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返
隨後兩人說什麼。玄子陌沒怎麼听清楚,只是不停的喝酒,連趕路一事也忘記,但腦子發暈時思緒卻漸漸清晰了。
他覺得一切詭異的巧合,為什麼在陌生的地方能這麼巧听見關于那人的事,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炎樓?!
眼神無意識的瞟向兩人,兩人正喝的歡、聊的起勁。
放下酒杯,他看向李剛宇,微微一笑,「不知李大哥在哪高位?」
「哎、他就一個看門的。」白岩明打著酒嗝插嘴。
「看門的怎麼了,看門的也是吃皇糧的。」李剛宇不服氣道。
「切,皇糧?是雜糧吧!」白岩明嘲笑。
「你!」
眼見兩人就要吵起來,玄子陌連忙打圓場,「兩位大哥別動怒,來,喝酒喝酒。」
又一杯酒下肚,見兩人都聊的高興起來,他趁機插口,「李大哥,按說那些事一般只有頂上頭的人才知道,你怎麼那麼清楚?難道、你上面有人?」
「他哪有人。是他……」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李剛宇喝道,轉而卻嘿嘿笑著看向少年,「其實都是從我堂兄那听到的。」
「哦,令堂兄看來官職不低。」
「屁,他就一在家混吃混喝的小白臉,若不是他那……咳咳,好了,喝酒喝酒。」
見李剛宇神色不太自然,玄子陌正奇怪,白岩明卻一臉曖昧道︰「先前我就想呢,你那堂兄有什麼本事結交到這麼個拜把子兄弟,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喂,別瞎說,他們是、算了。」李剛宇咧嘴一笑,「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我叔家都知道,所以氣的不行,每次我堂哥出門都非讓我跟著不可。」
「卻沒料到出了你這個白眼狼,吃里爬外,肯定得了不少好處吧?」白岩明雙眼微眯,露出狐狸式的奸詐笑容。
李剛宇傻笑一陣,模著腦袋說︰「其實那位張哥人真不錯,雖然長得普通了些,但對我堂哥那個千依百順啊,而且听說他家世不錯,在上頭有人,不然就憑他怎麼能混到撫台大人面前當差。」
「難怪知道這麼多。」玄子陌喃喃了句。
「什麼。什麼知道那麼多事?」李剛宇看向少年。
「啊,沒事沒事,喝酒。」
又是幾杯酒下肚,玄子陌不停運轉靈力才化解不斷上涌的醉意,而兩人似乎也醉的不輕。
是時候該走了,不管如何,事已至此,先找到娘和翠姨再說。
剛要出聲向兩人告辭,李剛宇卻一臉神秘朝兩人招手,「嗝,再告訴……你們個秘密嗝。」
收回拿包裹的手,玄子陌好奇湊近。
「告訴你們啊、嗝……這是個大秘密、嗝,只有頂上頭頂上頭的人、才知道。」
「廢話嗝、少說,……說正事。」
李剛宇嘿嘿嘿笑著,將聲音壓得更低。
「听說嗝、……半個月前,咱們、嗝皇上,遭……襲擊嗝,受了嗝……傷……」
「不可能!」
少年猛的站起,將兩人嚇了一跳。
「什麼嗝、不可能?」李剛宇問,白岩明一臉莫名其妙。
察覺自己失態,玄子陌笑笑。舉起酒杯掩飾自己的尷尬,但輕顫的手卻暴漏他心底的不確定和慌張。
「我在皇城時听說那人文武雙全,功夫高的嚇人,不可能那麼容易受傷的,而且他身邊因該有很多人保護吧。」
「是、這麼說沒錯嗝。」李剛宇又干下一杯酒,咂咂嘴,「嗝,但是啊,听說……襲擊他的嗝、不是人哦。」
「不是人?」
「是啊嗝,攻擊、都看不見嗝,人也嗝、看不見,除了鬼嗝、還有什麼?」
先前就有猜測,此刻一听更加確定,是法師,還是風法師。
明白男人很強,但還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慌,那人要是出了什麼事、要是出了什麼事……
玄子陌再也忍不住,提起包裹起身就朝兩人拱手告辭。
「二位大哥,小弟突然想起還有事要提前走一步,後會有期!」說完幾步就奔出客棧,根本不給二人開口詢問挽留的機會。
兩人迷迷瞪瞪對視一眼,繼續喝酒。
直到一炷香後一名灰衣漢子竄入店內,說了句‘已經回了’,店內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白岩明和李剛宇雙眼頓時清明,而客棧的門同時關閉。
「確定是往皇城方向?」身著玄色勁裝,面容冷峻的暗五從樓梯上緩緩走下。
「是」灰衣漢子恭敬回答。
「嗯,剩下的就交給暗六,想必路上他都安排好了。」
暗五掃視一圈。「該做什麼,繼續做什麼吧。」
說完就要上樓,這時被喚作白岩明的白面漢子起身詢問︰「五大人,您交代我們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嗎?」。
暗五眼神一閃,面色更加冰寒,「你什麼身份,主上的事是你配問的?」
白面漢子頓驚,立馬跪下地,「屬下知錯,請五大人處罰。」
「哼!」暗五看了其他人一眼,開口,「你們都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問多余的話,不要做多余的事,听明白了嗎?」。
「是」
「七十六自己去刑房領罰。」
「是」白面漢子從地上站起,再不敢多話。
暗五上樓,客棧門又被打開,一切恢復如常。
而他心里卻也忍不住疑惑,信里說的事都是真的?旋即就被他摒去這些念頭。
主上就是主上,不管做了什麼驚天的事也都是他們的主上,他們都是為主上存在,所以,主上決定的一切都毋庸置疑。是絕對的命令。
而真相,其實並非信里所寫那麼夸張。
少年和男人的事的確已傳開,但也只在皇宮和朝野內傳播,畢竟只是謠言沒有真憑實據,無人敢隨便亂說,自然,這些都在那人的掌控中,除了一件事讓那人意外。
玄鳳陽沒料到他會遭遇襲擊,而對方似乎只為挑釁或者試探,一擊過後就立刻撤退,他受了些皮肉傷。但由此他得知。風雷國的暗殺部隊此次來了法師,而且是讓人難以防備的風法師,若不是感覺到靈力波動,他恐怕根本躲不開突然而至的一擊。
六日後,劉清從炎樓帶來了暗五發來的書信。
「怎麼樣,確定回來了?」
玄鳳陽將信遞給他,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嗯,在路上。」
劉清詫異的看他眼,「你有心事?」
玄鳳陽搖頭,返回案台前坐下。
劉清想了想,問︰「你不會還在生那孩子不告而別的氣吧?」
玄鳳陽瞟他,沒有說話。
「你啊,性子還沒變,還是那麼記仇。」劉清輕嘆。
「那看對什麼人。」玄鳳陽淡淡開口,「若是別人我是根本不予理會的,因為他們不值得,但那孩子……」
男人面上出現一絲扭曲,卻瞬間又恢復平靜,「是我太寵他了,所以我決定糾正這個錯誤,讓他真正明白我是他的什麼人!」
劉清無語相對,只能在心中喟嘆,那個孩子,回來怕是有苦頭吃了。
「對了,朝內怎麼樣了?」劉清問了句。
「還能怎麼樣。」玄鳳陽扔出幾本奏章,沒什麼情緒的說︰「老話重提,聯名上書讓我封王封地給陌兒,讓他遠離這里,還催我立後立太子,每天大概都有四五人裝病不上早朝,想迫我就範。」
「不過正好」男人勾唇輕笑,「我正愁無人開刀,眼下可算有機會了。」
「可是,這樣會不會致使朝政不穩,朝內動蕩,畢竟現在外患當前。如此……」
玄鳳陽擺手,「不用擔心,這些年我培養了不少人,正好取代他們。」
劉清不再疑惑,點點頭。
「對了,查清楚了嗎,他們這次來了幾名法師?」
劉清搖搖頭,隨後又說︰「不過最好確定在兩名以上,畢竟他們此次來的目的是抓那孩子,上次就派了兩名,這次上門來絕對不會少。」
玄鳳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皺眉,「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何會突然上門來抓陌兒,按說那兩人不可能會下這種愚蠢的命令,難道他們有什麼後招?」
劉清沉吟,片刻後點頭,「很有可能。」隨後看向他,「近日別讓二十六他們離你太遠,沉寂了這麼久,我懷疑他們可能很快又會行動,而且也注意你身邊的人,說不準、」劉清頓了下,「會因心生不滿而被勾結了去。」
玄鳳陽微微一笑,「放心,我心里有數。」
「嗯,那就好,我回去了。」
「好」
看著窗外那灰暗的天,在空中飛舞的枯葉,玄鳳陽手指輕彈桌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魚兒已入網,是時候收了!
十二月的天陰多晴少,總是隔兩天就下場淅瀝的小雨,在近月底的時候,終于迎來了這一年的第一場雪。
那天早上天暗如鍋底,厚重的雲層壓得人透不過氣,而平日肆虐的風也不見蹤跡,一直到近午時分,天突然亮了起來,緊接著漫天雪花飛舞落地,飄飄灑灑,猶如仙女的紗衣,煞是美麗。
大雪紛飛,就這樣連下了三日三夜,為蕭瑟的大地裹上了銀裝,四處一片聖潔的白,讓人心生寧靜。
二十九日這天,天終于放晴,赤炎皇宮迎來了久違的歡慶,賞雪景、打雪仗,處處透著一片歡樂氣息,連心情一直沉郁的玄鳳陽也答應了後宮眾妃子邀請,在御花園中的觀雪亭中喝酒听琴、觀雪賞梅,好不愜意。
然而,卻偏偏有壞人心情的事發生。
隨著‘咯吱’有序的腳步聲臨近,然後就听見極為清朗的聲音,「皇上,請听從眾臣建議,貶五皇子為庶民,驅除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