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雙方會面
那日後，沐菲雪得罪聖上被軟禁的消息很快就在皇宮內傳開。頓時，各種流言蜚語全都冒了出來。
玄子陌醒後就一直待在鳳陽宮，所以對于外面發生什麼並不是很清楚。
就這樣過了七八天，當他終于鼓足勇氣準備去芝華宮見女子時，卻被馬德福告知女子遭遇軟禁的消息，于是他立刻跑到了文華宮，路上自然听到了不少謠言。
「父皇，你為什麼……」
不顧阻攔直直沖進御書房，卻看到書房內並不止男人一人，幾人都用驚訝的目光看著他。
玄子陌稍楞，便立馬收斂情緒恭敬行禮，「孩兒參見父皇，幾位大人安好。」
大概猜到少年來意，不待幾人回禮玄鳳陽就下令，「你們都先回去，這事過後再說。」
「是」幾人退出。
玄鳳陽上前攬住少年，將他帶到軟榻前坐下。
「什麼事這麼急跑來？不能等我回去說？」
「母妃、為什麼把母妃和翠姨關起來？」少年眼中滿是不解，還有絲不滿。
「陌兒」男人撫著他順滑的發絲輕嘆，「我們的事她們都已知道，不這麼做恐怕很快就傳遍後宮，你想這樣嗎？」。
「母妃她們不會說的。」少年月兌口而出。
「真的。你確信她們什麼都不會說？在情緒失常下也不會說出來？」
玄鳳陽一臉平靜的看看著他，當看到少年面色頓變，無力耷下雙肩時，又忍不住心生憐惜將他抱進懷里安撫。
「乖，不要想那麼多，軟禁她們只是暫時的，等你母妃情緒平穩下來我會找她好好談一下，然後再做打算，好不好？」
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玄子陌點點頭，卻忍不住又問︰「若是母妃、她、她……」
話未說完，他就陷入自我厭惡中。
一邊緊抓著男人的愛不放手，另一邊又渴望母親能原諒他，這樣貪得無厭的他，或許的確不該存在。
一看少年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玄鳳陽無奈輕嘆。
伸手將他的腦袋按進懷里，輕撫他的後背，「陌兒，不要多想，我會處理好一切的，相信我，嗯？」
「……嗯，我相信你。」
此後又過了些日子，玄子陌一直待在鳳陽宮，他根本沒有勇氣回芝華宮，每日只是從馬德福那里知道一些兩女的事。
只知道兩女過的還算不錯。除了不能出屋外，一切都跟以前一樣。
雖然如此，他卻明白兩女肯定不好受，心中的愧疚愈發嚴重起來。
就在他寢食難安時，男人在一天傍晚回來後，帶來了女子要見他的消息。
「父皇，你說真的，真的是母妃主動要求見我？」
看見少年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喜悅，玄鳳陽微微皺眉，「你真的要見她？說不準又、」
「我要見。」玄子陌直視他，「就算被罵也好，我還是想跟母妃談談。」
「談什麼？」
談什麼？玄子陌微怔，轉而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必須跟母妃談談，我不求她能諒解，只是……」
少年沉默不語，玄鳳陽揉揉他的頭，「好了，既然你想去就去吧，不過。」
他勾起少年的下顎細細親吻他的唇。低聲道︰「別忘記我愛你，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
「……不會、忘的！」唇齒間，玄子陌喟嘆般的輕聲回應。
第二天用完午膳，玄子陌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芝華宮。
一進芝華宮，就發覺以前親切的下人們看著他的眼神都透著股冷意，他以為自己和男人的事傳開，到了主寢前遇見春雪才知道並不是那樣。
宮里的人都認為他不管兩女受苦，獨自在鳳陽宮享福，不盡孝道，所以才那麼冷淡。
玄子陌苦笑，卻也無話辯駁，因為他的確不孝，大不孝。
「五皇子，娘娘和冷姐姐到底犯了什麼錯，您知道嗎？」。
玄子陌有些慶幸自己遇見的是春雪，要是小紅，恐怕早指著他的鼻子罵起來了。
勉強笑了下，他沉吟半天才回答，「這事不太好說，以後、或許你們就知道了。」
「哦」春雪並未繼續追問，只是神色有些黯然，看了眼主寢正門，「您今天是來見娘娘的嗎？」。
「嗯」玄子陌點點頭，心情復雜的順著她的視線也看過去，深吸口氣，「以後再聊，我先去見母妃了。」
「好」
到了門口，似乎男人提前下達了命令的緣故，扮作侍衛的三十八和三十九一見他就直接將門推開。側身往兩邊一站。
「五皇子，請進。」
玄子陌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跨了進去。
殿內空蕩蕩的，透著股蕭瑟的清冷，他沉著步子，慢慢朝內寢而去，而後卻在最後一道屏障，兩丈余寬的屏風前停下。
深深吸氣，再吐出，如此反復數次，他才再次抬步。
一進去，就看到安靜坐在桌旁的女子，張著嘴，‘母妃’二字愣是沒敢喊出。
沐菲雪看到他，心情很是復雜，最後輕嘆一聲朝他招手，「過來做吧。」
「是」默默應了聲，玄子陌走到女子旁邊的椅子坐下，低著頭不知該如何開口，兩人就這樣靜靜坐著，最後，還是女子先出聲。
「陌兒」
「孩……我、在」
「離開你父皇。」沒有多余的廢話。女子直奔主題。
玄子陌猛然抬頭，剛想說什麼，卻被女子搶先，「現在我是站在你母親的立場講這些，並非你父皇的妃子。」
見少年閉上嘴，她接著又說︰「這半個月我想了很多，也想清楚很多事情，你父皇他的確是個很能吸引女人的男人，氣度不凡，相貌完美，溫柔起來對人非常好。恐怕這世上很難有人能真正抵擋他的魅力，只是他無心無情，愛上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龐婉婷是，雲暮嫣是，我也是。」
說完這些，女子臉上泛起一絲苦澀，轉而望向他，「我不清楚你們父子間是怎麼回事，但是我想告訴你，陌兒，以一個女人身份來說我是恨你的，但是以母親的身份來說我很難過，自己的孩子遭到如此對待我卻什麼也做不了，眼睜睜看著他陷下去，我真的很心痛。」
捂著胸口，女子一臉哀傷的望著他。
玄子陌再也忍不住，撲跪到女子面前，抱著她的腿低聲嗚咽起來，「對不起，娘！」
沐菲雪模著他的頭，心中悲苦難言，淚水止不住滑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漸漸平復。
玄子陌這才想起進屋只看到女子一人，便問了句，「娘，翠姨呢？」
「她出去有事了。」
沐菲雪眼神閃爍幾下，立刻轉移話題，「陌兒，娘不會害你，離開你父皇吧，不然以後你會很難熬，听娘的話，娘不想看到你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離開他吧。」
玄子陌抿抿唇，望著女子艱難開口，「娘。我試過，我試過離開皇宮離開父皇忘記他，可我、根本做不到。」
「為什麼？」
玄子陌苦笑一下，「對娘來說這可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可偏偏真的發生了，當初我自己發現時也無法接受，但最後不得不承認，我的確上了自己的父親，我真的愛上了他。」
沐菲雪驚訝的看著少年，月兌口道︰「你不會是把對你父皇的依戀當成愛情了吧？」
玄子陌搖搖頭，「娘，我分得清親情和愛情，若只是依戀，當初我就不會跑出宮了。」
看著少年的表情，沐菲雪喟嘆一聲又問︰「那你父皇呢，他怎麼說？」
想起男人總喜歡在做那事時說愛他，玄子陌就有些臉紅，「父皇說他也愛我。」
「這樣你就信了？」女子突然揚聲高喝，「我看了那個人十幾年，他什麼時候對人真心過？當年從我身邊搶走你也是因為你身體里的能力，如今水靈珠在你手里，他根本就是想利用你，醒醒吧，陌兒！」
見少年怔怔望著她不說話，沐菲雪又語重心長道︰「陌兒，听娘一句話，不要把你父皇想那麼好，他為達目的從來都不擇手段，十幾年前如此，十幾年後一樣不會變，那樣冷血無情處死自己兄弟姐妹的人，你認為他會有心？」
玄子陌默然，良久才說了句，「我相信父皇，他不會騙我的。」
「你！你這孩子啊，你是不撞南牆不死心是不是，那好，我就讓你看清楚。」
看著女子站起身，轉到床後端出半盆清水，玄子陌不解，「這是？」
沐菲雪將盆子放到桌子上，看他一眼，淡淡道︰「你翠姨說這水她施展了法術，只要你注入足夠的靈力就會看到真相。」
「翠姨……她會法術？」
看見少年臉上的驚愕，沐菲雪面露悵然之色。
「你們一個兩個都瞞我這麼多事，要不是這次……唉、算了，你翠姨說她天生對靈力波動很敏感，但卻不能像真正的法術師那樣將靈力吸取備用，她只能靠一些法咒聚集天地中的靈力，然後施展出一些小法術，算不上真正會法術。」
「原來是這樣，這也就能解釋她為什麼能在我五歲那年擋住那些攻擊。」玄子陌喃喃著。
「好了，快注入靈力吧，你翠姨說要讓你看清楚事實真相。」
听到這話，玄子陌猶豫了下，然後伸出手探進水中，將靈力注入。
漸漸地，就看到水中映出畫面，是水鏡術，他記得碧水國時那個老者曾用過。
當畫面完全清晰，兩個他最熟悉的人在水中顯現時，兩人的聲音也隨之傳入耳中。
「你口口聲聲說愛陌兒，最終也只不過是為了水靈珠，因為你沒辦法直接使用水靈珠的力量，所以你需要陌兒，控制了陌兒就相當于控制了水靈珠，玄鳳陽，我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