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父不仁 第一卷 皇宮篇 第二十二章 火靈珠

作者 ︰ 九圓

順著孩童恐懼的視線回到自己托火的右手,玄鳳陽立刻收了法力,然後抬起晃了晃,「陌兒,看,沒有了,什麼都沒有。」

火焰一消失,玄子陌立刻從前世記憶回到現實,但仍舊驚疑未定的看了看男人的雙手,然後將視線緩緩移到他布滿擔憂的臉上。

不是、他不是那個人,心落回到原處,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松弛下來,但人卻因疲憊而支撐不住,軟軟向後倒去。

「陌兒!」

玄鳳陽驚呼一聲,瞬間移到他面前伸臂一撈,將就要癱在地的孩童抱進懷里,「陌兒、陌兒……」

………………

這、是哪?

周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玄子陌不禁有些驚慌,忍不住小聲呼喚,「父皇、父皇~」

可、無人回應。

黑暗冰冷讓他無所適從,恐懼在心中滋長,他瑟縮著將自己抱成一團,想要保留一點溫暖,驅散心中的恐慌。

突然,前方傳來亮光,一閃一閃,微弱卻執著,他情不自禁被牽引至前。

近了,可是那是什麼?

仰望著那漂浮在空中的一簇光亮,確切的說,是顆發光的珠子,夜明珠?

似乎回答他般,散發著柔和藍光的珠子突然開始變色,紅黃藍綠紫輪番上演,他頓時驚愕,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似有心靈感應,珠子突然沖來狠撞了他額頭一下,然後停在他面前。

撞擊不是很重,卻足夠讓他痛,玄子陌氣的伸手就去抓它,珠子卻猶如頑皮的孩童般繞著他轉了起來,晃得他頭暈眼花。

「好了好了,我認輸。」

玄子陌舉手投降,看向停在自己正前方的珠子,無奈開口,「說吧,你是誰?」

听見他的問話,珠子開始旋轉,紅黃藍綠紫又上演一番,然後變成淺淺的藍,像是現代的光影技術般,一條人影緩緩出現。

這是?看著那個完全成型的人影,玄子陌腦袋‘哄’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涌現,卻又什麼都想不起。

「你是誰?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雖然明知是那顆珠子幻化,卻忍不住詢問,玄子陌緩緩走向前,看著那人一身不同于赤炎國的古裝打扮,隱隱有種熟悉感。

人影沒有回答他,只是憂傷的望著他,秋水般的雙瞳中,盛滿了訴不盡的悲傷和哀愁。

「你~」話未說完,空氣突然扭曲,人影則虛晃幾下,瞬間變回珠子直直朝他沖來。

「喂,怎麼了?」玄子陌驚訝道。

而在他說話期間,珠子已沖進他體內消失不見,他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後來又模了模胸口,奇怪,什麼都沒有,但雙眼卻還能視物。

下意識的望了望天,頓時呆住,空中紅彤彤嬌艷艷,就像千萬朵火燒雲連成一片,壯觀的讓人移不開眼。

就在他欣賞的忘記了一切時,突生異變。

金色的光芒從雲叢正中間出現,如火焰般迅速燃遍,心頓時緊張吊起,他死死瞪著那片雲焰,突然憶起男人擔憂的臉。

「父皇~」

………………

而與此同時,玄鳳陽站在軟塌前,一臉震驚的看著懸在空中的那顆赤紅火珠,不敢相信的瞪圓了眼,怎麼會,怎麼可能?

扭頭望了書櫃方向一眼,完好無損,沒有任何動過的痕跡,他又看向突然出現的那顆珠子,熟悉的法力波動,沒錯,正式赤炎振國之寶——火靈珠。

他不明白火靈珠為何會憑空出現,而且看那珠身圍繞的赤紅火焰,根本就是完全解封的狀態,想不通,怎麼也想不通,但明白一點,火靈珠的出現,與塌上昏睡的孩童有關聯。

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慌亂,玄子陌低喝︰「劉清、暗二,都出來。」

「來了~」(屬下在~)

兩人同時出現,劉清不動聲色的看了看火靈珠,立到一旁,暗二則跪在玄鳳陽身前,等待命令。

「暗二,你出去看守,若有人接近這里,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將他們驅走,听懂了嗎?」。

「是,屬下明白。」

有了暗二在外看守,玄鳳陽暫時放下心來,他抬頭看向空中盤旋的火靈珠,對劉清說︰「剛才你應該看到了,這珠子突然出現,而且封印似乎都被解開了。」

「嗯~」劉清淡淡應了聲,看了眼塌上孩童,「他怎麼樣了?」

「沒事,只是太累昏睡了過去。」

玄鳳陽蹲子,輕輕模了下孩童的臉,緊接著又站起,望著空中的珠子沉吟,「不能一直這樣,必須得再次封印。」

劉清點點頭,隨後看向他,「你有把握對付這靈力全開,似乎還有自我意識的珠子?」

玄鳳陽皺眉,微微搖頭,「沒有,不過~」他突然住了口,面向珠子開始結手印。

「怎麼了?」

劉清不解的看著他,隨意往上一掃,這才發現剛才還懸在空中的珠子此刻已下降不少,而朝向似乎對著塌上孩童,頓時驚訝不已。

隨著火靈珠的不斷下降,兩人感覺到滾滾熱浪襲來,玄鳳陽汗流浹背的快速結著手印,卻仍舊不及靈珠落的快。

眼見火靈珠距孩童已不到三尺,玄鳳陽感覺結完印會來不及,便急忙催動全身的靈力,將結了大半的封印推了出去,而後撐著膝不住喘息。

劉清搬了張椅子扶他坐下,兩人靜觀其變。

封印發揮效果,靈珠下落速度頓時緩慢許多,赤紅的火光也漸淡,玄鳳陽撐著椅子扶手站起,說道︰「我去收靈珠,你去把暗格里的玄鐵匣子拿出來。」

「不行!」劉清一步竄到他面前擋住,「你現在靈力用盡,靠近它太危險,待完全封印再去收不遲。」

玄鳳陽搖搖頭,推開他道︰「封印沒結完,無法完全將靈珠封起來,必須趁此刻將它裝進玄鐵匣,不然……」

驀然想起靈珠本就半封印裝在玄鐵匣里,然而卻突然出現,那玄鐵匣還能起到作用嗎?

就在他猶豫之時,火靈珠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金光,然後‘嗖’的竄上房頂,轉而如利箭般沖向孩童。

「陌兒!」

玄鳳陽大叫一聲撲上前,卻終究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靈珠沒入小孩兒身體,轉眼消失不見。

「陌、兒!」顫巍巍伸出雙手,看著孩童卻不敢踫觸,生怕一個不小心,眼前孩童就會化為塵煙。

「我來~」旁邊伸出一雙手探了上去,緊接著听見一連竄報告,「脈搏平穩,心跳正常,呼吸也很好,放心,他沒事。」

懸起的心瞬間落回原地,玄鳳陽伸出手想再確認一番,卻見孩童突然皺起眉頭揪緊胸口,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樣。

心頓時又亂了,他連忙抱著孩童連聲呼喚,「陌兒、陌兒,醒醒,陌兒~」

沒有絲毫回應。

眼見孩童痛苦不已,他卻無能為力,玄鳳陽沉默半響,抱起孩童就朝門口走去。

「你干嘛?」劉清伸手攔住他的去向。

「讓開!」玄鳳陽冷著臉看他。

頭一次受他如此對待,劉清愣了下,卻轉而又說︰「不行,就算日後你怪我,我也不能讓你就這樣帶他出去,你該清楚各國都在虎視眈眈,若你現在暴漏實力,到時候……」

「我管不了那麼多。」玄鳳陽低頭看向懷中孩童,臉上掛著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柔情,「我不能讓陌兒出事。」

似乎不認識的看他半天,劉清讓開身子嘆了口氣,接著就問了句,「你準備找誰救他,太醫嗎?」。

玄鳳陽頓時楞住,是啊,他找誰來幫忙,這偌大的皇宮,這廣闊的赤炎國,有誰能完全控制火靈珠?沒有,根本沒有……

「父、皇,我、好、難、受!」

小孩兒囈語般得斷續說了一句話,玄鳳陽驚醒,轉身將他放回軟榻,想了想,他將手貼于孩童額頭,開始凝聚體內回復不多的靈力,想要找出火靈珠的位置。

可還不等他將靈力輸入,孩童突然慘叫一聲,身體向上彎起,就見火靈珠如離弦的箭從他胸口沖了出來,正中男人眉心,隨即隱入不見。

怔忪間,玄鳳陽頓覺渾身上下一陣刺痛,緊接著身體就像不屬于自己一樣完全失去了知覺,他直直倒在地,眼前什麼也看不見,只有血紅一片。

看著男人渾身被赤紅的火焰包圍,劉清想也沒想,撈過桌上的茶壺就潑了過去,卻見一陣白煙飄過,沒有任何作用。

心,從未像現在這樣慌亂過,劉清束手無策的看著那人在燃燒,那個多年前救了沒有任何記憶受了傷的自己,也接納了容貌不會變像怪物般的自己,那個不僅給了他食物衣服,也給了他容身之所,還給了他不曾體驗過的情誼,那個從小受盡欺辱卻依舊努力求生存的孩子——如今的赤炎國君主玄鳳陽。

不能、不能讓他死,就算拼了這條命也絕對不能讓他死,水潭,對,找到水潭就好。

心里想著,身體就已開始行動,他一步竄到男人跟前,彎身就要抱起他,卻被人制止,「不要動他,你會死的,再說、普通的水是滅不了這火的。」

熟悉的清脆童音,卻帶著不熟悉的韻律,讓人頓時平靜,他扭頭望向塌上不知何時坐起的孩童,正對上他的眼。

清澈如泉,卻如潭淵般深不可見,明明是那孩童的眼,卻又覺得不是那孩童的眼,劉清沉聲詢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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