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爾虞我詐
當除了一張臉完好。渾身上下都血肉模糊的紅雲被拖上來扔到地上時，玄紫萱嚇得跐溜竄到女子背後，捂著眼偷瞄，後來發現地上那人是她最喜歡的紅雲姐時，悲傷難過，恐懼害怕一股腦涌上心頭，如打擺子般渾身開始發抖，躲在女子身後殷殷哭了起來。
就算她再笨，也察覺今夜的事不對勁，而此刻依舊面帶笑容的父皇讓她從心里感到害怕，這樣的父皇，她從未見過。
雲暮嫣看到紅雲的那一霎那，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如遭雷擊了般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而旁邊的人群則開始騷動，有幾個人已經忍不住要沖上前來。
玄鳳陽背著手，笑吟吟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雲暮嫣似有感應般迅速回神，她冷冷往人群中一掃，然後上前一步，「皇上。這人……跟臣妾的侍女紅雲長的一模一樣，她是誰？」
嘖嘖，真會裝！
玄鳳陽在心中不住冷笑，面上卻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哦？她不就是你的侍女紅雲嗎？還是說、」男人四下望了一圈，「你的侍女紅雲另有其人？」
「……」女子猶豫片刻，看向男人的眼神露出一絲擔憂，「其實紅雲在兩日前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臣妾很擔心，本來想向皇上您求助，只是想著您每日要處理很多國事已經很累，所以就沒敢打擾您，這兩日一直派人四下尋找，卻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
她突然瞪大了眼，蹲子仔細看了看紅雲的臉，然後吃驚的望向男人，「她真的是紅雲？那她這？」
玄鳳陽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知道雲暮嫣很能忍，卻沒料到她還很會演戲，而且演得有模有樣，讓人挑不出毛病。
這樣下去可不行，他抬頭望了望天，然後直視女子，「她就是紅雲，也是邪教中人，前夜她去芝華宮燃迷煙、驅毒蛇行刺陌兒。被朕的人抓住。」
雲暮嫣嘴唇微張，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怎麼會？紅雲怎麼可能是邪教的人？」
「嗯，朕也想問你。」玄鳳陽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為什麼你的兩個貼身侍女都是邪教的人，而且她們行刺的對象都是陌兒，你怎麼解釋？」
雲暮嫣有些難過的閉上眼，好半天才開口，「臣妾、不知，她們是跟了臣妾多年，臣妾也待她們情同姐妹，根本不知道她們是邪教中人，……皇上。」
她猛的睜眼，似乎想到什麼，「皇上，您看她們是不是被人利用了？或者是被人操縱了？」
玄鳳陽直直看她半天，突然說︰「看來你是要跟朕一直耗下去，是不是？」
雲暮嫣心咯 一聲，面上卻掛著笑容，「皇上您在說什麼，臣妾不懂。」
「那好」玄鳳陽點點頭。「朕本來還想保住子清和紫萱，但你卻不肯坦白承認，那朕只好拿出證據，讓你心服口服。」
看著男人伸手入懷似乎要掏什麼，雲暮嫣雖然一直安慰自己這是男人設的套，可心底愈加強烈的不安讓她忍不住開口，「皇上！」
玄鳳陽手一頓，挑眉道︰「怎麼，要說了？」
望了眼周圍，雲暮嫣勉強笑了笑，「臣妾、只是有幾句話想跟您單獨說，可以嗎？」。
玄鳳陽微微一笑，「好！」
「皇上！」龐銘岩急了，當他從男人口中得知雲暮嫣是這段時間一系列事件的幕後黑手時，他先是驚訝，隨後就覺得雲暮嫣這女人城府太深，是很厲害的一個人，此刻听到男人竟答應跟她單獨相處，立刻上前一步，擋住男人去路。
玄鳳陽微楞，隨後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不會有事，朕的能力你還不清楚？」
這麼一提，龐銘岩頓時不好意思起來，男人武功比他高，還擁有至高無上的法力，他的擔心看起來還真有些多余。
「好了。你去好好看著他們。」
「……是」
男人笑了笑，向前走去，走了兩步卻又突然停下，回轉身掃了那群人一眼，對龐銘岩說︰「他們中間要是有人出現不軌行為，就當場處死。」
「是，屬下遵命！」
一听這話，雲暮嫣一驚，找到人群中幾個比較容易沖動的狠狠瞪了一眼，這才跟在男人身後往殿內走去。
「母妃，您去哪？」受了半天冷遇的玄紫萱發覺女子要走，立刻跟上前，當對上男人射來的冰冷視線時，不由得身子一僵，動也不敢再動。
「龐統領，派個人把七公主看好。」
「是，屬下會看好七公主的，請皇上放心。」
龐銘岩立刻走到女孩兒跟前，彎子說︰「七公主，雲貴妃只是去和皇上說些事，您跟在下在外面等等可好？」
月兌口就想說不，可想到男人剛才的冰冷眼神，玄紫萱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然後扭頭瞪了龐銘岩一眼，轉身走到一旁的樹下站立。
龐銘岩微微搖頭，跟了過去。
進了殿內，將門關好，玄鳳陽雙手一背，冷冷看向對面的女子，「說吧，你想跟朕說什麼？」
雖然知道男人本就無情，但如此冷漠的口氣雲暮嫣還是第一次听到，抿了抿唇，她開口。「皇上，不知您說的證據是什麼？」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女人！
玄鳳陽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本書扔到她腳下，「這是四十多年從巫族搜來的族譜，好好看看吧。」
族譜？雲暮嫣記得母親曾經提過，但是據說應該在那場大火力燒毀了，怎麼會？
她從地上撿起族譜，拍了拍上面並不存在的灰，然後翻開，當看到第一頁上面並排的兩個名字時，臉色頓變。
啪的合上，她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平聲詢問︰「不知皇上從何得來此物？據說……」
浪費了很多時間，玄鳳陽已經有些不耐煩，揮揮手，「從哪來的你就不必知道了，朕只告訴你，族譜是真的。」
女子眼中瞬間閃過一道精光，似乎在打什麼注意，而男人緊跟著又來了句，「忘了告訴你，你手里那本是朕照著原本抄的，朕的字體，想必你應該認得吧。」
剛才只因看到第一頁母親的名字太震驚所以沒注意，此時想想那字的確是男人的字體，而且，翻了翻手中的書頁，很新。
女子失望的表情落入眼中，玄鳳陽輕笑一聲，「這只是一件，其實最主要的一件朕沒拿出來，一是攜帶不方便，二是朕真要拿出來了，雲家恐怕就要滿門抄斬，可是他們何其無辜。」
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他緊接著問︰「你想知道第二件是什麼嗎？」。
「什麼？」明明告誡自己不要問。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雲暮嫣不禁有些氣自己。
「畫卷。」玄鳳陽慢悠悠的說︰「是一副三十多年前，由前朝皇帝找人畫的巫族聖女畫卷，不過那上面畫的不是你母親，而是你母親的同胞姐妹。」
雲暮嫣頓時僵住，她不禁想到個事實，用發顫的聲音開口詢問︰「那、您豈不是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玄鳳陽點點頭，「當初入宮選秀的時候就知道了，因為你跟畫中人很像，然後朕查了你的身世，便一清二楚了。」
「那……為什麼還？」
玄鳳陽淡淡看她一眼，「因為好奇，而且覺得很有趣，想知道你入宮到底會做些什麼。」
「果然、」雲暮嫣慘笑一聲，「在您眼里，我只是個有趣的玩意兒，對嗎？」。
「先前是，不過，」男人頓了下，「你是個識大體懂分寸的女人，朕覺得跟你在一起很舒服，而且子清很出色，朕很欣賞他。」
「那為什麼不能像以前那樣下去，為什麼非要逼臣妾承認身份？皇上，臣妾從未有害您之心，您沒感覺到嗎？臣妾害誰都不可能害您啊！」
如哭如泣的一番話，卻沒引起男人半點同情心，有的只是怒氣。
「你還好意思質問朕？」玄鳳陽忍不住冷笑，「你自己做的那些事，要朕一一道明嗎？給你反省的機會，你卻三番兩次挑戰朕的底線，朕的尊嚴何在？」
雲暮嫣一怔，緩緩低下頭，好半天才開口，「那些事是臣妾的錯，可是、」女子頓住，突然往地上一跪，望著男人的眼中滿是哀求，「請皇上饒過臣妾這一次，臣妾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真的不會再犯？」
以為男人會同意，雲暮嫣連連點頭，「真的，臣妾可以對天發誓。」
「哼哼，晚了！」
看著那人嘴角殘酷的笑容，雲暮嫣心頓時沉到谷底，卻仍舊不死心的問︰「為什麼、為什麼不行？」
「因為~」深吸一口氣，玄鳳陽壓下心中暴漲的怒氣，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因為你動了不該動的人，而且還起了殺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置他于死地，你說，朕能饒你嗎？饒你就是給你再殺他的機會，朕已經犯過一次錯，不會再犯第二次。」
話說的如此明顯，雲暮嫣一听就明白男人指的是誰，當即問出心中疑問，道出心中所想。
「您是說五皇子嗎？沒錯，臣妾是起了殺心，可是他不是還活的好好的？」
頓了下，見男人神色正常，她接著道︰「臣妾承認，那孩子的確有些本事，但他會的臣妾都會，而且比他還精通，這麼多年臣妾看得很清楚，皇上您從未把任何人放進心里，有的只是利用，若是您想用那孩子的能力，臣妾也可以讓你用，臣妾會帶著手下一起听您指揮，所以皇上，給臣妾一次機會好嗎，臣妾會證明給您看，臣妾會比那孩子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