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葉七七就大叫出來,話到嗓子眼咽了下去。「二,二表哥!」這個稱謂應該沒問題!
「怎麼,不歡迎你二表哥!」尚以俊斜睨她,一縷淺笑,瞬間的溫柔融進空氣中罩著葉七七周身。
尚以俊本就有著巧奪天工的容貌,再故意的施展魅惑,哪個能頂得住。連忙退開一步拉開距離,低著頭道。「哪敢!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二表哥。」
「在家里悶的慌就出來走走。」尚以俊道,在大街上他不方便提皇宮二字,用「家」做代稱。「原來小表弟的家就在環陽城,相距這麼近竟然數年未相見,真是天意弄人。若是自小走動小表弟也就會跟二表哥親近多了。」
「二表哥說的是,……」若是早些相認,恐怕早就被他吃干抹盡,恐怖啊恐怖!
這時,捕快帶著一隊官兵趕到,進了人群中控制住混亂的場面,推開群眾將頭破血流的壯年男子就地按住拷上鎖鏈。
英一退出圍堵人群,撤到尚以俊身後,神色難堪的弓著背,「二爺。」
尚以俊瞧了他一身的面粉,甚是有趣,英一跟隨他數年,還沒見過這麼窘迫的時候。葉七七算是讓他開了眼了。「跟著他們去府衙,這件事由你處理。」
「是。」英一轉身跟上了官兵。
葉七七好奇的看著英一,這是要做什麼!莫非要干涉府衙職責!不過想想人家是皇子,當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街道上人群散去,東萊飯莊門口留著一堆混亂痕跡,木棍棒子,菜葉血跡。受傷的老人也已經被眾人抬著送往了醫館。
尚以俊走入飯莊站立大堂中。桌椅被壯年男子弄壞了不少,酒壇碎片灑落一地,地上還有老人流出的血液。他眉目一緊,露出不悅神色。
食客們紛紛從角落里站出來,說著剛才的情景如何可怕如何嚇人,以及對那位絲弦老人的同情。
「這飯莊的東家是誰。」尚以俊向眾人問道。
「回這位少爺,在下正是東萊飯莊的東家。您若是要用餐還請上二樓,二樓清淨的很。」
尚以俊從懷中拿出錢袋,沉甸甸的至少有五十兩銀子,遞給了飯莊東家。「一部分算作賠償,一部分差人送去給那位老人家治好他的傷。」
見有人賠損失東家怎麼能不欣喜。忙接了錢袋。「謝謝這位公子,這位公子真是豪氣,小店遇上您真是遇到貴人了。」
「先別謝,倘若你私佔了銀子而沒給那位老人。東萊飯莊就別想再辦下去,整個夏殷朝都將無你立足之地。」
「不敢不敢。」
好強的氣勢,葉七七暗嘆一聲不愧是皇子。即讓人感受到他的慈善之心,又讓人心生畏懼。他只站在那里不動面上如春風蕩漾。然誰也不敢輕看一眼,無一不是袒露崇敬之色。
「走吧。」尚以俊輕牽她的手腕,走出東萊飯莊。
在街上並肩行走,他不說話,葉七七心中卻翻江倒海的捋著亂亂的頭緒。
為何會來環陽城,又怎麼這麼巧撞見!
「小表弟,我沒來過幾次環陽城,你不妨帶我轉轉。」
「跟泙陽城相比,實在沒什麼特色。」
「你怕我?」
「嗯……」葉七七趕緊的搖頭。
尚以俊垂目看她,低眸一瞬間欣賞著搖成撥浪鼓的葉七七。他知道她是誰,知道她掩蓋在男裝下的真相。說沒怎麼來過環陽城也是借口。那一次葉七七大鬧環陽城主街,正巧他也在人群中,險些糟了雞蛋砸頭。想要尋找那日在街上大鬧的女子,卻再也無緣得見。誰料,竟然是皇姑天音公子的女兒。
「笑什麼。」葉七七不喜歡他這副模樣,藏著掖著不講明白。
「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讓我倍感好奇的女子。」
「什麼樣的奇女子竟然能讓二表哥掛念,哪天也讓七七見見她。」
「好。」
只要尚以俊承認喜歡女人,葉七七想著自己就安全了,她可不想以男人的身份被另一個人男人糾纏,禍國殃民害人害己,天理難容!萬一尚以俊做了太子,就更不應該好男色了。她應該循循誘導,將尚以俊引上正途,做夏殷朝的良民,不做「藍」顏禍水!
兩人在這里笑顏戲語,幾步外卻站著一個硬邦邦的人,盯著兩個人看了許久,越看火氣越大。
猛走了幾步到葉七七身後,一把攔了過來。
葉七七一聲驚呼,聞到一股熟悉的男子味道她停止了反抗。
姜池覺什麼時候跟來的!
禁錮了她的姜池覺不客氣的直視尚以俊。「家母有事叫十一弟回去,在下不得不帶她走。這位公子若是空閑不妨到葉府一坐。」
「你是七七的兄長?」
「三子姜池覺。」
「原來是葉家的三少爺。」
姜池覺不客氣,尚以俊也同樣的露出凶相,四目相對誰也看誰不順眼,口氣一個比一個強硬。
「有什麼事這麼急著回去。」尚以俊道。
姜池覺淡漠斜睨他,「家事不方便說給外人听。」
「我是七七的二表哥,葉夫人是我姑姑,說來在下也不是外人。」表明了他是皇子的身份。
本以為姜池覺會醒悟些,然他的態度更不屑了。「失陪了,家母著急的很,再不帶她回去我也要受罰。」
「你先放開我。」葉七七掰著姜池覺的胳膊,掰不動氣惱的抬頭看他,可是只能看到下巴,第一次憎恨自己的個子……
姜池覺提溜著她身體,稍一扭動讓葉七七面朝他爬進了懷里,這下子葉七七算是如願以償踫到了讓她遐想的結實胸膛。
終于踫到了……果然跟她幻想的一樣,硬硬的,滑滑的,手感確實很震撼……這個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吃豆腐」……不知道姜池覺是用的什麼東西沐浴,皮膚怎麼這麼好。要不是被人看著,她真想在上面磨蹭幾下。
姜池覺稍加用力葉七七的臉龐便不爭氣的貼了上去,緊挨著光滑的胸膛。
尚以俊險些出手來奪取,看一眼四周的人群,人太多在這里動手怕毀了自己形象。要知道他是以天下為目標,得天下要先讓人敬畏,萬不能留把柄。
姜池覺不以為然,看著尚以俊臉色發白照樣我行我素的緊抱葉七七。「告辭。」
「喂喂!」葉七七蚊子般的叫嚷。沒來的急跟尚以俊打聲招呼便被姜池覺用拖的帶走了,這副場景跟上次被鳳流瑟夾著脖子走頗相似。
她葉七七一不是麻袋,二不是死尸。好端端一個人被他們兄弟拖來拖去,算什麼。
葉七七用力抵他,卻發覺姜池覺的胳膊有力的很,不容她逃月兌,連跟他拉開些距離都不允許。從他走路的步伐中能感覺到他在生氣。
「他是二皇子尚以俊。」
葉七七爬在他胸膛上嗯了聲,郁悶到了極點。
「夏殷朝姓尚……夏殷朝帝王尚傾仁,有三個皇子兩個皇女……」
「是啊,大家都知道。」耳朵里听到撲通撲通的聲音。葉七七確定那不是自己的,也就是說是她趴在姜池覺懷里听到的他的心跳聲。跳的很快,很有力,陷入一種瘋狂的波動中。
他一把推開了她,就像剛才不容商量便一下攔住她時一樣。
葉七七頓時覺得自己像個沙包,無力的被他擺布。被拖,被丟,這里四下無人就是被他殺死了也不會有人看到。
「還是葉家的人就不要跟皇室的人來往。」姜池覺搬出了葉家,葉七七抬起頭正要跟他理論一番,他卻猛的扭過頭避開她的視線。
就算他已經在盡量避免,葉七七還是看到了讓她動容的一點光亮。他眼楮紅了,比那日布滿眼瞳的紅絲還要讓葉七七震撼。
「好,我知道了,不過……」怎麼可能真的斷開聯系,葉七七說不出這句可是。
向來滿不在乎的姜池覺,怎麼會這樣失常!她好奇,卻不敢多問。
「你自己回去。」
「那你去哪里。」
忽然間發現葉七七真的很多管閑事,他要去哪里關她什麼事。
「三哥,傍晚時候你若是不回來,就等著後悔吧。」
要姜池覺後悔!不論是過去的葉七七還是現在的葉七七,還沒能力做出讓他恨極的事。
自當沒听見。
……
葉京夫婦抱他為養子,是因為對孤兒的憐憫,還是因為他的出身……姜池覺自小就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是誰。一個是名滿天下的藝妓,一個是威震四方的帝王……
「姓姜活,姓尚亡……」這是他生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苦澀陣陣,數年來他讓自己忘記。偏偏姓尚的帝王要尋葉家。他扶著牆壁撐著自己身體,生母死的淒慘,記憶猶新,恨無形亦無期。
眼眶的水珠自行落下,他面無表情。
然帶著咸澀的水珠落到胸膛上時,臉上忍不住抽動一下。
葉七七,竟然在他胸口上抓了幾道血印,鮮紅鮮紅,淚水一打濕生生的發痛……
霎時,他腦海的痛恨畫面全被那幾道血印打亂了,眼前竟是葉七七得意大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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