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情孝兩難全
好不容易擺月兌男人的糾纏下了樓。站在包廂前不遠，玄子陌模了模自己的臉，感覺熱度退了不少，正準備進去卻听見有人喚他。
「林公子？」
玄子陌循聲望去，看到那人時不禁露出笑容。
「三莊主，好久不見。」
「我還以為自己眼花，沒想到真的是你。」元玉笑容滿面走來，上下打量著他，「瘦了也高了，不過還好容貌沒怎麼變，不然可真認不出了。」
玄子陌眨眨眼，打趣道︰「三莊主可是一點都沒變，永遠那麼年輕呢。」
「老了老了，都老頭子一個了。」元玉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說︰「自從那次分別後，我們有三年沒見了吧。」
「嗯，三年零四個多月。」玄子陌笑吟吟接話。
「一晃都這麼久了。」元玉不由得感嘆，隨後一笑，「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是來玩的？」
頓了下。玄子陌回答，「主要是來看人，順便游玩一下。」說著就反問︰「三莊主你呢？是談生意？」
「差不多，談生意，順便會會老友。」
「哦」
「三弟，怎麼還不進來？」
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然後就見一名方臉、濃眉大眼的中年漢子從一間包廂里出來，當看到站在一起的二人時愣了下，便走了過來，「三弟，你認識這位小兄弟？」
元玉看著少年，「這是我大哥慕容嘯天，大哥，這是我跟你提過的林公子。」
慕容嘯天听了後面色頓時一正，抱拳道︰「林公子，在外請恕在下禮數不周了。」
玄子陌抱拳回禮，搖頭笑道︰「慕容莊主太客氣，三莊主對我有救命之恩，而且我和慕容姐是好朋友，怎麼說也是我這個做晚輩的給您見禮才是。」
「哎，那哪成，您……」
「好了大哥，我不是給你說過林公子從來不在乎這些虛禮的，你這麼做了反而生疏。」元玉轉頭看向少年，笑呵呵道︰「我大哥有時候就是太過一本正經，還好兩個女兒都不隨他。」
「我到覺得慕容姐的直爽性子跟大莊主很像。」玄子陌想起那個喜愛一身紅衣的女子，月兌口問道︰「慕容姐現在好嗎？」。
元玉看他眼。然後嘆氣，「跟許家小子拖拖拉拉糾纏不休，根本不听人勸，都二十的姑娘了，唉……」
「算了，隨她去吧。」一旁的慕容嘯天也跟著嘆氣。
氣氛一時沉寂，這時正對著三人的門簾被掀開，然後一女走了出來。
冷翡翠看到門口三人不禁愣了下，隨後便看到少年，輕喚，「陌兒，怎麼站門口不進來？」
明白女子大概是出來找他，玄子陌立刻回答，「遇到幾位舊識，翠姨你們先吃，我等會兒就進去。」
冷翡翠左右看看，點點頭便返回屋內。
「大哥，你也先進去吧，我跟林公子再說幾句話就進去。」元玉開口。
想著出來有會兒，慕容嘯天點點頭，又朝少年拱拱手。然後走入相隔的第三間包廂。
「準備在這兒呆多久？」
玄子陌想了下，「若不出意外，再過五六天就走。」
「那、」元玉頓了下，「明天一起吃個飯可好？後天我們就要回慕容山莊了。」
「明天……」玄子陌眉頭微微蹙起。
元玉看出他有些為難，立刻拍拍他的肩，笑呵呵道︰「算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既然有事就不要勉強了。」
玄子陌笑笑，「真抱歉，這幾天我要陪重要的人所以走不開，不過過後我可能會登門拜訪，三莊主不要將我拒之門外的才好。」
一听這話，元玉頓時喜笑顏開，「說哪的話，歡迎都來不及呢。」緊接著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去，我叫人提前準備一下。」
「現在還說不好，因為我有一起隨行的人，我得問問他的意見。」
「行，你隨時去慕容山莊隨時歡迎，我想黑子他們幾人也很想見見你。」
想到那幾人，玄子陌不禁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又說幾句，兩人分開，待玄子陌等人用完午膳，日頭已開始偏西。
出酒樓前，玄子陌問眾女，「你們是想再轉一下還是現在就回去？」
「你決定吧。」沐菲雪笑吟吟回應。
玄子陌看看幾人，除了小紅，三女都一副淡然的模樣。想了想，他說︰「難得來一趟，就再轉轉吧，總是離天黑還早。」
「好」小紅首當其沖附和。
幾人相視一笑。
隨後，玄子陌叫進一名小二，讓他把他們所買之物送到馬車上，順便交代劉肆到前街等他們，這才出了酒樓。
三樓靠窗的位置，白逸雲坐在那耐心等男人出現，雖然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可他不想走，因為他明白這一走，就代表著主動放手。
雖然知道那人已有心上人，但他……不想放！
自從那日驚鴻一瞥，就注定了他如今的淪陷，而今日所見那名少年，他覺得根本配不上那人，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要搏一搏，不然，他始終不甘心。
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苦的茶，他望向窗外，沒有焦距的視線在看到街上一處時猛然凌厲起來，那是……沒錯。是那個少年。
只是，他身邊怎麼是幾名女子，那人呢？
回頭在茶樓里四掃一圈，依舊沒看到那人身影，他又將視線移向街道的少年，心中開始猜測。
那幾名女子和那少年是什麼關系？看起來挺親密的，夫妻嗎？似乎不是，那麼是母子？越看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突然想起兩人先前的對話，白逸雲直覺那婦人不知少年和男人今日見面的事，那麼就證明兩人關系還未得到認可，如此。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我勸你趁早收起那些念頭，老爺是不會放過那些膽敢傷害少爺的人。」
突然傳入耳中的蒼老聲讓白逸雲一愣，回過頭，就看到一名布衣老者站在桌旁，面無表情，但冰冷的雙眼似乎看到他內心。
老者表面看似普通人，但白逸雲直覺此人不凡，起身拱了拱手，「請問老前輩是在跟在下說話？」
劉清輕嗤一聲，「你看我像在跟別人說話嗎？」。
白逸雲面色一僵，轉而又陪著笑臉問︰「那請問前輩，您口中的老爺和少爺是指？」
劉清有些不耐的皺了下眉，「你等的人就是我家老爺，你剛才看的人就是我家少爺，我前來是替老爺傳話，請你以後不要糾纏于他，因為我家少爺不喜歡。」
老爺？少爺？
白逸雲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你說的老爺和少爺難道是指林兄和那名叫林陌的少年？」剛說完，他察覺到自己一直不曾注意到的事情，兩人都姓林，頓時，一陣狂喜從心底涌出，不禁月兌口而出，「那就是說他們根本不是情人？」
「是不是與你有什麼關系？」劉清冷冷回應。
捕捉到男子眼底閃過的喜悅，他輕哼一聲，「你就不要妄想了，老爺只愛少爺一個人，若有人膽敢對少爺不利，老爺定會讓那人生不如死，這點，你最好記清楚。」
說完，劉清撫了桌面一下，便轉身離去。
白逸雲則完全呆住，連人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回過神時就看到桌面那半寸深的掌印，心頭不由得一震。
掏出錠銀子放到桌面，他恍恍惚惚的離開了望月樓。腦子里只回響著劉清說的話。
老爺只愛少爺，若有人對少爺不利，老爺定會……
可、他們是父子啊，為什麼？這可是天理難容的啊！
先前的小屋里，玄鳳陽坐在窗口自飲自酌，听到門吱呀一聲響，回過頭，「走了？」
劉清嗯了聲，隨後開口，「對你們是父子的事似乎很震驚。」
玄鳳陽笑了下，端起酒杯朝他招招手，「來，陪我一起喝。」
劉清走過去坐到他對面，端起男人推過來的酒杯，眉頭微皺，「為什麼要告訴他你們的父子關系。」
玄鳳陽淡淡道︰「這是事實，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敢告訴他，就不怕被任何人知道。」
劉清想了想，「明白了，你是想讓他知難而退，別去打擾他們母子是嗎？」。
玄鳳陽莞爾一笑，「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你。」說著舉起杯，「來，喝酒。」
又過五日，這天晚膳後，玄子陌喝了口清茶，然後放下茶杯看向兩女，「娘、翠姨，我準備明日就走。」
‘ 啷’一聲，沐菲雪持杯蓋的手一抖，杯蓋掉落在桌上轉了幾圈，才穩住。
「你、要離開？」
對上女子不相信的眼神，玄子陌艱難的點了下頭。
「可是為什麼？難道……是他還不肯放過你？」
這半個月他們心照不宣的都沒提起男人，此刻听到女子提起，玄子陌低著頭不敢直視她的雙眼，輕聲道︰「跟父皇無關，是我自己做的決定。」
「父皇，你還叫他父皇。」沐菲雪蹭的站起身，激動的大罵起來，「那種人根本不配做父親，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他就是個畜生，是個連豬狗都不如的畜生！」
听到男人被罵，玄子陌心里很不舒服，可對方是母親，在這件事中受傷害最重的母親，他和男人都沒有資格責備她。
「好了菲雪」將門關好的冷翡翠回轉身，看了眼少年，說︰「這麼大聲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啊，而且你罵也沒用，那個人根本听不到。」
沐菲雪張了張口，轉而望向少年，「陌兒，別怕，即使他來了，娘也會保護你。」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
「陌兒！」冷翡翠輕喝，定眼看著他，說話的語氣輕而緩，卻帶著股不容駁斥的強勢。
「你是個孝順的孩子，所以不會讓你母親難過，也不會讓翠姨失望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