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情感熱線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雲開(五)

作者 ︰ 魔小貓

「這光束的威力著實厲害。而且密集非常,方才那種情況,你若強行接近本王,不但救不了人,連自己的性命都會搭上,起來吧。」高東原的聲音異常平靜,一面說著,一面將白蘭雪從自己的懷中扶出來,她正有些驚魂未定地,盯著半跪在地上的池宿。

他這算是怎麼回事?不是一直想要殺了高東原嗎?怎麼在這種時刻,又拼著自己的性命不顧,要來救他?

「雪,你覺得如何?方才我簡直以為要和你死在一處了,沒有死成,真是……遺憾呢。」

高東原關切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夢囈似的音調,他的手摩挲上她的臉蛋,卻在她皺起眉頭後閃電般地撤離。

池宿還在這里呢,他怎麼會當著自己的下屬,做出這種出格的舉動?

不過,她或許是過慮了。池宿早已很聰明地將他的目光轉到別處了。

白蘭雪臉上猛然一陣紅,竭力讓自己忽視高東原眼中的熾熱光焰,勉強一笑︰「沒事了。我也稱得上是久經考驗的**戰士了,只是這一次的,比以往更激烈一點。」

高東原皺起眉頭,點頭道︰「是,這甫遺人的法術,當真有些邪門。本王倒沒料到,這個小小的魂靈交接儀式,會令接受之人爆發如此驚人的威力。」

魂靈交接儀式?高東原果然已經猜到了這里的貓膩。白蘭雪本來有些奇怪,他那時為什麼會察覺到異樣,可轉念一想,他畢竟是個在戰爭的洗禮中一路走來的人物,身邊又有池宿這樣的高明術士,對這方面的東西,自然會有高于常人的認知。

「王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池宿站在一旁,語調平常得仿佛在談論著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這的確是一種魂靈轉移術,卻是所有同類法術里面,力量最為強大的一種。普通的魂靈轉移,只能做到將無形的意識嫁接的作用,卻無法將被轉移者本身的力量挪動。而甫遺人方才進行的這種魂靈轉移,卻做到了這一點。正因為怨念足夠強大,所以最終爆發的威力也相當驚人。屬下此前也從未見過此種程度的術力,竟然能夠將那麼多人的意識和力量,成百成千倍地凝集到一個人的身上。並且產生如此可怕的殺傷力。不過,正如王爺所見,這種高得離譜的法術所消耗的靈力和體力是相當之大的,那麼二十幾個人的能量加起來,也只維持了這麼一小會的功夫。」

高東原點點頭︰「你的意思是說,即使你不前來相救,這人也撐不了多久?」

「是。事實上,在將要接近王爺的那一刻,他身體力的靈力就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速度減慢,連光束也開始變得微弱,屬下只是繞到他背後,給了他輕輕一擊而已,他就如一塊沉鐵一般地,從半空墜落了。」

池宿說到這里,看了那墜落在地上,已經燒焦到面目全非的甫遺男子,眼中掠過一絲黯然。

很短的一瞬,可是白蘭雪看到了。

很費解,他這麼一個身經百戰,以冷血為標簽的人物。竟然會為一個微不足道的甫遺人的死去感到可惜。

可是偏偏也是他,親手結束了這人的生命,這豈不是世間最為可笑的事情?

高東原也在看著地上那具黑  的尸骸,他倒沒有說什麼,誰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此刻,高東原的軍隊里,被烈焰燒焦的尸體也不在少數,橫七豎八地躺了滿滿一地,空氣里彌漫著肉類被燒灼的臭味,耳邊還不時地傳來未亡人的慘呼,在這種很不愉快的氛圍里,他應該不會想到去同情給自己的力量帶來這般損害的敵人吧……不過,看他臉上淡漠如冰的表情,似乎連自己軍隊的折損,他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呢……

想一想也是,他的軍隊足足有七萬人之多呢,折損這幾百上千個軍士,真的不算什麼太大的犧牲。

只有這樣冷心的人,才適合做真正的戰爭將領吧!

「听說魂靈轉移術,是要以犧牲自身為代價的?」冷心冷面的人居然開口了。

池宿不帶波瀾的聲音再度響起︰「是。誠如王爺所見,在靈魂交接完成以後,那幫人已經為此失掉了自己的性命。不過這還不是他們所要犧牲的全部。冒險做這種程度的魂靈轉移的人,在死去的那一刻,連魂魄都已經飛散,永世也不得再生了。」

白蘭雪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連魂魄……也沒有了嗎?

這就是仇恨的力量嗎?都說人是自私的動物,可是仇恨這種東西,卻能讓人完全忘了自我,不惜付出魂飛魄散的代價。為的只是給強大的敵人,無關痛癢的一擊。

回過頭來想一想,自己和這躺在地上魂魄消散的甫遺人,又有什麼區別?從受辱于高東原的那一天開始,她的心里,不也被烙上了一個大大的恨字嗎?

而從那以後,她又做了些什麼?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她豈不是早已經變成了自己最痛恨的那一類人?

只要選擇了仇恨,就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再沒有回頭的余地了吧!

「雪,你在發抖,我不該讓你停留在這種地方的,我陪你回營。」

高東原關切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思維。

她在發抖嗎?連自己都沒有察覺。

在害怕什麼?害怕自己也會有一天,靈魂墮落,萬劫不復嗎?

天知道……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想,只是簡短地點了點頭,開口說話是,聲音竟然是虛弱的︰「嗯,帶我回去吧。」

可是,嘴上說著離開,腿上卻連行動的力量都沒有了,站在原地。就是邁不開步子。

對甫遺人的同情,對未來的驚懼,對重重陰謀的疲倦,太多的東西在心頭縈繞,對她而言,忽然間變得太重,太重了……

「竟然嚇成了這樣,可憐的小東西。」高東原不無憐惜地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這一次,她倒是沒有抗拒。

人總有這樣的時刻,無力去抗拒命運的安排的,不是嗎?

她就乖乖地躺在高東原的懷里。雙手抱住他的腰,閉上了眼楮。

她知道此刻池宿一定在注視著她,可是顧不上了,隨他去吧。

高東原的步子很穩,白蘭雪知道他在小心地繞過那些躺在地上的尸首。就這麼緩緩走了幾步,高東原忽然停了下來。

然後白蘭雪听到他對池宿說︰「厚葬這個人,和他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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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雪很快就明白了池宿當時阻止她向高東原說出真相的原因。

遭遇甫遺人攻擊的東縉隊伍,雖然在當時只折損了不到一千的軍士,但是到了第二天,這種在池宿口中,被描述成最為可怕的靈術攻擊,才開始展露了它黑暗的一面。

死的人數不到一千,但是當天被強光灼傷的人數,卻有十倍之多,這還只是軍方保守的估計。

死去的人,如果在天有靈,看到了自己幸存的同伴們所受的苦痛,也許就會慶幸自己被直接致死的命運了。

這並不是笑話。

從當天夜晚開始,整個軍營,連綿數百里的營寨上空,充斥著滿滿的,慘絕人寰的哀叫之聲。

被灼傷了眼的,從眼里流出膿血;被灼傷了四肢的,從傷口開始出現黑死潰爛;受傷的肌膚腐壞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而且,這種參雜了強大的怨念的靈術給人造成的傷害,較之普通的刀劍之傷,還要惡劣不知多少倍。

這種疼痛的程度,可以讓無數個身經百戰的將士,不惜放棄生命,選擇用軍刀,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簡直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身為將士,終日和刀槍藥火打交道,受傷是再所難免的事,如果僅僅是因為身上有了幾個灼傷就要自殺,那麼實力再強的軍隊,也撐不過一場戰爭。

若不是疼到了極點。這些沐血而生的鋼鐵漢子,是絕不會選擇走這條絕路的。

更為可怕的是,這種疼痛似乎帶有傳染性。由于整個軍營都被籠罩在這樣一種慘淡的氛圍之中,很多人的情緒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原本傷情沒有那麼嚴重的,也被同伴的哀叫和自殺慘死的命運感染,變得消極和絕望,傷情也逐漸惡化,一步一步走向死路。

當自殺的人數上升到三位數時,高東原毅然下令,將受傷的軍士隔離開來。然後,再將傷勢嚴重的軍士,與傷勢較輕的那些隔離開來。這樣做,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彌漫在空氣里的黑暗恐懼,卻也被事實證明,沒有多大用處。

因為該惡化的還是在惡化,該自殺的還是在自殺,哀叫一刻沒有停止,軍營上空一片愁雲慘淡。並且,由于和同伴間消息的阻塞,使得軍士們心中多了無謂的猜疑,更加不利于傷勢的好轉。

白蘭雪已經被很好的隔離開來,因為她現在所住的地方,就是高東原所在的營帳。盡管生命安全已經得到了保障,但是她仍舊覺得心驚肉跳。因為總能听到空氣里傳來的受傷者的慘呼生,看到飛奔來營中報告的人一個接一個,告訴高東原,自殺死亡的人數還在不斷攀升……

唯一的辦法,就是阻止這種傷痛。

可是,軍醫們從未見過這種陣勢,他們一向所負責的,無非是傷口的包扎,和一些簡單的消毒處理,對于阻止疼痛,他們根本是無能為力的。

白蘭雪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高東原的軍隊,大概還不知道麻沸散這種東西吧?

她也為自己的無知覺得懊悔,別的穿越小說里,女主到了新世界之後簡直就變身成了多啦A夢,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別說小小的麻沸散了,就連壯陽藥都能給整出來。

看著高東原越來越陰暗的臉色,她第一次感覺到個人力量的渺小。明明知道成千上萬的人正在忍受非人的痛苦,可大家都是這麼一籌莫展,有的時候,真的是無論怎麼努力,也抵不過上帝在雲端的輕輕一皺眉啊……

可是,池宿,他應該是有辦法的吧……可是為什麼到現在,他還是不動聲色地站在那里,好像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呢?

白蘭雪真是搞不明白,他的計劃,還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推廣時機嗎?

這本來就已經糟糕到不行的境況,居然能夠變得更糟。

第二天清晨,白蘭雪剛剛梳洗完畢,就听到營帳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她心中猛然一沉,相必又是來報死訊的,過了這一夜,軍中死亡的人數應該又增加了不少吧。

可是,來人所傳遞的,卻是必這更要嚴重百倍的訊息。

「報——原本幾乎被我軍消滅殆盡的甫遺人,經過昨天一晚,竟又糾結了三四百人之多。我軍派去的細作回來報,甫遺人察覺昨日的死咒威力強大,已經做好了再次自殺性攻擊的準備。這一次,他們連婦女和孩童都派出來了,看來是拼死一擊了!」

高東原聞聲竟然站了起來。

這是從認識他以來,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大的反應,以往,不管得到的訊息如何對自己不利,他也頂多只是皺一皺眉頭而已,就像是被蚊子叮咬的反應,可是這次……

「本王對彼方死士如此厚待,這幫蠻子卻如此以怨報德,好,好得很。」高東原冷笑著,負手來回踱著步子,「傳本王令,將昨天入土的那二十幾人,全部挖出來,鞭尸之後,掛于軍門高處示眾!」

話一出口,帳中將領十多個,一片沉默,既沒有人贊同,也沒有站出來阻止。

白蘭雪心中一凜,這種滅絕人道的做法,她只在書里看過,眼下卻要變成活生生的現實了嗎?

來不及多想,她一個健步站了出來,大聲道︰「王爺,此舉萬萬不可!」

話一說完,卻有些後悔,這麼多將士還美譽開口,她一個小女子竟然對王爺的政令橫加干涉,是不是太過分了?

高東原見出列阻止的竟然是她,不禁有些驚愕,卻意外地沒有多加斥責,只是簡單地問︰「有何不可呢?」

聲音相當之寧和。白蘭雪忐忑不安的心頓時安寧了下來,垂首道︰「王爺此舉,只能解諸將士心中一時之恨,在大局上,卻似乎于事無補。對甫遺人而言,王爺此舉征兵,給他們帶來了滅族之災,這樣的仇恨和激憤,本不指望一個小小的‘厚葬’能平息得了,況且,王爺厚葬他們族人的消息,也許並未傳到他們耳中去,既然不知恩,也就沒有所謂的‘以怨報德’,不是麼?如果王爺當真鞭尸示眾,不但于王爺的名聲有損,對甫遺人心中的那把怒火,更是起到了澆油的作用,他們只會用更決絕的方式來對抗王爺,給我軍造成更大的威脅!」

听完她的話之後,高東原陷入了沉默。眾將領則面面相覷,臉上都是被雷到的表情,不知道是為她的大膽和不知死活感到驚訝,還是對她以女流之身卻說出了大丈夫的道理而感到震撼。

沒過多久,一個沉靜的聲音響起︰「鄔姑娘說得極是。」

白蘭雪不用回頭,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池宿已經換下了在梁王府里的那套絳紫色衣衫,身著一套銀色的盔甲,比起從容淡定的侍衛形象,這身盔甲裝扮更給他增添了幾分英武之氣。

或許,所謂的「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只是說給尋常人听的,像池宿這樣的人物,就算是穿上乞丐服也會充滿味道的吧。

「謬贊了,屈大人,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簡單禮貌的回答。在高東原面前,白蘭雪還是很注意保持和池宿之間的距離,免得產生不必要的插曲。

池宿雙拳相抱,向她淡淡地示了意,轉而向高東原道︰「王爺,鄔姑娘所言很有道理,這件事情,還請王爺謹慎考慮。」

高東原擺擺手︰「這小女子說話還是挺有氣勢的,罷了,本王也是逞一時之氣,說話有欠考慮。你們看我惱怒,誰也不敢言聲,倒是她出來給本王澆了一盆水。」

說罷,回身坐了下去,雖然避免了做出錯誤決定,可畢竟問題沒有解決,所以他的眉頭,還是維持一貫的緊鎖模樣。

白蘭雪的一顆心稍稍放了下來,只是仍舊無法靜安。

因為她知道,此刻池宿站出來,決不只是為了對她表示稱贊而已。

果然,下一刻,那身著銀白色戰甲的男子,就已經單膝著地地半跪了下來。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高東原也問出了那句話︰「池宿,你有什麼建議?」

果然當主僕當得久了,兩人之間已經形成靈犀了啊,池宿知道高東原想問什麼,而高東原也知道池宿想說什麼。

池宿的回答簡短有力︰「回王爺,依屬下的看法,當務之急是止住在軍營內,如瘟疫般蔓延的悲觀之氣。」

「誰說不是呢?」高東原苦笑一聲,「可是軍醫們對這種疼痛束手無策,要現從京師調名醫過來,又太倉促了。」

「其實並不是全無辦法的。」池宿頓了一頓,接著道︰「王爺可還記得,當日鄔姑娘周身疼痛難忍時,曾被建議服用過芙蓉粉?」

白蘭雪的心都快跳了出來。

他說了。他果然說了。

他一直在等候時機拋出這據話,拋出那足以致高東原于死命的罌粟,現在他等到了。

「可那東西,對雪兒似乎並無用處,」高東原眸中的亮光一閃而過,「而且,對本王也沒有用處。」

「王爺,芙蓉粉是一劑藥,這世間的任何藥都不能絕對地適用于任何人。

他只說了這麼幾劇便住口,把決策的空間留給高東原。在白蘭雪看來,這是極為明智的做法,因為高東原是一個主觀性極強的人,在這樣的人面前,有些事情如果說得太多,反而會引起他的反感。

高東原沉思了一會,道︰「這位藥確實于止痛有奇效,本王也親眼見過。只是,此前在軍中並沒有大規模推廣的歷史,這樣做會不會不安全?這是本王最大的顧忌。」

白蘭雪忍不住在心里為高東原叫了一聲好,他果然是謹慎有加的男人。罌粟是魔鬼,高東原,你推廣不得,推廣不得……

池宿倒也並不強追,只道︰「如果王爺有更好的辦法,屬下也不贊成用芙蓉粉這樣的新藥。其實,對付這區區幾百個甫遺人,屬下一人便足夠了。只待王爺發令,屬下就去迎戰。」

他這幾句話說得沉穩從容,有讓人信服的力量。

白蘭雪不禁有些疑惑,池宿固然神功了得,可是昨天那個甫遺人的可怕,已經深深地烙進了她的腦海之中。只是二十多個人的靈魂轉移,就已經讓池宿長時間內無法月兌身,這三四百人的靈魂轉移又是什麼概念?池宿他有這個自信,能憑一己之力戰退這麼多人麼?就算勉強能退敵,他自己的生命值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了吧——這簡直就是一定的了啊,做個戲而已,他有必要這麼拼命嗎?而且,他不是一直絞盡了腦汁想讓高東原采用罌粟給軍隊止痛嗎,為什麼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錯過了這個機會,他還能有別的機會了嗎?

一個念頭閃過白蘭雪的腦海,猶如閃電照亮漆黑的夜空。

是了,他這麼做,根本就是欲擒故縱!他很明白,對于高東原來說,他根本是無可替代的存在,依高東原的性格,他是寧可冒著推廣新藥的危險,也不願意折損池宿這員得力干將的!

這樣的話,看起來是給高東原提供了兩種選擇,其實是在逼高東原做出推廣罌粟的選擇!

高明,真是高明!

「那怎麼行?」

果然,高東原幾乎連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的後一個建議。

「這幾天你體力消耗已經很大,斷不可冒險行事。千軍難得,一將難求,你該明白你在軍中的分量。」高東原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現在情況緊急非常,必須要做點什麼了。」

池宿抬起頭來,望著他︰「王爺的意思是?」

「軍中有多少芙蓉粉?」

他終于,還是做了錯誤的決定啊……白蘭雪痛苦地閉上了眼楮,轉過身去。

「因芙蓉粉極為珍貴難得,所以並沒有帶多少。」池宿淡淡地道,「但是芙蓉粉藥性很強,從前的試驗證明,只要一點點,就能讓傷者的精神煥然一新,所以,現在的藥量,應該是夠用的。」

高東原點了點頭,轉向幾員新入帳的大將︰「外面情況如何?」

「回王爺,有一多半甫遺人已經完成了靈魂轉移術,隨時可能發動進攻,形勢對我軍十分嚴峻。」

啊,又要開始,人殺人的游戲了嗎?

這些荒謬又殘酷的事情,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你們就眼睜睜看著他們靈魂轉移,而不加以阻撓?」白蘭雪忽然克制不住地叫了起來,她不知道是為選擇自殺性報復的甫遺人感到悲哀,還是為鑽進圈套而不自知的高東原感到悲哀。

被質問的大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見高東原沒有說什麼,才好脾氣地解釋道︰「在戰場上,廝殺的號角吹響之前,相互對峙的敵我兩方,是沒有資格對另一方的準備工作進行干涉的,否則,會被視為無德。」

他似乎對白蘭雪擅自干政的行為很不滿,略加譏嘲地加了一句︰「姑娘,這對我們這些軍人來說可是常識。」

他說得對,她根本是個無關的人,何必要參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來?縱觀歷史,又有哪個王朝的宮殿不是建築在白骨累累之上?

只是,一想起那些無辜的人們,抱著被上位者強行灌輸的「保家衛國」的觀念,義無反顧地獻出他們年輕的生命,她就覺得,政治這件事,真的是太齷齪了……

高東原此行來的目的,往好听了說,是替他的皇帝佷子出面,維護東縉政權,可是實際上呢?他無非是想借這一戰,進一步擴大自己在東縉的影響,為今後的奪權篡位奠定基礎……

因為想到了這些事情,所以白蘭雪沒有在意這位將士說的話,高東原也只是對她輕輕笑了一下,道︰「他們這些粗人,一向都是這麼直來直去的,你就權當吹了個耳邊風吧,不要往心里去。」

白蘭雪微微搖了搖頭︰「不,那位先生說得極是。我今日心緒不佳,,竟然三番兩次地對自己完全不在行的事情發表意見,真是昏了頭了,給位,真對不住——王爺,請容我回帳歇息。」

高東原點點頭,輕聲道︰「你去。」

白蘭雪撩開布簾,走向自己的營帳,只是步伐異常沉重。

因為她分明听到身後,傳來了高東原堅定的命令的聲音︰「情況不容樂觀,立刻將軍中所帶的芙蓉粉,適量分給需要的傷者病人。這件事就由你來負責,池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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