼說。」

接著又擔心起來,「……姑娘召見自是要去的,可,可神醫你也知道,領事她們言明要我不得接近錢院……,這要是……」

是的,清歌照喜來拜托的那樣,沒說為什麼,只說讓春丫幾個去趟前院。

「領事們要是怪罪,自當是由喜來姑娘擔著。」

被他這麼一說,幼崽爹更慌亂了,他可不就怕領事幾個怪罪那人麼,他自個有什麼可擔心的?

最後還是老沖說動了幼崽爹,「走一趟吧,只要快些,趕到領事她們回來前就沒事,萬一她又惱了,不定生出什麼事。」

清歌跟幼崽爹默然,清歌想到的是某人哭得暈厥的狼狽樣,幼崽爹神情暗淡,估計又自我檢討去了。

這事老沖看得透徹。領事幾個為何不願幼崽爹接近喜丫?不就是怕他命里的煞氣沖動撞了她,又怕她年紀小沒經男色,一不小心就被幼崽爹迷去了麼?雖說是個賤籍的鰥夫,但模樣確實是好的。

可只要喜丫自個樂意,她們也不會硬阻,反正又不會納進房。再說那煞氣也不怕,她已經向神明起誓了,只要喜丫有不好的兆頭,她願意以命相抵。

所以這事,真不是大事,要命的是喜丫在合同上耍心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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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丫說,女乃女乃,這真不是大事,要命的是無論有求沒求,那收藏一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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